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
薛定諤的72小時周和怡剛從米國回來,是做交流生去的,現在正在海城大學上學,開學是大四生。周和怡很早就開始創業,到現在已經有一家新科技公司,主研機器人,公司旗下的掃地機器人在國內名聲不錯,銷量和某些國外大牌掃地機器人持平。
唔,都在一個學校啊,陸嘉想,可惜的是周和怡都大四了,不會把太多時間花費在學校上,但是接觸的機會仍然是好找。
往眼前想,就是下個廚房機器人的研製單子。
但不是現在。
陸嘉很清楚,現在的他,並沒有和周和怡平等對話的資格。周和怡比他大三歲,還是在校生,卻已經不依托家族企業,開辟了新領域,創辦了公司。而在陸嘉的計劃裏,是再享受一段自由不羈的生活,然後接過陸離影視傳媒,如前世一般,掀起一股叫做“陸嘉”的風暴。
雖說仗著經驗和記憶欺負人不怎麽好,可陸嘉不會同利益過不去。現在有了充沛的時間,陸嘉完全可以實施前世因為種種因素沒有做出來的企劃,這世起點要高,不必為趕時間爭局麵而時時刻刻如賭徒一樣紅著眼睛。
陸嘉想到那西服下麵包裹著的,毫無疑問是完美的一具軀體,十分甘願為了周和怡這個人,改變他的計劃。
新生開學之前,老生已經陸陸續續到了。一個宿舍之間,好友之間或者社團之間,出來聚個餐很平常,海城大學門口一條美食街一向物美價廉,深的學生喜歡,而這次,他們發現一條街上換了一家新麵孔。
原先總是放很多鹽,而且屢說不改的炒飯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叫做“肚子餓了”的餐館。
招牌是紅色的,一個橫躺著癟癟的肚子占據著招牌大半地方,“肚子餓了”四個字,歪七扭八,十分沒有氣力的倒在角落邊邊,一看就十分委屈。新開的餐館,總會生意火爆,一個是商家活動多,一個就是人們的好奇心了,特別是活動範圍被限製住的學生,要是學校外麵開了家新的餐館,都會相約去試吃一番。
肚子餓了是兩層樓,一層是大堂,二樓是隔間和包間。因為麵積不大,所以隻有一個大包間,需要提前預約。裏麵的裝修雅致又可愛,牆壁上也貼著亞力克材質的癟癟肚子的標誌,而餐桌上的布置也十分體貼,坐下來就不需要再問服務員要什麽。
一樓大廳看似和其他餐館沒什麽區別,都是橫平豎直的擺法,可桌椅和地板的選擇都是別具一格帶小心機的,二樓的雅間靠窗是全景天窗,垂著鏤空星月的窗紗,下擺鑲著白色的流蘇,陽光在窗紗的過濾下正好,從旁邊一走,就有過去自拍的衝動。
沒什麽太特別的地方,可就是那麽明顯的和任何一家餐館區分開了。這就是高澤鑫的設計。
穿著白色襯衫,紅色百褶裙製服的女服務生走向前來,把菜單遞給學生。而剛來此的學生翻看菜單後發現,這家餐館提供的菜式,可真是相當混搭。中餐西餐都有,有些還是不常見的菜式,口味偏酸甜和顏色鮮豔,而一些餐館的大眾菜色則根本沒出現在菜單裏。
比如說茄子和南瓜,在菜單中都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這是因為陸嘉不愛吃這兩種蔬菜。誰讓肚子餓了,是陸嘉開給自己,隻為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順便賺點兒零花錢的地方呢。若是他來布置,或許還會做個齊全的樣子,可陸嘉是請來杜之萱的,杜之萱完全了解兒子的需要,菜單上的設置,隻按照陸嘉的喜好來。
陸嘉和杜之萱對坐在靠窗的角落裏,一股玉米甜羹的香氣縈繞著兩人的周圍。陸嘉嚐了一口,微笑著注視杜之萱,說:“和家裏的味道一樣。”
杜之萱不好意思又難掩得意地說:“我帶了那個廚師一個星期,讓他完全按照我的配方做。”
這位母親在兒子獎賞般的眼神中,紅透了臉。
陸嘉隻在這裏要了玉米甜羹,他和杜之萱各要了一份,慢慢喝著,打量著情況。這裏開業已有一個月的時間,足以培養一批“老客”。陸嘉已聽到有人熱情對同伴推銷某個菜色,培訓時間尚短的服務員的表現,也能讓他勉強點點頭。
“這段時間辛苦您了。”
“哪有,能做些事很有意思,比在家裏陪著朋友說話有意思多了。”
“沒有人笑話您親力親為?”
陸嘉對那些貴婦人的不屑毫不掩飾,杜之萱也不以為意。雖然她有幾個閨中密友,但其中的鴻溝連傻白甜的她都能察覺到。這些不是被父母教育著相夫教子,安分守己就能磨滅那天生的智商的,而清醒過來的杜之萱,也每每會為自己在陸嘉年幼時做的事情而感到羞愧。
……
九月一日很快來臨。陸嘉就背著一個背包去報道,辦完手續之後,也領到了一把宿舍鑰匙。
雖然陸嘉不在學校住,也隻是和輔導員打了好招呼,宿舍名義上還是得有的,再者,現在下什麽通知或者寫什麽單子一類,都是以宿舍為單位的,所以陸嘉也沒去退掉。
仍然是隨性穿著件黑t和短褲,腳上穿著一雙運動鞋,陸嘉就進了宿舍。這個是四人間,其他舍友都已經到了,陸嘉隨意的打了聲招呼,遞給他們煙,不過都被拒絕了。也不知道他們是真不抽,還是嫌棄陸嘉遞過去的煙,是個民工才抽的哈德門。
四人間隻有上鋪,是上床下桌的格局。因為國民經濟與管理專業的人少,所以都集中一塊了,這個宿舍的都是一個專業的。陸嘉找到自己的床位,驚訝地發現上麵都鋪好了,連蚊帳都給掛上了。這準是杜之萱做的事,但確實想著周到,陸嘉爬上去,在上麵躺著等待班級集合。
接下來就是走麻煩的程序了。為了讓輔導員和班主任多照顧照顧,陸嘉班會都沒逃。等著班會開完了,陸嘉找到舍友打了聲招呼,說自己晚上不回去住,就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海城大學近些年來擴建了好幾次,倒是沒有分好幾個校區,但正因為這樣,學生出入校門或者去稍微遠的教室上課,都得靠校車,所以海城大學學生直接開車來上課是很正常的事。既然可以開車,陸嘉就沒換車,還是開著那輛騷包的路斯特。
其實吧,陸嘉也就這一輛車,反正陸文林的車鑰匙他都有備份,所以沒買別的——陸文林是個車控,收集了好多車型。
珊瑚紅的路斯特停在宿舍樓前,引來不少注目,來來往往,都不免八卦一番。海城大學永遠不缺土豪和貴族,可是這麽不低調的就少見了,特別容易引來討論。
“炫耀什麽啊,這個車又不貴,才一百來萬,非得停學校裏麵,泡妹子用啊?”
“就是啊,上個學,開什麽跑車啊,太愛現了。”
這樣酸的言論比比皆是。反正說人好話,總是異常困難,說人壞話,倒是文思泉湧。
即使夜色已深,路斯特還是很顯眼。陸嘉朝那邊走過來的時候,一米八多的身高本來就醒目,又是長腿細腰的,哪怕看不清臉,也夠引人轟動。等著陸嘉按了車鑰匙拉開車門的時候,有妹子看清了他的臉。
“完了,我要開始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戀愛了。”
“……你是怎麽說出一個這麽典型的病句的?”
陸嘉去了學校附近的公寓,衝了個澡就打開電腦寫計劃書。他是第一次進入餐飲業,但對此卻懷有狂妄的信心。餐飲業這樣的行業,隻要不太蠢,養家綽綽有餘,但是能做賺多大,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第三天開始是軍訓,陸嘉意思意思去了一天算是體驗,之後就沒再去過。陸嘉討厭被一板一眼的管教。
因為陸嘉第一天開學的高調和軍訓缺席的特殊,狠狠的占據了一段時間軍訓夜談時的八卦。在軍訓這個新生密集出現的場合裏,善於交談的人能用這個機會記住全係人的名字,女生也能迅速掌握全係帥哥的名字。
說到相貌,陸嘉的相貌絕對能拔得頭籌,說到身家,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但是能開得起那樣車的,定家裏有點錢的,於是他已經成了一些人的目標。
因此,當陸嘉難得一次出現在海城大學的教室裏時,他迎來了包括老師的好奇目光,而他本人仿若不知,手裏溜溜的轉著筆,貌似認真的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