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感覺不太好。。
左牧說晚上冷，硬是要莊唯換了一件厚一些的羽絨服穿上，才讓他出門。
“莊唯，大冬天的，你能不露你那瘦不拉幾的腳踝麽？看著我都冷。”左牧說著。
“我這褲子就隻到這兒，人家那麽設計，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能因為我穿的好看，妒忌我，就讓我別這麽穿啊！”莊唯嘚瑟的蹲在門口係鞋帶子。
左牧嗖的抱起莊唯，把他放到沙發上，脫了莊唯的鞋子，俯身吻起了露在外麵骨感的腳踝。
“嗯唔。。”莊唯身體一顫，氣勢大弱的問著，“你，你幹什麽。。”
“我看著你的腳踝，心裏難受。”左牧放開莊唯的腳，身體很近的挨著莊唯說著，“我能拜托你別這麽誘惑人，行麽？”
“我，我，我換雙靴子，行麽？”莊唯紅著臉，磕磕巴巴的說著。
“真乖。”左牧輕輕吻了一下莊唯的額頭，然後自己起身去門口換鞋了。
站在電梯裏，左牧看著‘暖和的’莊唯，笑了起來，“你好像隻氣泡魚～”
“哼！”莊唯扭頭不看他，“誰叫我又穿羽絨服又穿靴子的，像個傻瓜一樣。”
“等下夜裏散場的時候，那些被凍得發抖的人，才會像傻瓜呢。”左牧自信的說著，拉著莊唯出電梯。
“你有的時候真像我爸。”莊唯被拉著走，嘴裏嘀咕著。
“嗬嗬，終於體會到我對你無微不至的關懷了吧～”左牧微笑著看了身後的莊唯一眼。
莊唯走快兩步和左牧並排，“是不懂年輕人的想法，而且，還有點多管閑事。”
“有麽？”左牧有趣的看著莊唯說，“誒，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同年，而且你還大我月份呢。”
“是啊！”莊唯反手勒住左牧的肩，“叫聲‘哥哥’來聽聽～”
“誰叫誰哥哥呀～”左牧順手摟住了莊唯的腰，羽絨服是短款的，左牧的手一下就滑進了莊唯的衣服裏。
“誒，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啊！”莊唯推開左牧往車子方向走。
“剛剛是你先動手的。”左牧扯著嘴角解鎖車門。
一路上莊唯都很快樂，跟著車載音樂，莊唯大聲唱著陳奕迅。
“你發音都錯了，還唱的那麽大勁兒啊。”左牧在音樂結束後的間隙裏損莊唯。
“差不多就行了，我要唱的好，那不是該我去當歌星了麽～”莊唯唱錯了也是滿嘴的道理。
“你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點吧。”左牧笑著斜了他一眼。
“別吵，這首是國語歌了！”莊唯伸手做了往下按的手勢，讓左牧安靜，然後聽著音樂前奏深情的說，“原版再現。。”
左牧抿著嘴笑，坐在莊唯旁邊開車，像是聽著現場版的‘一路歡唱’似的。
到了沌口，左牧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然後時間就差不多了。
到了體育館，停了車，左牧看了看票上的區域位置，然後帶著莊唯進內場。
排隊入場都花了半個小時，人真的很多。
找到了位置，左牧和莊唯一起坐下，體育館太大了，感覺坐哪裏都圍滿了冷空氣。莊唯穿著羽絨服，突然覺得比周圍一圈的人都聰明。
“幸好穿了羽絨服，我怎麽覺得沌口這邊比武昌要冷啊。”莊唯搓了搓手心。
“你今天出門要是不換鞋，我跟你說，這冷風就往你褲管子裏呼呼的灌。”左牧總覺得莊唯應該知他的好，但莊唯就是老不買他的賬。
“我這是緊身褲，就算冷也隻有腳脖子，風怎麽可能往褲管子裏灌啊。”莊唯強著說著。
佟言發了信息來，問莊唯現場來了哪些明星。莊唯說，還沒開始呢，等下告訴你。
公司財務打了電話給過來，跟莊唯核實他的部門手下這回出差的費用問題。財務說，“莊總，你們部門這回遞上來的報銷單子，其中有個款項不對，這回住的酒店降了幾個檔次，但價格卻和以前一樣。您知道這件事麽？”
莊唯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手下想省出中間的差價，還故意填了以前的價格去財務那裏報銷。不過莊唯不想在年終的時候為難下屬，於是幫著下屬跟財務說，“我去問問怎麽回事，等下給你回過來。”
莊唯打了電話給那個下屬，語氣嚴肅，“王斌，上回出差回來，你交上去的報銷單是不是有問題啊？財務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啊？莊，莊總，那個，財務那邊怎麽說，我，我，我不是故意那麽做的。”王斌緊張極了。
“你先自己說說怎麽回事，我要聽真話。”莊唯皺著眉說著。
左牧沒有打擾莊唯處理事情，他挺欣賞莊唯的，莊唯嚴肅又認真的樣子，也是很有魅力。
王斌心裏一沉，老老實實的說了事情的原委。他家裏真的很困難，最近孩子又生病住院了，急需用錢。他冒著被處罰的危險，一共就貪了五百塊錢，想想也挺可憐的。
莊唯說，這件事會幫他擺平，但以後千萬不要做這樣的事了，被抓到會被公司辭退的，那樣更是得不償失。
莊唯想了想，打了電話給財務，“我已經問過那個出差的員工了，他說當時沒訂到以前那個酒店，而且住酒店的錢是寫的一百九。你看看，是不是寫錯了。”
“這邊單子上寫的每晚房價是三百二。”財務說著。
“肯定是回來太忙了，寫錯了，你幫忙改一下吧，他以為自己寫的是一百九。加起來就幾百塊，你改改。辛苦你了啊，這麽晚了還害你加班，不好意思。以後我讓他們先給我核實一下，再遞給你。”莊唯冷靜的說著。
“沒事沒事，莊總，這麽晚也打擾你了啊，我先掛了，再見。”財務客氣的說完，掛了電話。
莊唯掛了電話，又打了電話給給那個員工。
一接到莊唯的電話，王斌又緊張了，“莊總，我，我想清楚了，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應該要承擔責任，但是您還是別舉報我，我也不是故意想黑公司錢，千萬別解雇我啊！”
莊唯語氣柔和了一些，“王斌，你能保證以後都不這樣做了麽？”
“我不會再這麽做了，您說得對，因為這樣的事被辭退，那真是得不償失。莊總，我孩子才五歲，家裏還有老人要養，我保證，我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您一定要幫幫我！”
“我覺得你隻是寫錯了，你本來也沒準備多報銷的。財務那邊幫你改回了正確的報銷金額，你以後做事再不能這麽馬虎了啊。”莊唯說著，那邊沒了聲音，“你在聽麽？”
“在，我在！謝謝莊總！謝謝莊總！”王斌聽懂了莊唯的意思，感激的說著。
莊唯聽那邊不像是在家裏，於是問著，“你在哪兒呢？”
“我在醫院，孩子得了急性肺炎，要住幾天院，怎麽了莊總？”王斌問著。
“是在省婦幼還是兒童醫院啊？”莊唯想到了彤彤，小孩子咳嗽好不了就會變成急性肺炎，雖然是個常見病，但孩子家人都挺吃虧的。
“在省婦幼。”
“嗯，明天我來看看你孩子吧，我孩子和你孩子差不多大，將心比心，做父母的都不容易。”莊唯想著明天星期天，左牧應該能陪自己去探病。
“啊，您要來啊，那怎麽好意思啊，不用了不用了！”王斌客氣的說著。
“你去照顧孩子吧，明天我來了給你打電話吧，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啊。”
“哦，那好吧，莊總再見！”王斌感動的不行。
莊唯掛了電話，全場正好熄了燈，演唱會開始了。
左牧微笑著把頭往莊唯那邊靠了靠，“我今天才發現，你還有善良的一麵啊～”
“什麽呀，這就叫‘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莊唯在黑暗裏傲嬌的說著，“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鐵麵上司。”
“嗬嗬，反正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正著說反著說都是道理～”左牧被他的話逗笑了，“你明天要去看望那個‘可憐之處’麽？”
“是啊，你要陪我去，省婦幼很近的。”莊唯拉了拉左牧的袖子說著。
“嗯，我陪你。”左牧喜歡被莊唯需要的感覺，看見台子上已經站了人了，左牧拱了拱莊唯，“開場是韓國一個組合。”
“嗯，哪個組合啊？”莊唯換了輕鬆的語氣問著。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問你的，你認不認識？”左牧笑著說。
“切，什麽迎新年演唱會啊，來的明星我都不認識！”莊唯說著，音樂就響起來了。
燈光不停的閃爍，那個組合是來暖場的，站在舞台中央擺好造型，等著燈光亂掃。
五顏六色的射燈順著掃過觀眾席，掃到哪裏，那裏的觀眾就是一片尖叫。到了莊唯這塊區域，莊唯也跟著叫了起來。
“嗬嗬，挺好玩兒的。”莊唯心情跟著激動了起來。
燈光秀的最後一秒，定格在台上，照亮了那個來暖場的韓國組合。動感的音樂響起，五個韓國組合成員同時跳起了機械舞。
莊唯有趣的看著台上，左牧時不時看看莊唯的臉。
“這個位子選的挺好的～”莊唯拱了拱左牧，“你花多少錢買的票啊？”
“票上不是寫著麽，1280。”左牧說著。
“不是在網上買會便宜些麽？”莊唯嗆著說著。
“誰告訴你網上便宜啊，這又不是買超級飛俠，萬一是假票呢，進不來才是丟死人好吧？”左牧歪著頭說著。
“嗬嗬，”莊唯笑著側頭看左牧，“你是不是不會在網上購票啊，所以才跟我強？”
“誰跟你強啊，我跟你說，這票我是加價買的，一千五一張。你看看這滿場滿的，根本就是一票難求好麽，你太不知好了～”左牧話裏帶著怨氣。
“哎喲，這麽貴啊，你這是下血本啊！”莊唯還在笑，“謝謝謝謝，雖然台上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不過還是挺感動的！”
“你！”左牧真想勒死莊唯算了，想了想，他自己也笑了，把頭湊近了說，“你廢話太多了，先看完行麽，等下很多明星都要來的！”
“行，行！”莊唯笑嗬嗬的點頭。
演唱會是挺精彩的，來了兩個一線明星，還有好幾個二線明星。整整三個小時的演唱會，每一首歌幾乎都是耳熟能詳的。來的明星基本都是一個套路，上台後第一首唱的，一定是自己的成名曲。第二首唱比較經典的新一點的歌，唱之前或是中間過門時，一定會拜年。第三首時，他一定會說，“好，最後，我要把我的新歌送給大家，祝大家新年快樂。。”然後認真的唱完，再離場。
莊唯拿出手機來照相，照他感興趣的明星。左牧拿出手機來照相，照了一張舞台，鏡頭帶過了莊唯的側臉。莊唯側麵輪廓也很好看，鼻子不像左牧那麽挺，但鼻翼很窄，看上去很秀氣。莊唯的眼睛很大，眼尾上翹，就算沒有表情，也覺得他在微笑。莊唯的嘴唇很薄，有時候會不經意的微微嘟起，有時候會無意識做反複咬下唇的動作，就是咬著好玩兒吧，像隻可愛的小鬆鼠。左牧無意間照了很多莊唯的側臉，呐喊的，唱歌的，微笑的，大笑的，抿嘴的，還有很多不同的微表情。。
結束的時候，壓軸明星是張震嶽，他帶了樂隊來。雖然張震嶽已經老了，但莊唯是聽他的歌長大的，所以還是很興奮的跟著一起唱了他的每一首歌。唱到《思念是一種病》的時候，莊唯又想起了左牧之前搬走了的那個星期。然後左牧每天照顧自己的樣子，就反複在莊唯腦海裏repeat。。
莊唯靠在床上看電視，左牧盤腿坐在旁邊剝碧根果，喂了一個給莊唯吃，莊唯說‘好吃，再來一個’，左牧就剝了一晚上，直到那罐堅果見底了，左牧自己也沒吃一個。
莊唯說新鞋子打腳，晚上莊唯看左牧洗完澡不進房間，就跑客廳去看他在幹什麽，卻發現左牧坐在門口地上，捯飭自己白天說打腳的那雙皮鞋。莊唯心裏感動，但什麽也沒說，嘴裏嘟囔著‘是你自己願意呆在這裏伺候我的！’然後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重新躺回床上。
左牧從來不會去計較，自己做了多少，莊唯又會不會感動。他就隻是心裏想對莊唯好，就一直默默的做著關心體貼的事。
莊唯又不是真的鐵石心腸，就算嘴上不承認，但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看完演唱會，散場時人一走動，更是顯的人山人海的。左牧走前麵，拉著莊唯的袖子讓他跟著。莊唯覺得這種感覺讓心裏暖暖的，左牧無意間回頭，關心的眼神觸碰到莊唯的眼睛，莊唯感覺那溫暖的眼神似乎都能夠將冰塊給融化掉。
為什麽會遇到他。。莊唯微微低頭，蹙眉跟著左牧走。。這種心裏沒法自控的感覺，讓莊唯有些慌張。。
走到了外場，街上堆滿了人。所有開出停車場的車，都在馬路中間龜速爬行。
“拿了車也走不動，”左牧淡淡笑了，側過頭看了一眼莊唯問著，“你餓了沒？我們去吃點東西再走吧。”
“啊？哦。”莊唯心裏漏了一拍。
左牧帶著莊唯往體育館附近的住宅區走，很快就找到了吃夜宵的地方。點餐到吃完，廢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再走到街上，果然道路就很空曠了。
走到露天停車場，看了看四周，已經沒剩幾輛車了。風比白天更冰冷，莊唯拉起羽絨服的帽子帶上。左牧穿著呢子大衣，吃了東西後，身上挺暖和的，他碰了碰莊唯的手，莊唯的手很冰。
放眼望去，停車場一個人都沒有，左牧和莊唯並肩而行，走著走著，左牧抓住了莊唯的手。
再走幾排車位就能看到左牧的車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莊唯微微低頭，動了動手，想抽出去。左牧不僅沒放，還抓的更緊了，慢慢變成了十指緊扣。
莊唯心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不想承認自己真的對男人，不，是對左牧，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那個。。左牧。。”莊唯越走越慢，小心的問著，“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我感覺很好。”左牧微笑著，看著麵前的路，淡淡的說著，“我的心跳得很快。。很想吻你。。”
“我，我感覺。。不太好。。”莊唯咬了咬嘴唇，蹙著眉看著地麵。
“為什麽感覺不太好？”左牧回過頭，看了看莊唯有些鬱悶的側臉。
“因為。。”莊唯微微搖了搖頭，艱難的說著，“因為，我和你的感覺。。一樣。。唔。。”
左牧聽到‘一樣’兩個字時，立刻側身吻住了莊唯的唇。
莊唯身體被嚇到了，抖了一下，可是感覺到左牧深吻著自己，莊唯第一次的，回應了起來。
“我愛你莊唯。。”左牧感覺到莊唯在回應他，感動的邊吻邊說著。
“我完蛋了。。”莊唯蹙眉吻著，淚水流了下來。
左牧吻到了莊唯微鹹的眼淚，他的眼睛也開始發紅了。等了九年才和喜歡的人相遇，而今天，這個倔強的小人兒第一次回應了自己的感情。
左牧不能讓莊唯看見自己也快落淚了，於是放開莊唯的唇，緊緊把莊唯抱在懷裏，“我愛你莊唯，我愛你寶貝。”
“上，上車吧。”莊唯慌張的小聲說著。
左牧以為莊唯是冷，趕緊拉著莊唯上了車坐好，然後打開暖氣，讓車子裏熱起來。
左牧的體貼，莊唯不用去仔細觀察記在心裏，因為這些都慢慢變成了習慣，被左牧照顧的習慣。
“看看你剛剛照的照片～”莊唯拿起左牧的手機。
左牧伸手想把手機拿回來，“我沒照什麽，不用看了。”
“誒？你很奇怪啊～是不是隻照了韓國美女啊～”莊唯拿著手機不還給他。
“不是啊。”左牧不好意思的說著。
“那快點告訴我密碼，我要看！”莊唯又恢複了霸道的口氣說著。
“真要看麽？”左牧看了他一眼，“能不看麽？”
“不行～”莊唯像是抓到了他什麽把柄似的，一臉得意的笑。
“那，好吧，密碼是你生日。”左牧尷尬的笑了。
莊唯愣了一下，然後沒說什麽，按了自己的生日。
打開手機相冊，看小圖，基本畫麵都一樣，但莊唯有點不敢打開看了。像著了魔似的，莊唯的指尖輕觸了一張小圖，自己的側臉馬上占滿了整個屏幕。向左滑動手指，一張一張自己不同的側臉，笑著的，唱歌的，還有自己揮著熒光棒的，自己激動的站起來錄視頻的樣子。。太多了，還有一張自己回過頭看他，正好照到了正臉。
他是真的喜歡我麽？莊唯關了手機，默默的把手機放到中央扶手的水杯槽裏。然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莊唯蹩著頭看窗外，明明就是開車回家，可為什麽總有一種左牧帶著自己去開房的錯覺？
氣氛太詭異了，左牧笑著打破沉默，“叫你別看吧。”
“你。。真的。。喜歡我？”莊唯低頭看著膝蓋問。
“嗯。”左牧伸過手去牽莊唯的手。
“我要是沒喜歡你，你還會伺候我麽？”莊唯沒讓左牧牽著自己的手。
“這個和你有沒有喜歡我沒什麽關係。”左牧微笑著，把右手又扶回了方向盤。
“先這樣吧。。不過，雖然我不是同性戀，但你要是有事騙我，我也是不會饒過你的！”莊唯嘟著嘴，看著窗外說著。
“嗯，我不會騙你的。”左牧嘴角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