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麽就我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還是李辰鬆標誌性的大嗓門，震醒了李辰蘭。
“起床咯，趕海去啦！”
李辰鬆的聲音裏帶著亢奮。
一來，前天趕海帶回來的石斑魚和石頭蟹賣了四十八文，比爹爹出海打漁帶回來的那幾條小海魚收入還高，緩解了這個小家的窘迫。
二來四妹做的新奇物什看起來很好用，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去試用一番。
李二柱早就起床了，正在院子裏做木工活。
木頭自然是天還沒亮，他跑去山上砍回來的。難得家裏有砍柴刀，不用白不用，等四丫頭還了砍柴刀，他想做點什麽就不方便了。
剛分家沒幾天，家裏什麽都缺，他手頭在做的是一個洗臉盆。說是洗臉盆，李二柱特意做大做深了，還能當做洗菜盆、石頭的洗澡盆等。
畢竟家裏要用的容器緊缺，這幾天所有人都是去小河邊解決的個人衛生，洗洗涮涮什麽的實在太不方便了。
李辰蘭一邊穿衣服，一邊道，“爹，幫我砍五個竹筒下來，一會兒裝海貨用。”
昨天帶回來的兩根竹子，底部最硬最大的幾節李辰蘭特意留了下來，正是想著趕海時可以裝點海貨。
上次趕海用的破爛漁網，是李辰杏在外頭撿回來的，統共做了兩三個網兜，不夠家裏這麽多孩子人手一個。
再說海貨這個東西，不論是帶回家吃，還是拿出去賣錢，都是裝在水裏的好。
“好嘞！”
李二柱停下手裏的活，拎過竹節，想著反正是要用，幹脆把剩下的九個竹節都砍了。
另外四個不拘是用來喝水，還是裝做飯用的油鹽醬醋都不錯。這麽想來，竹節還不夠用，晚點還得上山一趟。
李辰蘭接過砍好的竹筒，這麽一會兒功夫，李辰荷等幾個兄弟姐妹已經起了床，李辰蘭一人分發了一個。
“怎麽沒有我的？”
李辰柏等了又等，見李辰蘭拿著最後一個竹筒揣進了自己懷裏，頓時不樂意了，“他們都有，怎麽就我沒有？”
“你不是要去學塾聽課嘛？”
李辰蘭有些奇怪，這個三哥可是個古代版的學習狂魔，在李辰杏嘴裏，那就是幾乎每天長在了學塾外頭牆上的人。
身主撞門柱那會兒，他也是在學塾外麵偷聽人家夫子講課才沒在家，上次趕海也沒來不是嘛？
“今天不去了，陪你們去趕海。”
李辰柏臉紅了紅。
喜歡聽夫子講課是一回事，過去他天天不著家，主要還是因為分家前在家就得幹活。幹活倒也沒什麽，主要是幹了活都不討好。奶奶見了他還是動紮嗬斥打罵，大伯娘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家裏就沒個清靜的時候。
至於分家後的這幾天，他是跑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
而昨天幫著忙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做出七八個沙扒子，他現在巨好奇這東西好不好用！
李辰蘭有些無語，把自己的竹筒遞給他，又去李二柱那裏拿了個竹筒。
“趕海不差這點時間，先把飯給吃了。”
王氏神采奕奕的走過來，大概是跟李二柱同一時間起床，早飯做好了溫在鍋裏，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簡陋的石頭飯桌擺放的滿滿當當。
三合麵的饅頭一大盆，是用昨天新買的竹屜裝的，還有一碗野菜蛋花湯並三碟鹹菜——酸蘿卜、酸豆角、酸黃瓜。
“蛋花湯給四丫頭吃，你們去鍋裏舀野菜湯。”
沒有人對這種安排有意見。
就連最小的石頭，也隻是努力咽著口水，沒有開口討要蛋花湯。
李辰蘭：“……”
一個人吃獨食什麽的……唔，壓力有點大。
不過這會兒時間緊迫，趕海這個事情就是與時間賽跑。與其為了一碗蛋花湯推來讓去，不如早點吃完多找點海貨。提升鮫珠空間之餘，讓家裏的每個人都吃上蛋花湯！
李辰蘭速戰速決，不止解決完一大碗蛋花湯，還啃了一個拳頭大的三合麵饅頭，撐的直喘氣。
王氏做饅頭舍得下料，大概是心疼家裏的孩子這幾天都沒吃飽飯，好不容易有了點錢，昨天晚上與今天早上的飯食做的都是幹貨。
不過李辰蘭估摸著，昨天李二柱他們趕集的收獲，統共不會超過一百文。
有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家裏現在六個孩子，加上李二柱夫婦，就算是省著吃，一頓飯也要吃掉一斤多糧食。一斤糧食三文錢，一天三頓飯，這麽算下來可撐不了多久。頂多幾天的功夫，家裏又要一窮二白。
再加上李二柱他們回來時，還買了蒸饅頭用的竹屜，做飯必備的鹽、油等物，甚至還買了三種鹹菜——就這會兒早餐桌上放著的。雖然分量都不多，加起來也花掉了十幾文。
脫離家庭貧困線的任務，漫長而艱巨呀！
“蘭花兒，來，喝口野菜湯順順。”
李辰荷遞上一小碗吹涼了的野菜湯，李辰蘭接過一口喝幹，卡在喉嚨裏的饅頭總算衝了下去，“走，出發，趕海去！”
李二柱自然是不會去的，他要留在家裏做木工活。王氏要照顧家裏家外的事情，也沒去。
於是李辰蘭兄弟姐妹六人，每人帶了一個沙扒子，懷裏揣著竹筒，浩浩蕩蕩往海邊去，李辰杏還把家裏的破漁網也帶上了。
這付行頭獨此一家，一路走過去，身後跟上來一大串小漁村的孩童。
“石頭石頭，你手裏拿的什麽呀？”
“杏花兒，這東西是用來扒拉沙子的嘛？”
“柏哥兒，能給我看看不？”
……
李辰蘭等人一邊簡單的解答“群眾”疑問，腳下的步子卻是越邁越大。
由於隻做好了沙扒子，夾螃蟹的工具還沒做好，而沙扒子在沙灘上才好使。
李辰蘭兄弟姐妹幾個，一人找了一塊沙灘就開幹，蛤蜊、蛤蜊、還是蛤蜊！
毛蛤、毛蛤、又是毛蛤！
呀，扇貝！
蝦爬子，月亮貝，象拔蚌……漸漸的，李辰蘭等人收獲的海貨品種多了起來。
有了合適的工具，果然比徒手挖沙子要方便的多，可惜這竹子做的沙扒子強度不夠，不能跟後世鋼鐵做的相比較。
若是不小心挖到沙子下麵藏了石頭，很容易造成工具的磕碰與損傷。好在這一大片沙灘區，石頭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