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家公司鬧鬼了

  弈秋連續接到了兩個電話。


  可惜不是他偶像給他打的，他的偶像仍然沉浸在唯物主義的世界裏，沒有被鬼打擾得無法工作。


  作為粉絲，他隻能心情複雜地祝福他生活愉快工作順利。


  打電話給弈秋的人，是閻長生的助理鹿羯。


  鹿羯通知弈秋，讓他把簡曆發到郵箱裏，他們看完後約他麵試。麵試內容他說得吞吞吐吐語焉不詳，麵試時間也沒定下來。


  弈秋很爽快地應了下來，把簡曆發了過去，接下來就隻等對方告訴他麵試時間了。


  另一個是來自北極星經紀公司主管的電話。


  “喂，弈秋，我是夏語琴，現在有空嗎？”


  “咦，夏總監，怎麽了，公司有事兒？”


  弈秋覺得有點奇怪，他父母出國前把國內的產業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隻留下本地的一個小經紀公司，交給下屬夏語琴在打理，據說目前沒剩下幾個藝人，還都是十八線。


  父母手裏的股份已經轉給了弈秋，他現在是北極星最大的股東，兼董事長——啥也不管，隻負責召開董事會議的那種。


  父母讓他有空多去公司看看，弈秋滿口答應，但是沒放在心上。他們北極星整個董事會都很佛係，基本不管事，公司不虧就行。


  再說了，術業有專攻，他一個學德語的，和管理公司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弈秋對娛樂圈的了解也僅限於看看八卦，具體運營上，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他也就偶爾聯係一下夏總監，問問她能不能用職務之便幫他搞幾張閻長生的簽名。神奇的是，他們這個小破公司竟然還真的幫他搞到了不少閻長生的簽名照片和簽名海報。光是這一點，弈秋就覺得夏語琴是個能人。


  “小秋，好久沒聯係你了。弈總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來公司看看？”夏總監問。


  “來公司看看？好啊，明天早上怎麽樣？”弈秋問道。


  “好的，時間你定，我來接你……我有事情跟你說。”夏總監說道。


  掛了電話，弈秋頭疼地歎了口氣。


  “寶貝兒啊，你說我爸是什麽意思？讓我來管公司嗎？一個小破公司，夏總監幹得挺好的，就別找上我了吧。”弈秋抱起小黑貓，歎氣道。


  黑貓一言不合，叼來一張紙，給他發了個任務。


  【鬧鬼的公司。北極星經紀公司（你家的）最近鬧鬼，去把這個不長眼的鬼驅除吧。任務期限：一周。任務獎勵：500點。】


  弈秋抗議：“為什麽這個任務才500點！閻長生那個5000點呢！”


  黑貓：“主線任務的事兒，能和一個小任務一樣嗎。”


  弈秋：“主線任務遙遙無期，那個5000點我可以提前支取嗎？”


  黑貓：“你不是已經在賒賬了嗎？”


  弈秋眼珠一轉，抱起黑貓忽悠道：“這樣吧，寶貝兒，你看我現在打算迂回推進主線，先應聘閻長生的助理，找機會跟著他，看看到底是哪隻不長眼的厲鬼在搞事情。既然這樣，主線應該拆分成不同的步驟，比如應聘成功，先給我1000點。你看怎麽樣啊？”


  黑貓：“不行！”


  弈秋狡猾地掏出了一個貓罐頭，用指尖敲擊著罐頭蓋，發出清脆的聲音。


  皮這一下很開心！


  黑貓發出了可疑的“咕嚕”聲。


  弈秋：“你看這個罐頭，它又香又甜。”


  黑貓：“……”


  貓爪往紙上一按，新的任務出現了。


  【應聘助理。成功應聘閻長生的助理。任務期限：一周。任務獎勵：100點。】


  弈秋幽怨道：“你把任務獎勵縮水了！少了個零！”


  黑貓：“有就不錯了，別廢話了，開罐頭啊！”


  弈秋滿臉委屈地給黑貓開罐頭，看著它吃得津津有味，他又給黑貓順起了毛，臉上小媳婦似的表情化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


  夏語琴把車停好，摸了摸手腕上的一串琉璃佛珠，從副駕座上拿起包，從包裏掏出一麵鏡子來，補了補口紅。


  小鏡子裏的她看起來神色有些萎靡，但是皮膚雪白通透，狀態極好。她今天甚至沒有塗粉底，隻打了隔離，畫了眼線，再塗了口紅，看起來就已經精心裝扮過了。


  應該塗點腮紅的，夏語琴心想，她最近皮膚很好，但是太蒼白了，如果塗點腮紅氣色會更好。


  她最近吃的美容藥確實很好，但是副作用也太大了點，再這樣做噩夢下去……夏語琴回想起這一陣子以來越來越頻繁的噩夢，不禁哆嗦了一下。


  夏語琴打開了車門，大步走向咖啡店。


  她約了弈秋在這裏見麵。


  時間一晃已經七年了啊，夏語琴在心裏感歎。


  七年前，夏語琴作為弈秋母親的學生，臨近畢業的時候，來老師家裏請教論文修改的事情。


  比起還未出社會，對未來懵懵懂懂的同學們，夏語琴比他們成熟許多——她會看人，知道什麽樣的人值得她格外用心結交。


  也許是因為她是家中老二，從小貌不起眼，父母更多地將關愛放在了哥哥和妹妹身上，她不得不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為自己爭取機會。


  她知道自己的老師家境殷實，丈夫是一個小有成就的企業家，家裏有好幾個大小公司。夏語琴很喜歡自己的老師，和老師套近乎的時候也就更用心。


  這一次，她想借機請教論文的時候，順便問一問，老師之前說的，她丈夫的公司在招聘管理人員的事情，她有沒有機會。


  於是在弈老師裏，夏語琴第一次見到了弈秋。


  那時候弈秋還在念高中，剛好放學回家，一打開門，見到家裏有個陌生人，他絲毫沒有拘謹的樣子，對她開朗地笑了：“你好呀。”


  夏語琴被這個白淨高挑的美少年驚豔了一瞬，這才在老師的介紹下回過神來。


  “語琴，這是我兒子，弈秋。弈秋，這是你語琴姐姐，我的學生。”


  “弈秋你好。”夏語琴麵對一個身上仿佛散發著光芒的美少年，不禁表現得有些局促。


  “語琴姐姐好！”美少年對她粲然一笑，又對母親說道，“媽，我先去做作業了哦。”


  弈秋回了房間，夏語琴對老師感歎：“老師的兒子，長得真好看，像個明星。”


  老師微微一笑：“我和他爸爸，可沒想過讓他進娛樂圈。他這孩子啊，皮得很，讓他上台主持節目，都能主持成搞笑節目，演什麽都像他自己，不是那塊料。”


  “那太可惜了。”夏語琴腦筋腦汁想把話題轉到工作的事情上，幹巴巴地硬拐了個彎，“老師家裏不是有個經紀公司嗎？要是弈秋有這個意向，你們還可以幫他把把關呢。”


  “哦，你說北極星啊。說起來，最近缺人，語琴你要是沒有合適的工作，不如來應聘試試？反正你的專業也對口。”老師溫柔地說道。


  夏語琴大喜過望，她老師性格好，為人寬和，從來不虧待自己的學生，她原本在為工作的事情發愁，要是能進入老師家裏的公司，直接從管理層做起，無論以後會不會跳槽，都是一個很好的起點。


  那時候的夏語琴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公司一幹就是七年，兢兢業業地工作，從一個普通管理人員，幹到了主管。弈秋父母移民後，也依舊照顧著昔日的學生，非常信任她，公司的大小事務都由她說了算，升遷得飛快。


  這原本是她夢寐以求的工作，但是……


  夏語琴回想著這幾個月的種種異常，不由打了個寒噤。


  她決定辭職了。


  ………………


  “夏總監，抱歉，我來晚了。”弈秋踩點到了約定的咖啡店，見夏語琴已經到了，立刻道了個歉。


  夏語琴抬起頭，看到從門口走來的弈秋，心中感歎美少年到現在也沒長歪。這些年她經常在老師的朋友圈裏見到他，偶爾也會和弈秋聯係見麵，眼見著他從一個漂亮的美少年長成了一個俊秀的美男子，最難得的是，他氣質極好，不笑不說話光站在一旁的時候，都好似有一股靈氣。


  放在之前，她都不好意思和弈秋站在一起，簡直像是白天鵝身邊站了隻醜小鴨，竟然顯得她像是個腰纏萬貫的富婆。


  夏語琴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感覺到自己最近越來越好的狀態，忽的有了幾分自信。


  “是我來早了。”夏語琴對他笑了笑，起身幫他拉開椅子，“喝點什麽？”


  兩人點了兩杯咖啡，正聊著，一隻貓突然從弈秋的背包裏鑽了出來，在她身上聞了聞，嚇了她一跳。


  夏語琴的後頸一涼，無端的心悸讓她驚叫了一聲：“貓……貓……這裏怎麽會有貓！”


  從來不怕貓的她，這一刻竟然渾身顫抖，驚恐到語無倫次。


  弈秋把黑貓塞了回去：“不好意思，是我養的貓，不肯一個人待在家裏，我就把它帶出來了。”


  黑貓從背包裏探出一個腦袋，“喵”了一聲，仿佛在應和弈秋的話。


  夏語琴捂住額頭：“不好意思，我最近頻繁做噩夢，沒睡好，有點神經過敏。”


  弈秋眨了眨眼，立刻想到了黑貓發布的任務：公司鬧鬼。


  夏語琴的噩夢，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黑貓突然跑出來聞她，難道是聞到了她身上有異常的氣息？

  弈秋於是問道：“是什麽樣的噩夢？”


  夏語琴摸了摸手腕上的琉璃佛珠，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麽，就是總是夢見不幹淨的東西……大家都會做這種夢的。”


  弈秋挑了挑眉，感覺到夏語琴沒有說實話。


  但是他也聽出了一些東西。


  如果單純地隻是夢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不至於讓夏語琴如此在意，除非……


  “如果總是夢見同一個髒東西的話，那問題就不簡單了哦。”弈秋試探道。


  夏語琴被嚇了一跳：“你怎麽會知道？”


  弈秋歪了歪頭：“瞎猜的。夏總監不妨跟我詳細說說看？”


  夏語琴接過服務員送來的咖啡，感受熱乎乎的咖啡從手心傳遞來的溫度，這才稍稍定神。


  “最近我總是做同一個夢。我夢見……我在坐電梯，電梯不停地往下掉，一直掉到了最底層。電梯門開了，外麵是地下停車場，那裏在下雨。”夏語琴緩緩道來，語氣幽幽，有一種沉淪在夢境中夢囈的感覺，“那個雨很冷，我在夢裏都能感覺到那股寒意，水越積越高，我隱約看見車庫深處，有一個白色的人影朝我走來。每次夢到這裏，我都會被嚇得魂不附體，掙紮著要醒過來。”


  弈秋靜靜地聽著，手指在黑貓順滑的毛皮上劃過。


  有點意思。


  “那個白影，是不是越來越近了？”弈秋問道。


  夏語琴握著咖啡杯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她拔高了聲音，尖聲問道：“你到底怎麽知道的？”


  “坐下坐下，不要緊張。”弈秋示意她放鬆，“你會這麽害怕，肯定是夢裏有什麽東西嚇到你了。我想了想，會讓你有這種焦慮感和緊迫感，應該就是那個白色人影有了什麽變化。另外，你夢到的車庫，是公司的車庫，對吧？”


  夏語琴的嘴唇顫抖著，點了點頭。


  “你現在覺得，公司鬧鬼，對吧？”弈秋問道。


  夏語琴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該和公司的董事長說這種神神道道的靈異事件，但是她又克製不住內心的恐懼。


  坐在她麵前的年輕人，在聽完她的遭遇後，絲毫沒有認為她神經過敏的意思，反而相信她的話。從他平靜的神色裏，她感覺到了一種被信任的親切感。好像有他在，什麽都可以解決。


  “我是這樣感覺的。不隻是我，公司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做噩夢，隻是情況沒有我嚴重。”夏語琴說道。


  “行，我明白了，走吧，帶我去公司轉轉。”弈秋抱起黑貓，塞到背包裏，“對付鬧鬼的辦法，隻有一個，你知道是什麽嗎？”


  夏語琴搖了搖頭。


  “那就是，驅鬼。”弈秋理所當然地說道。


  他說得非常坦然，好似家裏著火了就要滅火一樣。雖然鬧鬼了要驅鬼，確實是一個常識。但是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總讓人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又好像很可信。


  夏語琴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好，我帶你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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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裏到底有個什麽鬼呢。


  大家絕對猜不到的嘻嘻嘻。


  ………………


  這篇文每晚八點更新，大家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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