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禿了挺好
我默默的把刀放在床頭,床上躺著閉著眼睛的小女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肌肉緊繃,睜開眼的一霎那,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刀子,氣勢凶猛地朝我的臉捅過來。
動作極其迅速,嚇了我一跳,但還是被我條件反射用手死死的抓住了手臂,縮緊用力,骨頭內肌肉膨脹,有著這一個年紀的女孩不該有的爆發力,身體很強壯,絕不像表麵上表露出來的那一眼看起來虛弱無力的樣子。
也是了,都能夠隨隨便便把宰殺放血的女孩,又怎麽可能會像表麵上表露出來的那個樣子?終究隻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我在暗地裏麵歎了一口氣,下一秒眯起了眼睛。
小女孩瞳孔渙散,就像真正進入了深度睡眠一樣,剛才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軀體的神經反射而已,令我微微感到詫異的同時,我搖晃了一下小女孩手上握著的刀子。
在我用力一擰的同時,手臂鬆軟,柔弱無骨的掉了下去,刀子也順勢從空中滑落,落在我的腳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還有,我有一點納悶的看著躺在床上睡得跟豬一樣的小女孩,這家夥現在怎麽還沒有醒?我這麽大個人是不夠分量嗎?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了,居然還在睡,還是說這人有什麽毛病?
想到第1次見到小女孩的時候,我就深感懷疑這一個家夥肯定有什麽問題,除了腦子有問題之外,在這個時代,說不定還真的是這種人更加有優勢,畢竟能夠活下來的人,還能夠單純簡直不可思議。
我看了一眼手掌心上生起來的繭子,不免感歎,從最初就連出門都能夠被喪屍給嚇得腿軟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直到現在能一看到喪屍腦子裏麵就自動分析出對方的致命弱點,甚至還點亮了分析的技能。
估摸著現在的我才是以前的我根本不敢想象的吧,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女孩後,我把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地板上麵的刀子,明明是一把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刀子,卻在光線的折射下看起來有一些金光。
一個小女孩有這麽鋒利的武器,等一下,話說就算沒有末日,這種東西也應該算得上是被列為管製刀具吧?
用手撿起掂量了一下,重量不錯,薄如蟬翼的同時卻能夠穩穩的黏在手上,讓我想起了荊軻刺秦,刀身上麵雕刻著一條金色的小龍,在陽光的反射下隱隱約約在遊動著。
嘖。
好刀。
用力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破空之勢,聽起來的聲音就特別的清脆悅耳,看得我有點羨慕嫉妒恨,不過因為我本來就已經有了,否則的話我說不定很有可能會對這一個刀產生邪念。
鋒利程度,類似於削鐵如泥的那一種。
對了,這刀怎麽看起來越看越眼熟?
臥槽!
來不及多想,我迅速從口袋裏麵掏出了自己隨身配備的匕首,匕首上麵的鐵鏽味聞起來特別的腥臭,但在冷光下也放著白森森的陰暗,把那把刀子放在桌子上麵對比出了另外一把上麵看起來特別的華麗之外,兩把刀子簡直一模一樣。
我說怎麽手感摸起來好像挺舒服的,合著這是一個純屬的高配版和低配版的區別?
停頓了一會兒,我有點心虛的轉頭看了一下在床上躺著的小女孩,對著刀子咽了咽口水。
然後默默的把高配版一點一點塞到了褲兜裏,臉色陰沉的把另一把髒的不成樣子的小刀拿起,想到高興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嘴角,危險的想法一閃而過。
沒有遲疑,我拿起刀子,朝著小女孩的側臉邊……
女孩的睫毛很翹,茂密的頭發,配上洗幹淨後潔白瑩潤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
正午的太陽在烏雲的遮蓋下看起來就像是血色的夕陽一樣,讓人感覺到不詳。
地板上麵大片大片的血跡凝結成痂,時過境遷,幹淨的總統套房裏麵又被弄得亂七八糟,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是肢體一樣的東西,散亂在房間裏麵的各個方向。
血腥濃鬱的味道縈繞不絕,並不是我願意聞著這種惡心的味道,而是我不願意把窗戶打開,原本我是不想要鬧出這種動靜來的,實在是一念之差。
我歎了一口氣,悔恨的甩了甩腦袋,然後認命的對著洗衣板上麵搓著自己沾染上血跡的衣服,這皮衣還挺難搓,費了我老大勁,才把其中一塊清潔的差不多。
我還挺舍不得這件衣服的,其他的衣服說丟就丟算了,反正稍微找一個商店就可以在裏麵隨便挑選,前提是裏麵沒有太多喪屍,這件衣服不一樣,厚實而堅固的觸感,讓我穿著挺有安全感。
“啊啊啊!”
就在我準備把血水端到廁所裏麵衝了時,驚天的慘叫聲驟然響起,如果能夠把聲音的分貝也當做一種武器的話,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聾了!
砰的一下,臉盆摔在地板上麵徹底報廢,還沒來得及惋惜,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就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蹲著抬頭捂著自己的耳朵,看過去時我隻看到一片模糊的黑色影子,緊接著整個人就被用力的甩在了牆壁邊,鬼知道在我整個人的身體都被這家夥提起來的時候,內心究竟有多麽的震驚。
我擦,再怎麽說我這麽一個大男人,好歹也有120斤吧?就這麽隨隨便便單手提起真的好嗎?
“啊啊啊,我的頭發頭發!我的天到底你幹了什麽?我的頭發啊啊啊!”
聲音汙染的傳染源就這麽在我的耳朵旁邊,直接來了一個超強力的攻擊,差點沒把我送走,渾身上下直翻白眼,要是可以,我甚至覺得自己都在口吐泡沫。
努力睜開眼睛,就隻見到一個白的能反光的雞蛋在我眼前不斷的晃悠,往下看就看到沒了眉毛,隻剩下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的小女孩在瘋狂咆哮。
原本上是比較可愛的小臉蛋,都在這種極度憤怒之下變得極端扭曲,看起來極為滑稽,所以我毫不給麵子的直接瘋狂捂著自己的肚子大笑了起來,後背隱隱作痛也不管了,笑岔氣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
“哈哈哈哈咳咳!”
臉色通紅,拳頭抵在嘴邊瘋狂咳嗽,我去,這難道是報應嗎?
小女孩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然而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看起來極為蕭瑟,也不來找我麻煩了,而是哆嗦著看著旁邊的一個鏡子,用手一點一點摸上了自己的腦袋。
似乎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一樣,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閉上了眼睛後又睜開,結果還是看到一顆光禿禿的大雞蛋。
瞬間崩潰大哭。
“我的天哪!我的頭發……本小姐的頭發……我隻不過睡覺而已,結果轉眼起來就發現自己的頭發沒了?沒了,沒了……”
小女孩僵硬著的腦袋一點一點扭轉過來,臉色難看,嘴唇哆嗦,從震驚和打擊中回過神來,仔細的看著我的臉,下一秒又陷入了另一種更為震驚的情況中。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帥氣,徹底震懾印刻在這一個還不知道這一個世道特別險惡的未滿10歲的女孩子心裏,讓對方在這一個世界上以我的帥氣來評判他人,但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麽我想我應該會有一點負罪感的。
瘋狂咳嗽中,腦子裏麵都在跑偏想這些有的沒的,扶著旁邊的牆壁,把自己的身體給撐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剛才一不小心閃著自己的老腰的緣故,而是我懷疑說不準這個小女孩會對我做出什麽令人發指的事情。
“是你!大,大叔居然是你?你怎麽還沒死?”
小女孩指著我的鼻孔,震驚的後退了兩步,然後條件反射的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掏東西結果卻掏了個空,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卻並沒有被我放在心上,反而是這家夥的這種反應讓我確認了一件我並不願意確認的事。
我?
臥槽!
就盼著我死呢?
看來現在的小孩子是應該要好好教育一下了,然而鑒於剛才對方單手就能夠把我給提起的那股力氣,我又有點慫。
輸人不輸陣,我充分的調整好臉上的表情,然後一臉淡定而深沉的站了起來。
“怎麽?我沒死,你很失望?”
最後在小女孩一臉難以言喻,而複雜的表情中,我擦幹了一下身上沾上的血汙和對方坐在了客廳的桌子前,小女孩盯著我的目光,還是帶著些許的憤怒,又有一點鬱悶,不過最終都被接下來的事情打斷。
一張桌子也就那麽長,然而我們兩個人都分別各自占領了最遠的那一端,毫不掩飾的相互戒備,讓我鬆了一口氣,至少我可以確認小女孩確實在一定程度上也在忌憚著我。
經過剛才的那一件事情,我徹底確認小女孩身上應該有所謂的能力者痕跡,現在不清楚的就是對方是否認為我同樣有其他所不知道的能力。
把手搭在桌子上,讓自己看起來更具威脅性和壓迫性,這是心理學上麵的一個小技巧,慢悠悠的拿起了旁邊的水,其實我已經很渴了。
“安慕然。”
頓了一下,我就聽見小女孩的名字,轉而特別順暢的直接把水一瓶飲盡,上輩子我應該是一頭水牛。
“唐林。”
閉上眼睛,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我報上了這個名字。
我之前說,隻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根本不需要相互了解,名字根本無所謂,但就在我想要回答的時候,卻隻能夠想到一片空白,等等,我的名字?
一陣莫名的恐慌迅速蔓延,像是為了確認什麽,我直接把自己腦海裏麵最清晰的那個名字給報了出來,那是之前的一個男人的名字,是的,這不是我的名字。
但我的名字是什麽?
我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可以精確的清晰的展現,但細節性的一些東西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巨大的框架下一片空洞,沒有任何回憶可以填充。
其實回憶還是有的,隻是那種全部都千篇一律,仔細回想起來,我現在可以把裏麵的所有片段全部都毫無遺漏的寫出來,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這一年也來過的看起來生不如死的生活,卻詭異的讓我感覺到自己是在真正的活著。
這些問題都沒有得到解答,對麵的小女孩就驚訝的叫了起來。
“你叫唐林?”
心裏一沉,難道這個小女孩真的是之前的那一對男女的女兒,可姓根本不一樣!難不成是私生女?又或者說是外遇小三?
得虧我這一年以來看過的那些狗血劇根本不多,畢竟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瞬間腦海裏麵就有各種各樣有關這一個小女孩真正身份的闡述。
控製好呼吸,讓自己看起來特別平淡,微微抬頭算計好角度中我皺起了眉,這樣讓我看起來更威嚴。
“怎麽?”
小女孩有一些稀奇的看著我,但也隻是看著,然後嘴裏麵嘟囔著不像,也不害怕我會聽見,拿起手機就是一通操作,低頭看了看手機,又抬頭看了看我最終確認我並不是對方心中所想的那一個人。
如此來回之後,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最後明顯對我的戒備放鬆了下來,隻不過是一個破手機而已,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網絡,就算想要去查詢其他的東西,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啊,啊沒事兒。”
我眼尖的看見小女孩手機上麵的屏保,盡管隔著這麽長的距離,但我的視力卻在一定程度上更拓寬了範圍,就像隻要我願意的話,甚至可以直接把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收入眼底。
上麵是一個紅色的數字符,因為倒轉過來的緣故,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不過在正中間,有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看起來很青澀。
可那是一個男孩子,並不是這個女孩子本人。
我一邊瞄著對方手機上麵的東西,一邊開始進行套話,光明正大,一點都不害怕被對方發現,小女孩卻沒有注意到我的窺視,而是在一邊有樣學樣的,把水全部都喝掉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就朝我問了一句。
“對了,我睡了多久?”
“一天。”
把杯子放下,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我提了一下這段時間裏麵我幹了什麽,聰明人不需要廢話,這裏究竟誰先來後到一目了然,至於地板上麵的血跡還有堆起來成了一座小山的屍體,無非就是有幾隻小蟲子一不小心闖了進來,盡管這裏是頂樓包廂的總統套房,但還會有一些節外生枝的物體,尤其是在我打開門的時候。
有的時候沒有關緊,或者說在關門的時候會出現一些意外,一些其他的東西趁機跑進去,誰讓這裏隻剩下清醒的隻有我,所以我隻能夠認命的把這些東西全部都給搞定。
說到這裏,小女孩突然間興奮了起來,一拍桌子然後拿起手機在旁邊的屍體上拍了好幾張照片,閃光燈哢嚓哢嚓發出了細微的聲響,莫名的聽得我耳朵有點疼,看起來是之前的那個後遺症沒有消除。
隻是小女孩還沒興奮到兩秒就瞬間失望,翻了一個白眼,又搖搖晃晃的離開。
“低級變異老鼠,切,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變異動物和變異喪屍根本沒得比,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也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小女孩的身邊,雖說是這麽做,但實際上我還是很好奇小女孩盯著手機到底是在看什麽。
隻有我自己的手機,鬼知道裏麵的所有軟件的功能早就已經被我給翻爛了,我都沒有找到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的價值,至於用耳機實時監控信號範圍,那玩意兒全部都是假的。
隨口附和,把之前聽到的消息一並說了。
“我也得到一個消息,這裏的怪物變異等級並不高,出了這個城的外圍,看起來似乎變異喪屍的等級挺高的,所以我們現在暫時可以先在這一個地方停頓下來。”
眼神不愛控製的往手機上方瞟了過去,那是一個特別簡潔的界麵,簡潔到就隻剩下黑屏。
嗯?黑屏?
一眨眼就看見小女孩盯著我的眼睛,我訕笑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過好在小女孩沒有把這一件事情拿來當話茬,隻是對我笑了一下。
就在我詫異的同時,隻感覺那笑容裏麵怎麽看都透露出不懷好意的樣子,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身後就突然間遭受到劇烈的撞擊,五髒六腑都仿佛被碾碎,劇烈的疼痛讓大腦短暫性失憶發蒙,等到我吐出一口碎肉的時候,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內髒好像真的碎了!
安、慕、然!
不,不是她。
小女孩站在我的前方,目光驚愕,看著我突發性的動作朝前屈膝,往地上麵重重一擱,疼得我又是腦袋發昏,恐懼的後退了一步。
天知道我到底是怎麽看清楚對方眼底的反光折射的,在我的身後矗立著一個龐然大物,巨大的黑色陰影把我牢牢的包裹在原地。
操,這td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