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睡前故事～
“你是男的，怎麽給彤彤洗澡啊？”左牧問著。
“我以前都是放一浴缸的水，和彤彤一起邊玩兒邊洗。”莊唯走到公共衛生間，打開淋浴，把彤彤的小澡盆裏外衝了衝，然後開始蓄水，“現在她大了，就讓她自己在澡盆裏洗。”
“她會自己洗麽？”左牧靠在牆邊問著。
“隻能自己洗的時候，她就會自己洗了～”莊唯看著左牧，得意的抬了抬眉毛。
“你挺會帶孩子的。”左牧有點開始嫉妒那個和莊唯生孩子的女人了。
“會什麽啊，以前都是老人帶，三歲的時候，我才開始帶的，而且我還請了個阿姨幫忙。”莊唯一邊放水，一邊說著。
“那彤彤媽媽呢，她不管孩子麽？”左牧輕鬆的口氣問著，其實心裏在意極了。
“她也有她的生活啊，總不能被個孩子毀了一生吧。”莊唯隨口說著，說完就後悔了，趕緊改口說著，“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小妍還年輕，還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對，就是這樣。”
“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離婚啊？”左牧皺著眉追問著。
莊唯看著左牧，一下子答不上來，於是開起玩笑說著，“刷刷經驗值嘛，你看我的人生經驗多豐富啊～嗬嗬～”
左牧沒笑，又問了一遍，“為什麽離婚？”
莊唯衝著左牧一笑，“有天撞見民政局做活動，9塊錢能買個本子，就順手離了唄。”
“你給我正經一點。”左牧微微皺眉，拎著莊唯站起來，推到牆上懟著，“我要聽實話。”
“我幹嘛要告訴你啊。”莊唯把眼睛瞥向旁邊，“我答應過小妍，這件事不和任何人說的。”
“看來事情還不簡單啊，”左牧把嘴湊到莊唯嘴旁，微微挑眉說著，“你不說實話，我就親你咯？”
“彤彤進來就死定了，你快放開我啦！”莊唯壓低聲音，還推了推左牧。
“你死定了又不是我死定了，你不說，那我就。。”左牧說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莊唯的唇瓣。
“好啦好啦好啦，我說我說，你先放開我！”莊唯小聲的喊著。
左牧一隻手撐著牆，一隻手叉腰，看著莊唯，等他說話。
“我和小妍從小一起長大，她就像我親妹妹一樣。大學畢業舞會那天，整個係那是亂成了一鍋粥。當時玩到最後的男男女女，沒一個是清醒的，結果一個月後，小妍說她懷孕了。她很害怕，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家人知道肯定會報警的，她覺得到時候除了自殺，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麽人，也沒對任何人有過什麽感覺，可能性冷淡吧，我對情愛之事不怎麽感興趣。我就跟小妍說，這輩子可能我就單著了，我們關係這麽好，可以先結婚，先讓她順利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等她遇到真正喜歡的人的時候，我們再離婚就可以了，沒有人會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莊唯老實的交代了事情的原委，盯著一臉詫異的左牧說，“你別到處說啊，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就殺了你啊！”
“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左牧心裏不知為什麽，心情有些愉快起來。想了想莊唯的話，左牧問著，“為什麽當時不讓她把孩子流掉啊？”
“小妍全家吃素，人家信佛的，怎麽可能去做流產啊。”莊唯一副很理解對方的樣子。
“那你就無緣無故做了個冤大頭？”左牧覺得莊唯太不值了。
“什麽冤大頭啊，說的太難聽了。我本來也不可能喜歡上誰，更別說組建家庭什麽的了。現在白白得了個孩子，我是賺了好麽～”莊唯想到了彤彤叫爸爸的樣子，傻嗬嗬的笑著說，“彤彤多可愛啊，你不覺得她像個小公主一樣麽～”
“爸爸你在叫我麽？”彤彤跑了進來，“我聽見你叫小公主啦！”
“啊，對！我在叫你！”莊唯嚇了一跳，看見盆子放滿了水，趕緊去關了水龍頭，“那個，彤彤，準備洗澡，水放好了！”
彤彤愉快的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她又拿了一個玩具進來，“我可以和豬小姐一起洗麽？”
“可以，你洗完也順便給小豬洗個澡吧～”莊唯說著，又伸手試了試水溫。
彤彤把豬小姐丟到水裏，然後開始脫衣服了。
“你出去，我閨女要裸了。”莊唯坐到旁邊的小板凳上，拉了拉左牧的褲管。
“你要看你閨女的裸體麽？色爸爸。”左牧小聲開著玩笑，往門外走。
“你，”莊唯夠著手打了一下左牧，“你嘴巴太欠了。”
彤彤在隔斷門裏洗澡，莊唯側身坐在靠門的板凳上看手機，他隻要確定彤彤洗澡很安全就夠了。
等彤彤洗完，莊唯把浴巾裹著彤彤抱到床上去穿衣服。
“左牧，你去洗吧，彤彤洗完了。”莊唯擦幹彤彤的身子，把浴巾拿回到衛生間掛到牆上。
左牧經過彤彤房間，探頭一看，笑著說，“小公主這麽快就洗完啦？”
“啊～！”彤彤光溜溜的，一下就鑽進了被子裏躲了起來。
“你幹嘛偷看我家閨女呀～”莊唯進房笑著坐到床邊，拍了一下被子裏彤彤的屁胡，“這是我家彤彤的頭吧？”
彤彤一下掀開了被子，大笑著叫了起來，“爸爸，我的頭在這裏！”
“哎喲，原來頭在這裏啊。”莊唯直接把睡衣套在了彤彤的頭上。
看來莊唯真的挺會帶孩子的，左牧微笑著說，“我去洗澡了。”
左牧洗完澡，看見莊唯在哄彤彤睡覺。
“爸爸，我還要聽故事！”彤彤睡在被子裏，抓著莊唯不讓他走。
“我剛剛不是講了一個故事了麽。”莊唯最不會講故事，每天哄彤彤睡覺就是最大的難題。
“講嘛講嘛，再講一個白雪公主的故事！”彤彤嚷著。
“好吧，從前有個白雪公主，長得特別漂亮，然後就被皇後給毒死了。講完了，睡覺吧。”莊唯要站起來，彤彤拉著他的衣服不放。
“白雪公主不能死！”彤彤喊了一聲，“我不要這樣的故事！”
“好吧，從前有個白雪公主，長得特別漂亮，然後就和王子在一起了。講完了，睡覺吧。”莊唯站了起來，看著彤彤噘著嘴，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嗬嗬，”左牧聽著莊唯的‘一句話故事’，要笑死了，“來吧，你去洗澡，我來給彤彤講睡前故事吧。”
“好好好，你來你來！”有人主動接手這個大麻煩，莊唯趕緊退位讓賢了。
莊唯隻花了一秒鍾，就竄出了彤彤的房間。左牧坐到彤彤的床頭，溫和的問著，“彤彤想聽什麽故事啊？”
莊唯洗完澡出來，聽著房裏沒聲音，於是就直接上床躺著了。
過了一會兒，左牧進來了，坐到莊唯的床邊。
莊唯關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看著左牧問，“彤彤睡著了。”
“小孩兒睡著了。”左牧把床頭燈調暗了一點，黃黃的暖光照著莊唯的臉特別好看，左牧吞了吞口水柔聲問著，“大孩兒什麽時候睡著啊？”
“原來哄睡也是你的強項啊～”聽著左牧的問題，莊唯笑了，側身把一隻手撐在耳邊問左牧，“帥叔叔，不然你也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吧？”
“嗯，好吧。”佐牧直接關了燈，側身躺在了莊唯旁邊，“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歡一個人。”
“男的吧？”就算關了燈，莊唯眼睛也是亮亮的，他咧嘴笑著八卦起來，“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左牧笑著學莊唯講‘一句話故事’。
“死開，我要聽真的然後！”莊唯一臉期待的看著左牧的側臉說。
左牧抬起一隻手，溫柔的捧住莊唯的側臉，“我大一時喜歡一個男生，到了畢業的時候，我想向他表白，結果就聽說他要結婚了。”
“哦。”莊唯後悔要佐牧說‘然後’了。
“你，還要聽然後麽？”左牧的聲音很有磁性，低沉又撩動人心。
“呃。。不用了，我感覺來了，睡吧。”莊唯尷尬的側過身去，背對著左牧。他已經猜到左牧說的那個人是誰了，整個係裏，畢業就說要結婚的男生，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左牧說喜歡自己的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莊唯已經沒辦法去分辨了。也許左牧是喜歡過自己吧，又也許左牧隻是在撩自己，他想用各種辦法來證明，自己和他一樣不正常。對，一定是這樣，我可不能中招！
“你在想什麽？”左牧在莊唯耳邊輕聲問著。
莊唯身子一怔，說話又開始結巴了，“你，你別試我了，我，我，我不會對男的有感覺的。”
“你不用對別的男的有感覺，你對我有感覺就夠了。”左牧從莊唯身後輕輕抱住了他。
“沒沒沒有感覺。”莊唯身體僵硬，他非常後悔剛剛讓左牧講睡前故事。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敏感，”左牧收緊了手臂，吮了吮莊唯的耳垂，“莊唯，我賭你會愛上我，不信你就等著看吧。”
“嗯唔。。”莊唯難過的哼了一聲，皺著眉說，“你給我去隔壁睡。。”
“你不是對我沒感覺麽，那就當我不存在吧。”左牧也在博弈，如果莊唯很強勢，他一定會放手。可是莊唯被自己抱著的時候，身體緊張性格軟弱，連聲音都在發抖，這樣一來，左牧就越發自信了。
“我我，我真的沒感覺，你要抱著就抱著吧。”莊唯已經想到辦法了，他勸著左牧趕緊睡覺。
“嗯，晚安。”左牧說著，抱著莊唯閉上了眼睛。
莊唯被左牧抱著，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等了很久，他覺得左牧一直沒動而且呼吸均勻，才慢慢從左牧的懷裏縮出去。
莊唯輕輕的走出房間，想到什麽，又躡手躡腳的折回來。他拿起左牧旁邊的羽絨枕，小心的塞進了左牧懷裏，然後才又輕輕的走到書房去了。
“搞了半天，最後還是該我睡這個床啊！”莊唯自言自語說著，躺在了小床上。
左牧根本沒睡著，聽著隔壁房裏莊唯可愛的抱怨聲，微笑著抱緊了懷裏的枕頭。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起來，輕快的鈴聲叫醒了美夢中的左牧。
左牧關了莊唯手機的鬧鈴，然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嗬嗬，他的嘴角又微微上翹了起來。
蹲在莊唯床邊，左牧又貪戀的摸上了莊唯的臉，“寶貝兒，要起床了。”
左牧特別享受莊唯醒之前的這兩分鍾，他會把自己滿心的柔情，都融進‘寶貝兒’這甜蜜的稱呼中。
“唔。。”莊唯聽到左牧的聲音，蹙了蹙眉，嘴裏呢喃著，“鬧鍾還沒響呢。”
“以後我每天當你的鬧鍾吧。”左牧柔聲說著。
莊唯突然睜開了眼睛，猛的坐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啊？”莊唯往牆邊又縮了縮。
左牧飛快的傾身過去嘬了一下莊唯的唇，然後站起來，“我來給你早安吻啊，沒感覺的戀人～”
莊唯臉一紅，翻身下床，“是啊，我性冷淡，你就省省功夫吧。”
左牧就著莊唯站起來的姿勢，順手摸上了莊唯的丁丁，“性冷淡，不像啊？”
“這是晨勃！”莊唯一把揮開左牧的手，筆直走進了公共衛生間。
左牧笑著往房間裏的衛生間走，先去洗漱了。
莊唯整理好了自己之後，就去叫彤彤起床。等彤彤弄好之後，莊唯帶著彤彤出門，下樓出了電梯，左牧開著車已經在負一層的電梯出口等著了。
莊唯和彤彤一起坐進後座，很滿意的笑了。平時三十樓那個開寶馬的男的家裏，每天早上司機都會把車開到電梯口，等著那男的和孩子上車。嗬嗬，現在自己也享受著有專用司機的待遇了～
到了幼兒園門口，三個人都下了車。左牧拉著彤彤的手問莊唯，“送彤彤進去後，我們一起去過早吧？”
莊唯看了看表，八點差一刻，“沒時間了，我直接去公司。”莊唯說著，也牽起彤彤的手，然後趕緊走進了幼兒園。
“你不過早就去上班啊？”左牧跟著莊唯一起走著。
“我很少過早，等下去辦公室喝杯咖啡就夠了。”莊唯把彤彤交到主班老師手上，然後摸了摸彤彤的頭，“彤彤乖哦，爸爸下午來接你！”
“爸爸再見！”彤彤也朝著莊唯揮手，然後跟著老師上樓梯了。
“你去哪裏，要不要我送你？”莊唯快步走著，很趕的樣子，很顯然剛剛說的是客氣話。
“你去上班吧，我的車在幼兒園，等下去彤彤班上看看，我再去漢口。”左牧說著。
“嗯，再見。”莊唯很利索的解鎖，然後拉開車門。
突然想到什麽，莊唯的手停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左牧問，“你等下要去找杜蕾斯麽？”
“啊？”左牧突然被這麽問著，不知道莊唯想說什麽。
“哎，我差點忘了，你和他還是合夥人呢。”莊唯自言自語著，然後又叮囑了左牧一句，“見麵除了說公事，別再扯感情的事了啊，你要是見著他心裏難過，就給我打電話吧。”
左牧又差點笑出來，咬了咬嘴唇說著，“你放心吧，我公事私事分的很清楚。”
“那就好。”莊唯同情的拍了拍左牧的手臂，然後坐進車裏，“我走了。”
“開慢點。”左牧揮了揮手，看著莊唯的車走遠了。
“佟亞，進來時幫我帶杯咖啡。”莊唯播了內線。
“我知道了。”佟亞說著。
過了幾分鍾，佟亞端著咖啡進了莊唯的辦公室。
“莊唯哥，你昨晚睡得不好麽？”佟亞看著莊唯略顯憔悴的臉問著。
“新床睡著不習慣。”莊唯閉眼揉了揉太陽穴。
“新床？”佟亞對這個詞很敏感。
莊唯一愣，睜開眼睛，自言自語著，“我在說什麽呢。”
那天晚上，杜銳斯就把左牧和莊唯的事告訴佟亞了，佟亞覺得有趣，他甚至想幫忙撮合左牧和莊唯。
“啊，對了，你後來沒再聯係杜蕾斯了吧？”莊唯看著佟亞問，他覺得佟亞心情似乎不錯。
“他說他現在隻愛我，我覺得可以給他個機會，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再說。”佟亞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這也說明他現在正在熱戀中。
“你不要被他給騙了，到時候傷心的可是你自己。”莊唯擔心的說著。
“莊唯哥，我小不了你幾歲，你就放心吧。”佟亞眯起眼，動了動眉毛說著，“再說，你也沒和男的談過戀愛呀～論起經驗，你也許還不如我呢～”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吧，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別太認真了。”莊唯沒再看佟亞，心裏有些煩躁的喝起咖啡來。佟亞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沒什麽經驗。別說對男人的經驗了，就是和女孩子談戀愛，都從來沒有過。那自己又是憑什麽去指教佟亞的戀情呢？
從來就沒有過早的習慣，今天真是巧了，喝完咖啡，莊唯的胃就疼了起來。桌上摞了一堆文件，莊唯卻一個字也不想看。
直到下午，莊唯又看了好幾遍手機，都沒看到任何信息和未接來電，他失望的趴在了桌上。
好奇怪，我為什麽會失望？莊唯瞥了一眼手機，想著，不知道左牧現在在幹嘛？
他去找杜蕾斯了麽？左牧到底能不能公私分明啊？他會不會還想著和杜蕾斯複合？真希望杜蕾斯好好對佟亞啊，這樣佟亞也幸福。杜蕾斯對佟亞專一一點，左牧也能專心留在自己身邊。。等等，我怎麽會這麽想？我不是認定杜蕾斯是渣男了麽，為什麽還希望他和佟亞長長久久愛下去？我不希望左牧心裏想著舊愛，卻住著我家玩著試我性向的遊戲。。等等，這句話的關鍵是，我為什麽不希望左牧心裏還想著舊愛，還是我不希望左牧試我隻是和我玩遊戲？等等，等等！！完了完了，越想越亂。。
手機突然就響了起來，莊唯嚇了一跳。拿起手機一看，是左牧，莊唯深呼吸一下，按下接聽鍵。
“喂？”莊唯說‘喂’的時候，身體坐的很直。
“莊唯，你等下去不去接彤彤？”左牧的聲音聽上去好像在室內。
“我等下提前下班吧，然後去接彤彤。”莊唯很清楚昨天左牧答應了去接彤彤的事，但是還是假裝的說自己去接。莊唯就想等著左牧自己說出那些話，那樣他才會覺得這件事更加心安理得。
“你別早退了，我在開車，正往幼兒園去呢。”左牧說著，看了一眼時間，覺得自己接彤彤沒有問題。
“哦，好啊，那你去接吧。”莊唯微笑著抿了抿嘴唇，表情是一副好事得逞了的樣子，嘴裏卻欲言又止說著，“左牧，那個。。辛苦你了。”
“沒事，我們在家等你，回來開車注意安全。”左牧柔和的說著。
“嗯，我知道。”莊唯掛了電話，微笑著靠進了座椅裏。
嗬嗬，左牧，今天就是你在我家上班的第一天！接完孩子一定會在家做好飯吧？你是好人，肯定會的！
接到左牧的電話後，莊唯心情變得很好。好像忙碌的星期一，從此刻才剛剛開始一樣。莊唯終於能夠專心工作了，他精神飽滿的拿過文件夾，認真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