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攔住他們
“當初分家時說的好好的,以後我們李家二房就算再窮再苦,都不會回老房子要錢要糧食。”
“同樣的,除了每年過年給家裏一兩銀子的養老銀外,你們混的再不好,也不會上我家門來討食。這才過去過久,娘您當初說的的話都忘了嘛?”
“這三番兩次的上門,又是打又是拍的,是要幹嘛?”
“還是娘您就是見不得我們李家二房過得好?》聽聽您之前說的那些個話,真傳揚了出去,我們家二柱還有臉出門見人?都以為我們家二柱不孝父母,是個壞胚子。”
“可天地良心,我們家二柱前不久跟著公公出海還傷了腿。”
“娘您一文錢沒出,還是我們自家出銀子給治好的。至於出海捉來的魚,我們卻是魚影子都沒見著!”
“……”
王氏越說越亢奮,邏輯也是越理越順。
這不理不知道,一理……這麽多年她們李家二房吃的虧,那可真是太多了!王氏覺得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旁邊的小張氏倒是想插嘴呢,王氏憋了這麽多年的話,一下子傾瀉而出。
就跟洪水過閘似的,哪裏是說阻擋就能阻擋得住。
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群也驚呆了。
這還是過去那個悶聲不吭,半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王氏?莫不是中邪了,或是被什麽山精野鬼附了身吧?不過聽王氏說的那些,小張氏這一家做的是太過了。
鄉下人磋磨媳婦兒是有,但也沒有這麽磋磨媳婦的呀!
簡直不把王氏當人,什麽香的臭的活都讓王氏幹,卻不讓吃飯。連月子裏都要下地幹活,這可是要落下病根子的!得虧王氏命硬,這麽多年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身子居然都沒倒。
“王氏你閉嘴!”
小張氏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王氏換氣的機會,趕緊尖叫道,“趙氏你是個死人啊,光看這賤人欺負你婆婆。還有四寶,平日裏你不總說要護著娘?就這麽眼睜睜看著。”
“娘做這麽多,還不是為了你們!”
“李二柱這殺千刀的,買的起騾車,家裏指不定還有多少銀子。”
“趙氏,把這賤人給攔住,四寶跟著娘衝進去。咱不跟她掰扯這麽多,拿了東西就走,剩下的有你爹呢!我這個後娘不受待見,可他李二柱再能,還能跟自個兒親爹對著幹不成?”
小張氏活了這麽多年,雖說腦子不聰明,卻也混出了點經驗。
王氏這副樣子顯然不像以前好欺負,她再想賣慘製造輿論壓力,估計以後都是不能夠了。小張氏頓時不再演戲刷形象分,幹脆破罐子破摔。
想來她一個做婆婆的硬要往屋子裏闖,晾王氏這賤人也不敢太過強硬的阻攔。
等把銀子搜了回家,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
還別說,這一招還真打了王氏一個措手不及。她讓趙氏給攔住,稍微一掙紮,就讓推了個趔趄。趙氏肥胖,像一堵肉牆穩穩的堵在王氏麵前,王氏一時半會兒的過不去。
急了,“鬆哥兒,攔住他們!”
王氏是真不敢相信,這回要再讓小張氏進了屋,跟第一次似的翻箱倒櫃把家裏的好東西給搜羅走,自家那幾個孩子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這段時日,家裏賺的銀子是越來越多。
孩子們也不是願意虧著自己的人,很是買了不少好東西。
就連她跟李二柱,因為孩子們的孝心,也跟著添置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而今兒個在鎮上,李二柱送她的那盒玫瑰護手霜,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
小張氏若是衝了進去,第一眼就該看到了。
漂亮精致的盒子怎麽看怎麽值銀子,小張氏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可是孩子爹自成親後這麽多年,第一次送她禮物。還是心疼她操持家裏家外,手上磨出了繭子才給買的。
一想到要被小張氏搜走,王氏一顆心都縮著疼。
正一隻手提溜著四寶,另一隻手艱難攔住小張氏,臉上還被撓了好幾道的李辰鬆。聽到自個兒親娘尖銳的叫喊聲,身子一僵,好懸沒讓小張氏從胳膊底下躥了過去。
這還是這麽多年,他第一次聽到王氏如此生機勃勃的喊叫。
反應過來卻是顧不得感慨,往前兩步重新堵住了路口,“奶,我爹還沒回來,你就這麽衝進我家不合適吧?知道的是奶上門來看我們這些做孫子孫女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土匪進村呢!”
“啊呸,你才土匪,你全家都是土匪!”
小張氏惱恨李辰鬆擋道,朝著麵前的胳膊一口咬下去,還使勁磨了磨牙,“你個小兔崽子,才跟著你爹分家幾天,奶都不認了!都是喪了良心的玩意兒,還不給我讓開。”
讓是不可能讓的,家裏三個妹妹都生的花骨朵似的,哪裏是小張氏的對手?
李辰鬆一邊絲絲吸著涼氣,一邊苦著臉道,“奶,我哪裏不認你這個奶了?雖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奶,可你都這麽咬我了,你看我還不是就這麽受著,連推開你都沒有。”
“奶,你說話可得憑良心。”
就是老實人說話,有時候冷不丁的一下子才噎人。
“雖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奶”這句話一說,圍觀的人群裏頓時有人“噗”的笑出聲來。
可不是嘛,這小張氏真有意思,都不是親生的孫子,你磋磨了也就磋磨了,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磋磨的不是自家孩子,都不樂意管這個閑事兒。
但你一邊磋磨,還要一邊編排別人喪了良心,就太搞笑了。
小張氏一張臉陣紅陣白,狠狠瞪一眼麵前的李辰鬆,換來對方無辜的回視,頓時更憋氣了。
李辰鬆常年下地幹活,又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四寶整日裏遊手好閑,連隻雞都捉不住,哪裏幹的過李辰鬆?她一個小老太婆,李辰鬆又是鐵了心的攔著家門不讓進,一時間三個人居然在籬笆門口僵持住了。
就這麽打道回府,小張氏不甘心。
王氏趕回來的騾車,車子已經卸了下來,放在屋角廊簷下。雖不是什麽太好的車,嶄新的木料看著也值兩個錢。而那頭青壯的大黑騾子,皮毛溜光水滑。
由於角度問題,小張氏看不到騾子腦袋頂上缺了一塊,更覺哪哪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