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終審16

  常雨澤搖搖頭,坦然說:“我不會向一個罪犯道謙,更不要說他是什麽鬼魂。我開槍是有冒失,但是行為是正當的,我是在阻止嫌犯逃跑。


  如果說我對此事有什麽不好感覺的話,我感到非常遺憾,我跟夏華不該是同學關係。”


  殷蔓蔓的臉色凝重起來,她也輕輕搖頭:“我也感到很遺憾,常雨澤。到現在你還保持著傲慢心態,你對他人的生命沒有絲毫尊重。本來我對害你當不成警察還心存愧疚,見你如此態度,我也覺得沒啥可愧疚的了。畢竟你還活得歡蹦亂跳不是,而他人已經死了。


  你認為夏新是走私犯,他試圖逃跑,該殺,你開槍打死了他;你認為鄭衛華誘奸了你老婆,該殺,你隔著房門衝他開了兩槍;你認為張鋒是小人,勾引你老婆,觸犯了你給他劃定的定線,該殺,你開槍把他打成腦昏迷。


  就我知道你這三次開槍,都是不用開槍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你選擇開槍,是因為你覺得你有這個權力,是因為你覺得對方的生命不值錢。


  我相信公安局賦予你槍支,是讓你依法執行公務,不是讓你濫用公權,更不是讓你借用公權的名義隨意剝奪他人生命。


  或許你是一個好男人,但是,你不是一個稱職的警察,這是我對你的評語。


  徐局長和範姐肯定不認同我的觀點,他們都支持你。你開槍射殺夏新,徐局長保你,說你開槍正確;你開槍射殺鄭衛華,範姐保你,你不僅沒受處分,還成為單位裏的紅人;你開槍射殺張鋒,範姐和徐局長都來保你,說你不該判刑。


  無論任何人讚美你,我都堅信你開槍射殺夏新有過錯。不過我不會找律師起訴你,沒有哪個律師敢得罪公安部,再說,那個惡魔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再付出。


  我已經完成他的怨念,報複了你們。我要做的隻會是跟那個惡魔劃清界限。


  我會找陰陽師幫我驅鬼,紮個紙人,在他墳前燒掉。你最後說的這些話我會原封不動的轉告他,如果他不滿意,就讓他直接找你索命行了,不要再糾纏我。”


  殷蔓蔓終於把神神鬼鬼的話說完,開始交待她的問題。她也非常坦誠,開口就承認她的主謀身份,她說:“整件事情都是我和張鋒策劃實施的。我是幕後老板,張鋒是具體執行人。我的目標是拆散常雨澤和徐虹的婚姻,我認為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正符合夏惡魔的怨念。”


  範麗聽出殷蔓蔓還在耍心眼,她口裏說她是“主謀”,其實她開始有意把責任往張鋒身上推,反正他昏迷不醒,她可以任意醜化他,她提問:“你是怎麽聘請到張鋒的,你從哪跟他接觸的,你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你們的陰謀?”


  殷蔓蔓張口就說:“張鋒是我花錢聘請的,我許給他的報酬是一千萬,兌現條件是要看到常雨澤和徐虹的離婚證。張鋒的情況你們調查過,他是詐騙犯,專職的,還有團夥。因為我對耍陰謀算計人不在行,所以我才找他這樣的專業人士幫忙。”


  她轉而對徐虹說,“對不起姐,我花高價請名醫給張鋒看病,並非是支持你,而是我欠張鋒的報酬。因為到現在你們還沒有真正辦離婚證,所以我也沒有把一千萬全部給他。我前期隻是給他預付一百萬的訂金,還差他九百萬。


  我是講信用的人,我不會欠任何人錢。這次張鋒要是被常雨澤開槍打死,我就把剩下的九百萬都在他墳前燒了;他沒有死,我就把九百萬當成他的醫藥費,什麽時候花完什麽時候給他斷供。”


  殷蔓蔓繼續講述她和張鋒實施陰謀的過程:

  一開始,殷蔓蔓聘請私家偵探,分別調查常雨澤和徐虹,看他們有沒有婚外情,有沒有賭博等不良嗜好,如果有的話就借此尋機離間他們的夫妻感情,破壞他們的幸福家庭。


  私家偵探調查發現,他們夫妻二人生活作風都比較嚴謹,沒有不良嗜好,也不貪財。常雨澤經常到北京出差,因工作應酬時不時會到夜店等風月場所消費,不過沒有明顯的好色花心行為。通過內因這條路破壞他們的家庭看來行不通。


  殷蔓蔓決定物色專業人士,人為製造常徐夫妻間的矛盾,破壞他們的感情。


  她以前在深圳呆過,認識道上混的一些人,他們給她介紹了張鋒。


  她了解了張鋒詐騙團夥的“業績”後,決定雇傭他,報酬是一千萬,預付定金一百萬。


  協議達成後,張鋒帶人來到歸德。經過詳細周密的踩點,他拿出初步方案,他認為常徐兩口子都是那種講原則重感情的人,尋常方式誘惑不了他們。


  他打算以徐虹為突破口,他調查發現她的領導鄭衛華好色如命,他準備給鄭衛華身上栽贓,同時再給常雨澤煽風點火,借此製造和激化他們的矛盾。他認為相比較徐虹,常雨澤做事更容易衝動,而老婆偷人是最容易讓男人上火的事情。


  他建議殷蔓蔓也來歸德,配合他的行動,他們共同接近常徐夫妻,這樣更容易實施計劃。


  她覺得張鋒的方案很專業,成功可能性比較大,就同意了他的建議,也來到歸德。她同時也想看看內地美容市場如何,就順便到歸德投資開店。


  她利用美容會所的優勢接近徐虹,很快與她建立友誼;張鋒則潛伏到他們家的足療店,成為常雨澤的馬前小卒。


  殷蔓蔓娓娓道來,就象是講述間諜故事。


  範麗認為其中有些疑惑,立即打斷她的話問:“你說張鋒到建築工地打工,以及製造跳樓討薪風波都是為了接近常雨澤?”


  殷蔓蔓:“是的。他選擇常雨澤在歸德的時候鬧事,他知道常雨澤就是專管處理討薪鬧訪這些雜事的,他們一鬧事常雨澤肯定會出來。”


  她轉而對常雨澤說,“張鋒還給你送了一麵錦旗,上麵寫‘討薪衛士’幾個字,不錯吧。”


  常雨澤點點頭,她連這個小事都知道,看來她前麵所說都是真實的,他忍不住問:“他追求小敏也是有目的的?”


  殷蔓蔓:“當然了,那小子眼光高著呢,怎麽會看上那個小保姆。他從不缺漂亮女人,他勾上手的女人有很多,有大學生,有白領,有離異和沒離異的少婦富婆,不是看到他這些‘輝煌戰績’,我也不會高薪聘請他。”


  徐虹也忍不住問:“他跟小敏分手後又打算追求李菁,這也是假的?”


  殷蔓蔓:“肯定是假的,他怎麽可能娶那個女人呢。那個迎賓員的模樣倒是不錯,可能他是想順便玩玩吧。”


  徐虹怒聲說:“報複我們的事情已經夠惡毒了,你還縱容他玩弄小敏李菁那樣單純的女孩子,你就不感到良心不安嗎!”


  殷蔓蔓不以為然:“我隻是聘請他替我做事,我沒有權力管他的私生活。至於你說她們是純真的女孩子,我倒不認同。象小保姆那樣,張鋒出錢供她上大學,她剛進校門就甩掉舊愛另結新歡,這總不是純真的表現吧。再說,小保姆和那個小迎賓也到法庭上指證張鋒是壞人,他們也算是扯平了。”


  範麗不想在旁枝末節上浪費時間,她詢問關鍵問題:“別墅裏的套子你們怎麽偽造的?”


  殷蔓蔓:“那個套子本來是常雨澤和徐虹用過的,他們用過後扔進了垃圾桶,張鋒到他們家找小保姆時,趁機拿走,然後換掉常的種子液,再放到別墅裏。張鋒偷配了他們家的所有鑰匙。”


  常雨澤插話問:“套子裏麵的種子液是張鋒的,是不是?”


  殷蔓蔓反問:“你不是化驗過嗎,是誰的你還用問我嗎?”


  常雨澤:“我隻是化驗出不是我的,沒有跟其他人比對。”


  殷蔓蔓沉默片刻,平靜說:“不是張鋒的,是變態鄭的?”


  範麗問:“你們怎麽弄到他的種子液?”


  殷蔓蔓:“我跟鄭衛華上過床,所以我能弄到。”


  她這個回答讓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她竟然是鄭衛華的女人!


  範麗又核實:“你跟鄭衛華發生了關係,是嗎?”


  殷蔓蔓:“是的。”


  常雨澤略帶嘲諷的說:“象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自願委身那個肮髒老頭子,值得嗎?”


  殷蔓蔓撇撇嘴,不以然的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嗎。”


  範麗:“你怎麽和他勾搭到一起的?”


  殷蔓蔓:“範姐能不用‘勾搭’這個詞嗎?雖然我不是什麽純真女人,可也不是自賤人格的女人,我和他上床隻是為了利用他而已,確切的說是要給他身上栽髒。


  別墅裏那個套子是整個栽髒計劃中最關鍵的環節,張鋒說必須萬無一失。如果套子裏換成其他男人的種子液,可能會暫時迷惑常雨澤,但是,萬一他采集到鄭衛華的體液,通過化驗對比發現兩者不同,整個栽髒計劃都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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