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養著慢慢吃
“咕嘟！”
石頭又一次咽下嘴角泛濫的口水，可憐巴巴的看著李二柱。
“看我做什麽？”
李二柱表麵淡定，實則也是有些把持不住，強撐著道，“這魚有毒，不能吃的。”
隨即為了控製嘴裏泛濫的口水，撈過一個三合麵饅頭，就著另一盆沒放石狗仔的野菜湯，沒滋沒味的嚼了起來。
“啊……我受不了了。”
李辰杏一聲尖叫，衝向李辰蘭，“四姐，分我一點，有毒就有毒吧！這麽香的魚湯，就算有毒我也吃。”
這比爹帶回來的那些小海魚煮出來的魚湯，也香的太多了吧！
雖然爹帶回來的小海魚，她還沒機會吃到過。
不過前兒個娘給四姐做的時候，她可是聞了味兒的，並沒有現在這麽難以忍受。有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對比之下，那小海魚的味道簡直被秒成了渣渣！
李辰蘭二話不說給她盛了一碗，“悠著點喝，有點燙！”
“啊，燙燙燙燙燙！”
話音未落，李辰杏已經跳著腳，又一次叫起來。
李辰蘭：“……”
杏花兒，你一邊燙的跳腳，一邊舍不得吐出嘴裏魚湯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
有了杏花兒做榜樣，石頭再顧不得旁邊爹爹不讚同的目光，分分鍾變節，從李辰蘭這裏要到了一碗魚湯。
李辰柏也很想如法效之，可惜隻放了一條石九公的魚湯並沒有多少。
三碗魚湯一舀，湯盆裏就剩了個底。
然後那條據說“有毒”的石狗仔，泛著誘人的奇異清香，橫身在湯盆中央。
李辰柏：“……”
跟妹妹搶食什麽的，總覺得有些羞恥。
算了，反正這東西多得是，還有二十多條呢！大不了晚上磨著娘親多做幾條，他肯定能吃上。
一頓中飯吃的眾人滿足的滿足，怨念的怨念。
滿足的自然是喝到了魚湯，還吃到幾塊李辰蘭親手夾過去魚肉的杏花兒和石頭。怨念的則是沒吃到魚肉，連湯都沒撈到一口喝的王氏等人。
特別是過了整整一下午，吃了魚喝了魚湯的李辰蘭三個還活蹦亂跳，一點事兒沒有。
王氏等人的怨念就越發強大了。
“都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那不是大家都是這麽傳下來的嘛，這東西本來就有毒嘛……”
李二柱的聲音越說越小，“算了算了，既然煮熟了沒毒，大不了晚上你們把剩下的都煮了，一人分個幾條。我的那幾條……”李二柱本想說都分給你們。
想起中午那個魚湯的香味，到底沒舍得。改了口風道，“就分你們兩條，當是彌補好了。”
“那也用不著一下子吃這麽多。”
李辰柏表示反對，“這東西不知道好不好捉，明天還能不能捉到，看起來還挺好養活的。咱們家裏條件就這樣，一下子吃太多也太奢侈了，不如養著慢慢吃。
我先說啊，晚上我隻吃一……不，兩條吧，就兩條過過嘴癮。”
“那我也隻吃兩條，剩下的養著慢慢吃。”
杏花兒舔了舔嘴唇，中午那魚湯的鮮味仿佛還遺留在嘴邊。
她這麽財迷的人，這會兒居然沒想著要拿這些魚去賣錢，也是變相的說明了石九公魚湯的美味。
“我也是，我也是！”
“養著慢慢吃。”
李辰柏這個提議，幾乎一呼百應。
沒辦法，李家二房的人都窮怕了，平日裏哪有機會這麽奢侈的吃魚？
若不是石狗仔拿出去賣根本沒人買，隻能留著自家吃。
哪怕就是知道石狗仔煮熟了沒毒，味道還這麽鮮美。他們多數的選擇，也是拿出去賣錢補貼家用。現在麽，能天天喝到這麽美味的魚湯。
雖然少了一筆收入，仿佛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一會兒我上山一趟，再去搞幾根竹子。”
李二柱回味著中午縈繞在鼻尖的魚香味，幹活的動力更足了，“家裏還少一些裝東西用的瓶瓶罐罐，你們趕海隻帶這麽幾個竹筒也不夠用。
這竹子做的東西雖然不怎麽結實，臨時用用倒是不錯。”
“啊，爹，那你早點回來，我還有東西想讓你幫著做出來呢！”
沙扒子是做好了，七八個沙扒子也夠用一段時間。
夾螃蟹用的夾子還沒做呢！
還有魚簍、魚籠、魚杆、抄網……但凡竹子可以弄出來的，對捉水產品有用的，李辰蘭都想搞一套。於是今天又是披星戴月的一天。
晚上累狠了的李辰蘭，再一次趴在王氏的腿上睡了過去。
“孩兒她娘，家裏就交給你了，我得出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辰蘭被一陣細微的說話聲吵醒。
睡眼迷蒙中，看到李二柱高大的身影掀開門簾走出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被大房那邊捉了壯丁，又要跟著爺爺他們出海打漁了。
李辰蘭眯了眯眼睛。
她剛融入這個小家時間太短，不太合適現在就讓李二柱這個爹，拒絕掉身主爺爺的差遣。
不過出海打漁，對李家二房不僅沒什麽好處，還要承擔莫大的風險。
有所謂天有不測風雲，海上的生活哪裏是這麽容易討的？
古代的漁船抵抗風浪的能力很差，一旦遭遇稍微大點的風浪，那就是分分鍾翻船的下場。海底情況複雜，人掉進海裏基本就等於死了一半。
若是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也就算了。
現在是風險擔著，收益卻全由身主的爺爺他們拿了。
看來得找個時間，跟李辰柏聊聊。
整個家裏，李辰鬆是個粗放的性子，幾乎跟李二柱一個模子印出來。王氏又以夫君與孩子的需求為先，幾乎沒有自己的想法，李辰荷見識淺薄。
李辰杏與石頭年紀太小，還看不出什麽。
大概唯有李辰柏，時不常跑去學塾外頭偷聽，多漲了幾分知識。
他身為李二柱的第二個兒子，平日裏說話有時會掉個書袋，在李二柱心裏的地位估計已經超過李辰鬆。隻有他才有這個立場與能力，說服李二柱拒絕掉爺爺那邊的差遣。
於是這一天趕海時，李辰蘭特意拖著李辰柏一起走。
“四妹，雖然你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我還是覺得沙扒子更好用。”
李辰柏不情不願的跟在李辰蘭身後，戀戀不舍的盯著李辰荷所在的沙灘區，“不如你讓大哥陪你去尋東西，我還是去沙灘那邊找貝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