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新的信念
幾道人影在房子前閃現，正是剛剛傳送出來的龍淩四人，還有那一具燒焦的屍體。
感知著突然出現的氣息，原靖和落千雪幾人皆是向那個方向看去，看見是龍淩幾人後臉色各不相同。
“亞可怎麽樣？”蘇小冉見到霜月懷中躺著的亞可先是一喜，隨後麵露擔心之色。
“亞可沒事，隻是太虛弱了需要休息。”霜月示意蘇小冉不用擔心。
“你們出來了，羊修陽在哪，死了？”原靖側過身子，隻見到龍淩四人，卻是沒見那老者的身影。
“他死了。”龍淩上前一步回答。
“實驗，實驗成功了嗎！”原靖有些激動的問。
“哼，”龍淩輕蔑的冷笑一聲，他距離屍體位置最近，隻是伸手一抓就能抓到屍體那被燒的焦黑的手骨，用力的將屍體朝前一丟，那副形狀怪異恐怖的屍體躺在了中間的空地上，龍淩說，“失敗了，失敗的很徹底。那老頭將完成品注入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喂，我說。”
從龍淩的聲音中能感受到深入心底的憤怒，哧哧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傳出一樣。
“你殺那麽多亞人，抽幹他們的血液進行試驗，就是為了造出這種怪物嗎！你這混蛋！”龍淩抬手就是一擊，雷炎火從他手中脫出，如一道閃電劈向原靖。
原靖愣愣的看著龍淩麵前焦黑的屍體骨架，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眼神逐漸渙散。雷炎火狠狠的抽在原靖身上，沒有任何防禦的他被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於麵對還在身前侵蝕灼燒他身體的雷炎火都是不管不顧。
“不可能，他明明說過這次一定會成功，一切都會結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原靖看著不遠處焦黑的怪物屍體失神的說著，自言自語。他的手臂由通紅很快變為正常，拳頭不再緊握，鬆垮的開著。
龍淩心念一動，將還在灼燒著原靖身體的雷炎火驅散，移動著腳步。跨過中間焦黑的屍體，走過已經倒塌的圍牆來到原靖麵前。
原靖抬頭，雙目失神的看著在他麵前咬牙切齒的龍淩。“我是不是很該死。”原靖這般說著，麵如死灰。
一拳揮出，龍淩握緊拳頭重重的打在原靖的臉上。原靖頭一偏，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拳印。
“你tm現在知道自己該死了，之前腦子想什麽去了，被狗吃了嗎！”龍淩收回擊打原靖的拳頭，微微顫抖著放在身側，保持著握拳的姿勢。
“殺了我吧。”原靖閉目低頭，原本高大的身軀似乎也變得佝僂了起來。
“殺你？我現在狠狠的踢爆你的二弟，看你是不是個沒種的男人！殺了你又能怎麽樣，那些被實驗害死的亞人能回來嗎！那個因為你被羞辱後自殺的晴雯能活過來嗎！”龍淩憤怒的踢了一腳原靖的身子。
“晴雯的事不是我所為，我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不是你所為，難道不是因你而起？你牽扯了這麽多無辜的人進來，你連一點愧疚和懺悔的心都沒有嗎！？”龍淩大喊。
“抱歉。”原靖低著頭。
“你曾經想給那些亞人一條生路對吧。”龍淩之前從秋如雲交代的事情中就知道了原靖的事，包括為什麽會做這件事，還是這件事的具體過程。
“他們都拒絕了，一心求死，所以我………”原靖神色暗淡。
“我說啊，你實力這麽強，腦子怎麽和豬一樣？”龍淩臉色頗為無奈。
原靖抬頭問道：“什麽意思？”
“亞可曾經也是奴隸，她想要活下去嗎？”
“想。”原靖身體突然一震。
“你是怎麽對待之前被你抓的亞人？”
“把他們關在房間裏，給一日三餐，需要用血的時候就到實驗室抽血。”原靖如實回答。
“這不就和養豬一樣。”龍淩咧嘴道。
“你的意思是——”原靖想到了什麽。
“從一個魔窟跳到另一個魔窟，隻是給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換做是你你會相信嗎？與其繼續接受這種非人的痛苦，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不是嗎？”
“是我把他們逼上絕路，可我卻以為是在幫助他們而沾沾自喜，我才是那個把他們架上屠宰場的劊子手。”原靖將雙手放在身前，在他眼中，他的雙手像是染滿了鮮血一樣。
“是我害死了他們！”兩行熱淚從臉頰流下，原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
“他們已經死了，這個事實無法改變。但你還活著，你還有能為他們做的事。”龍淩拍了拍原靖的肩膀說。龍淩甚至不用彎下身子，就能拍到原靖那寬大的古銅色肩膀。
“我明白了，我要為他們複仇，凶手——就是我。”原靖眼神堅決，手握成拳直朝著自己的胸口錘來。
“等——”龍淩來不及出聲阻止，手掌一晃破甲之刃複刻版木劍出現在手上，劍身橫側擋住了原靖擊向自己胸口的重拳。
原靖動作極快，要不是龍淩正緊貼著原靖還真趕不上。然而還不待龍淩鬆口氣，拳頭上的強大力量就讓他臉色一變。拳頭和黃劍相觸，插在地上的黃劍居然是被原靖的拳頭帶著前進，在地麵上劃出了一道長方形的溝壑。緊抓著劍柄的龍淩也是被劍身給帶了過去，因為速度和力量過於強大，龍淩的身體居然是硬生生被甩飛了起來。手掌鬆開劍柄，龍淩整個人飛到了原靖身後，以背部朝地的方式和地麵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哎呦，痛死我了！”地麵上有著不少之前戰鬥甩出的小碎石和冰塊，龍淩重重的摔在上麵可著實不好受。黃色木劍和原靖的拳頭一起被帶到胸前，不過因為木劍吸收了大部分衝擊力的緣故，原靖這次自殘沒有起到效果。
原靖站起身來伸出手遞給在地上喊著痛的龍淩，龍淩也不客氣，一把抓住他的手給站了起來。
“為什麽要救我，我能做的隻有還自己的命。”原靖歎息道。
“我是說你還活著，不是說要你自殺啊。”龍淩揉了揉自己的背，將貼在自己背上的幾塊混合著冰和水的泥土拍下。
“我的意思是世界上還有那麽多亞人奴隸，你可以去解救他們，懂？”
“解救亞人奴隸？可世界上有那麽多亞人奴隸，我一個人怎麽救的過來。”原靖一愣，隨後說道。
“喲，你殺起人來眼都不眨一下，現在換成救人就不願意了？”龍淩嘲諷著說。
原靖搖搖頭道：“我很願意這麽做，但亞人奴隸的數量實在太多，而且數量肯定一直在增長，我救出一個就會多幾個。救出來後又該如何安置，送回家鄉沒人保護恐怕又會被抓。”
龍淩笑著搖搖頭道：“你想法錯了。你要救的不是某個奴隸，而是所有奴隸。”
“什麽意思？”原靖似乎還不太明白。
看來這個世界的奴隸製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啊，說到這個份上都不能察覺。
龍淩心頭小小感歎了一句。
“推翻奴隸製度，解救所有奴隸。”龍淩明著說。
“什麽！”原靖一驚，自小以來他被灌輸的知識就是奴隸不算人，是物品，是可以任意交易的。此時龍淩說一句推翻大陸自有曆史以來的奴隸製度，解放所有奴隸，當然讓原靖感到心中驚駭。這不隻是推翻一個奴隸製度，是推翻整個世界上國家的根本製度。
“生而為人，為什麽有人是高高在上的權貴，有人卻是豬狗不如的奴隸，你知道嗎？”
“因為他們……….是奴隸？”原靖感覺腦袋中有什麽枷鎖被衝開一般。
“奴隸，是什麽？”原靖喃喃道。
“他們是人，被其他人的惡意造就的人。”龍淩說，“對於那些所謂的人上人，我還不知道有什麽辦法對付，但至少我們能做到的是解救這些被整個社會所壓迫拋棄的人。不論是人類或者亞人，一概包括。”
“你願意救他們嗎？”龍淩道。
“這事可不好辦，不過我願意。”原靖那嚴肅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
“那我們以後就算是同伴了，合作愉快。”龍淩伸出手笑道。
“合作愉快。”原靖握了握龍淩的手。
兩人的手鬆開，龍淩說：“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原靖說。
“二十二！恕我直言，我看你的樣子起碼三十打底。”
“很多人都這麽說。”原靖似是已經習慣了。
“男人也要學會保養好自己，要不可沒女孩子追。等下，你好像有啊。”龍淩突然想到秋如雲。
“啊？”原靖還沒意識到。
“哦，就是——”龍淩的話被打斷，出聲的是蘇小冉：“你們快別聊了！快躲開，攻擊快要控製不住了！”
原靖和龍淩朝那邊望去，落千雪和蘇小冉臉色蒼白的極力控製身前的巨大冰拳，恐怖的能量自其上溢出，散發出要讓空氣凍結的溫度。
龍淩感受著冰拳的恐怖的力量，對原靖說：“我們快躲開，被攻擊到可就死定了。”
原靖卻是說：“不行，這道攻擊太強，任由它爆發的話就算是兩三個街區的距離也不夠它力竭，在街區外的圍觀者可就危險了。我來接下它。”
“可——你行嗎？”龍淩有些擔心的問，那冰拳上的威力實在是太強了。
“沒問題，把思雲也帶到安全的地方吧。”原靖回頭比了一個大拇指。
龍淩點點頭也不多言，扶起在地上躺著的思雲將她放到安全的地方。
原靖朝著蘇小冉和落千雪大喊：“朝我這邊釋放攻擊。”原靖原本變得正常的手臂再度變得通紅，釋放出灼熱的氣息。
“蘇小冉，準備！”落千雪知道此刻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的話這個攻擊可能就要失控，原地爆炸，而以她們兩人現在的狀態，怕是很難在這個爆炸中全身而退。而且落千雪也相信原靖能夠接下。
“去！”兩人將角度調整為對向原靖，齊聲大喊。
冰拳所過之處，一條冰藍色的路徑留下，那是空氣被凍結成固體細小粉末。
原靖站在地上，通紅的手臂似是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沒有前衝，原靖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冰拳的接近。
“推翻奴隸製，真是大膽的想法。”原靖低聲道，“就讓我來陪你瘋一把…….他叫什麽名字？”
帶著疑惑，原靖拳頭轟在冰拳上，絕對的力量與絕對的寒冷碰撞。
眼前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溫度降的很低。龍淩穿著一身短衣短褲感覺很是寒冷。
可算知道了之前宿舍區的雪景是怎麽來的了，就是她倆弄的吧？
龍淩猜測著，不，應該說是證實了。
“真強啊，難道臉那麽硬。”龍淩看著倒在雪地裏的原靖，慕容修已經走過去檢查了原靖的身體，示意他出什麽問題。
用手掰了掰之前打原靖臉的手，即使過了這麽久，依舊是疼痛難忍。
“嘿，徒兒。”霜月突然跳到龍淩身邊。
“別把我心髒病嚇出來了啊師傅。”龍淩被嚇了一跳，無奈的道。
“沒想到你大道理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霜月笑道。
龍淩臉色一紅，咳嗽了一聲道：“哪裏有什麽大道理，隻是把心裏想說話說出來罷了。”
“你是怎麽想到要勸說他？”
“本來的計劃不就是以勸誡為主。雖然犯下了殺戮之罪，卻還是有不少人相信著他。”龍淩看著即使臉色慘白也是要親自確認原靖安危的落千雪。
“說實話連師傅我都被你點醒了，奴隸的確不該存在呢。”霜月道。
“嗯，確實如此。”龍淩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