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堅守本心
龍泉劍在距離葉婉婷心髒不到五厘米的位置停止下來，林軒猩紅的雙眼中，仿佛有著人性在回歸。
為誰瘋狂，那麽便會為誰回歸理智。
之前，因為葉婉婷的死，林軒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所以他滿腦子隻剩下複仇的念頭。
如今，當他看見葉婉婷柳眉竟然輕輕蹙動一下時，腦海中喪失的理性便再度回歸。
隻是，這過程似乎有些緩慢，並且伴隨著林軒的掙紮。
眼中人性漸漸回歸，但更多的，仍是以猩紅為主導的殺戮之念。
他的腦海中，此刻也是不斷回蕩著讓他毀滅一切的魔音。
在那魔音衝擊之下，林軒竟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要被撕碎一般。
“殺了她，把你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給通通毀滅了，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變得更強，才能克服人性的弱點。”
這時候，林軒腦海中響起低沉而凶狠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林軒衝著意識空間裏大吼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低沉的聲音再度回蕩而起，震得林軒意識空間一陣劇烈動蕩。
“你是辰逸？”林軒眼神一動，咬牙道。
“辰逸？我並不是他。”那聲音回應道。
“不是他？那這裏到底是哪？”林軒大聲質問道。
“這裏便是你的心底，你內心最真實的地方，也是龍泉劍內的另一片空間。”那聲音的主人開口道。
“我的心底？龍泉劍內的另一片空間？”林軒愣住，顯然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這一切，你都不需要弄清楚，你隻需要明白，我之所以會和你建立聯係，就是因為你剛才時刻內心產生的真實想法，你想要毀掉一切，想要複仇，所以我出現了，並賜予你絕對強大的力量。現在，你應該遵從自己的意誌，去毀滅這個世界，毀滅這個帶給你傷痛的世界。”那神秘人開口道，語氣之中充斥著極端的肅殺之意。
“我拒絕。”林軒一口否決：“我絕不能做出傷害我身邊朋友的事情。”
“那你就甘願被他們傷害嗎？人性，便是你的軟肋，也是你的致命弱點。你回想一下，剛才若不是我出手救你，賜予你力量，現在你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一句話，令林軒陷入沉默。
的確，剛才在被真氣利箭擊穿心髒的時候，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也因為弱點被人利用的緣故，導致整個局麵陷入絕對的被動。
如果，他沒有弱點，敵人便無法利用他的弱點。麵對徐強等人時，憑借他如今的實力，足以輕易戰勝，不至於落得如此悲慘下場，不單單最後連自己的性命保不住，甚至連婉婷都沒能救下。
可是，話雖如此，但若他摒棄了自己心中的這份人性，那他和徐強那夥人又有什麽區別，他不斷追尋力量又有什麽意義？
這一路上，他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不斷逼迫著自己變強，不就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親人、愛人和朋友。
而也這是這股力量，這股信念，才使得他這一路來不斷超越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如果他摒棄了人性，心中也沒有了那守護的人，那他斷然不可能晉升無念極意功的完美形態。
因此凡事有弊必有利，有利也必有弊，不能單從一方麵去衡量。
何況，他絕對不會因為今天這件事，就放棄他一直以來追求的信念。
因為如果連信念都放棄了，那他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他最終的答案是：拒絕。
“抱歉，我不認同你說的話。”林軒直言道，語氣雖然輕緩，卻是透露出磐石般不可撼動的堅毅。
這一刻，那神秘人沉默了。
片刻後，方才用著沉緩的聲音，開口道：“我明白了，你的選擇，和五千年前的辰逸一樣。隻可惜，五千年前他失敗了，所以，讓我好好看看，你是否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真正走到成功的那一步。”
“你是說辰逸，當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林軒聞言，急聲追問道。
對於龍泉劍內的一切，他都帶著一知半解，他現在真的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而龍泉劍的秘密又究竟是什麽？
“這一點，我無可奉告，隻有你以後自行去問他了，不過他未必會告訴你。”那神秘人開口了，語氣依舊透露出凶狠和低沉，仿佛這並不是人的聲音，而是從絕世凶獸嘴中傳出。
林軒心頭一動，剛想再問些關於龍泉劍秘密的時候，那神秘人搶先一步說道：“好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經結束，既然你選擇了自我，那就繼續保持下去，證明給我看，同時也證明給辰逸，證明給你自己看吧。”
轟隆隆。
話音落下，林軒所出的黑暗空間內，突然發生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晃動。
“慢著！”
林軒剛剛開口，腦海中突然傳來的一陣劇烈撕扯感，使他痛苦的捂住腦袋，死死咬著牙關：“我的頭要裂開了！”
這種痛苦，持續了短暫的幾秒鍾後，林軒大腦中的痛苦忽然消失，條件反射般的睜開眼睛，卻是發現眼前世界忽然變得明亮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意識也是猶如潮水般迅速回歸，眼中猩紅之色迅速退去，恢複了之前的漆黑與清明。
他的意識，再度回歸本身。
他低頭看著地上輕蹙柳眉的葉婉婷，眼神劇烈一顫。
婉婷她……竟然還活著！
眼中湧現出濃濃的狂喜之色，林軒趕緊收回龍泉劍，蹲下身子查看起婉婷的狀況。
結局，令他感到欣喜，卻也令他心頭猛然一沉。
葉婉婷，確實還活著，還殘存著生命跡象。
然而，她的右腦，卻被之前的真氣利箭所貫穿，傷口猶如拇指般粗細。
但，這些都不是最讓林軒擔心的。
最讓他感到心慌的，是他發現，在葉婉婷右腦拇指般粗細的傷口中，竟然流動著少許暗紅色的血氣。
這些血氣他熟悉，便是剛才令他失去理智的血氣。
這少量的血氣，為葉婉婷止住了傷口，延續了她的生命。
可以這麽認為，若非他進入狂暴化，若非這些血氣進入葉婉婷大腦，恐怕現在的葉婉婷早已不複於世。
但是，就是這些血氣，林軒害怕，害怕它們會侵蝕葉婉婷的理智，就像剛才侵蝕他的意誌一樣，使他進入狂暴的狀態。
如果事情演變成這樣，那將變得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