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而隨著北雲容走的欒木被帶到了凝宮，北雲容本就是以居所為號而尊稱，一看便知是其住處。


  凝宮內室極為簡潔，隻有一桌，一床和一個較大的劍托。


  進了房後，北雲容從竹箱裏拿了一身衣衫遞給他。


  “換上。”


  “你不怕我髒了你的衣服？”


  “夜晚較為寒冷，此衣可禦寒。”


  雖說夜裏涼，但夜裏他亦是鬼神，無所謂著涼一說，見北雲容執意如此，欒木便也不再推辭。


  那衣衫果真是上品，不知是何料子，本是輕薄卻比尋常布衣要暖上幾分，而且樣式體麵，比之前穿的那套破爛衣服好得多。


  “換好了便隨我來。”


  “我們去哪兒？”


  “淨台。”


  那是何地方欒木並不知曉，北雲容沒多說，他便沒有多問，反正也不會帶他去涉險的地兒。


  淨台設於月清塵高處，從向陽山麵爬過了近千級台階，才到達此處。


  而剛踏至，隻見台上有十支浮於空中的巨大玄鐵劍圍繞著一金色麒麟球緩緩而動，其周圍散發出金白光輝，宛如九重水火交融，淨台下設有巨大法陣，內有太極八卦，外有天幹地支，再外由二十八星宿而成，以水為內噫氣，以火為外束縛，陣仗非凡。


  “這莫不是關押了什麽十惡凶靈？”


  北雲容搖搖頭，“凡是回收的鬼魂皆關在此處淨化，有些怨氣消散大半，望你能助它們一力，早往鬼界輪回。”


  “原來如此，這是我職責所在，應當盡力。”


  欒木拿出生死薄展開，對北雲容點頭示意，而後北雲容便禦出一支十方，插入了麒麟球中，金色圓球便一分為二地朝兩側分裂開。


  剛打開的一瞬，光芒迸發，數百隻鬼靈盡數飄散而出，因為有巨劍鎮守，倒也出不了淨台。


  那些個白色的魂魄很快便找到了生死薄，竄入其中去了鬼界，有些個正在褪去怨氣的靈，稍加驅趕一番便也跟著去了，餘下的便再放回麒麟球中吸收這天地靈氣度化才可。


  魂收得快，半柱香不到便已完事。北雲容從懷裏掏出一黃符將麒麟球給封好，兩人商量著過段時間再將剩下的回收。


  站在淨台上俯瞰山下景色無一不俊美，而天上偌大的明月似乎觸手可得，欒木坐在崖邊巨石上看得出神，全然不知脖子上的繃帶已經鬆開了，白長的帶子隨著山風飄搖而起。


  眼前人安靜的模樣讓北雲容一時間晃神，有種宛如隔世之感。


  他上前將欒木的繃帶給重新綁好，“天冷，回屋裏去吧。”


  “這月亮看上去如此近卻始終摸不到，就像一些人般，亦近亦遠。”


  那眼神始終望著明月，摻雜著幾分雜亂情緒，到底是什麽北雲容說不上來，隻覺如此無言相處甚覺心安，然而，靜謐之景也不過須臾，突然出現的北茂將之給打破了去。


  “真君，師叔讓你去找他。”


  “知道了。”


  剛走了兩步，北雲容想到什麽複又折返回來，“北茂你帶他回凝宮，再備點飯菜過來。”


  “是。”


  北茂恭敬地應下，然而待北雲容走後，這少年便立刻變了臉，他打量了番穿著月清塵衣衫的欒木，滿臉的嫌惡，“你和真君到底是何關係？”


  “你很好奇？”


  “我才沒有，隻是非本門弟子不可穿本門衣服。”


  “這是你們真君親手給我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