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周末丁宇沒有去公司,看天氣不錯,一個人在院子裏拿著小水壺在給自己種的月季花澆水。
汪曼雲坐在客廳看雜誌,聽到手機響了,她漫不精心的拿起手機一看號碼是淩雨欣的,眼睛一瞪,心裏一緊,立時嚴肅了起來,腦中飛快的閃過幾個可能,是不是韓邵庭告訴淩雨欣了知道她告密的事情找她興師問罪?
拿著手機呆愣了一會,不對,打給丁宇的應該不是這事,她調整好心態,接通電話將自己平時最溫柔的聲音用最柔和的音調說道,“雨欣,我是你阿姨!”那邊沒有聲音,汪曼雲口氣很和藹,“找你爸爸?他在院子裏澆花,你找他有事?”
“有事。”
淩雨欣沒有想到是汪曼雲接的電話,一時也不知和她說點什麽,轉身靠在身旁的一棵樹上,將腳下的一顆石子踢了老遠。
電話那頭的汪曼雲也討個沒趣,就拿著手機找丁宇去了。
她翻著白眼從客廳出來,到了門口就喊道,“老丁,你電話。”
正在澆花的丁宇戴著眼睛回頭看了一眼,擦擦弄濕的雙手,接過了汪曼雲遞給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汪曼雲,她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是誰,“喂,哪位?”
“是我。”
淩雨欣直起身來,看了遠處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丁宇一愣,“是雨欣啊……”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丫頭給他打電話了,丁宇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震驚,汪曼雲也沒有走,站在那,整理花圃裏的花。
“你上次讓我問的我問了。”
淩雨欣停頓了一下,丁宇也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他吃驚的說道,“邵庭怎麽說?”
汪曼雲在他身後,聽到韓邵庭的名字,一下子把耳朵支起來聽。
“好在對公司沒有什麽損害,然後念你們是第一次,也就不追究了。”
“不追究好,這我就放心了。”
丁宇笑嗬嗬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拔草的汪曼雲,她將幾顆雜草隨手丟在花圃裏,拍怕手又返回了客廳。
臨走時還聽到丁宇說,隻要不擴散,怎麽都行。
哎,丁宇就是膽子小,這點小事,給他緊張的,又去找淩雨欣,不過這都是為了自己,對丁宇為了她的事情這麽緊張,心裏還是高興的,說明丁宇在乎她,她在丁宇心中還是有不可撼動的地位的,汪曼雲回頭看了一眼丁宇,她狡黠的一笑,搖擺著腰身走進了客廳。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不好說了,韓氏公司是既往不咎了,所以,你警告一下汪曼雲以後做事要收斂點。”
“這個我知道。”
淩雨欣撇撇嘴,她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著丁宇的麵說汪曼雲這在早前是不得了的事情,她就是小時候因為忤逆汪曼雲才被丁宇一頓毒打,現在她可要給汪曼雲點顏色看看。
平時沒有機會,這次是因為犯到她手裏了,就算是你丁宇的寶貝,也要認栽了,誰讓她不自量力了。
丁宇心裏不高興,這丫頭,說話還是這麽硬氣,就是喜歡跟他對著幹,就是做了好事也不會好好說。
“投標的事……”
“投標已經定下來了,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這我知道,投標我們也不敢想,就是給了我們,也沒有設備製作。”
“那你們為什麽參加投標大會?”
淩雨欣覺得好奇,丁宇公司連設備都沒有,竟然敢接韓氏公司的定單。
原來淩雨欣隻以為是設備陳舊,達不到標準,沒有想到他們連設備都沒有,還興師動眾的去投標,汪曼雲還像有多大把握似的,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自信。
原來想的就讓她幫忙了,她又不懂這個,怎麽會亂給他們找工程呢。
“還不是為了和韓氏掛點交情,本想和韓氏好好談談搞個小工程,沒有想到歪打正著竟然入選了,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丁宇看著天好,又有了好消息,心情也好了,他竟然笑嗬嗬的跟淩雨欣說話,“雨欣,你啥時候回家來吃頓飯,讓你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不用,單位忙,不方便,我還有一件事問問您。”
淩雨欣想吃飯就免了吧,到他家吃飯,就向赴鴻門宴一樣的,那種壓抑的氣氛,讓她想起就發怵。
淩雨欣也知道,丁宇就是客氣客氣,不過,他能這麽客氣的和她說話,心平氣和的談話,少有的和諧氣氛,淩雨欣決定抓緊機會問問她媽媽的事情。
“啥事?”
“就是……我媽媽的事情。”
丁宇一愣,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像凍結了一樣消失了,聲音很冰冷,“還是你媽媽,你這孩子怎麽死心眼,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我跟前提你媽媽,你媽媽做了不光彩的事,有啥說的?”
丁宇拿著手機走到別墅的一側,皺著眉頭,對淩雨欣這丫頭突然搞的哪一出沒有心裏準備。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了,丁宇為什麽不願意在提起?
因為他現在過的很好,有嬌妻,還有一個小公司,過往讓他丟盡了臉的事情,都過去了那麽多年,還提幹什麽?
“難道你就那麽恨我媽媽?你們沒有一點情分嗎?”淩雨欣冷靜的質問道。
丁宇一瞪眼,臉也漲得通紅,“情分?她對我有情分,為什麽做出這麽絕情的事?”
“難道你就沒有對不起媽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淩厲。
丁宇一楞,他拿著手機的手竟然顫抖了,“我……我做什麽了?”
心裏狐疑,這孩子知道他和汪曼雲當年的事情?
不能,她那時還小,怎麽會知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淩雨欣心裏冷哼了一聲,她都知道了,丁宇婚內出軌,做了那麽不堪的事情,以為誰不知道呢。
“沒什麽意思,就是想知道,你和我媽媽是沒有感情了,才會這麽恨我媽媽嗎?”
“這跟你沒關係,你也幹涉不了我的事情,我是你爸爸,你還管的了我了。”丁宇說的很強硬,但是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並沒有想管誰,也不管您對媽媽有多恨,但是她畢竟是我媽媽,別人說什麽我不相信,我以前從來沒有問過你,現在我也長大了,我也有權利知道真相,我也可以判斷到底什麽才是最真實的。”
淩雨欣斬釘截鐵的說著,這些話她第一次說,她不確定丁宇會不會把電話掛了,但是這些話她要說。
“你認為你媽媽不會這麽狠心做出這種事?你以為我在騙你嗎?”
“我想知道真相。”
她今天就是要讓丁宇知道,他無論如何都要告訴她關於媽媽的事情。
電話那頭也一陣沉默,多少年了,父女倆,為了這件事,陷入了無休止的的爭吵。
他曾經禁止淩雨欣問關於她媽媽的任何事。
但是自從淩雨欣上次回來之後,他也一下子想明白了,有些事,不是他能控製的了的。
她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淩雨欣這孩子他上次就已經發現了,她那股韌勁和不服輸的精神,好像不會善罷甘休的。
與其逃避,爭吵,索性都告訴她了,省得這孩子總是埋怨他把她媽媽趕走了,都告訴她,知道真相了她也就知道她媽媽是什麽樣的人。
“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淩雨欣心裏很高興,丁宇終於願意和她談她媽媽的事情。
她想,要是丁宇真的掛了電話,她就找汪曼雲去問,但是她總覺得找汪曼雲問會提早讓她懷疑,因為她那天和楚瑜在一起談了很久,楚瑜已經都懷疑汪曼雲和丁宇有一個人在撒謊。
“你……當年拿回家那麽多錢我媽媽知道嗎?”
還是楚瑜給她提的問題,也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當然知道,這麽大事怎麽能不知道,我告訴你媽媽我將錢放到了臥室的抽屜裏,她當時也看見了。”
談這個事情,回憶難免會讓丁宇想起當時的過往。
丁宇當時回家時,他記得淩雨欣媽媽說有事和他談,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時間,能談什麽,還不是讓他離開汪曼雲。
他最近忙公司的事,好幾天都睡在公司裏,她媽媽隻會和他鬧,心煩意亂的更不想回家了,他沒有心情談,談來談去,就是爭吵和苦惱。
當時公司正處在風口上,有些事情也離不開汪曼雲的周旋。
他和汪曼雲一開始頻繁的接觸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汪曼雲身後的權利可以為他所用,在金錢和美色還有權利都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時,丁宇早已經忘記了家裏與他共患難的妻子,因為男人是最健忘的動物。
“你說我媽媽將錢拿走了,那麽多錢你為什麽放在家裏呢?”
淩雨欣曾經想過,要是沒有這些錢的事情,是不是媽媽不會被人誣陷?
“我當時不是有一個臨時的會議要參加,而且還要趕飛機,來不及了,剛從銀行取出的錢,汪曼雲又不在公司,我隻好先拿回家。”
確實當時情況緊急,那邊飛機票已經買好了,人都在等著他,所以他從銀行出來恰巧也離家近,就直接拿錢回家了。
如今想起來,那麽一大筆錢拿回家有點欠考慮,但是事情緊急,汪曼雲又不在公司,隻好拿回家了。
因為當時家裏還是安全的。
他當時也是一時心急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會可以讓一個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做出這麽瘋狂可恨的舉動。
錢真的是好東西,可以試出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對你,在麵對那麽多錢的誘惑時,就連淩雨欣媽媽這樣的女人也會做出這麽沒有良心的事情。
雖然是他和汪曼雲一開始的關係就有點不清不楚,但是男人開個公司哪能事事都那麽清楚?他也是為了公司,他一開始也並沒有想和淩雨欣的媽媽離婚,他沒有想到她媽媽這麽絕情,讓他至今還無法原諒她。
“這錢是我抵壓房子的錢,對於我來說,比我的命都重要,你媽媽拿走了,就是要了我的命了。”
“那後來呢?”
淩雨欣拿著手機站在大樹旁,她沒有多說話,丁宇說的和媽媽記在日記本上的基本沒有出處,和媽媽的日記本裏寫的一樣,丁宇沒有撒謊了。
現在淩雨欣不想和丁宇爭吵到底媽媽到底有沒有拿錢走,她要多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
“我走的時候,告訴你阿姨到咱家來拿錢,因為急等著買材料的錢,已經停工了幾天,再不開工,工程上的人就要造反了,所以我逼不得已把家裏的房子做抵押貸了款。”
“那你確定告訴汪曼雲來拿錢了?”
“這我能忘嗎,這麽多錢放在家裏也不安全,我在去機場的路上就給你阿姨打了電話,讓她即刻到家裏把錢拿走,好付材料錢。”
後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意料,錢沒有了,討債的上門要債沒有錢付材料費,工程陷入困境。
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讓丁宇痛不欲生,最後,汪曼雲拿出二百萬借給他結了眼眉之急。
現在公司不景氣,但還可以維持,隻要有訂單就不會沒生意做,經過那次事件之後,丁宇對淩雨欣的媽媽除了恨還會有什麽?
他全然不會覺得自己是如何傷了淩雨欣媽媽的心,已經被汪曼雲徹底迷惑的丁宇早都將他曾經和淩雨欣媽媽一起創業的艱辛忘掉了,他似乎隻記得淩雨欣媽媽對不起他。
掛了電話,淩雨欣陷入了沉思之中。
丁宇還是對媽媽成見頗深,不是一句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明白的,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忘掉的。
但是答案顯而易見,暫且不提到底是誰先對不起誰的,可以肯定的是丁宇沒有撒慌,他告訴了汪曼雲去家裏拿錢,那麽她到底去沒去?
去了的話,拿到錢沒有?
腳下的石子被淩雨欣一腳踢了很遠,她的眼神凝重,看著眼前的清河水不停歇的流淌,太陽升起又落下,日子周而複使,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她要知道的真相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在岸邊一邊走,一邊思考,她琢磨了很久,她是不是該去問汪曼雲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