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戰出名
突然外麵的撞擊聲停止了，林恩站在最中間的位置，眼睛緊緊盯著顯示屏，上麵顯示的紅點依舊沒有移動，一時間雙方都沒有動作，周圍安靜地可怕。
他們僵持住了。
林恩嚐試和易開言的機甲連上線，通訊裏隻傳來呲呲的電流聲，並沒有人接聽。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狂吼，聲音尖銳，震耳欲聾，同時山壁上傳來隆隆的聲音，他手中還剩下一發重炮，瞄準器對準山壁，同時跟著移動，機甲在縱橫交錯的石柱上向上跳躍。
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山壁外麵傳來的震動在不斷往上，林恩將加速器緩緩推進，始終保持著和怪蛇同速度，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從剖切麵看二者的移動，將會很震驚地發現，明明林恩看不見山壁另一邊的情況，卻可以和蛇的頭部始終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他現在力量不夠，不能和大boss硬抗，幸好他機智地一逼。
越到上麵山口的直徑越小，他已經能夠測算到boss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可是越接近上麵的洞口，石柱越少。他站在離頂洞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正好落在洞口中央，刺眼的陽光落下來。
還剩十秒。
他將自己的身形貼緊山壁，靠著頭頂一根石柱掩護自己，重炮抗在肩上，心裏開始倒數。
落入洞口的陽光，突然被一道隱隱覆蓋，涎水從上方滴落下來，他悄悄抬頭看去，發現蛇露出一個腦袋，又釘在了原地，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一般。
也就是這個時候，通訊器裏傳來微弱的信號，他趕緊接通：“你在裏麵嗎？”
“在……”對方的聲音在壓抑，不過讓林恩鬆了一口氣，生龍活虎地，應該沒啥事，“可以強製退出嗎？”
對方不說話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洞底不知道什麽東西反光，光線照到怪蛇的臉上，它瞳孔劇縮，突然微微張開嘴，灼熱的火焰在口中醞釀。
林恩將重炮向上瞄準。
通訊器裏傳來虛弱的聲音：“強製退出.……怎麽做？”
林恩某根神經崩了。提高好幾個分貝的嘶吼震碎了周圍的石塊，蛇張開大嘴，一團炎爆醞釀成型，發出比太陽更耀眼的光。他右手微抬，幾乎在一瞬間就精確瞄準了目標，稚嫩的手沒有一絲顫抖。
他忘了，強製退出需要手操指令，可是易開言明顯不知道。
重炮呈直線飛過去，兩大能量撞擊在一起，幾乎在蛇的嘴中爆開，也就是這個時候，林恩駕駛著機甲像一顆流星撞進去，穿過爆炸產生的煙霧，順利深入蛇腹。
巨蛇慘叫一聲，從洞口直直跌落，將石柱撞的粉碎，隨後砸到地上，瘋狂翻滾，地麵發出隆隆巨響，蛇尾每經過一處，就將那裏拍成廢墟。
“你在哪你在哪？”林恩一邊喊一邊找，裏麵黑洞洞地看不見周圍，撒丫子狂奔還總是撞倒東西，“你身上不是有照明裝置嗎？打開亮燈讓我看見你。”
前方一個小孔裏麵亮起了燈。
他快步走過去，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周圍惡心黏糊的東西，天哪他竟然真的有一天來到這種地方，他居然幹出了這麽不講衛生的事！
孔不大，勉強可以通過一個成年人，但問題是他現在駕駛的是機甲，於是他隻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將劍毫不猶疑地斬下去。
終於勉強可以進入一台機甲了，但是周圍空間也劇烈抖動起來，差點把他甩飛出去！
“.……”好不容易站穩了，然後他被抖了進去。裏麵居然很空曠，因為易開言的機甲開了照明，周圍一覽無餘，黏糊糊的壁還在劇烈蠕動，而發亮的機甲，就被麻繩一般的觸手困住，倒在地上被包成一個繭。
林恩將這些觸手切斷，它們很快就失去了力量，壞死萎縮，易開言的機甲露了出來。
易開言死死盯著上方的機甲，對方動作熟練，駕駛技術流暢無比，他還不到對方程度的三分之一。
同樣是五級，林恩還比他小兩歲，他早就進入學園學習了兩年的理論，登錄過三次平台練習，卻需要一個六歲的人來救他。
“趕緊強製退出。”林恩蹲下來將他扶起，“我在外麵看見你的狀態不太好，所以盡快。”
“我現在把強製退出的指令傳輸給你……”他話還沒說完，易開言就推開他的手，抿唇道：“我不退出。”
林恩：“？”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深處傳來咕嚕咕嚕的回聲，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流水聲逐漸放大，兩人低頭看去，暗處慢慢溢出來透明的液體，薄薄的一層，似乎有生命一般。林恩右腳後退，左腳腳尖卻接觸到了液體，瞬間開始冒煙變黑。
這酸水.……居然能夠腐蝕機甲。
林恩目瞪口呆，覺得這設計公司是在太精良了，這樣程度的威脅都能夠模擬。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們設計的足夠貼近實事，以及運行的可行性，才能變成軍方指定的唯一機甲模擬平台。
兩人當機立斷先從這裏出去，強製退出的指令需要時間，他不能在這裏幹等著易開言輸入。
林恩速度很快，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然而易開言操作並沒有他這麽靈活，試了幾次也隻能原地跳高，左右腳不會協調。林恩又下來，將他往上麵推，一邊罵他吃太多一邊用力，終於將大佛送了上去。
蛇似乎知道他們的意圖，方才被林恩暴力劈開的東西又緩緩閉合，他就爬出來個肩膀和頭，這東西似乎有粘性，將他卡在一半。
易開言兩隻手死命抓著他，將他往外拉，累得滿頭大汗，拉不動了就用拖的，兩台機甲終於跑了出來。
“我不玩了，我要走了！”林恩一想到身上都是粘液，毛都要炸開了，覺得天崩地裂，“走吧趕緊走，我受不了了！”
太髒了！太不愛衛生了！
易開言不可置信：“我不走，我還沒得到它的分數！”這可是五級的難度，五級的獸王，如果他能夠拿下，他現在的分數可以翻倍。不，不隻是分數，還有擊殺榮譽。
林恩沉默一會兒。
反問道：“你覺得你出了多少力？”
易開言被問得一愣，低下頭沉默不語。
覺得氣差不多消了，林恩默默地伸手，開始輸入強製退出指令，程序運行需要
倒扣積分，但是他並沒有多在意，他還不至於斤斤計較這點分數。
這頭蛇已經不動了，吊著一口氣，他們又是在內部安全得很，隨便一個人補一槍足夠一命嗚呼。他自己的機甲沒有彈藥了，易開言卻很充足，沒有什麽能威脅到他。
“那就隨你吧。”林恩最後說，“得到多少付出多少，你好好想想。”
易開言見此，也沒有任何話可以說，一步一晃地往另一頭走去。他還沒有適應機甲的操作。
林恩再次睜開眼，已經回到了房間，顯示屏上亮著幾組數據，實際精神力等級穩當停在A的位置。他長舒一口氣，突然瞥見了積分總數，渾身僵硬。
慘烈的個位數。
瞬間抱頭痛哭，他收回剛才的話，他就是斤斤計較這點分數，蝦米再小也是肉，他以後一定不這麽浪費了！窮啊！！他怎麽這麽窮！！
因為他的退出，所以他沒有看見平台上發布的置頂消息：
“用戶“言無盡”順利擊殺炎蛟。”
無數尚且在虛擬平台上登錄的用戶，同時看見了這條置頂消息，他們同時抬頭，找到了列表裏置於頂端的紅名，震驚於炎蛟的現世，雖然隨後這個名字就被其餘數據給淹沒了，但是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引起震動。
“隻是一個五級地圖而已。”年輕的男人把玩著手中的光槍，他的機甲不是初始機甲，漆黑的外表，看起來有股冷酷肅殺的氣勢，“四年前炎蛟第一次現世，江白就成功擊殺過。”
“你沒有看這個言無盡的真實信息吧？”另一個人開口笑道：“你猜對方才多大？”
見對方機甲看過來，他笑嗬嗬得舉起手指：“八歲。”
“！？”嚇得他捏碎了手中的光槍！
一個大人啪地一聲拍在自家孩子的腦殼上：“狗娃子看看人家！八歲殺炎蛟！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
小孩被打得就地一趴：我也很疑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炎蛟雖然等級不高，但是在五級地圖上，是獸王。”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嘴裏緩緩吐出煙圈，“和八級以上的人比起來，他真不算什麽，可是對方隻有八歲。”
“或許是係統信息有誤？”
“你在懷疑“雅典娜”？”男人笑了笑，“或者質疑軍部？”
“不敢。可是如果同時有數台機甲圍攻炎蛟，他誤打誤撞拿下了最致命的一槍，也會算到他頭上？”
“以前有過先例。畢竟要我相信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太過匪夷所思。”
“.……”
“對，不排除這種可能。”男人將煙掐滅，他是看過數據才提出來，炎蛟蘇醒到死亡一共是五十二分鍾，而從始至終一直和炎蛟密切接觸的，隻有這個言無盡的機甲。
與之對戰一共兩人，另一個年齡更小，他看了有點頭痛。
他揉了揉額角：“又不是什麽大事，這麽緊張做什麽，找人調查一下不就行了？搞得我頭都大了。”
“不。”另一個人嚴肅道：“如果這是真實信息，我們完全有理由推測，這孩子的精神力潛力，達到了S級。”
一室沉默。
精神力等級以S級最高，A級次之，其次是B級，C級.……還有無精神力的素人，每一個擁有等級評定的他們都要重視，C級及以上有入學優待，至於S級潛力的人，全聯邦加起來不到五十個，而且全部登記在冊。
那麽這個小孩，是怎麽回事？
易開言脫掉頭盔，他眼睛模糊，冷汗不停往下流，但是他心髒狂跳不止，咧開嘴笑得得意又驕傲。
房間的門突然從外麵打開，兩個小孩對上大人的眼睛。林夢之開心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在他臉上親一口：“不愧是我的孩子！天啊，我都不敢置信，這居然是我的孩子！”
“告訴我，這真是你做的？”
易開言聽見自己的母親誇讚，愣愣點頭，他從小爭奪第一，為的不就是母親的誇讚麽？
林恩當然看見了自己表哥偷瞄過來心虛的眼神，慢慢眨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倒是林父快步走過來，摸摸他的頭說：“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吧？”
此時林恩以一種十分頹廢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往左邊扭頭就是吸管連著飲料，低頭一大包薯片正在被臨幸，右手擺著水果，長歎一口氣：“身體上的難受怎麽比得過心靈受的摧殘？”
林父：“.……”我怎麽覺得你挺舒服的。
林恩將光腦調出來，上論壇搜了搜，果然發現獸王被扒出來了，然後就是對擊殺人身份的猜測。
他手指一滑，將頁麵翻了上去。
現在這樣挺好的，至少沒人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