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聽到白若聽的話,涼焱明顯一僵, 白若聽自然地拉過他冰冷的手掌握在手中, 歎了口氣繼續說:“白文陽自你出生時便知道你體內有滄浮靈玉碎片了,將你留在玉書樓也是怕和他人接觸過多而暴露, 同樣他也知道書家有碎片, 為了得到碎片他曾和影刹閣勾結,殺害了書白楓全家, 而我修為大損說來也與你父親關係不大,是白文陽怕我查到他做的所有事後對他造成威脅而在我身上下了蠱。”


  聽到這些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白文陽看自己眼神始終像看一個物品一般, 原來他從來都不過是一個裝著滄浮靈玉碎片的罐子罷了。


  “師尊, 既然他忌憚你,為什麽還要把我放在你身邊?”


  “因為那時我身中玉蠱之毒, 他將你留在我身邊不過是想讓你也中毒罷了, 還記得申伯給你的赤雲石嗎?那是從玄火山帶出來的,可以抵禦蠱毒,所以我才要你戴在身上不得離身。”


  原來師尊一直在保護自己……


  “滄浮靈玉既然傳承到你們三人身上,在聚齊三塊之前都隻能在你們體內才能保持完好, 不過若是能拿到鎖靈盒, 這也就不成問題了。”


  涼焱想起那晚“白若聽”手中拿的紫色玉盒,眉頭微蹙:“師尊你說仙界想要毀掉滄浮靈玉, 又為什麽會有鎖靈盒存在?”


  廢話!當然是劇情需要啦, “鎖靈盒是漓華仙君做的, 出於什麽目的我也不知道, 不過現在鎖靈盒應該是在紫淩宗, 那天你見到的應該是假的。”


  聰明如男二,終於理解白若聽為什麽猜測密室中的人是書白楓,“如此說來,化作師尊之人應該就是白文陽,而他將我的碎片取出後就放入了書白楓體內,並將人囚於密室中。”


  剝繭抽絲,真相卻變得越發模糊詭異,“師尊,滄浮靈玉之間難道有什麽感應嗎?”


  白若聽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問,按原文來看,並沒有說碎片之間有什麽感應,“何出此言?”


  “胥之琳,書白楓陸續來到白淵門,這難道不奇怪嗎?為什麽三個有碎片的人這麽輕易就聚在了一起?”


  你們是主角,不在一起還怎麽發展劇情?不過白若聽不能這樣回答,“也許吧。”


  “鬼麵人會是書白楓麽?”


  涼焱語出驚人,說實話,白若聽從未往書白楓身上想過,作為原書男主,不可能會做這麽惡毒的事,除非囚禁期間白文陽向他灌輸了什麽錯誤信息,比如,殺了他全家的人其實是白若聽……


  書白楓會信麽?


  白文陽又如何得知白楓就是書白楓的,一個小小的勤拙峰廚子,憑什麽引起他的注意。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他?”


  涼焱想起在百門會與書白楓的交手,“今日我與鬼麵人交手時,覺得他二人身法有幾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失控時,是在書白楓麵前,本來我還尚能控製意識,但他提到師尊時,我就完全被怒火控製了,今日也是……如果鬼麵人對我進行控製必須要近距離,那除了書白楓,我暫時想不出還有誰。”


  確實……書白楓沒道理在場上故意提起他……那麽控製的媒介又是什麽?

  “鬼麵人對你說了什麽?”


  涼焱:“他說他知道師尊今日會來接我,假如師尊目睹了我大開殺戒,會不會……對我很失望。”他沒有告訴白若聽鬼麵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害怕真如那人所說,師尊此生都不會再見他。


  白若聽苦笑:“阿焱,若我說我沒有失望,你會相信嗎?”明明已經提醒過,卻還是被人這麽輕易控製了,若說是沒有絲毫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師尊,是我太沒用了。”涼焱在白若聽手中的手無意識地握了握拳。


  “我沒想到自己會拖累你,是為師對不起你。”


  涼焱聞言慌忙抱緊懷裏的人,“師尊!不是因為你,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麽?”


  白若聽拍了拍橫在胸前的手臂,安慰道:“好,我不說了,不過你也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能因為我而被控製了,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師尊都不會丟下你,無論你做了什麽,師尊都陪你一起承擔,好嗎?”


  涼焱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自己躁動的心,嘴唇貼著白若聽的額頭,啞聲答:“好。”


  “不過書白楓如何能在短短幾月將修為從無提升到金丹,縱然有滄浮靈玉也不可能做到。”原書裏女主得到兩塊碎片後也沒有這樣的提升。


  “冰火蓮。”他以前在玉書樓就見過關於冰火蓮的記載,書中確實寫到能大幅度提升修為。


  “看來隻有醫尊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費勁心思把涼焱引到他身邊,又在二人剛好在天都城時發布曦月公主出事的消息,能打開幻虛鏡的全天下隻有身懷玉令的他,醫尊出麵正好又能打消他的顧慮,背後這人對他們的了解簡直深入骨髓……


  “阿焱,這一切不過是我們的猜測,不可過分當真,若鬼麵人真的是書白楓,我覺得他可能有什麽苦衷,而且殺了白文陽的人也絕不會是當時還是一個普通凡人的書白楓。”即使中了玉蠱毒,白文陽也不至於被凡人殺害。


  “師尊為何這麽相信他?”之前說要幫忙也好,現在莫名其妙的信任也好,師尊對一個外人未免太過熱心了。


  白若聽沒有聽出涼焱話中的不滿,“阿焱,在這個世界裏,任何人都可能會是窮凶極惡之人,唯獨你們三人,師尊願意相信你們都是心懷大義之人,被滄浮靈玉選中的人,總不會這麽差勁吧。”懷疑誰都不能懷疑主角啊。


  涼焱不認同他的話,“師尊你忘了滄浮靈玉是魔君的精血了麽?”


  “呃……阿焱,魔君也不一定就是惡人。”


  涼焱忽然笑了,“師尊,你知道嗎?可能全天下就隻有你會說這種話,就隻有你願意接受鬼修,願意相信大魔頭會是好人,也隻有你對擺在眼前的滄浮靈玉不為所動。”


  白若聽感覺自己老臉一紅,怎麽聽起來,自己這麽與眾不同,活脫脫一朵出淤泥而不染高貴冷豔的蓮花。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隻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這裏是非黑白與他的認知都不同,得與失都不過是南柯一夢,爭再多又有什麽意義?

  “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隻是你不知道罷了,不說這些了,分開了一年,我還沒好好看看你。”說著,便撐著床坐開,仔細看了看涼焱的臉和手,果然都已經恢複了,想來身上也是這樣。


  涼焱笑盈盈的任他打量。


  白若聽忍不住笑罵:“你但凡對其他人也多笑笑,也不至於到現在都還單著。”


  涼焱炙熱的目光注視著他,低聲說:“我隻想對師尊笑。”


  白若聽的笑容僵在臉上,一顆沉寂的心又開始躁動,紅熱爬上耳根,不自然別過了臉,咕噥著:“我又不是小姑娘,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開心。”


  怎麽辦,好開心……


  涼焱鬼使神差地將手背貼上了他的臉頰。


  “好冰。”


  “好燙。”


  不大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裏顯得尤為刺耳。


  涼焱不動聲色將手收回,“是不是傷口的原因,師尊有些發熱。”


  師尊是害羞了麽……


  白若聽沒敢看他,嘴上附和道:“應該是吧。”涼焱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引人犯罪的邊緣瘋狂試探。


  白淵門後山——


  修明一邊彎腰挖土裏成熟的白菜,一邊對樹下看書的申義說:“老書蟲,我剛在三清殿收到林丫頭的傳訊,你猜她說了什麽?”


  申義沒有抬頭,顯然對此並不感興趣,“她說什麽?”


  “她說涼焱殺了她綠蘿穀五名弟子,還打傷了自己師尊。”修明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申義拿書的手卻嚇得不穩,顫著聲問:“你說什麽?”


  “不過好像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控製他。”修明將挖出的白菜湊近鼻子聞了聞,撇了撇嘴,嫌棄道:“枉我辛辛苦苦種那麽久,竟然壞了。”


  申義對什麽白菜根本不感興趣,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急道:“你能不能把話說完!”


  修明拿著白菜來到申義身旁,“我門居然有鬼修,還真是讓我沒想到。”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直接劈在了申義身上,僵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他知道修明最記恨修習陰毒邪祟法術之人,是萬不會容許涼焱的存在的。


  看申義的反應,修明心下了然,“這白菜外表無論多光鮮,內裏壞了就萬不能再食用了,若是執意要吃,白若聽不就是個血淋淋的教訓麽?”說完掌中的白菜便化作了齏粉。


  申義想起白若聽在玉書樓對他說的話,尊者早已料到了這一天,現在能救涼焱的,隻有他了,“林穀主也說了,涼焱是被人控製的。”


  “修習鬼術的是他,殺了綠蘿穀弟子,打傷白若聽的也確實是他,就憑這兩點,他就不該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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