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羨慕歸羨慕
“娘，我回來啦！”
李辰蘭可不知，她這麽一跑，反而引了張獵戶上門。
剛一進門，就看到李辰鬆捉著她竹筒裏的八爪魚，正往門外走。
那副樣子，顯然是打算拿出去丟。
李辰蘭頓時急了，“大哥，你做什麽？這是我特意捉回來的。”
她還想吃清蒸八爪魚呢！
“四妹，家裏石狗仔還有很多，夠你吃的了。這東西看起來奇奇怪怪，長了這麽多條腿，上麵還有很多疙瘩。腦袋又滑膩膩、軟塌塌，裏麵肯定沒什麽肉，不好吃的。”
“大哥以前也沒看到別人吃過，萬一有毒吃壞了身子就不好了，還是拿去丟了吧？”
李辰蘭：“……”
石九公是鮮美，可不妨礙她再吃一條八爪魚，豐富一下食譜啊！
隻是這兩天她表現出的、與過去那個李辰蘭不一樣的地方太多了。若是還跟發現了石九公似的，篤定這東西能吃，就不大合適。
李辰蘭於是委婉道，“大哥，先別丟，咱就做飯的時候，隨便蒸一蒸，萬一能吃呢？”
“反正怎麽著都是要做飯的，也不會花費額外的柴火，你說對不對？”
“若是能吃，就這麽丟了豈不可惜？”
“就算最後真不能吃，咱也沒損失什麽呀！”
李辰鬆：“……”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唔，就是四妹大概是過去餓怕了，逮著什麽東西都想往家裏弄，還想做了吃。
這個習慣……e，真是一言難盡。
麵前這隻奇奇怪怪的東西，長了這麽多條腿，軟綿綿又惡心巴拉，怎麽可能會好吃？
不過四妹身子還沒好全，看在她是個病號的份上，他身為大哥就不跟她計較了。
蒸就蒸了吧，某種程度而言，四妹說的也沒毛病。除了吃飯時，想到飯上麵還蒸過這麽個東西，有點倒胃口之外，這個事情還真不會有別的什麽損失。
“李二柱，李二柱你在家嘛？”
張獵戶手上提了一隻肥碩的灰兔子，朝著院子裏喊道。
他倒不是顧忌著別的，主要是萬一李二柱不在家，王氏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他進去就不合適了。
“我爹出海打漁去了，張叔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坐。”
“不了不了，你爹不在，我就不進去了。”
張獵戶說著，把手裏的兔子往前送了送，“你們家送的魚我收下，這兔子無論如何你也得收，不然我心裏太過意不去了。你們一大家子分出來，家裏什麽都缺，正是用錢的時候呢！
隻不過用兩天的砍柴刀，哪裏值這麽許多。”
“誒呀張叔，兔子你還是帶回去吧！”
李辰鬆連連擺手，“你是不知道你那砍柴刀幫了我們家多大的忙，今兒上午我家四妹還釣回來一條大海鰻。那個頭怎麽也有個一斤多了，再加上那漂亮的花紋，賣去鎮上肯定值錢。
這還不算我捉回來的那些。
除了送你的兩條石斑，我還捉了幾條石雕魚和海鯽魚，最大的都有七八兩呢！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
李辰鬆這都沒算上七八條石狗仔。
石狗仔這東西，自家知道好吃是一回事，別人可不知道。
他若是拿石狗仔說事，人家指不定還以為他們是餓瘋了，連毒魚都往嘴裏塞。
那效果就適得其反了。
“真的假的？”
張獵戶有些不相信。
他一把砍柴刀，還能有這麽大的作用？
好奇之下，連原先的男女之防都顧不得了——反正李家妹子一直呆在灶間做飯。他隻要緊跟在李辰鬆後頭，不四處張望，想來應該沒什麽妨礙。
可憐張獵戶之所以如此謹慎，那也是有因由的。
當初李家二房沒有分家的時候，因了他跟李二柱關係好，看到王氏在外頭打豬草或者做別的體力活，總會上手幫上一把兩把。不知怎麽的，就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沒什麽，李二柱也不會因此真誤會了他。
王氏一個女人，又在婆婆手底下討生活，日子可想而知的難過起來。
有了這麽一遭教訓，張獵物不敢不吸取經驗。
一會兒他就以最快的速度看完，然後迅速離開李家二房！
張獵戶暗暗下定了決心。
然而，隨著李辰鬆的介紹，什麽魚杆、抄網、魚簍、螃蟹夾……據說今天回來的匆忙，還有一個最厲害的大物件沒有帶回來。等明天弄回來，估計又能收獲不少海貨。
最震撼的是，張獵戶看到了後院那口破水缸裏養的東西。
成人胸口高的大水缸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貨！
從常見的海鯽魚、碗口大的石頭蟹、各種螺類和貝殼，到石雕魚、大海鰻、石狗仔……等等，石狗仔是個什麽鬼？
“鬆哥兒，你是不是捉魚的時候不小心捉錯了？”
張獵戶指著水缸裏一條條歡蹦亂跳的石狗仔，語重心長道，“雖然張叔不往海裏討生活，也知道這東西有毒不能吃。你可不能因為饞魚吃，就什麽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弄回家裏來。”
李辰鬆：“……”
他能說他其實是冤枉的嘛？
愣要把這些東西弄回來的可不是他，是他們家四妹。
不過想想石狗仔的美味，昨兒晚上他也吃了兩條，這些話他生生咽了下去。
“知道了張叔，我心裏有數的。”
丟是不可能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丟的。
那麽好吃的東西，他丟了才是傻瓜。
不過跟張獵戶解釋起來太麻煩，想當初他跟爹還是親眼看到四妹她們吃了沒事，又親身嚐試一番才徹底相信。
總不能為了讓張叔相信這東西能吃，留他在家裏吃飯吧？他願意，張叔也不會願意。
李辰鬆雖然性格粗狂了點，男女大防還是懂的。
若是李二柱在家也就罷了。李二柱不在家，留個外男在家裏吃飯，怎麽看都不合適。
所以他隻好先這麽應付著，等張叔一走，自家該怎麽吃還怎麽吃。
“鬆哥兒，眼下你們有了這些東西，趕海捉起海貨確實便利了許多。那條大海鰻……”
張獵戶說到這兒，也是羨慕的倒吸一口涼氣。
像這種大貨，過去隻有出海打魚運氣好，才有可能捕獲一條兩條，品相或許還沒這麽好。
李家二房這些娃兒，也不知道腦子怎麽長的，居然想出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捉魚辦法。
不過，羨慕歸羨慕，該說的事兒還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