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銀針的妙用
很快、三更已過,轉眼到了次日淩晨,知道她白天忙了一整天,晚上又熬了這麽久,齊青雲不禁也有些心疼、便道,
“好了,穴道的位置你已經掌握的很準確了,如果想效果最佳的話、爹不妨給你出個主意,要是能用針來紮、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是那種治病時、用來針疚的銀針麽?”
宗吉元立刻睜大眼睛問道。
齊青雲含笑點了點頭,
“正是,吉元你能找到麽?若是沒有、要不要爹爹我去幫你找來?”
“不用了,我有辦法,”
宗吉元笑眯眯地道,
“雖然孩兒現在手中沒有,但我知道誰肯定會有的。”
……
次日,遼東縣衙再次升堂,對杜門裏一案進行了最終審理。
果然如宗吉元所預料的那樣,麵對著如山的鐵證,杜門裏不但沒有低頭認罪,反倒猖狂地咆哮公堂,當場口出不遜,氣得何瑞昌都按捺不住怒火,吩咐“大刑侍候”。
見此情景,宗吉元起身繞過桌子、來到杜門裏麵前道,
“杜門裏,本官不明白的是,就算是你不招供、也改變不了定罪的事實,卻偏偏做著這百般抵賴之狀,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這個小雜種!”
因為上次栽到了她的手中,杜門裏一直都懷恨在心,此時見宗吉元更是惱火不已,居然破口大罵道,
“我杜門裏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失敗,更不會容忍被任何人擊垮!隻有我控製別人的份兒、從來沒有別人想要控製住你家杜爺我的份兒!做夢也別想!”
“是麽,不想被別人控製、也不想被人擊垮是吧,那好啊,本官今天就讓你好好的體會一下、什麽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宗吉元冷冷地一笑道,
“最後再問你一次,對自己的罪行、你是否願意如實的招認?”
“招什麽招啊!”
杜門裏依然狂暴地大吼著,
“你家杜爺我已經說了、你們做夢也別想……”
“恐怕還在做春秋大夢的人是你自己吧!”
話音未落,宗吉元已經輕飄飄地轉到他的身側,抬右手並劍指點上其肩側後方,當然在她的劍指之下、藏了一支閃亮的銀針。
這支銀針是宗吉元一大早的時候,從師叔葉光潛那裏借來的,而當時葉先生還問過她、“是打算用這針來給什麽人治病麽”,宗吉元當時詭譎地一笑、道,
“差不多吧,不過、是另一種的用法。”
此時,一針下去,杜門裏便覺得半身麻木,可僅僅是片刻之間,又覺得好似有萬把鋼針刺入自己身體,轉而又象有無數隻小蟲子在全身各處亂爬、亂咬,這種似疼非疼、似癢非癢、似麻非麻的感覺,簡直就是無法名狀的難受。不消一刻、杜門裏早已是大汗淋漓、支撐不住地攤倒在堂上,
“好、好、好,我招認就是,求你別再這樣折騰我了,太、太難受了……”
“難受?你也知道難受麽,”
宗吉元存心讓他多遭會兒罪,所以並不忙著為他解穴、反倒是斥責著,
“你知道你這二十餘年所犯下的罪行、讓多少家庭支離破碎,讓多少無辜的人承受比你此時還要難受幾倍的痛苦麽!”
“我、我錯了……”
冷汗不停地從杜門裏額頭上流淌下來,就連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這種神經上的痛楚、弄得他幾乎都要發瘋了,趴在大堂的地麵上本能地蠕動著身體,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求你了……”
“大人……”
宗吉元將目光轉向了何瑞昌。
此時,何瑞昌的眼神中也寫滿了“解恨”的意味,不過見這惡賊已經被教訓得差不多了,這才向宗吉元點了點頭,
“可以了,讓他起來畫押吧。”
“學生遵命。”
答應了一聲,宗吉元冷笑著、上前將那家夥的穴道解開。
如同落水狗般攤軟在那裏的杜門裏、再也猖狂不起來了,隻剩下不停的喘息、老老實實地招認了自己的罪行,並在供詞上畫了押……
這件大案終於算是塵埃落地,全縣衙的人都為之長長的鬆了口氣。
隻不過,宗吉元注意到、就在杜門裏被押回牢房前那一瞬間,投向自己的目光中的惡毒、不但沒有減退,反而卻更增添了幾分的凶狠……
案卷呈報上去之後,奉天府立刻派人將杜門裏提走,因為他的做案範圍已經遍布了全省,成為了本地最大的案子,奉天巡撫要親自督辦這件事。
關名越被判了三年監禁,但考慮到他這些年所承擔的壓力、以及他家實際上是受傷害最大的,何瑞昌便將其釋放、讓他回家去同親人團聚、並好好照顧家人,同時委托宗吉元送他出門。
當場給何大人以及其他差官們磕了頭、致了謝,去掉枷鎖的關名越由宗吉元陪著,朝外麵走去。
邊走著,宗吉元邊看了看他、問道,
“關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那些假銀子你為什麽不放其它地方,偏偏送到了令妹隱居的‘火神廟’中,是不是早已經知道她就在那裏了?”
“這個麽,”
關名越麵露慚愧、搖了搖頭道,
“也不是十分的肯定,當小人知道妹妹離家不知所蹤後,曾利用所有機會去尋找過她。有一次我到過那座小廟,見到廟主是兒時的鄰居,便同她談了談,在問到妹妹時、妙善師傅言語之間盡是模棱兩可之詞。宗大人也知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句話,小人隱隱感覺到了這點,可一旦想到美越會在那裏、莫名地又擔心起來,因為畢竟她不會無緣無故地離家,當時我也生怕杜門裏那惡賊會有所察覺,便沒敢再深入詳查。”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會那麽相信妙善師傅。”
就這樣說著話,兩人已經來到縣衙門外,隻見玲兒和家仆王誌正等在那裏。懊悔與痛楚一股腦兒地席卷上來,關名越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著。
見他如此動情,宗吉元知道也不必相勸,隻是簡潔地囑咐道,
“回家去吧,記住,如果再遇到什麽難處,一定要到縣衙來、或者直接來找我也可以。”
“罪民知道了,多謝大人。”
再次道了謝,關名越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的親人,見父親出來了,玲兒悲喜交加地迎上來摟住他的胳膊。
直到那主從三人走遠了,宗吉元才轉身回到了衙中,卻看見何慶玉哭笑不得地站在那裏、瞧著她,不禁有些詫異地道,
“慶玉兄,你這是什麽表情啊,出什麽事兒了麽?”
“我被娘從內宅裏趕出來了,”
何慶玉哭喪著他的那張俊臉、有氣無力地說道。
宗吉元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麽、笑道,
“是不是大人在和美越師傅見麵呢?”
“是啊,”
何慶玉點了點頭道,表情再次變得哭笑不得起來,
“而且還是我娘硬把他們兩個拉著坐在一間屋子裏的,更離譜兒的是、我娘她還在旁邊陪著,吉元你說、這到底是在幹嘛?”
“唉……、慶玉,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麽,長輩的事情、做晚輩的就不要過問了,事已至此、還能怎麽樣呢?不過是各歸天命罷了。”
宗吉元歎息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