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近一步
“眼下就在側院的停屍房內,”
刁三郎邊回答著,邊又想起了什麽、道,
“對了、剛剛過來的時候,我還看到葉先生已經到那裏去驗看了。”
“是嘛,那就好。”
有葉師叔親自出馬,多麽小的細節都不會漏掉的,宗吉元自然放下心來,又轉向了鄭友益道,
“對了、鄭捕頭,這六月紅是兩個月前失蹤的,發現她時的現場周圍、可有什麽令人在意的地方麽?”
“不瞞宗師爺您說,”
鄭友益苦笑了一下、道,
“這死去的姑娘很明顯就是在別處被殺害後、棄屍在荒野之中的,現場根本沒留下一絲的可疑之處……對了,有關的情形都寫在隨行送來的公文中了,師爺您可以查看一下。”
“好的。”
意識到這個案子本來是屬於安平縣來負責的,宗吉元也是不好再多問下去,便回過頭、對刁三郎道,
“三哥,今天這天色已經晚了,鄭捕頭及各位兄弟們的晚飯和住處的安排、就都拜托您了。”
“這個就交給三哥我吧,”
刁三郎立刻擺出一副義不容辭的氣度、笑道,
“晚飯自然就是和我們一起來吃嘍,住處麽,已經派兄弟們去安排了。”
“哦、對了,”
鄭友益連忙道,
“我就不在衙中留宿了,不瞞各位說,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遼東縣的人,親戚朋友基本上也都還在此地,今晚我想順道去我兄弟家看看,明天一早再回來。”
“原來如此,”
宗吉元和刁三郎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宗吉元道,
“沒想到鄭捕頭還真是自己人啊,那好啊,您盡管請便,我們明天一早再見吧。”
“明天見。”
鄭友益起身、又向他們幾個人施了一圈兒的禮,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宗吉元的心事自然還是在案子上,所以拜托了刁三郎招待一下安平縣的其他四名差役後,自己又回到了二堂來見何大人,同時也是為了等著葉先生檢驗後的消息。
見她來了,何瑞昌和仍然留在這裏的何慶玉都顯得很高興,尤其是這位何公子,更是滿臉笑容,邊起身忙著給她倒茶、邊說道,
“師爺,剛才我還在和父親說起你有多麽的了不起呢,求他老人家替我向你求個情兒。”
“求情?”
宗吉元聽了,一時間沒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不禁詫異地問道,
“求什麽情啊?你又沒有什麽地方得罪過我的。”
“不是這個情兒,”
何瑞昌聽了、忍不住也笑了出來,道,
“剛才這小子在我麵前誇你,說吉元你文武雙全、博學多才,他想要拜你為老師、要做師爺你的學生呢。”
“何公子還真會開玩笑,”
宗吉元聽了,瞟了何慶玉一眼、微微笑著道,
“不是說好了做兄弟的麽,怎麽又想著拜起師來了,難道說是後悔了,不想要我這個兄弟了?”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啦!”
何慶玉倒還真是實在,聽宗吉元這麽一說、竟然急了起來,
“我不過是想和吉元你走的更近一些罷了,怎麽會是不想和你做兄弟了呢!”
“做兄弟就已經夠近的了,”
見他急成這個樣子,宗吉元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兒、道,
“總不能再近一步、成為生死兄弟吧……”
“可以啊!就做生死兄弟、成為結義兄弟如何?”
其實、宗吉元不過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怎麽料想何慶玉倒還真的認真起來了。
這下輪到宗吉元發愣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何瑞昌,卻見他正用一種看熱鬧般的眼神、瞧著他們倆,表情也滿是趣味盎然。
略略思索了一下,宗吉元無奈地輕笑了一聲道,
“慶玉兄如此信任小弟,小弟深表感動,不過結義這樣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小事,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好,就依吉元你。”
看的出何慶玉是個很識大體、知進退的人,見宗吉元說的不無道理、便也不再勉強,點頭表示讚同。
這個話題算是告一段落,可屋內的氣氛卻略微顯得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宗吉元正在想著說點兒什麽才可以緩解一下時,還好、葉光潛葉先生走了進來。
“大人,我回來了。”
葉光潛在何瑞昌麵前的表現、一向都很隨意,邊打著招呼邊到水盆邊洗著手,同時還向何慶玉、宗吉元二人點了點頭。
何瑞昌本來也是在等他的檢驗結果,一見他便問道,
“怎麽樣?”
“還不錯。”
明明才剛剛麵對一個因被殺而死去的人,但葉光潛卻能做到不為眼前所見而控製情緒、一心隻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的這份定力,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在他麵前、宗吉元自然也不會見外,連忙問道,
“葉師叔,檢查的結果怎麽樣,六月紅是怎麽死的?”
“一刀斃命,從背後直接插入了心髒,”
葉光潛邊用毛巾擦著手、邊瞧了她一眼,居然還能露出笑容來,道,
“安平縣送過來的公文上、不是寫的很清楚麽?你沒看麽?”
“公文上寫的、怎麽能夠比得上師叔您所講的詳細又明確呢,還是聽您來說、會更加準確些。”
宗吉元半認真、同時還含有著討好之嫌地說道。
葉光潛帶笑白了她一眼,放下毛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
“就你這張小嘴會說,好吧,你想知道哪些方麵的事,能不能問的具體點兒啊?”
“嗯,那麽小侄就說了,”
扭頭看了看何瑞昌,見他也讚成地點著頭、這才又將視線轉回來道,
“那個被害人六月紅被殺的時間大約是在什麽時候?在這之前、她本應該是一直被囚禁著的,您能不能看出她都曾遭受過什麽樣的對待;還有從她被殺時的狀態上,能否推測出凶手的身份呢?”
“嗬,你問的還真夠仔細的,”
聽她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大堆的問題,葉光潛露出一臉古怪的笑意,
“如果這些我都能答出來、這案子豈不成了你師叔我破的了麽?做為仵作、我隻能將我看到的告訴給你們聽,其它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們這些辦案的去尋找答案吧。”
“師叔說的是啊,”
宗吉元聽了、不禁也笑了出來,
“那麽、就請師叔將您所掌握的秘密、透露給侄兒還有大人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