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麵牆,坐滿了人。
正座上是,金淮染、金夫人、陶娜娜。
東麵,是我和楚煥。
西麵,是陶澤。
彎竹、青竹伺候著續茶,上水果。
“趁著楚公子、陶公子都在的時候,咱們商量一下,看看給莉娜和淮染這兩個孩子定一定成婚的日子。莉娜從京城過來,帶過來了將軍的口信,說是婚期由我們來定。”
金夫人說著,我不定神的目光時不時地掃向金淮染。
莉娜已經完全幸福地昏了頭,隻是抱著金淮染一隻胳膊傻笑。陶澤滿意地點頭微笑,楚煥麵無表情,冷酷如常。
隻有我和金淮染最不自在,表情最呆板。
“莉娜,你說哪天比較好?”金夫人詢問陶娜娜。
“嗬嗬,伯母,我沒有什麽意見,聽您的好了。”陶娜娜說得無比溫柔懂事,換來金夫人的暗讚點頭。
“那,陶公子,你說哪天好呢?”
陶澤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看了看,說,“我查過黃曆了,下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宜婚嫁,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騰!我的心猛一撞擊,差點吐出血來。
下個月初六?!
那不是沒有二十天了?這麽快?!
“這麽快?”我和金淮染同時喊出聲來。
楚煥皺眉,斜了斜我,突然,我耳朵聽到他小小的聲音,“死丫頭,又不是你成婚,快慢的,管你什麽事,你給我閉上嘴!”
我去看楚煥的嘴巴,他竟然是一動未動,不曾開合的!
那剛才……是他用內力發過來的聲音麽?哇,好高深的功夫啊。
金夫人也掏出來一張紙,微笑著說,“陶公子,你說的那個日子很不錯了,但是我覺得太久了,兩個孩子從小就認識,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年齡又都不小了,幹脆再早一點吧,我看,這個月二十九,很不錯。大家參考下,覺得怎麽樣?”
這個月月底二十九?那不是不到二十天,也就是十三四天的樣子了!
我瞠目。
金淮染也是驚愕地張大嘴巴,不禁喊道,“為什麽那麽快就成婚?兒子還想再慎重考慮下這件事……”
金夫人根本不看金淮染一眼,打斷了他,看著陶澤說,“陶公子,你覺得那天怎麽樣?”
陶澤正經八百地拿過黃曆翻了翻,點著頭說,“很不錯,那就定下二十九吧。”說著,微微一笑,掃向我。
“姨奶奶,這個決定,你沒有異議吧?”
我真想一拍子扇平陶澤的笑臉!
“我……”我還沒有說出來個豆,楚煥竟然狠狠一攬我的肩膀,搶話說道,“當然沒有什麽異議了,很好!到時候,我們主仆二人會封上一份大禮,來向淮染少爺慶賀的。正好,金夫人,我們也來談一下,小雪從你們府過到我家裏的事情了吧。”
“騰!”楚煥這話剛一冒出來,兩個人同時驚得跳起來——金淮染和陶澤!
“去你府裏?為什麽要去你府裏?”陶澤焦急地來回看著金夫人和楚煥,幾顆冷汗從他額頭滑下。
楚煥則咧著嘴巴,得意萬分地點著頭。
金淮染因為起身太快,把陶娜娜誆了一下,陶娜娜的臉,一下子摔在了椅子幫上。
嗬嗬,活該!我心裏偷樂著。
金淮染皺緊了眉頭,看我一眼,再去看金夫人,要崩潰地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說,“小雪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現在又不是吃不上飯,為什麽要讓小雪去楚府?”
金夫人尷尬地看看大家,勸慰金淮染,“淮染,你先坐下,有什麽好激動的?小雪跟著咱們,也是吃苦受累的命,楚府多好,有錢有勢,到了那裏,比跟著咱們不是幸福多了,再說了你也快要成婚了,住起來也不方便,而且小雪還很年輕,不可能總是跟著咱們金府,披著個金府小妾的身份,我這也是周全考慮下的決定。”
楚煥大手擱在我肩膀上,開心地加著力量。他一邊聽著金夫人說話,一邊讚同地喜悅地點著頭,一邊還歪嘴笑著看著我。
金淮染遭到點擊一樣,晃了晃身子,頹廢的坐回了椅子。
陶澤低頭暗自想了想,不覺得苦笑一聲,然後毫不客氣地說,“金夫人,您直接說吧,小雪送給楚公子,是什麽價碼?”
金夫人立刻臉上猛一紅,尷尬地結巴道,“哪、哪裏啊,陶公子可千萬不要說笑,哪裏有什麽價碼啊?”
我這才明白,原來金夫人是把我當作了牲口,賣給了楚煥。
眼淚就那樣不爭氣地升騰了上來,我咬緊牙關,告訴自己,不論怎麽樣,都要堅強地支持住,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眼淚,自己的受傷。
陶澤才不相信,連連冷笑著,去不屑地看著楚煥,說,“楚公子那麽有錢,又是風月場合的老手,經曆過的女人,數都數不清,不是嗎?像楚公子這樣的花心男人,金夫人把小雪送給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楚煥立刻氣憤地跳起來,睜大眼睛,惡狠狠地質問,“陶澤!你想挨打是吧?”
“你打啊!你除了用暴力來維護你的尊嚴,你還有什麽本事?小雪喜歡你嗎?嗬嗬,應該不喜歡跟你在一起吧?小雪是金府的搖錢樹,不僅會做生意,還能夠高價賣出去。楚煥,你有膽量就說出來,你買小雪花了你多少銀子?你敢說嗎?”
楚煥也冷笑著,自信地說,“我楚煥走到哪裏,都十分招惹女人,這隻能怨我生得俊美瀟灑!對待小雪,絕對不是一般女人那樣,從金府買走她,也是無奈之舉,誰讓金夫人不放她呢?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值得你在這裏窮挖不放了?”
“我問你,花了多少錢!”陶澤一改平時良好的涵養,吼叫道。
嚇得陶娜娜眨巴眨巴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哥哥的背影,輕呼著,“哥哥啊……”
楚煥跟陶澤對視著,久久,楚煥才伸出無根手指,轉過身,誰也不看,一副傲視群雄的樣子。
五萬兩?!
我瞠目,天哪,楚煥竟然花了五萬兩買走一個丫鬟!他腦子進水了?還是屬於一個患有花錢激進症的病號?竟然花了五萬兩銀子,買走我?
“承認是買走的,就好了!”陶澤冷笑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麵對金夫人,躬身說道,“夫人,在下也有個不情之請。”
金夫人尷尬地清咳著,笑得很不自然,說,“陶公子有話,請您盡快直說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將來。”
陶澤堅決地說,“請您把梅雪作為禮物送給在下……”
“啊!”金夫人頓時吸了一口氣。
楚煥刷的就轉臉瞪視著陶澤。
我反而不哭不笑,無悲無喜了。因為,突然感覺這些人都好可笑,拿著我在這裏說事。
難道他們以為我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嗎?可笑至極。
現在終於明白了,即便小染染想要賣掉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隻能屬於我自己!
想通了這一點,剛才的自悲、自憐,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陶澤接著說,“請您把梅雪作為禮物送給在下,否則,二十九的婚禮就不能舉行。”
“陶公子!”金夫人臉色驟然變白,聲音抖著,說,“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煥握緊拳頭,吼道,“你這不是要挾加威脅嗎?哦,不送給你,你就讓人家的婚禮無法進行,是這個意思吧?”
陶澤也不避讓,轉身去看楚煥,咬牙切齒地說,“對!沒錯!你說得太對了!就是要挾,就是威脅!你有本事,你也來要挾要挾啊!”
“天哪,真沒有想到,你陶澤竟然是如此陰險的一個人!”楚煥跳著腳發泄著。
陶澤往前走了一步,跟楚煥目光緊逼著,低吼,“我陰險?而是你太貪心吧?你以為你是誰,你可以把全天下的好女人你都搞到手?我告訴你,我沒有你那些春夏秋冬、桃紅柳綠的亂七八糟的女人,我隻要小雪這一個!”
“我也隻要小雪這一個!”楚煥瞪大美目,也霸氣地往前走一步,兩個高大的男人,鼻子尖近近的逼近著,戰火熊熊,幾乎一觸即發。
“哦,我的老天爺啊……”金夫人哀歎一聲,頭疼地扶著腦袋,要昏過去的樣子。
“哈哈哈!好玩好玩!今天真是太有趣了,免費看了這麽精彩紛呈的好節目!”我灑脫地拍著手,淺笑著站起身,走到陶澤和楚煥中間,輕輕地說,“你們倆,都是白日做夢!”
“什麽啊?”楚煥嚇一跳,愣愣地看向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夯實地說,“你是我的奴隸,你當然要跟著我走了!”
陶澤靜下來,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搖搖頭,一根手指戳了戳楚煥抓得生疼的胳膊,“疼了啊。”
果然,他馬上鬆開了我,卻是極為不爽的掐著腰,一副不能招惹的霸王樣子。
我轉一圈,看了看金淮染,跟他目光深深注視了三秒鍾,才環顧四周,淡然說道,“我是梅雪,我屬於我自己,誰也別想當我的家。金夫人,你不要以為有我當初的什麽賣身契,就可以拿著我當作貨物隨意買賣。現在,你給我銷毀了那張賣身契,否則,我不是威脅你,而是通知你,燒烤店你分不到一分錢,全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