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相異的生活理念2
徐虹又是片刻沉默,不過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是不是你已經把張鋒控製起來了?”
“是的,因為他涉嫌窩藏和協助網上通緝犯,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張鋒自己已經招供了,剛才你看到的監控錄像上顯示他開車進麗水家園了,他說他是去咱們家別墅打掃衛生清除痕跡的,鄭衛華剛從別墅離開,他就去打掃衛生,這不是在協助通緝犯是幹什麽?”
“如果你這樣認為,我更有窩藏包庇的重大嫌疑,你同樣也有嫌疑,你也拿著別墅的鑰匙。我請求你讓專案組的刑偵專家來公開調查取證,不要你一個人采取私人的手段來調查迫害你認為有過錯的人。”
“為什麽你一直替張鋒洗脫責任,不讓我懷疑張鋒呢?連他自己都承認了,他是到我們別墅清除痕跡消滅證據去了,是不是你了解一些事情而不願意告訴我?”
“唉。”徐虹低不可聞的長歎一聲,“無所謂了,常雨澤,你既然已經控製了張鋒,想必已經從他嘴裏掏出來一些話,就不要再兜圈子嘲諷我了。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你,是怕你誤解,看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張鋒去別墅幹什麽我都知道,也是我同意他那樣做的。我和他曾經在別墅住了一晚,我讓他去清除有可能留下的痕跡。”
就象一把鐵錘重擊在冰麵上,一聲脆響,堅冰炸開一條不規則的裂紋,進而裂紋向四麵八方蔓延,巨大的豎冰轉瞬間就破裂成一地冰屑。他多麽希望妻子隻是痛哭,隻是解釋,她沒有跟那個小人到別墅過夜,那個小人所說的都是虛假的,可是她用肯定的話語打碎了他僅存的一點奢望。
“為什麽,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說老東西在酒店沒有讓你得到滿足,你又跟那個小人到別墅再去爽一把!”妻子的行為讓他如此憎惡,他出口也沒有含蓄。
“如果你那樣認為,你就那樣認為吧。”徐虹的聲音也象冰川裏吹來的冷風。
“為什麽,為什麽,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好聽點的理由?你剛從老東西身邊掙脫,轉身又投進那個小人的懷抱,不僅是在我們別墅這一次,你還在他家裏,在跟他外出的地方,一次次的跟那個小人上床,還是你主動跟那個小人上床。難道說你老公就是一個無能的男人,不能滿足你的淫欲嗎?”
“這都是張鋒說的,還隻是你的臆想?當你準備用話語傷害一個人時,請你認真權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
“哼,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證據的。張鋒,他就是一個小人,一開始他也象你一樣跟我饒圈子,什麽事情都不想承認。他沒有想到我有人證,有人親眼看見你深夜到他家去,有人親眼看見你躺在那個小人的床上,那個小人現在都招供了,他不得不招供。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話,為什麽?”
“不為什麽。”徐虹臉上顯出疲憊至極的神色,她似乎不想再解釋了,“就跟你認為我為什麽會與鄭衛華發生關係一樣。我是一個淫賊的女人,好了吧。”
“為什麽徐虹?你曾經跟我說過,女人有愛才有性,你先跟老東西私通,現在又跟張鋒那個小人私通,難道說你先後都愛上了那兩個混蛋!”
“你知道什麽是愛,常雨澤?你現在連愛的基礎都不存在了,還在奢談什麽愛不愛的。或許,上次你調到公安廳就不該回來,我們之間就不會再發生今天的爭吵,既影響了你的心情,也破壞了我的心情。或許,你更該與範麗結合。”
“閉嘴,你不配提範麗的名字,我跟她之間的關係是純潔的!範姐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她一直象一個大姐那樣在關心我們,她從沒有想著破壞我們的夫妻關係,她甚至鼓勵我原諒你的過錯,和你重新開始。”
“虛偽,虛偽,虧你能把這樣違心的話冠冕堂皇的說出來!你當我徐虹是一個傻子,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上次你深夜回到家,你說是市紀委找你了解情況的。可是你卻隱瞞了一個人,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範麗也陪你來到了歸德,為什麽你回到家時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回家洗澡到哪裏洗澡?你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隻是常雨澤,我們對待生活理念有根本的區別,你信逢疑罪從有的觀念,凡是你懷疑的對象,你都是先認定對方是錯的,然後你再有選擇性的往這個方向搜集證據,最終用錯誤的證據來證明你錯誤的結論;我堅持疑罪從無的觀念,我從不輕易懷疑任何一個人,更不會惡意去揣測某個人,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任何人都是清白的。”
“你不要給我來你律師的那一套,我所有的結論都不是道聽途說,都是有真憑實據的。你現在敢不敢回答我兩個問題,你跟鄭衛華發生過關係沒?你跟張鋒發生過關係沒?”
“我跟鄭衛華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我承認我跟張鋒發生了關係。”
“鄭衛華逃走了,張鋒落在我的手裏,你當然要這樣說。如果鄭衛華現在監獄蹲著,估計你的回答是兩個肯定吧。”
“不,我更希望他被收審,好還我清白。算了,我們再討論這些話題沒有任何意義。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我想你也認為很委屈。我們分手吧,完成我們以前沒有真正實施的離婚協議。”
她終於提到這個話題了,是的,他們之間必然要走到這一步,常雨澤毫不遲疑的說:“你體想再照搬原先的協議!告訴你,露露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帶著露露再跟其他男人鬼混。財產我們可以分割。你在外麵的投資是你的,我在外麵的投資是我的,門店是我的,你永遠別想讓那個小人從門店得到絲毫便宜。現在住的這套房子我留下,那套更值錢的別墅留給你,那是你跟你情夫幽會的安樂窩,留給你做記念。這種分割不錯吧,你分到的財產遠遠大於我。”
“露露是無價的,你休想輕易搶走露露。你認為我生活不檢點,我同樣認為你不是一個好爸爸。我要讓法庭來斷案,看誰更有條件撫養露露。”
“好,很好,我們就上法庭見,看誰才更有條件撫養露露!”她到現在還在爭奪女兒的撫養權,真是一個無恥至極的女人,常雨澤被她這些話激怒了,毫不留情的說,“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履行協議。你帶你的東西到客房去住,明天把你的東西全部弄走,這個家再不歡迎你。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我會跟你到法庭上見。”
“好吧,如你所願。”徐虹沒有爭辯,沒有異議,看也不看他,默默回到臥室,脫掉睡衣,換上冬裝,把其他私人用品裝在手提袋裏,找個發夾隨便把頭發紮住,然後,她在露露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離開臥室,走到客廳,推開房門離開。她沒有選擇在客房留宿一晚,她選擇了離開,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抬頭正眼看常雨澤一下。
常雨澤目睹整個過程,當她離開家,家門哐當一聲關上,他突然感到心裏失去了什麽,空蕩蕩的,屋內的溫度也跟著下降幾度。真是一個無情的女人,她連一晚也不想多留,看到了嗎,整個過程她沒有掉一滴眼淚,沒有說一句軟話,如果她說一句軟話,哪怕隻說一個軟字,他都會讓她留下來陪露露,而他選擇睡客房。既然她這樣絕情,他也就無需多情了,徹底分手!
這次,是他們夫妻最後一場戰爭,雙方表現得非常文明,誰也沒有大聲喧嘩,露露睡得很香,連媽媽臨走時吻她一下都沒有讓她驚動。
常雨澤躺在床上,久久不等入睡,床頭的小燈一直亮著,光亮能夠填充他內心的一些空虛。他扶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看著她甜甜的睡姿,心裏暖暖的,隻有女兒才是最值得珍惜的,隻要擁有了女兒,其他什麽都可以舍棄。
露露突然睜開了醒鬆的眼睛,左右瞅了一眼,沒有發現媽媽,就問:“媽媽呢?”
常雨澤隨口找個理由安慰女兒:“你媽媽剛才去你姥姥家了,可能是你姥姥喊你媽媽過去有點事。你要乖乖聽話,爸爸在家陪你睡覺。”他隨手按滅床燈。
“姥爺又打針了嗎?”露露還記得外公掛吊針的情形。
“應該沒有,可能隻是一點小事。”
“媽媽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外麵又黑又冷。明天爸爸送你去學校。睡吧,寶貝。”
小孩子最好哄,一會功夫又進入夢鄉。
常雨澤卻再無法入睡,他撥通殷蔓蔓的電話,想確認她是不是到她家去了。雖然跟她已經分手了,他也不希望她有什麽意外。可是當電話掛通他又後悔了,他有點害怕她的刀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