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Chapter 055
第1章、Chapter 055
55.又扯出一條大鱷?
許競肯定沒有想過, 他臨死前還要被撒一波狗糧,硬生生地看一場虐狗大戲在眼皮底下上演,他還不能不看, 不僅得看, 還得看仔細了, 這波虐心也真心是自找的。
生死麵前, 估計這兩人也放飛自我了, 尤其是賀岑,在淩寒北麵前收起了清冷驕傲, 也無心顧及鏡頭另一頭的人的想法了, 他第一次在淩寒北麵前徹底的鬆弛了下來,也是第一次將自己最柔軟脆弱的一麵展示給了淩寒北。
他疼,真的疼, 他被許競劫持的時候應該是傷到了, 本身就脆弱的腰骨在被許競強行從輪椅中拽出來並一路拖拉到房間裏,他已經不知道被磕碰了多少次了, 能堅持坐在那五六個小時真的已突破了他的極限,到後來簡直就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了刀尖上, 就這樣他還保持著清醒和理智,並抓住了瞬間的機會, 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他不畏死,但不代表他不害怕失去,許多東西他還是怕失去的, 比如已萌芽即將開出甜美花朵的愛情,比如愛情之下新生出的種種期盼,難以忍受的疼痛讓賀岑再一次體會到了不能再行走的惶恐無措,上一次是在他還未恢複意識的時候就注定了結果,而這一次他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帶給他精神上的衝擊幾乎是滅頂的。
他是那麽努力地堅持著,就算希望渺茫,他也堅持的,可眼下這樣的疼痛是不是在告訴他,那點渺茫的希望也將徹底離他而去呢?
賀岑永遠都不會選擇自殺,但那一刻他癱倒在地上,被這個人腳踩在身上時,他其實真的接受死亡了,他甚至有些氣憤許競的貪和懦弱,大拇指一按,其實什麽恩怨都了結了。
死人是用不著惦記活人的,所謂的死不瞑目,也都是活人給找的借口而已。
石峰應該是抓不到了,也許逃走了,也許被滅口了。
從淩寒北那幾句暗示的話裏,賀岑聽出了預警,他知道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萬一許競被徹底激怒了,失去了理智,他真的會被他當成墊背的。
他從康複機上摔下來,狼崽子是因為在海島訓練才哭鼻子的,失敗和海島再加上狼崽子急切的神情,賀岑聽不出其中的暗示他也就不是賀岑了。
他從椅子上摔到地上,也是他計劃好的,隻是摔下去的時機稍微滯後了些,如果在一聽到示警就倒下去,或許他出手會更快些,可那樣一來也可能會引起許競的猜忌,無法讓他徹底放鬆防範,走到他的身邊甚至會俯下身給他一個機會。
隻可惜,他還是被身體拖累了,他真的盡力了。
讓一個求生意誌不強的人堅持到現在,賀岑真的心力交瘁了。
誘捕任務也算完成了,牽扯出了石峰,不管石峰下場如何,對方一定需要更多的行動去彌補,隻要有行動就會留下痕跡,這件事已經捂不住了,上麵不論出於何種理由都需要追查下去,最後給出一個結果,至於最後被揪出的是最終黑手還是另一替罪羊,誰也無法界定,但能清除一個毒瘤是一個。
賀岑早就過了天真的年齡了。
可他又被天真給拯救了,狼崽子炙熱的純粹的甚至有些執拗的感情就是最難得可貴的天真,沒想到他這個已世故多年的人最後被天真給教育了。
他以為知道真相後,淩寒北會恨他,就算不恨應該也是討厭他的,這很好理解,如果不是他賀岑,淩家的悲劇就不會上演。
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自古以來的牽連和隨之而伴的遷怒,賀岑不會覺得委屈,更不會指責淩寒北不該遷怒於他,換做是他,他應該也會心中存刺的吧。
結果,他還是低估了狼崽子對他的感情。
數年的相處,狼崽子是先和他產生了親情,然後才一點一滴的將這人放在了心裏,他對賀岑的愛不是突如其來的,更不是風花雪月般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在朝夕相處一日三餐日漸磨合中不知不覺滋生出來的,從一開始就看到了對方最狼狽不堪的境地和缺點,然後再慢慢地發覺對方身上的好,這種感情不拐彎,就是一輩子相互掛念的親情,一旦拐彎了,就是雋永入骨的愛情。
雙方相互鉗製,局麵暫時達到了平衡,甚至有些和諧相處的意思。
許競身無長物,就一條時日無多的命,他自己也清楚他這條命現在已沒什麽價值可言了,他隻能依靠賀岑的命來衍生出額外的慎重和顧忌。
不到最後一刻,他還真不會按下保險,同樣的,對方也不敢把他真的逼急了,給予他的施壓和威脅都在可控的範圍內,賀天淩從頭到尾都沒有讓許競直接放人,那是他手裏唯一的底牌,不能輕易地去試探,就如同當許競聽到賀岑說他嗎啡過敏後,雖然口中凶狠但心裏其實是猶豫的,否則也不會僵持那麽久。
隻是這種平衡隨時都會被打破,也許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小意外,也許是許競的情緒波動,也許……是剛剛進屋的淩寒北。
已重新將衣物穿好的淩寒北直接無視了許競,他怕自己多看這人兩眼會控製不住,從心底裏他憎惡這樣的人,雖然他自身的經曆確實特別悲劇淒慘,但這是他自己的愚蠢造成的,害人害己,現在還要牽扯被他害過的人來幫他報仇,別說同情了,淩寒北很想上手就將這樣的人給丟垃圾箱裏好嗎?
屋裏的氣氛有點古怪了,明明剛才還是劍拔弩張隨時都要搏命的,忽然畫風就轉了,感覺是兩個人來賓館休息的,而房間裏另一個人則是特別多餘的第三者。
淩寒北就帶了兩盒打包的粥,進門前也被許競要求著打開過了,粥聞著挺香看著也挺有食欲的,飽滿的蝦仁清晰可見,還點綴了兩根碧綠的香菜。
賀岑還真是餓了渴了,被好好安置在床上後,腰上沒那麽痛了,饑餓的感覺就上來了,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散發著香氣的地方,頗有幾分眼巴巴的意思。
淩寒北看到這眼神,心裏又給許競記了一筆,把粥給人端了過去,讓人捧著吃,他就上手去檢查剛才被踢的地方,看有沒有踢傷?
褲腿被撩起的時候,賀岑下意識地想推拒,但手裏捧著粥,遲疑了下,輕咳了一聲也就由著人檢查了,尷尬還是尷尬,但也沒什麽好避諱了,被人看到就看到吧……嗯,粥的味道不錯。
淩寒北的手卻是一僵,眼中閃過疑惑還有震驚,但很快就收斂住了,也許隻是自己的錯覺吧?賀哥說過現在可以慢慢熬著許競,但不能刺激大發了。
白皙細弱的腿上有兩大塊淤青,淩寒北眼睛有些刺痛,輕輕將手捂在上麵,“疼嗎?”
正在喝粥的賀岑一愣,而後失笑,“你傻了嗎?那裏怎麽會疼?”
“……哦,”淩寒北低頭,伸手將人的褲腿放下,然後輕緩地按摩了起來,坐得時間久了,一直懸垂著的雙腿都有些浮腫了。
按摩雙腿對於賀岑而言沒什麽感覺,但他還是舒服地眯了眯眼,發出一聲頗為滿足的歎息聲,好像看著狼崽子按摩的動作,他就能感受到雙腿應該是很舒服的。
“你,過來。”第三者許競怒刷存在感。
賀岑伸手握住了淩寒北的手,靜默地看著許競。
許競看著兩人互握的手,厭惡地朝著地毯吐了口唾沫,“呸!真他媽的讓人惡心!”
“你是嫉妒吧,”賀岑淡淡地回了句,“有人這麽在乎過你嗎?”
許競臉色變了變,又朝地毯上吐了口,“變態!你,過來!”大拇指摩挲了幾下保險。
賀岑的手緊了緊,淩寒北也回握了下,而後鬆開,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站定看著許競。
看著這個擋在他麵前的背影,賀岑心口一熱,心中的擔憂忽然就放下了,這背影還有些削薄,但已足夠堅韌了。
“這碗粥,你先喝兩口。”許競衝著桌上那碗香氣撲鼻的粥抬了抬下巴。
淩寒北倏地垂下眼簾,將眼中情緒快速隱藏,而另一個屋子裏的賀天淩手指關節哢哢輕響了兩聲,視線也飄向了那碗粥。
“嗤……”淩寒北不屑地看了眼許競,“膽小鬼,怕粥裏有毒?”
許競不吱聲,陰沉沉地盯著,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真要不吃不喝二十小四小時,他肯定是第一個被熬死的。
淩寒北上前端起粥碗,大口地喝了兩口,然後將粥放下,“這樣你就放心了?嗬嗬,你不怕我事先吃了解藥,或者這裏麵下的是慢性毒#藥?”
被嘲諷的許競倒沒有發怒,他的精力有限,跟這個小基佬沒啥可鬥氣的,連話都懶得多說,直接擺頭,示意小基佬滾遠點。
小基佬滾回到了賀岑身邊,滾回之前又噎了人一句,“小心手抖,喝個粥把自己先炸上了天,那還真是蠢死的!”
許競盯著人看了一會,而後陰惻惻地說道:“你比淩肅更蠢,淩肅死了,你來接班了。”
小基佬伸手給賀岑腰後又墊了個枕頭,頭都不回,“是啊,我接班,你嫉妒了?”
神他媽的嫉妒!嫉妒你們兩代都是基佬?嫉妒你們兩代都喜歡上同一個人?呸!真他媽的惡心!
賀岑心思細密,他直覺天淩肯定不會那麽簡單就是讓寒北進來陪他照顧他的,他借著遮擋用眼神詢問淩寒北,淩寒北背對著許競衝賀岑眨了眨眼。
賀岑的心又提了起來,眉心微皺,他的視線飄向了賀天淩,並沒有停留就收了回來,兩人的視線交匯了下,賀天淩刻意地閉了下眼。
沒法讀懂這其中的含意,也不可能讀懂,但基於對自家侄兒的了解和狼崽子對自家侄兒的崇拜心理,賀岑知道他得想辦法盡量配合了,但具體要怎麽配合?賀岑此刻一頭霧水。
略微一分神,狼崽子的爪子不知按到了哪個點上,一陣難言的酸痛直竄而下,賀岑猝不及防本能伸手去掐,掐住了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是掐在了大腿上。
心頭巨震。
賀岑的手指差點被自己撅斷,腿上被掐的疼痛雖然不明顯,但卻真實存在著。
狂喜、惶恐還有不敢置信,瞬間充滿了賀岑的胸臆,他差一點點就要驚呼出聲了……但事實上他隻是稍微僵硬了下,而後他的手就從腿上離開了,閉目深喘了口氣,將心頭翻滾的情緒給強壓了下去。
就這點異動,已讓許競停下喝粥看了過來,一隻手伸向了放在一邊的手#雷。
“……疼,”賀岑又急喘了聲,蹙眉隱忍道:“別按那裏,難受。”
“怎麽了?”淩寒北擔憂地停了手,他已經很小心了,按得也很輕緩。
“嗯,那裏大概是被撞到了,”賀岑抬眼看向了許競,許競鼻孔出氣無聲冷嘲,而後繼續喝粥。
賀岑很想再去掐一下自己的腿,但還是用超強的克製力給忍住了,對於許競來說,他賀岑一輩子隻能癱在輪椅上是一種心理平衡,如果此時讓他知道他的雙腿有知覺了,將來可能會治好,許競的心理平衡就會被打破,他的遷怒和嫉恨就會更多地發泄到賀岑這邊。
淩寒北現在在他身邊,賀岑一點都不想冒險,他必須穩住。
粥,許競喝光了,看來他也是餓了,人吃飽了就容易犯困,許競也不例外,掩手打了個哈欠,打哈欠的時候大概氣息岔了下,接連咳了幾聲才消停。
他倒是沒有再把手#雷抓手裏,不方便而且咳嗽的時候也怕自己手一哆嗦,真先把自己給炸了,反正那兩個人一個是癱子,另一個離他也有四五步的距離,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他按一個開關。
“許競,你知道石峰是什麽人嗎?”賀天淩突然開口,“我剛查到一些信息,我想你可能會有興趣聽一聽。”
“你查到了什麽?”許競有些鬆散的身體猛地坐直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石峰是孤兒?高中勉強畢業後就參了軍,然後靠自己的實力一步步打拚上去的,最後成了你的隊長?”
“這就是你查到的?”許競惱火地瞪著鏡頭,“全是廢話!”
“不,這是你知道的,我查到的是另一個版本,”賀天淩抬手按了下耳麥,似乎正在聽耳麥裏的聲音,“石峰還有個名字,陳岩,入伍後才改的,人是同一個人,但他有兩套檔案,”說到這賀天淩停頓了下,似乎在等耳麥中傳過來的信息。
“陳岩?”許競皺眉思索,喉嚨口有些發癢,又咳了幾聲,還不經意地伸手撓了撓了。
“是,陳岩,”賀天淩忽然加快了語速,“陳岩就是石峰,是孤兒,但作為陳岩,他有個收養他的養父,而作為石峰,這個養父是不存在的。”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石峰從入伍的時候就是計劃好的,而他的養父為什麽同意他改名,就很值得考慮了。”
“他的養父是誰?”許競有些激動,聲音都變了調了。
“陳林國。”
這個名字一出,淩寒北還沒什麽,但嚴叔和賀岑卻是被驚著了,這腦洞也太大了,簡直如黑洞。
陳林國,某重要涉及國家安全部門的副部長,位高權重且極受敬重的老領導。
作者有話要說: QAQ~重感冒中……頭疼流眼淚,休息兩天再回來哈
這幾章真是寫的小心翼翼,生怕又敏感了.……
這個局貓並不想鋪太開,還是以兩人的感情為主,所以下一章就柳暗花明了,嘿嘿,這幾章賀天淩相當搶鏡,貓私心裏也是認為目前而言賀天淩是能力最強的那個,不是說賀岑不強,而是賀岑身體受限,加上這些年他確實退居二線了,狼崽子還沒有完成成長,而賀天淩卻早已獨當一麵,他很強勢,除了在他媳婦麵前.……嘿嘿……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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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聚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