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違心的賠酒2
“領導你說哪了,您在咱局裏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鄭衛華那小人怎麽能跟你比。”
“我隻是給你打個比方,領導之所以是領導,就是要比普通人有威信。鄭衛華在咱市裏也是很吃得開的人,他一定會爭這口氣。衝著你嶽父和我的麵子,他暫時不會當麵辦你難看。
不過,他在市裏的活動能力很強,跟市委的一幫人走得很近。如果近期有適合的崗位給你換換,我恐他背後會使些小絆子。畢竟用槍射人可是犯罪的事情,組織考評這一關根本蒙混不過去。如果你私下場合跟他和解了,起碼能暫時堵住他的嘴。”
“領導,我咽不下這口氣。”常雨澤還想維護他的尊嚴。
“你知道古代哪些大英雄都是怎麽死的嗎?很少是光明正大在戰場戰死的,絕大部分都是陰溝翻船淹死的。你老嶽可能給你說過這樣的話,說你現在是一個好將材,但不是一個好帥材。將材隻會衝鋒陷陣,而帥材可不是到處打打殺殺的,都是坐在中軍大帳裏動腦瓜子的。
用槍打人固然解恨,采取其他不聲音不響的法子也同樣能達到目的。再說你還年輕,出氣的機會來日方長。其他的我就不再講了,再說下去不是顯得我太娘們就是顯得你太白癡。”
“我都明白,領導。”常雨澤明白這個理,官場如戰場,甚至更勝過戰場,勾心鬥角陰謀詭計卑鄙無恥要有盡有。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無論再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事實。雞蛋要是沒縫,蒼蠅也不會叮上去。現在社會開放了,男人可以找女人,女人也可以找男人。可能是小虹一時之間犯了錯。”
“我在外麵從沒找過女人。”常雨澤又提起他的驕傲資本。
“別再給我說這話,我都聽膩了。你當聖人隻是你的個人選擇,你沒理由也沒權力讓所有人都當聖人。都象你這樣清高全國的娛樂場所都關完算了。
你是腦子很好使的人,大道理也不用給你講了。為了你以後的發展,該低頭時就低頭,你要是死強著不跟姓鄭的和解,萬一哪天他橫死在外頭,第一嫌疑人就是你常雨澤。就這樣定了,晚上我讓人給你聯係,到時候你過去給他倒兩杯酒,賠個不是,這事就完了。”
其實,常雨澤也知道這是逢場作戲,隻是,唉,“領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
“這是一坎,用一個比較文雅的詞來說就是情障。當你成功破除了,你就會又成熟一些,過了多年後,你回頭再看這段事,你才會真正體會到有多幼稚。”
劉逢東難得在辦公時間跟部下談心,他隻是不想眼看著比較器重的手下在偏執的路上越走越遠。常雨澤想做一朵出汙泥而不染的荷花,但是劉逢東想讓他做紮根於淤泥的一節蓮藕。
冰清玉潔的荷花固然好看,但是經不起風吹雨打;蓮藕不一樣,它就生長在爛泥裏,不管外麵風雨如何變幻,四季如何變遷,它都能活得風生雲起,到處滋生橫長。當然了,這種與汙泥爛泥共生的蓮藕,不管它外麵洗得多白,它的藕心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泥腥味。
現代社會女人外向,麵對各種誘惑很容易劈腿,所以男人與綠帽子接觸的機會就會很多,區別是有些男人是製造綠帽子,有些男人是被動戴帽子。
人可以被官帽壓垮,但是決不能讓綠帽子壓垮。
常雨澤也在痛苦中思考,局長的話這給他一些感悟,“雞蛋無縫,蒼蠅不叮”,鄭衛華是一個好色如命的色官,徐虹同樣不是一個守身如玉的淑女,如果她不犯賤,鄭衛華肯定不敢對她硬來。徐虹既然不珍惜女人的貞潔,他又何必為此冒殺身之禍來維護他無謂的尊嚴呢?
晚上,於東仁在麗莎大酒店宴請鄭衛華。
酒酣之時,劉逢東的司機小李喊常雨澤進場。
當晚陪同鄭衛華出席的有三人,市紀委書記曾燕春,市委書記的兒子上海某投資公司經理秦銘,市金鼎集團董事長王山。
常雨澤帶著複雜心情走進酒店的大包廂。
餐桌前主次分明已經坐好了幾人,劉逢東和曾燕春並肩坐在主位,劉逢東左手是東原公安分局局長於東仁,清瘦刻板的市紀委書記曾燕春在他右手,依次是鄭衛華和另外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