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涼焱坐到床的另一頭, 別過臉, 沉默不語。如此疏離的態度讓他的心髒狠狠抽痛,“今日姬城主告訴我滄浮靈玉可以阻止漠刹出世, 我才去見的書白楓,路上怕被人跟蹤, 所以打扮成這副模樣,至於你看到的景象,是他騙我說影羅在背後, 要我擋著他, 我怕他被影羅發現, 滄浮靈玉被奪,才沒有推開他。”


  又小聲補充, “後來聽見你的聲音,我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涼焱不為所動,“可師尊知道自己被騙了還坐在他懷裏。”


  “我當時太怕了, 我怕你看見是我後會生氣, 所以抱著僥幸心理希望書白楓能放過我。”


  涼焱好笑地看著他, 自嘲道:“師尊你寧可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也不肯相信我,在你看來我就這般不可靠?”


  白若聽驚慌握住涼焱的手,“不是, 我隻是太在意了……我怕看見你失望的樣子……”垂著眼看著那隻毫無回應的手,以前, 這隻手會緊緊地抱著自己, 會撫摸他的臉, 可現在卻什麽也不會做。


  “所以你們談的如何了?”語氣依舊十分疏離。


  “他答應交出滄浮靈玉。”


  涼焱抽出自己的手,難過地背過身不願意看他現在這副模樣,“無論他曾經傷害過我也好,算計過師尊也好,可你總是這麽相信他,到底是為什麽?”


  “師尊,我自以為是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不過隻是我自以為罷了。”


  “書白楓才是那個最了解你的人,你不願意告訴我的事,他都知道,你所做的每一個選擇,要走的每一步路,他都了如指掌,而我卻什麽也猜不到。”


  “我真的很愛師尊,可如今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好像除了不停拖師尊的後腿,什麽也做不了,師尊有事也從不與我說,總是一個人做好所有安排,阿焱就真的這麽不值得你依靠麽?”


  白若聽從後抱住涼焱,頭抵在他的後背上,輕歎一聲,“阿焱,別這麽說,師尊心疼,有些事我不告訴你不是因為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不能說,如果我說了,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的話讓涼焱愣住,什麽叫說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轉身扶住白若聽的肩膀,質問道:“師尊,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和書白楓之間究竟有什麽牽連?盡最大的可能告訴我好嗎?實在不能說出口的,便不說。”


  白若聽遊移不定,但還是開了口,“我隻能說,我和書白楓是同一種人,你可以理解為種族,我和他所做的事雖然大相徑庭,最終目的卻都是相同的,但我不能告訴你這個目的是什麽,你就當是族裏給我們下的禁製,一旦說出來,就會招來嚴重的後果。”


  “他做的事不一定都出自本意,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他伸手覆在涼焱的臉上,溫柔一笑,“而我比他幸運,我不得不做的事正是我想要做的事,就比如上天讓我做的第一件事——選擇你。”


  涼焱聽著他的闡述,震驚不已,就好像他們兩人是從另一個世界流放到這裏的人,帶著不得不完成的任務和使命。


  “書白楓曾經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這也是真的?”他記得清楚,那時師尊慌亂驚怒的反應,如今看來,不一定隻是一句故意氣人的惡言。


  白若聽笑容僵在了臉上,他該怎麽回答?繼續騙他嗎?


  師尊的沉默讓他陷入了絕望,目光滿是悲痛之色,“師尊……你以前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


  白若聽眉眼輕顫,“對不起……”我恐怕做不到了。


  “我不信,從今以後我就把你綁在清淼居,哪兒也不許去,我不信還能有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涼焱緊緊將他抱住,像是要嵌入自己的身體裏,執拗又無助。


  “阿焱……對不起……”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生生剖開,他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這本就是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


  “不可以,師尊是我的!”骨節分明的手深深陷入素白紗衣裏,涼焱像一隻護食的猛虎,麵目猙獰。


  白若聽嘴唇發著顫,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那些花言巧語哄人的話現在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要怎麽做才能拾起他破碎不堪的心……


  涼焱將臉埋進他頸側的發絲裏,貪婪地嗅食那縷熟悉的清香,“師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


  白若聽猛地瞪大雙眼,將人掙開,抓住他的雙臂,疾言厲色,“我不許你這麽做!我不會死,我會永遠念著你,年年夜夜,時時刻刻,你也不許死!”


  “師尊……”盈滿眼眶的淚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白若期身上前封住他的唇,癡狂地舔舐他的齒舌,如墜入深淵的孤魂想要牢牢抓住那一點殘存的溫度。


  五指插入他的發間,後腦勺傳到指尖的溫熱之感讓他貪戀,似乎這點溫度能溫暖那顆冷寂的心髒。


  一手從他的頸項一寸一寸向下移,撫在柔軟衣領之上,五指驟然曲緊。


  “嘶——”玄黑衣袍在指尖的勁力下化為碎片,白若聽摟著人一個翻身將其放在身下,苦澀的淚水滑進兩人嘴裏,淹沒在唇舌狂熱的糾纏中。


  他睜開眼,指尖從涼焱的眉眼滑過,萬般柔情化為含淚一笑,“阿焱,我要你。”


  “好,都給你。”涼焱伸手攬過他翻身而上。


  他們纏綿悱惻,急不可待地想要和對方融為一體。


  也許,愛能融化一個人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能教人拋棄所有,求一個萬劫不複。


  【任務提示:助漠刹出世(0/1)。】


  書白楓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涼焱,你到底能為他做到什麽地步呢?


  直到深夜,兩人癱軟在狼藉的塌上,渾身是汗,像是從水裏才撈出來,黑白衣料被撕成碎片鋪了滿床。


  白若聽瓷白如玉的肌膚上布滿了可怕的痕跡,喘著粗氣,全身不住輕微痙攣,某處傳來的一陣陣刺痛感提醒著他自己才經曆過多麽恐怖的事。


  果然,網上說有快感都是騙人的,他隻隻感覺自己像要被殘忍劈開一般撕心裂肺的疼,偏偏涼焱又像打了狂躁劑的發情的猛獸一樣抓著他就是一頓亂撞,第一次覺得男人持久真不是什麽好事……真怕自己就這麽被他弄壞了。


  涼焱從後將頭埋在白若聽的頸間,啞聲問:“師尊,還疼嗎?”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被摧殘得不清的地。


  白若聽頓時激動,“你還……咳咳……還好意思問!痛死我了,一直讓你輕點兒,慢點兒,嗓子都要讓人喊廢了,你在幹嘛?有管我的死活嗎?”你是永動馬達精嗎!?


  涼焱縮了縮,聲音更小了,“對不起……師尊。”又試探著問了句:“師尊真的一點都不舒服?”


  白若聽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


  涼焱受到了莫大的打擊,感覺自己從本質遭到了質疑,不著痕跡往後退了幾寸,這麽沒用的自己不配再碰師尊。


  白若聽察覺自己話說重了點,費力翻了個身,握住他手,歎聲道:“第一次都這樣,別這麽一蹶不振的。”


  自己把師尊弄得這麽疼,師尊還來安慰自己,涼焱隻覺得自己更沒用了,“以後就讓師尊在上麵……好不好?”


  說的跟壯士斷腕一樣是要鬧哪樣,白若聽啞然失笑,“你確定?”


  涼焱點了點頭。


  用手繞到他身後挑逗道:“你不怕我弄疼你?”


  “不怕。”


  白若聽又將手拿到前麵,笑道:“可我比較喜歡這裏。”隨即在他額間輕吻一口。


  涼焱雙眼一亮,小心翼翼道:“那我之後還能和師尊做麽?”


  “能……吧。”自己點的火,哭著也要澆滅。


  涼焱聞言激動地抱緊他,下一次不能再把師尊弄疼了。


  “疼疼疼……輕點……”白若聽深覺自己腰都要散架了。


  涼焱趕忙鬆開手,“抱歉……師尊,這裏已經不能住了,阿焱先帶你回去,清洗幹淨後再睡,好麽?”


  白若聽搖了搖頭,“我沒力氣走了,將就吧。”


  “師尊不需要動,交給我就好。”


  “好吧。”體力真好,自己果然沒有翻身為上的資本,白若聽真就像死魚一樣癱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涼焱擺弄,為他換新的衣裳。


  白淵門,無念峰上,十八顆滅魂釘未經召喚,便顯現出來,迅速流竄著撞擊伏魔台屏障。修明懸於空中,雙手掐訣,自地麵升出白色流光旋轉而上,將滅魂釘籠罩。片刻後,終於歸於沉寂。


  漠刹破陣在即,這天下太平了萬年,終是躲不過這一劫嗎?


  次日天明,溫暖的日光散去了一夜的疲倦。


  “師尊,不再睡會兒?”涼焱伸手撩開散落在他側臉的發。


  “你一夜未睡?”


  涼焱笑了笑:“舍不得,想多看看師尊。”


  白若聽輕啄他的掌心,“傻子。”繼而又說:“快起來吧,鎖靈盒在紫淩宗,還要拜托秦染他們走一趟。”


  “好。”


  涼焱一邊為白若聽整理衣衫一邊問:“師尊還未告訴我,這滄浮靈玉拿來後,要如何才能阻止漠刹出世?”


  白若聽不著痕跡地捏了捏衣袖,麵上不動聲色,“待玄火山陣法將失之時,隻要有人攜靈玉封住陣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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