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迷者清者8
聽了鄭的電話,於東仁知道情況危急,常都已經開槍了,說明他火氣極大,想勸他冷靜下來很難,他就讓鄭給局長劉逢東打電話,隻有局長才能降服怒火中燒的常。
因為這件事情是市局領導親自出麵解決的,於東仁並沒有到銀監局去。等事態平息後,鄭準備送那個女人離開,又打電話請求於在暗中護駕,防止常突然衝出來。
鄭開車從銀監局出來,於開車暗中跟隨。在一條小街上,那個女人從車裏下來,上了一輛寶馬車,寶馬車隨即就開走了。
借著不太明亮的街燈,於見那個女人穿著花裙子,戴著遮陽帽,身材與徐虹相似,卻不是徐。常徐是市局的模範夫妻,徐又是法院院長的千金,於見過徐,記得準,不會認錯人。
過了幾天,鄭又聯係於,他說他也算是歸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樣被常擺了一刀,很沒麵子,他希望常給他賠禮道謙。
因為於親眼所見那個女人不是徐虹,確信是常誤會了鄭,並且多天過去了,常跟徐兩口子也沒有再鬧什麽風波,於以為常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真像,就決定牽頭給二人說和。
於一再給範解釋,他當時沒有任何汙蔑常的意思,雖然他跟常交往不太多,但他始終把常當作好兄弟,他確實是好心好意想給二人當說和,化解兩人的誤會。
範麗表示理解,她問於東仁那輛寶馬車是什麽牌照。於說車牌號是廣東的,具體號碼記不清了。
她問於鄭是否給他談及那個女人的有關信息。於回答說鄭沒有給他提及那個女人的情況,他也不方便向鄭打聽。
她拿出寶馬女的圖片,讓於辯認。於仔細辯認,不能確認,他說當時是夜晚,又相距一兩個車位,除了確認不是徐虹外,具體相貌特征他沒有看清,現在更記不清了。
她問於在他撮合常給鄭賠酒時,鄭給他說過特別的話沒有,比如有關徐虹的事情。於回答說鄭告訴他徐虹要辭職,鄭說要是他跟常消除了誤會的話,他想挽留徐虹,他說他不想因此得罪徐虹的爸爸,也就是徐院長。
她問於在常賠酒那晚,常和鄭兩人的表現如何,有沒有反常的言行。於回答他當時感覺事情還算順利,常和鄭都表現得很友善很大度,似乎冰釋前嫌了。
她問於日記門發生後,鄭有否給他聯係過,談過什麽話題沒有。於回答說鄭那時有點怕了,他非常想跟常解釋清楚,可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很難解釋清楚,不過,即便鄭想讓於給他製造機會向常解釋,於也不會答應了,於知道常已經鐵了心,誰要是給他說反話就是侮辱他。
她問於鄭出逃後又否跟他聯係過。於立即否認,他說他跟鄭已經完全劃清界限,現在更不會跟他有絲毫瓜葛,他強調他以前不過是跟鄭同席喝過幾次酒,沒有什麽親情和經濟來往。
然後,於討好似的說,要不要他提供證詞,意思是不管範需要他提供什麽證詞,他都會執行。
範麗謝了於東仁,結束和他的談話。
通過這兩次調查,範麗覺得徐與鄭的關係已經很明確了,常雨澤被人下套了,徐虹被常冤枉了。事情就這麽簡單。如果常雨澤當時能夠全麵調查,一定很快就會擺脫困境,重新堅定對妻子的信心。可惜,他完全被讒言和怒火蒙蔽了眼睛和頭腦,聽不進他人的良言苦語,一頭鑽進捉奸泄憤的迷霧中去了。
範麗繼續調查,她要的不是證明常雨澤錯了,而是要找出幕後黑手,拯救他。
範麗決定找許娜談話。這是一個身份特殊的女人,她跟鄭衛華、徐虹甚至殷蔓蔓都關係密切,她可能不是陷害常雨澤一方的人,但是她無疑是幕後人比較關注的人,縱觀那些色情日記,鄭侵犯徐的情節幾乎都與她有關。
如果幕後人還在關注許娜的話,找她調查可能會驚動幕後人,或許會讓幕後人露出一點馬腳。這也是範麗所期望的。
許娜在上海居住。範麗給她打通電話,先介紹了自已的身份和目的。
許娜問:“你是公事還是私事?”
範麗:“算是公事吧。”
許娜立即回答:“一審判決是正確的,我的回答就是這樣。”
範麗知道,因為常雨澤網上發日記,導致她身敗名裂,她的老公被送進監獄,她自然惱恨常。她委婉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我相信你能夠看出來,常雨澤也是被人陷害的。”
許娜嘲笑說:“常警官是警察,誰敢陷害警察啊。常雨澤一審都招供了,日記是他發到網上的,是他陷害徐虹的清白,他是罪有應得。”
範麗:“你看到的日記隻是一部分,還有很多內容,常雨澤就是被這些亂七八糟的日記給弄昏頭了。日記是其他人偽造的,常雨澤也是受害者。日記也冤枉了你,你並沒有幫鄭衛華做助紂為虐的事情,你不想洗清自已嗎?”
許娜黯然的聲音:“我就那樣了,不想改變什麽。”
範麗聽她的語氣很消沉,決定約個時間和她麵談:“明天你有時間吧,我到上海和你麵談。”
許娜回絕了:“我沒有時間。你不用找我,我這段時間都很忙。”
範麗:“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許娜並不買她的賬:“我又沒有犯法,憑什麽你們警察想找我就找我!”不過,她還是留有餘地,“這樣吧,等我有時間了我會給你打電話。”她說完主動掛斷電話。
範麗原計劃先找許娜問話,接著找趙鶯,今見許娜不願見麵,不得不改變計劃,先找趙鶯問話。她帶著王曉丹直赴青島,在青島市公安局的同行協助下,她約趙鶯到她們下榻的酒店見麵。
範麗和王曉丹都是警服在身,俏而含威,英姿煥發。趙鶯一身素裙,簡單盤發,居家主婦的淡妝,身體消瘦一些,神態落寞一些,反倒更有幾分韻致。
她們的問話是公事風格,範麗和趙鶯麵對麵,中間隔著茶幾,王曉丹坐在範麗身側,備著錄音和書寫材料。
範麗見趙鶯神情拘謹,就直奔主題:“我知道你給徐虹提供過證明,你有鄭衛華的工作記錄本,你替鄭衛華往電腦裏錄入過他的工作日誌。你手裏一定還有這樣的材料吧。”
趙鶯:“鄭衛華的書麵材料我一點都沒有了,就那一本記錄本我給徐虹了。他以前的材料要麽他提前銷毀了,要麽可能還在單位檔案室裏。”她說著拿出一個U盤,她也有所準備,“我以前給鄭衛華輸入材料時還留著一些電子文檔,你要是覺得有用就複製給你吧。”
鄭衛華現在就是一塊臭狗屎,沒有人願意跟他有牽連,估計趙鶯也是這種心態。
範麗讓王曉丹把U盤插進筆記本電腦裏,調出趙鶯替鄭衛華打成的電子格式工作日誌,又打開常雨澤複製的日記,兩份文檔同時放到屏幕上,推到趙鶯麵前讓她看:“你看看吧,有什麽問題。”
趙鶯認真對比,看了一會,指著常複製的那份日記肯定的說:“這不是鄭衛華寫的,有人專門偽造,他哪有這個寫作水平。”
範麗:“你說那份日記不是鄭衛華寫的,是別人憑空編造的嗎?”
趙鶯:“應該是在鄭衛華工作日誌的基礎上編造的。”
範麗問:“你認為誰有可能偽造這些內容?”
趙鶯:“常雨澤不是在法庭上承認了嗎,這些日記都是他上傳到網上的。”她的意思是說常雨澤偽造的這些日記,是常雨澤弄得她如此落魄,她不怨恨常是不可能的,“除了他之外我不清楚誰還會偽造這些東西。”
範麗:“你認為都是誰能夠接觸到鄭衛華的筆記本電腦?”
趙鶯:“我接觸過,許娜可能接觸過,周小燕,小車司機,可能還有維修電腦的技術上的人員,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範麗:“有誰知道鄭衛華的電腦裏有他的工作日誌?”
趙鶯:“我、許娜,可能還有周小燕。”
範麗:“你為什麽不說謝雅琳?”
趙鶯:“我不確定有她,我覺得她從不過問鄭衛華的工作情況。”
範麗:“你跟鄭衛華什麽關係?”
趙鶯:“他是我的領導,我是他的員工。”她頓了一下,低聲說,“我跟他同住過,網上說的那樣。”
範麗:“你剛才看到的那份偽造的日記裏麵有關你和鄭衛華的事情,都是偽造的嗎?”
趙鶯:“不是全部偽造,有些情節是對的,不過都添加了很多文字。鄭衛華的工作日誌就是流水賬,那個假日記變成了內容豐富的小說了。”
範麗:“徐虹跟鄭衛華是不是情人關係?”
趙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