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沒那麽簡單
白梓離明顯不相信的癟了癟嘴,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是誰呢?”
付言幾乎咬碎了牙齦,太陽穴邊青筋暴起,閉了閉眼睛,最終無力的說道,“你是白梓離,正如他剛才說的,你是他的妻子,你現在也懷了他的孩子,他是江司明。”
“江司明……”白梓離歪著腦袋重複著這個名字,江司明緊抿著鷹唇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生怕她想起什麽或者對這個名字排斥。
白梓離對這個名字不感冒,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什麽是妻子?為什麽我是他的妻子。”
白梓離靠緊付言這個人的身上總給他一種信任的感覺,看著他額上的傷口她心裏總有著別樣的感覺。
“妻子就是你嫁給他做老婆,你們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付言耐心的解釋著。
白梓離騰地瞪大了眼睛,“你胡說!”
她怎麽可能和那個男人是世上最親密的人,他那麽恐怖,每次看到她,她心裏都有種怕怕的感覺。
付言扯了扯嘴唇,“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白梓離秀氣的眉毛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她相信噢,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空白的世界裏唯一有的印象,她怎麽會不相信他呢?貝齒緊咬著下唇,她抬頭看了看對麵的男人,滿心滿眼的不確定啊!
江司明看出她臉上的糾結,呼了好幾口氣才盡力用自己最最輕柔的聲音說道,“別怕我,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你的老公,你這樣排斥我,我會很傷心的。”
付言都想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江司明,他竟然真的皺著眉頭,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痛苦。
果然,他押對了寶,白梓離心底的善良在一點點的動搖,她沒有記憶,眼前最信任的男人告訴她,對麵的男人是她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從她醒來到現在他也的確沒有傷害過她,而且她讓他坐在沙發上不準動,他就真的不動,難道他真的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嗎?
白梓離矛盾死了,眉頭都煩躁的糾結在了一起。
江司明適時的開口,“想不起來不要緊,沒有印象也不要緊,你失憶了,肯定記不得,隻要你不要再那麽排斥我就行了,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這是江司明這輩子做過最無害的表情了。
他指了指床邊桌上的午飯說道,“你餓了吧,咱們先吃飯好不好?”
白梓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臉一下子皺在了一起,“餓了。”
可愛的表情將房間裏的人都逗笑了,可是笑容下麵卻是掩飾不住的心疼和憐惜。
江司明咽了咽口水,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小心翼翼的緊張過,“我喂你好不好?”
他要趁付言在的時候盡一切可能和她親近一些!
白梓離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對他還是排斥的,但是撞上付言的眼睛,他對她點了點頭,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腦袋,“別怕,他不會傷害你的,我在一旁看著,你不相信我嗎?”。
白梓離咬唇,有些心不甘心不願的看著對麵的男人。
雖然是因為付言讓他有些沒有麵子,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裏還是有著竊喜的,一上午過去了他終於可以靠近了,之前她昏迷了一個星期,他真的害怕她再也不會醒過來。
臉上勾不出笑臉但是卻還是輕柔了許多,坐在床邊舀了一勺稀粥放到她麵前。
白梓離鼻子皺了皺,真的好香哦,舔了舔嘴唇,慢慢的張口嘴一邊看著他一邊慢動作的將粥喝下了肚。
當她不在排斥他,將他喂得粥都喝下了之後,江司明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滿足,像是完成了一件多麽大的項目一樣。
白梓離將所有的粥喝的一滴不剩,吃飽了才想起來身邊站著的那個男人,越過江司明對著付言說,“你餓不餓呀,要不你也……”
白梓離本來想說要不你也吃點吧,可是轉頭發現自己碗裏的粥都被自己喝光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我不餓。”
江司明坐在一旁心裏很不是滋味了,他陪了她一上午,早飯就沒有吃,剛剛還伺候她吃了午飯,她怎麽不問問他啊.
“我餓了。”
像是慪氣一般,江司明臉色不佳的看著白梓離,眼中期待著什麽。
白梓離看著他,隻是無辜的眨巴著眼睛,心想著,他餓了告訴她幹什麽,於是幹脆低下頭擺弄起了手指頭。
“付言,你和我說說我以前的事情好不好,除了我的名字你還知道什麽,都告訴我好不好?”白梓離滿懷期盼的看著他,她現在是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這種空白的感覺讓人很恐懼。
付言眼中劃過痛楚,還沒有說話,江司明便接了過去,“這個事應該問我,我比他更加了解你,付言很忙,沒有那麽多的時間陪你。”
付言身子一僵,明白他的意思,開口說道,“是啊,讓江總講給你聽吧,他比我了解多了,我有事先走了。”
“你要去哪?”一聽付言說要走,白梓離一下子急了,看到他,她的心裏才踏實了一會,如果他走了那麽她不是又要和那個冷麵可怕的男人在一起了嗎,她害怕哦。
“他有事,我留在這裏陪你。”江司明就是見不得白梓離這麽依賴付言,抓著她的手用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呀,放開我!你放開我!”手腕上冰冷的感覺讓她瑟瑟發抖,本能的排斥這個溫度,驚恐的尖叫了起來,一把推開江司明赤腳跳下了床跑到付言的麵前,抓著他的胳膊不放,“你要去哪裏,你要丟下我不管我了嗎,我就隻認識你一個人。”
白梓離可憐兮兮的表情仍人忍不住憐愛,付言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碰,可是看到江司明陰寒的一張臉,他也隻能苦笑,這是多麽珍貴的信任啊,隻可惜了他沒有那個資格享受,看著白梓離蒼白而絕美的小臉,他也隻能慢慢的將胳膊抽出來,“我真的有事要先離開,他會在這個陪著你的,他是你的老公,是你最應該信任的人,相信我他不會傷害你的。”
白梓離不依的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那你什麽時候能再來看我。”
“你乖乖聽話,他就會來了。”江司明站在她身後將她打橫抱起,“如果你在赤著腳走路,他就不會來了。”
白梓離身子一輕剛想要尖叫,聽到江司明的話半信半疑的看著付言,“是不是我聽話,你就很快會來看我?”
付言隻覺得心裏疼的快要窒息了,連忙點了點頭,向門外走去。
“我送你。”江司明淡漠的說著,轉身將她放到床上,白梓離下意識的又要跳起來被他一把又按了回去,小妮子不樂意了眼睛一瞪,江司明卻說,“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白梓離憋著嘴,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對著付言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乖,你要快點來。”
付言感覺自己要是再待下去一定會瘋,匆忙的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的白梓離不單單隻是失憶那麽簡單,她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她連心智都好像變得不成熟,現在的她,單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一張沒有被過去汙染過的白紙。
當江司明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心裏不是沒有竊喜的,原本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再有緩和的餘地,她親眼看到的那些,隻會更加的痛恨他,而他好像也沒有辦法跟她解釋,沒想到老天竟然給了他這樣的機會,讓他們重新開始。
她忘了過去的一切也好,反正白安勳已經死了,如果她以後隻做他一個人的白梓離,即便她永遠都隻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也願意照顧她一輩子,還有他們的孩子,這也算是他履行了小時候的承諾。
房門被打開,白梓離在看到江司明之後探著頭向後望了望,直到他將門關上,她眼中期許的亮光才慢慢的變暗,低著頭不高興的嘟著嘴巴,攥緊薄被裏,再次將自己裹住。
江司明剛走過去,白梓離就猛地豎起了汗毛,瞪著眼睛看他,明顯就是還怕他。
江司明抿著唇耐著性子,看到她的身子向後退了退也全當沒有看到,坐在她身邊將蘋果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她。
可是白梓離卻緊閉著嘴再也不吃他遞過來的東西,兩隻眼睛定定的瞪著他,身子跟著他的動作而一顫一顫的。
銀色的月光照射進病房內,在病床上投下一輪柔和的光亮。
病床上柔美的女人卻睡的極度的不踏實,小手緊緊的抓著薄被,秀眉皺在一起,額上全是冷汗,鷹唇顫顫著低聲呢喃著什麽,猛的瞪大了雙眼尖叫了出來,“啊——不要叫,不要叫!”
白梓離大喊著眼淚簌簌而落,手腳揮舞蹬踹著。
黑暗中一雙有力的臂膀伸過來猛的將她抱住,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
江司明的碰觸將她叫的更厲害,整個人劇烈的掙紮了起來,江司明擔心她傷到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麽了,是不是恢複了記憶,雙臂將她更緊的抱住,直到她在他懷裏掙紮到虛脫。
薄唇輕吻著她的臉頰,上麵滿是冷汗,江司明有些心疼,懷裏的女人不斷的發抖。
他一遍遍的安慰著,“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別怕,沒事了!”
白梓離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整個人還是抖個不停。
江司明將燈打開,病房門瞬間亮了起來,白梓離坐在床上緊閉著雙眼,雙手揪著頭發,嗚嗚的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