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玩笑傷人
聶齒道:“你當然有秘密,是人就會有秘密,除非不是人。”
薑紅月皺著眉道:“我至今還不知道我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你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看看你的籌碼夠不夠重。”
聶齒道:“那好,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薑紅月道:“你問。”
聶齒道:“你聽沒聽說過血月?”
薑紅月臉紅了,這雖然已算不得是什麽秘密,可她還是不願聽人提起的。
她噘起了嘴,轉過頭,注視著身邊的幹屍,道:“這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你嚇唬不住我的。”
聶齒沉吟了一會兒,道:“古藤臨死之前,有沒有說什麽話?”
薑紅月的臉忽然紅了,道:“它說什麽?它什麽也沒說。”
她說後麵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不是很足。
聶齒道:“真的嗎?我還以為它會說些很重要的話,譬如如何救活阿碧之類的話呢!”
薑紅月怒氣衝衝,冷冷的道:“做夢。”
聶齒笑了笑,不再說話,他似乎已忘了秘密的事。
可薑紅月替他記著,向他扔出一塊小石頭,叫道:“喂!你不是說知道我的一個秘密嗎?你倒是說呀?隻要你的說的出來,我又覺得它值,我們就做交換,我就不把你親吻屍體的事,告訴給如意妹妹,你看怎麽樣?”
聶齒搖了搖頭,歎息道:“我正在為阿碧的事情發愁,我本以為古藤一定會留下什麽話來的,可它既然什麽都沒說,想必阿碧已經是沒救了。”
薑紅月的眼圈又紅了,聶齒不說還好,一提起阿碧,她就忍不住傷心難過。
她唯一的一個朋友,就這樣沒了……
人死哪裏還能複生?她又怎麽會相信聶齒說的話?已經沒救了,豈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薑紅月失聲痛哭,聶齒卻不理她。
過了很久,她才淡淡的說道:“那個混蛋能說的出什麽好話來?它隻不過說,說……”
她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低的要命。
聶齒追問道:“它說了什麽?是不是和阿碧有關的事?”
薑紅月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她似乎覺得聶齒隻是為了引開她的注意力,使她忘記他親吻屍體的事。
可無論她怎麽傷心,隻要一想起那個畫麵,她就會忍不住露出笑意。得意的笑……
聶齒忽然不悅起來,努起嘴,道:“阿碧已經死了,可你竟然還那麽開心,她若知道了這個秘密,一定會很不開心的,說不定以後再也不願意做你的朋友了。”
薑紅月擦了擦眼淚,目中流露出一絲堅毅,堅毅中還帶著少許凶狠。
她沒辦法不讓自己這樣,因為隻有這樣,她心裏的痛苦才會稍微輕些。
她淡淡的說道:“隻可惜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聶齒道:“我卻有辦法讓她知道這個秘密,隻要你答應我,不說出我的秘密,我就答應你,讓她知道你的這個秘密。這個交換怎麽樣?”
薑紅月搖了搖頭,道:“她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會答應你的。”
聶齒笑道:“你怕她知道,這個秘密會不開心,會不理你,對不對?”
薑紅月又搖了搖頭,道:“不對。”
聶齒道:“那是為了什麽?”
薑紅月道:“因為你就是個大騙子,我不信你能救活她,也不信你能讓她知道我的什麽秘密,除非你能證明。”
聶齒道:“我可以證明。”
薑紅月道:“除非你現在就讓她醒過來
。”
聶齒道:“現在天還沒有亮,她一定要等到天亮後才肯起床的。”
薑紅月的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難道我現在身處幻境?阿碧明明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他憑什麽讓她活過來?可如果是幻境,他又為什麽非讓我幫他保守秘密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狠狠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很痛,痛的真實。
薑紅月承認這不是夢,也不是幻境。
聶齒又問道:“古藤臨死之前真的什麽都沒有和你說?”
薑紅月道:“它隻說、隻說……”
聶齒見她猶猶豫豫,一直不願意說出口,就搶著說道:“哦!我知道了,它一定說出了救活阿碧的秘密,可你卻不願意告訴,你不想救阿碧對不對?”
薑紅月氣的大聲爭辯道:“誰說的?它隻說漂亮的女人,心腸都像蛇蠍一樣的狠毒,那怎麽了?它說的又不對,我又不漂亮……”
聶齒道:“這也是一個秘密。”
薑紅月辯解道:“這算哪門子的秘密?這不算。”
聶齒道:“我走後它是不是還求過你什麽?”
薑紅月沉吟著道:“它是求過我,它求我快點殺了它,給它個痛快。”
聶齒道:“你沒有。”
薑紅月道:“這很明顯就是個陰謀,我才不會靠近它呢!我已經用盡了氣力,一旦落入到它的掌中,就死定了。”
聶齒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一定就是個陰謀?”
薑紅月道:“它那麽怕死,怎麽可能求我殺它呢?所以必是個陰謀。”
聶齒道:“也許正是因為它很怕死,可又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會那麽煎熬,那麽痛苦,求你殺了它,給它個痛快。”
薑紅月道:“也許……”
聶齒道:“但你沒有過去殺了它,因為你害怕了。”
薑紅月扭過頭,不再看他。
聶齒道:“你膽小。”
薑紅月很快的爭辯道:“我沒有。”
聶齒道:“這也算是一個秘密,我記下了。”
薑紅月道:“就算是,我也不會答應替你保守你的秘密,除非你能讓阿碧複活,否則,哏!你就等著被你小師妹笑話吧。”
聶齒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知道你的一個秘密。”
薑紅月愣住,忽然問道:“你還知道我多少秘密?一下子都說出來好了。”
她不想再被聶齒牽著走,那樣她也許會有數不盡的秘密。
聶齒卻很幹脆,“隻這一個秘密就夠了。”
“你說。”
薑紅月在聽。
聶齒道:“你不是處女。”
薑紅月徹底的呆住。她沒想到聶齒會突然這麽說,他說的什麽?隻怕是自己的腦子裏也渾了。
為什麽不是?聶齒卻不知道。薑紅月也不知道,因為這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聶齒當然是胡說的,她當然也是冰清玉潔的。
可這種事要怎麽才能證明?
那真是沒法子證明,除非他們……
薑紅月的臉一下子變得比紅紙還紅,像火燒的一樣火辣辣的。
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會害羞,地上雖然躺著三個人,可都是昏迷的,這裏,孤男,寡女……
薑紅月忽然站直了身子,道:“你胡說。”
聶齒也站直了身子,道:“我沒有。”
兩個人爭辯,爭到死,沒理也說有理,連個裁判都沒有,那才叫一個可怕。
薑紅月道:“你
胡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是?”
聶齒道:“你難道是?”
薑紅月道:“我是。”
聶齒道:“我不信,除非你能證明給我看。”
薑紅月羞著臉,低聲道:“這東西怎麽證明嘛?反正你就是胡說。”
聶齒道:“那我明天就對別人說好了。”
薑紅月道:“沒有的事,你就算對別人說了,別人也不會信得。因為、因為……”
她想說“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可她忽然明白,這或許真的就是無中生有的事。
因為這根本沒辦法解釋。荒郊野外,孤男寡女。
一個癡漢,一個靚女,倘若第二天他說她不是處女,這很難不叫人懷疑。
聶齒的所作所為,隻能用“無賴”加“流氓”四個字來形容。
薑紅月這次真的害怕了,她發現聶齒是個很可怕的男人。
她一步步的後退,他卻一步步的向前逼近。
薑紅月忽然顫抖著說道:“你、你別過來。”
聶齒道:“那好,除非你幫我保守我的秘密,亦或是你向我證明你是……”
他一字一板,全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的話聽起來委婉,卻也很直接,直接的令人很難聽不明白。
薑紅月從沒想過一個傻子,會忽然變得這麽精明,難道他都是裝的?
可他畢竟還是漏算了一步。
薑紅月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極奇異的笑容,笑道:“那好,你要我怎麽證明?”
聶齒覺得有些古怪,好像哪裏出了岔子,可他還沒有停下腳步,他故意使自己表現的凶狠,窮凶極惡的笑道:“當然是……”
他發現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因為頭發已被人抓住。
是誰抓住了他的頭發?他不禁要回頭去看。
他發現自己已沒什麽秘密,是需要薑紅月再替他隱瞞的了。因為他覺得最重要的那個人,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你敢!”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簡直像是要了聶齒的命。
“如意、”
啪的一聲。
嘴巴抽在別人的臉上,聽起來聲音總覺得不夠響亮,但被抽的人往往覺得耳朵都要被震聾。
但這一下卻不同,連離著很遠的薑紅月都被震的一激靈。
“師妹,我沒……”
啪,又是一聲。
薑紅月笑了,她像是一個幸災樂禍的看客,幸災樂禍的看著一個男人,仿佛是一個被家暴的男人,正在被一個女人毒打。
聶齒根本沒辦法解釋,他覺得自己的玩笑這下子是開大了。
他隻希望師妹能夠打的盡興,打的出氣,打的爽了。
他還要什麽麵子?還鬥什麽氣?他隻能忍著,等師妹打夠了再解釋。
可她是怎麽醒的?又是什麽時候醒的?
聶齒根本來不及考慮。
可她既然醒了,總要有個原因的。
聶齒離開的那段時間,薑紅月一直都不敢靠近如意,也是因為如意離那古藤太近的緣故,即便它已經死了,可她卻還是不放心,好像是它沒有死,再使用一個陰謀,詐死的陰謀,隻要她一過去,它仿佛就會複活了一樣,然後吸幹她的骨髓,要她的命。
可她卻也想試探著拯救如意,所以她扔出了她的火折子。
火折子的火苗很暗,可終究也是火。
高如意雖然不能夠馬上的醒過來,可意識卻已被激活,直到剛剛,她才恢複了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