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南宮羽是個公道的人。一隻雞兩條腿,李壞一條,張無忌一條。
李壞總是不滿意的樣子,對張無忌手裏那條雞腿虎視眈眈。
南宮羽道:“你要吃再去打啊,別老盯著人家的。”
李壞難過地說:“林裏哪還有吃的,都給什麽六大派的打完了。”
南宮羽懷疑他吃不飽,又分給他一隻雞翅。
既然分給李壞也要分給張無忌。南宮羽就隻剩雞頭可以吃了。
張無忌把雞翅遞回來:“南哥你也吃。”
李壞本來也想遞來著,沒料到張無忌動作如此迅速,生氣地瞪著他。
張無忌把啃咬著的雞腿放下:“李哥不嫌棄的話,雞腿也給你吃。”
結果李壞挨南宮羽一頓罵:“你都多大了還能小朋友搶雞腿吃。”
李壞急道:“我沒有!他也不小!”
“他才十六歲就是比我們小嘛。”南宮羽不聽他辯解,沒收李壞的雞翅膀。
李壞更惱怒張無忌這個小朋友。
山上山下都燈火通明,南宮羽三人在半山腰。
他們等著半夜光明總壇守衛換班之際偷偷潛進去。
張無忌問:“兩位兄長去光明頂做什麽?”
南宮羽說:“救人。他們擄了龜茲國公主。”
李壞反問:“那個小朋友你上山又做什麽?”
張無忌神情嚴肅:“殺人。”
李壞奇道:“你不是老勸人別殺人的嗎?”
張無忌露出殺意:“有些人當殺。他設計陷害旁人,挑起明教與六大派的爭鬥。我非叫他認罪伏法不可。”
原來張無忌有報仇的心思,正中南宮羽的下懷。南宮羽可算找到個刷張無忌好感的任務。
他拍胸脯:“我幫你殺了他。”
李壞一來不喜歡管閑事,二來尤其不喜歡管張無忌的閑事,把南宮羽拉到旁邊:“咱們管這小子幹什麽?還要插手武林爭鬥。”
南宮羽隻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李壞提醒南宮羽:“他可不信任咱們。你說他叫張無忌,他自己倒自稱什麽曾阿牛,根本沒拿咱們當朋友。”
南宮羽不介意,張無忌好感還是半顆星,不能要求人家立馬跟李壞態度那麽好是不?
對於刷到五星好感的家夥,南宮羽可不會總是寵著捧著,幹脆利落告訴李壞:“你要不想幫他我自己去就行。”
李壞更激動:“不行。萬一他坑你怎麽辦?我非跟著不可。”
李壞不怕張無忌傷害南宮羽,就怕南宮羽看上張無忌。
他一路隔在南宮羽和張無忌中間,就怕兩人多說了話去。
子時將至,總壇的守衛也要換人。
三人武功都很高,瞅準間隙不費吹灰之力就溜進內院。
救人比殺人重要,幾人都決定先找到龜茲公主。
張無忌犯愁:“明教那麽大,咱們該從何處找起?”
南宮羽自有他的辦法。靈魂出竅可比兩條腿走路尋人要快得多。
南宮羽叮囑兩個夥伴:“你們護好我的身體,我去去就回。”
張無忌並不知道去去就回是什麽意思,但見南宮羽盤膝而坐,入定調息。
南宮羽的靈魂已然借助明教巡邏弟子的身體遊蕩搜索起來。
李壞立馬動起趕走張無忌的心思:“你去尋仇家罷,我守著就行。”
張無忌道:“不成,既然答應給南哥護法,我不能離開。”
李壞道:“你說三個人容易暴露還是兩個人容易躲藏。”
“自然是兩個人。”
“這就對了。你一走,我跟他正好能藏得嚴實些。難不成你希望我們被發現?”
張無忌趕緊搖手:“小子絕無此意。”
李壞喝道:“那還不快走。你早點尋到仇家,咱們就能早一刻離開,就少一分危險。”
張無忌想想有理。衝南宮羽和李壞道別,也去尋他的仇家去了。
李壞終於自己一個人守著南宮羽。抱起南宮羽的身體躲到假山後邊去。
南宮羽的魂魄已然轉遍大半個明教。什麽青翼蝠王,什麽龜茲公主,誰都沒見著。
不僅如此,明教的其他法王還有光明左右使,同樣沒人知道他們在哪。
南宮羽隱約有些不安。按道理說來,山下六大派欺上頭來,這些明教高層應該忙忙碌碌坐鎮指揮才是。
南宮羽覺得有必要回去跟李壞還有張無忌從長計議。
回到身體的南宮羽感到有一絲不對。
他怎麽在一個黑漆漆的袋子裏?
李壞也在袋子裏,取出飛刀試圖將袋子戳破,可那袋子不知以何種材質編製而成,李壞竟然沒法刺穿一丁半分。
南宮羽拍拍李壞的肩膀:“我們怎麽在這裏?”
李壞說起此事很不好意思。
他本來準備跟南宮羽美美睡上一覺,隨手從地上撈過來個草席一樣的東西,誰知兩人才躺上去,那草席就變成個袋子把他們包起來,怎麽脫都脫不得身。
隨後又不知哪個殺千刀的把袋子扛起來一路小跑,跑得好一陣才把他們放下。
李壞沒敢說細節,隻懊惱地敲自己胸口:“我一時大意,沒能保護好你。我真是混蛋。”
李壞還有有些內疚的。他本不該趁著南宮羽靈魂出竅的功夫動些不好的念頭。要不是一時給邪念衝昏頭腦,他是不會如此大意的。
南宮羽又問:“張無忌呢?”
李壞看南宮羽竟第一時間想著張無忌,醋意大發:“你怎麽老惦記著他?”
“他不會也出事了吧?”
李壞悶哼一聲:“他去報他的仇。”
南宮羽叫道:“哎呀,我得幫他。”
李壞撅起嘴:“咱們自己都出不去還想著幫他?”
南宮羽撫摸著手上的琴:“要出去有什麽難的。”
duang聲一發,布袋轟然炸開。
布袋外麵的亮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聽得張無忌叫道:“兩位兄長怎麽在布袋裏?”
李壞一肚子氣正沒處發,衝張無忌叫道:“你不去報仇怎麽還跟著我們?”
張無忌無暇理會李壞:“是了,我先追上那賊人。”
南宮羽視線恢複過來,才看得此處他們正身處明教正殿。殿上坐著十來位明教人士,看麵板裏的指示,什麽光明左使、五散人、青翼蝠王都在此處。
他們無一例外麵色慘白,正在運轉內息療傷。
殿中座椅傾翻,連教主寶座都裂成兩半,看來經曆過一場大的打鬥。
五散人裏有個叫布袋和尚的,正是布袋的主人,哭喪著臉:“我十來年才織就的布袋就給你們兩個混小子給毀了。”
李壞唯恐南宮羽跟上張無忌,故意找茬:“你們明教中人就喜歡用這些卑鄙手段,難怪被人叫魔教。”
這可激怒了青翼蝠王:“好小子,老蝙蝠非咬斷你的脖子不可。”
旁邊的楊左使安撫道:“這兩位既是曾少俠的朋友,咱們不可對他無禮。”
李壞繼續嘲諷他們:“你們起都起不來還要咬斷我的脖子。”
沒想到南宮羽秒打臉,彈幾個琴音就把所有人都奶回滿血。
楊左使、蝠王還有五散人都驚愕不已,世間竟有人能在片刻間就治愈他們身上幻陰指的內傷,紛紛前來拜謝一番。
南宮羽說:“不必謝我。前邊的曾公子救的你們,我也是受他之托。”
李壞轉過身去背對眾人,以示對南宮羽偏袒張無忌的不滿。
南宮羽沒忘記此行的目的,立即質問青翼蝠王:“你把龜茲公主弄哪裏去了?”
青翼蝠王不像方才那麽囂張,如實以告:“老蝙蝠跟龜茲國王是老相識,把他家女兒劫走轉身就還給他了。”
南宮羽想不透青翼蝠王為什麽要這麽做。
青翼蝠王道:“老國王自己的主意。他說石觀音要打他女兒的主意,就叫老蝙蝠假裝搶走,這樣石觀音想要人非上光明頂不可。石觀音來了光明頂,非跟名門正派交手不可,這樣可以一舉兩得。”
原來不過龜茲國王的自導自演。
李壞推理道:“那所謂石觀音當上明教教主也是你們自己散出的消息咯?”
楊左使道:“不是這樣那些名門正派恐早攻入我教。石觀音卻機警得很,至今不見他前來把公主要回去。”
石觀音可能沒有上當,他可能還留在龜茲國內。想到此處,南宮羽又不免替楚留香和一點紅擔心。
布袋和尚忽然提議:“不若咱們奉這位小兄弟當教主。老和尚的布袋可是陽教主都掙不破的呀。再說他還有恩於本教。”
殿中眾人都陷入沉默,各懷鬼胎。
楊左使最想自己當教主,不太願意把教主之位拱手讓出。
青翼蝠王想的是不能讓楊逍當教主,旁的誰當都無所謂。
至於布袋和尚,他怕南宮羽找他秋後算賬,趕緊把南宮羽吹捧一番,好消除他的怒氣。
李壞以為南宮羽會接受,已經率先高呼:“屬下參見教主。”
“別鬧。”南宮羽把他拽起來,當教主還得打架多累啊,遠沒有刷張無忌好感來得重要。
於是南宮羽道:“有恩你們的是曾少俠,該請他來當。”
南宮羽暗暗盤算著,張無忌當上這個教主,後邊肯定六大派要找他的麻煩。麻煩來了,專門替人解決麻煩的南宮羽可不就能狂刷無忌小朋友的好感了嘛。
李壞再次被惹急:“他當還不如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