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番景象似是吹來滿麵春風,阿璽不知是否被嚇到了,還是出於害羞,不多看一眼也不待身後的萬俟徹看清情況,她掉頭抓住身後人便往外跑。
他倆為什麽不來救我?難道是我呼救得不夠明顯?
欒木瘋狂地轉動腦子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事,然而北雲容趁機繼續下手,差點沒把他給疼得昏厥過去。
算起來,他欒木也是遇見過食人凶靈,經曆過十層地獄的人,再大的風浪他也沒哭過,可這藥真真是鑽心的疼啊,上完了後他竟是哭得像孩子一般,沾濕了枕巾。
“真君,你好狠啊……嗚……我看我還沒死,就要先被這藥給疼死了……”
“它見效快,忍忍便過了。”
“說得輕巧!這麽疼!我寧願傷口涼在那兒,也不塗這藥了。”
北雲容默歎一聲,收好玉瓶準備往門外走,床上打滾的那人卻連忙起身抱住了他。
“真君你怎麽這麽狠心?我都疼成這樣了,你居然袖手旁觀。改天你要是受了傷,我也如此待你!”
“放開。”
“不放!”
“……我去問老板可有存冰。”
“冰?要冰做什麽?”
“止疼。”
欒木眨眨眼似乎懂了,連忙放手回床上等著,果真不久北雲容便拿著客棧裏僅有的冰塊上來,這冰從高山運下,費時費力,北雲容要到這冰塊自是花了大價錢。
所以欒木這小子也乖乖地用麻布浸入冰後冷卻再敷在傷口上,不再勞煩北雲容,畢竟拿人的手短,雖說這法子不能完全去除疼痛,卻也能抑製幾分。
冰敷完後止了大半疼痛,北雲容見他無事便先回了房,這下欒木再無理由留人,隻好目送其離開,待人走後,他躺在床上忽爾潭底裏北雲容與他渡氣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他無意識地摸了摸嘴唇。
為什麽當時會想起那個人呢?
正當欒木深思時,阿璽輕敲了門,她抱著兩壇十裏醉,把欒木叫至店家外的柳梢湖邊來。
欒木平日裏不許她喝酒,想她一女子在外酒醉總歸是危險的,但隻要是十裏醉,他便是會忘記許多顧慮。
十裏醉是欒木喜歡的酒,她記得,關於他的事,她幾乎都牢記於心,而他還有許多未知的秘密,她卻是毫不知情又不敢過問,就像她一直不知道他脖子上為何纏著繃帶,生怕打探得太多會成為他拋棄自己的理由。
從街邊乞討遇見他慷慨解囊的那天起,阿璽便決定了此生伴隨他左右,而女子是靈性的,有些事尚不用說破便能知其定論,她一直逃避的,終究是逃避不得,欒木所處的世界並非是她所能覬覦的。
“這是怎麽了?怎麽今兒突然變得溫婉了?”
見阿璽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活潑,欒木坐其身旁詢問。
“這幾天的接觸,你可確定了真君便是你要找的那人?”
“尚未。”
阿璽沒有再說而是先抱起十裏醉豪飲了一口,她一喝酒就會上臉,雙頰立即變得彤紅。
“你為何尋那人?”
“他於我有恩。”
“何恩情?”
“那是很長的事,也不是什麽好故事。”
阿璽看見對麵的欒木抱著酒壇輕品,沒有半分怒氣,卻也是不打算將口中的故事告知於她。
“我跟你那麽久了,對你卻是什麽都不你知道,我想……”
“有些事你不用太明白。夜深了,湖邊風涼,我們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