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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話劇(十)

  江瀾他們要去寫新的劇本,這沒賀楓什麽事,他對這件事漠不關心,反正他們讓他怎麽演,他就怎麽演。


  他一直住在學校,從來不回家。他不喜歡那個被稱作為“家”的地方,那裏冷清、蒼白,讓他想要逃離。他這個人,冷漠又不近人情,有的時候和人嬉笑,可是很少有人能夠走進他心裏麵。


  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不好?


  可是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呀。大概是很少感受到溫暖的緣故吧。你越是缺少什麽,你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越抵觸什麽。但實際上,人的內心,不都是渴望自己所缺少的東西嗎?


  他缺少溫暖,卻抵觸別人的親近與關懷;他討厭冷漠,自己卻成為了這樣的人。他有的時候在思考,自己到底在渴望什麽,有的時候,他好像很明白,可是大多數時候,他又不確定。他應該確定的,人怎麽可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呢?


  他不喜歡那些人告訴你,你應該怎麽做,怎麽做才是對的,怎麽做才是對你有好處的。他們好像在說,他們渴望的東西,就應該是你渴望的東西,世人所渴望的東西,就是你應該渴望的東西——那是不對的。


  人必須和自己喜歡的東西在一起才會快樂不是嗎?人應該從年少時就開始追尋,因為,隨著年齡漸長,你背負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去拋棄一切去追尋一個夢境的,很多人在無所背負的時候就怯於追尋,更不用說是有所背負的時候了。


  畢竟,勇氣,是一種會隨著時間消磨的東西啊。


  江瀾他們把新劇本改好了,故事和原來大不相同——美女的戲份應楊景澄的要求,被大大縮減,獵人的戲份變得很多。


  江瀾他們說這個故事從大女主戲,變成了雙男主戲。


  賀楓看到王婉晴聽到“雙男主戲”的時候,捂著嘴笑。他有點好奇,就問她在笑什麽。她瞄了他一眼,小聲說:“不能告訴你!”


  “那這個故事,就不能叫《美女與野獸》了,而是要叫《獵人與野獸》了……”江瀾有點猶豫地說。


  李亦歡慢慢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有點奇怪,“《獵人與野獸》……怎麽感覺怪怪的……有種……愛情戲的感覺?”


  楊景澄和王婉晴在旁邊笑出了聲,賀楓完全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麽。


  可是問題來了,他們找不到人來演獵人。李亦歡挨個問班上的男生,沒有一個人願意。總不能強人所難。


  “又改劇本?”


  “不如,把獵人改成女的,然後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演?”


  這個方案被否決了,班上女生表示更想要看獵人和野獸之間的兄弟情。


  賀楓有點奇怪,現在女生們的口味都這麽奇怪嗎?


  李亦歡忽然壞笑著看了他一眼,讓他心裏發毛。“其實,要是實在找不到人的話,可以去別的班借人演,有兩個班的參與,說不定到時候過審的機率會大一些。”


  楊景澄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但江瀾有點猶豫,她怕趙文不同意。趙文本來就不喜歡學校這些“亂七八糟”的活動,更不喜歡他們弄出一些“幺蛾子”,照著他的想法,隨隨便便弄一下就好了,最好不要過審,省時省力,可以有精力好好學習。


  賀楓在李亦歡開口的時候,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這小子,在不懈餘力地給他助攻啊。


  他的心裏忽然膽怯,和洛雲亭一起演話劇?在他麵前演出或凶狠或溫柔或熱情或冷漠的樣子嗎?

  ——他在他麵前連多的表情都不會做。


  在洛雲亭麵前,他不會笑,不會做出輕浮的樣子,不會生氣,不會用一張充滿戾氣的臉跟他講話。他隻會麵無表情,或者輕輕皺眉,或者微微牽動嘴角。


  可是,盡管如此,他還是想多看一看他。


  他希望能夠牽起他的手,凝望著他的眼,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呼吸他的鼻息。


  愛戀濃的時候,一刻不見,就仿若生死相離。所有的思念都像是融入了骨血,隻有擁在懷裏的時候,才能夠安下心來。


  於是賀楓也表示讚同李亦歡的提議:“我們班其他人不願意的話,隻能找別的班的了。”


  “可是趙文……”


  “怕他作什麽?他不會說什麽的,他要是多說什麽話的話,幹脆讓他來演獵人好了。”


  周一晚自習前之前,賀楓去了二班門口。


  “同學,可以幫忙叫一下請你們班洛雲亭嗎?”他叫住了二班門口的一個女生,女生紅著臉,低聲應了,轉身進了教室。


  他在二班教室門口等著。


  此時天色已經有一些暗了,夕陽還是透著雲層照過來,沒有雲擋著的地方,用肉眼去看,還是有些刺目。


  走廊外可以看見銀杏樹。這幾顆銀杏樹種在教學樓和綜合樓之間,長得十分高大。它們離教學樓這邊較近,教學樓這排的走廊,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半圓形的小陽台。在夏末,正是銀杏樹枝繁葉茂的時候,這時節,站在小陽台那裏,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銀杏樹的葉子。


  賀楓站在陽台上,想要去摸那片離他最近的葉子——他覺得我可以摸到,可是,總是差一點點。


  然後他聽到了洛雲亭的聲音,“摸不到的,我試過。”他的聲音帶笑。


  賀楓轉過身,這人站在自己身後,眉眼彎彎。


  兩個人仿佛像是忘記了那天在醫務室的事情,忘記了這人特意進來看他,也忘記了他抓著這人的手不放,忘記了那藍色的空氣和慵懶的陽光。


  “我覺得我可以的。”


  “有什麽事情嗎?”這人的笑像夏天穿過葉子的風,溫暖的,清新的。


  他突然不知道怎麽說。其實他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說——打定主意要自己跟洛雲亭講這件事情之後,就直接上來找他了。


  是因為想見他吧。


  “……今天晚自習下課後,你著急回家嗎?”賀楓低聲問。


  洛雲亭聽了他的話,有些疑惑,微微偏著頭,看著他,“怎麽了嗎?”


  “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洛雲亭笑了笑,說,“可以啊。九點四十五,二樓側樓盡頭見?”


  這人笑的時候,有晚霞照在他的眼睛裏,他的瞳孔像一塊美麗的琥珀。


  側樓是L型教學樓較短的那一側,與教學樓正樓和綜合樓垂直。有一部分高二的班級在側樓。大家都不喜歡側樓的教室,因為側樓教室的窗戶很高,不透氣,很悶。但是窗戶高也有窗戶高的好處——班主任沒辦法從窗戶偷窺學生在幹什麽了。


  九點四十五的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已經走了,側樓比正樓要安靜很多。側樓的盡頭處是落地玻璃窗,窗外是蓋滿了爬山虎的山石,山石上麵垂下了一叢一叢的迎春花的枝條。學校本來就依山而建,地勢不平,二樓連著廊橋,廊橋連著星空走廊,星空走廊那一處的地勢要比學子廣場高出兩層樓,所以現在他們站在二樓,卻仿佛站在地下。


  這裏雖然是落地窗,但是光線並不是很亮,星空走廊那邊的路燈灑下來的光,月亮透出來的光,和旁邊教室從前高高的窗戶散落出來的光,讓賀楓隻能看清對麵那人的輪廓,和明亮的眼睛。


  他靠坐在一旁的一張桌子上,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撐著桌子。洛雲亭站在他麵前,麵對著他。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也不遠,剛好有淡淡的月光透過山石樹枝的間隙照到兩人之間的地麵。


  賀楓到的比洛雲亭要早。


  洛雲亭來的時候,賀楓竟沒有沒聽見他的腳步聲,大概是他的腳步聲太輕,還是自己在發呆。


  這人先出的聲,“為什麽下午還特地去一趟,其實直接到晚自習下課跟我說就可以了。”他的聲音低沉又柔和,裏麵有輕輕的笑意。


  因為想要見你啊。


  因為,找到一個理由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你啊。


  “……因為那時候剛好路過你們班門口,就順便就跟你說一下,免得晚上找你,你沒空。”賀楓聽見自己這樣說瞎話。


  有時候他對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明明有的時候膽怯得要命,心裏明明喜歡得無法自拔,毃偏偏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明明想要靠近,卻始終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臉;有的時候,他卻又無所畏懼,心裏這麽一想,也就這麽做了。秋遊那次當眾把這人拉走也是,月考那天去他考場看他也是,前幾天在醫務室拉住他不讓他走也是,今天什麽都沒想好就去找他也是。


  可是這樣是應該的嗎?還是說,他應該突破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呢?


  在想要前進的時候克製住他自己,在想要退縮的時候逼著自己上前?不,他不想這個樣子。這樣,他確定會得到他希望要的嗎?他知道他不會的。


  因為當你勉強自己的時候,那些想要不想要的東西,都變得不重要了。


  賀楓不想勉強自己去做什麽,他隻想按照自己的心去做事情——最後結果如何,又怎麽樣呢?


  【作者有話說:不好意思,今天發晚了(其實我這邊是第二天早上了,小聲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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