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下次不敢了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推開,傭人帶著納蘭夫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納蘭,白如初心裏一陣緊張,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這個女人很畏懼。
納蘭雖然不是什麽洪荒猛獸,但遠遠比那還要可怕,白如初連忙站了起來,“納蘭夫人。”
剛開始她會試著親昵的叫她“媽”,但被納蘭夫人拒絕之後,她再也不敢了,規規矩矩。
納蘭涼涼的掃了一眼她滿是鮮血的腳趾,皺了皺眉,“這是怎麽搞的?”
白如初心裏一陣緊張,恨自己沒有盡快處理自己腳上的傷,連忙將腳往身後一退,掩蓋住,低眉順眼的說:“隻是不小心弄傷了。”
“在哪裏弄傷的?”
白如初不敢說自己出去過,皺了皺眉,從嘴裏蹦出了幾個字:“後院。”
“毛毛躁躁。”納蘭批評道。
白如初心裏更加緊張了,“對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後會小心的。”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納蘭一臉冷冽,“身為以後慕家未來的女主人,如果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還怎麽擔得起這個重任?我真懷疑,你是你們家精挑細選的嗎?”
牽扯到家族利益,白如初心裏越發的不安,如果這樁婚姻被自己搞砸的話,家族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眼圈已經發紅,但不敢哭出來,緊咬著牙:“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知錯能改倒是挺不錯。”納蘭點了點頭,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她也不是一直要刁難她,優雅的坐在了沙發上。
聽到她的話,白如初心裏鬆了口氣,但還沒等她徹底放鬆下來,又聽到納蘭說的,“既然犯了錯那就要接受懲罰。”
白如初心裏一陣戰栗,將頭垂得更低了:“我願意受罰。”
“既然你是在後院受的傷,那這個禮拜後院裏的雜事都包在你身上,沒問題吧?”納蘭幽幽的說,她的語氣是那樣的溫和,聽起來卻比冬天的風還要冰冷幾分。
白如初不敢有任何異議,“是,我一定會做好的。”
納蘭這才滿意的帶著七月離開。
等他們走後,傭人同情的看了一眼白如初,但她什麽話也不敢說,搖了搖頭,放下藥膏之後就走了。
白如初苦澀的笑了笑,心裏十分無奈,隻覺得日子格外的艱辛,她一點也不快樂。
接近淩晨的時候,大門打開,刺目的車燈照射了進來。
慕楓一臉冷峻。
“楓兒。”聽到車聲,納蘭很快就從床上起身,以極快的速度趕到了門外接他。
看到她單薄的衣服,慕楓皺了皺眉,“這個點還沒睡,也不知道多穿一點。”
聽著他責怪的話語,納蘭心裏卻是幸福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眼裏滿是寵溺和疼愛,“我下次會注意,你冷不冷,餓嗎?是不是公司太忙了?”
“感覺還行。”慕楓回答。
他們的話題戛然而止,納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年她對誰都是冷冰冰的,當真要跟人交流時,卻是一個字都提不上來。
她張了張嘴,蠕動著唇,無奈之下在心裏歎一口氣,恨極了自己的無能。
特別是她眼眶裏旋轉著的淚花,她很著急,但不明白要怎麽打破現下的僵局,她多想跟自己的兒子親近,但他們之間好像隔著很深的溝壑。
每次見他,心裏都會很愧疚。
想起了程洛白,想起那天下午他們的對話,那是一個愉快的下午,納蘭有些悵然,程洛白會幫自己嗎?
忽而心裏有了一點希翼,暗淡的眼睛裏有了一點點的星光。
看著女人糾結痛苦的表情,慕楓皺了皺眉,“你有什麽想跟我說嗎?”
納蘭連忙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眼底的悲涼,她說不出。
“夫人,你怎麽起來了?”七月帶著衣服走了過來,披在了她的身上,言語責怪的這麽冷的天,萬一你要是生病了怎麽辦?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而且……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納蘭瞪了一眼,七月又欲言又止,她看到了慕楓。
“少爺。”
慕楓點頭。
“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他說。
納蘭咬牙,心裏很難受,平時兒子都在外麵工作,很少才會回來。他們相見的日子,甚至5個手指頭能數的過來,這次他好不容易才回來一次,又匆匆的離開。縱然心裏萬分不舍,可又很擔心他的睡眠,心裏千萬句話最終融合了一句:“晚安。”
剛說完,七月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
慕楓:“晚安。”
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納蘭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到最後無法控製,越來越劇烈,甚至咳出了幾絲血。
七月大驚,“夫人!”
慕楓後背一僵,猛然回頭,納蘭已經搖搖欲墜,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她:“你怎麽了?”
七月哭了出來,“夫人的身體一直都不好,這幾年基本沒怎麽呆在國內,大部分都在國外求醫,隻是因為今年你回來,所以夫人才……”
她哽咽不成聲,直搖著頭。
“這到底怎麽回事?”慕楓一臉嚴肅。
醫院裏,慕楓沉著一張臉在手術室外等待。
他不停的徘徊著,時不時望一眼手術室的燈。
七月低聲啜泣著,用紙巾擦著眼淚。
“她這樣多久了?”慕楓問。
“從生完少爺你之後。”七月說,“夫人她已經,已經……”
眼淚又上來了。
慕楓心裏一陣疑惑,半是著急,“把話說清楚。”
“慕楓。”就在他說完之後,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極好聽的女音。
慕楓隻感覺身體一酥,整顆心都是軟的,他回眸,“你怎麽來了?”
“是我私自給程小姐打電話的。”七月解釋了緣故。
從少爺碰見夫人突發病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瞞不住了,她想起了夫人曾經和程洛白交談過,光憑她一個人不確定少爺是否分能接受,所以她給程洛白打了電話。
還好,她真的來了。
“夫人怎麽樣了。”程洛白問。
慕楓皺眉,七月也低下了頭。
“還在手術中。”慕楓說,又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床程洛白的身上,“以後出門不許穿這麽少。”
程洛白心裏一暖,握住了慕楓的手,她知道現在他的心情肯定不好受,雖然他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他肯定有感覺。
“夫人會好起來的。”她說。
慕楓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說實話他不知道現在自己什麽心情,對於納蘭夫人他沒有太多的感情,隻是有點緊張。
或許是因為那僅存的血緣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