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陶知驚怒。
一把推開鴻坤。
“你什麽意思?!什麽狗屁,我就是我自己的!而且,我憑什麽不能有自己的妻兒?”
鴻坤狠狠抓住他手腕:“妻兒?”壓抑著怒火冷笑,“不要妄想,沒有我的允許,你連一步都無法離開。妻兒?我看誰敢?”
陶知反應過來,驚疑道:“難道你一早就抱有這樣的想法?!”大怒,“所以,這一切都不是意外?!你騙我?!你、你無恥!”
鴻坤心頭劇痛:“對,我就是這麽無恥下作。每天看著你,我心裏隻想著幹你,讓你全身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全是我的東西我的味道!隻要有我在,你永遠也別妄想有成親生子的一天!”
“王八蛋!!王八蛋!”陶知眼眶發紅,聲音不自覺變得沙啞,“你騙我!你!除非把我囚禁一輩子,否則,我想要什麽生活,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不能娶妻生子?笑話,憑什麽?”陶知猛的甩開他的手,繞過他想要離開。
鴻坤一把抓住他扔到床上:“那就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撕拉一聲,把他身上的衣袍一把撕開:“隻要我想,我就能幹你一輩子。你永遠也別想有離開的可能。”
“滾開!王八蛋!放開我!”陶知紅著眼眶死命掙紮,心裏既憤怒又傷心,還帶著莫名的委屈。
……
陶知再次醒來,室內隻有夜明珠散發的柔光。
身上酸軟無比,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不適。
連那處都清爽無比。
鴻坤給他塞了辟穀丹,他現在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
不,應該說他現在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呆呆地盯著虛空中的一點,陶知不明白,為什麽會跟師兄鬧到這種境地。
他一直以為的兄友弟恭,竟是如此可笑。
其實一直以來隻有他一個人沉浸在這所謂的師兄情誼裏嗎?
鴻坤是不是一直在看他笑話?
對,鴻坤不是人,是妖。
他們根本是不一樣的。
不管這裏的人妖相處多和諧,人和妖的想法怎麽會一樣呢?
現世那麽多小說電視都寫遍演遍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想到自己不過是鴻坤眼裏一個閑暇娛樂、隨時褻玩的小醜……
想起那數個昏昏沉沉的日夜。
陶知強壓下心底的酸澀。
一定要走。
不能這樣下去。
鴻坤……
陶知晃了晃腦袋。
已經鬧到如此地步,不可能有挽回的餘地了。
得罪一個煉虛、不、是即將合體期的長老,宗門也不能再回了。
這屬於叛逃出門嗎?陶知苦笑,不知道宗門會是什麽反應。
苦中作樂地想到,反正這修□□地域遼闊,不怕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想到鴻坤的修為。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什麽厲害的追蹤法門。
繼而一想,反正這輩子都是白得來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他是絕對不可能委曲求全做一個毫無尊嚴、毫無自由的禁臠的。
既然打定主意,那就要快。
不知道鴻坤離開去哪裏了,必須在他回來之前離開。
打起精神看了看四周,一邊給自己套上衣服,一邊思考著對策。
這風螺被鴻坤加上了層層陣法,憑自己區區築基修為——等等,他怎麽跳到築基後期?他前幾天才剛升上築基中期。
這幾天他完全沒有修煉。
等等。
陶知臉色鐵青,想到一個可能。
甩了甩腦袋,拉回思緒。
即使他是築基後期,也完全不可能跑出去。
一個階層的差距就不是簡單能超越的,他跟鴻坤之間的修為差距何止天塹。
陶知拚命回想鴻坤教導陣法的時候,有沒有類似這種場景適用的。
沒有!
沒有!
怎麽辦?
鴻坤往日是怎麽解陣?
千秋峰,臨海城的禦風閣……
血?
不,鴻坤既然知道能用血解陣,這風螺一定對他的血設了限製。
隻能硬闖。
用法寶砸?
陶知翻了翻儲物耳釘,裏麵廖廖幾個築基期能用的法寶,最厲害的也就是那個能抵禦元嬰期修士的花螺墜飾。
因為不是在千秋峰,就是跟鴻坤同進同出,自覺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他就扔一邊懶得帶了。
能抵禦元嬰期罷了,對上煉虛能頂個屁啊。
枉費鴻坤還給花螺加上一滴他的血,讓法寶更……
等等!
血!
陶知小心地掏出花螺墜飾往脖子上一掛,扶著風螺壁,小心的探出手,那無形無狀的屏障果然不見了。
有用。
陶知往外一躍,在墜落前扔出灰翎,腳一沾灰翎立馬催動全身真元全力往一個方向前進。
正在跟不遠處城鎮與趕來的林清秋撕扯、給樓應書交代事情的鴻坤完全無知無覺。
他對自己的陣法很有信心,也對陶知的修為、陣法知識了如指掌,不是一切盡在掌握,他根本不可能離開風螺。
話說回陶知這邊。
陶知駕著灰翎拚命往西逃。
天一宗居於東洲大陸偏南部位置,東部一直過去就是遼闊無邊的深海,那更是鴻坤的地盤。
往北,萬一撞上萬劍宗歸來的師兄師叔們……
隻能往西了。
覺得飛出足夠遠的距離後,看到一個小縣城,陶知收起灰翎落地。
不能繼續用鴻坤煉製的法寶逃走。
要換別的,不能讓他那個狗鼻子聞到。
幸好之前跟著鴻坤在外遊玩了近三個月,陶知也稍微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
想到身上的氣息,陶知定了定神,依然決定去試試。
不然憑自己這渣修為,加上目前的渣體力,肯定是跑不遠的。
找到縣城驛站,直接站到飛行獸麵前,陶知驚喜的發現,以前那種讓妖族靈獸懼怕的氣息似乎已經消失了。
估計停藥時間久了,自然消失的。
陶知沒顧得上思考,連忙付了靈石就乘著驛站安排的飛行獸直飛下一個縣城。
如此再三,連續換了七八趟飛行獸,才在一個小城停下。
不是不想繼續,而是實在撐不住了。
原本就酸軟無力的身體,在驚慌無措的逃亡下,連續奔馳飛行幾千裏,陶知現在臉上煞白一片,感覺腰部以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硬扛著找到一個小酒樓,揮退帶路的牛角小二妖,陶知扔出一個之前買來打算拆分研究的防禦陣盤,直接就合衣躺倒。
醒來已是第二天過午。
陶知稍微收拾了下,就踏出房門。
在酒樓食不知味地飽餐一頓,就匆匆跑出去找到布坊,給自己換上普通的衣衫靴子,發冠換成普通的碧玉簪,儲物耳釘貼身收起,才舒了口氣。
不過他沒有收起花螺墜飾。
一個人行走在外,小心些還是要的。
然後繼續轉乘飛行獸。
陶知合上院門往外走,走出小巷,匯入人群一起往鎮外走。
這裏是西涼鎮。
鎮外往西再過去一百多裏,就是莽莽沙漠。
陶知這是跟著鎮裏的人出去獵蟲。
這是西涼鎮的傳統。
西涼鎮是最靠近西荒大漠的小鎮。
西荒大漠人煙稀少,不是來源於環境氣候的因素,對於修真人士來說,氣候環境都是次要的。
西荒大漠不宜居,最主要是因為其中遍布的各種凶獸。
妖與獸最大的不同,在於開智與否。
而凶獸,是獸類中最為凶殘的一種。
西涼鎮作為大漠邊上的城鎮,跟別的邊城一樣,會定時組織人員去進行獵獸。
這裏主要的凶獸是土沙蟲。
一種喜歡鑽土為沙、噬血化骨的凶獸。
陶知剛到西涼的第二天,就參與過一次獵獸,分到一小塊的土沙蟲肉。
陶知當時茫然不知何處去,也自詡應該逃得足夠偏遠。
看到這個小鎮上的人人妖妖喜氣洋洋分蟲肉,突然感覺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就決定留下來。
保衛家人,抵禦凶獸什麽的,一聽就正能量滿滿。
何必為了些……的事整日難過呢。
在鎮上賃了一套小院子,插上防禦陣盤,就開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沒錯。
陶知在這裏開了個……嗯,飲食店。
雖然鴻坤塞給他很多靈石……
咳咳,還是自力更生吧。
不過陶知的飲食店主打西式,生意還不錯。
至於為什麽是西式——
陶知淚目。
他一個中餐廚師淪落到靠做西式糕點糊口什麽的,簡直太虐了。
起因來自於陶知在獵獸日分到的那塊蟲肉。
什麽蟲肉!
熬製一下,出來的分明就是高級奶酪啊!摔!
西涼鎮的人和妖,都是把蟲肉煮熟曬幹做成類似奶酪幹的幹糧,又充饑又香甜。
甚至還能銷出去外麵。
所以每月兩次的獵獸會,大家都積極的不行。
而陶知開的糕點店,賣的是各類奶酪製品。
奶酪芝士蛋糕、披薩、奶酪酥餅、各色鮮果奶酪、布丁、奶茶等等。
還會限量做些芝士焗番薯(刀豆)、芝士焗粉之類的。
感謝這個法術的世界。
否則陶知一個人還真的忙不過來。
雖然忙碌,可是陶知感受到這個世界生活的一麵。
扯遠了。
陶知跟著大部隊逐漸接近大漠,兩邊是荒涼的砂石地,偶爾才能見到一點綠色。
領頭的元嬰大妖看看距離,揮手示意大家停下,帶著幾名修士,拉起一個防禦陣法,然後沿著陣法扔下一連串的引獸丹,點燃。
不過瞬息,遠方沙堆起伏,土沙蟲猶如浪潮般從地底湧現。
微微發出金光的陣法內,修士妖族紛紛祭出各自法寶,不等土殺蟲到來,就開始遠程攻擊。
陶知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前的花螺墜飾,左手拿劍,右手控法,也加入到攻擊大軍。
環境因素,陶知一直是在用土屬法術攻擊。
一頭足有三米長、半米高的土沙蟲,陶知需要連續釋放五六次土刺,才能將其徹底殺死。
蟲屍也已經破爛不堪了。
旁邊同是築基期的人修妖修,對著這些隻長身體不長腦子的蟲子,一般兩下就幹掉。
捂臉。
太菜了,還是需要多練練。
陶知給自己鼓了鼓氣。
繼續施法。
真元見底,就後退幾步,直接就地打坐一小會,還會觀察學習別人是怎麽施法、怎麽攻擊。
然後站起來再次攻擊。
如此往複,半下午的時候,陶知真元差不多第四次見底。
下腹突然傳來一股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