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覆水難收
不過這個男人屬於不管在哪個路口一站,都會引起交通堵塞的人——席墨堯。
他下了車,強製的去拉計程車的車門。
計程車的車門可不會上鎖,所以被他輕易的拉開。
李君安被這一群無法無天的家夥徹底包圍,她攥緊了拳,冷冷的看著一隻手撐著車頂,低下頭來的席墨堯。
“你去醫院了?”席墨堯明知故問。
李君安抿唇不說話。
“為什麽要逃?”席墨堯見她不語,澄澈的眼眸像是暗藏著冷銳的鋒芒,反射著霓虹燈點點的光亮,像是帶著夜色深藍的貓眼石,竟然異常的漂亮。
“你錯了,我不是逃,我是不想再給你機會。”李君安終於開口,聲音清冷,如深夜的寒風,“連見麵的機會都不想給你,僅此而已。”
“再說一次?”被她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髒突然一顫,席墨堯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車上拽下來,在無數喇叭聲中,將她按在車上,危險的說道。
“不會再給你機會,讓我傷心。”一字一頓的說道,李君安有著決然的悲愴。
隻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她也許根本就不愛他,她隻是在逼著自己習慣婚姻。
李君安在心裏無數次的說:不愛他,不愛席墨堯,不會因為他傷心……
但是看見這張被尋葉撫摸過的臉,她的心髒像是被揉碎了一樣,痛得喘不過氣來。
“先上車。”蔣鑫叡硬生生將兩個在路口對峙的人,拽進魏寧的車中。
計程車的司機,車費也忘了收,眼睜睜的看著黑奔馳揚長而已。
車廂內,無比的壓抑,連蔣鑫叡都有點想出去透透氣。
魏寧將車停在一處安靜的公園邊,和蔣鑫叡幾乎同時推開車門,逃離車廂裏讓人喘不過氣來的低氣壓。
席墨堯從將她拽進來開始,就一直陰寒的盯著她的臉。
見麵的機會都不想給?她是什麽意思?
“你說……會不會出人命啊。”原本十分不屑與蔣鑫叡說話的魏寧,此刻不安的問道。
他開車的時候,從後視鏡裏偷偷的看了兩眼席墨堯的臉,好可怕……雖然他冷著臉也帥的迷死人,可是那股壓力啊,讓他不敢多看。
而自己的小表妹,居然在那樣可怕的氣場下,麵無表情旁若無人……
這是怎麽修煉出來的?
“會。”蔣鑫叡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啊?那是先報警,還是先叫救護車?”魏寧苦著臉問道。
“你覺得你的表妹夫會占上風,還是你表妹會占上風?”蔣鑫叡話鋒一轉,問道。
“當然是席墨堯,隻靜靜看著你的氣場,就讓人喘不過氣。”魏寧真為自己妹妹擔心。
“我倒不覺得。氣場是很奇怪的東西,有的人看上去似乎不太般配,但氣場卻非常吻合。”蔣鑫叡淡淡笑道,“就像演員搭戲,看著是俊男靚女,可無論怎麽賣力表演,就不像是一對情侶。”
“那是演技有問題吧?”魏寧脫口而出。
“噓,有動靜。”蔣鑫叡也不反駁,目光轉動車上,說道。
果然,奔馳好像在“車震”,看上去裏麵發生了激烈衝突。
密封性和隔音效果很好的車裏,讓站在三米外的魏寧和蔣鑫叡偷聽不到,也看不到拉上防曬簾的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李君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席墨堯壓製著自己要爆炸的情緒,將她圈在自己和車門之間,說道。
“不用對我浪費口水。”李君安冷淡的說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我也不會再對你浪費時間和感情。”
“你說什麽?”席墨堯聽到最後一句話,心髒猛然抽痛,她要把感情給誰?
她就是屬於自己的!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我說,離婚!”李君安斬釘截鐵的看著他,盡管她強忍著情緒,胸口還是因為這兩個字而起伏起來。
“不準!”席墨堯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咬牙說道,“你忘了我說的話?不準提到這兩個字!”
“我會給你時間準備,然後召開記者發布會。”李君安淡淡說道,“我已經說過,六點之前,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可是現在,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解決。”
“李君安……”
“尋葉老師也不會受到什麽傷害,你不用再擔心媒體對她措辭激烈,甚至人身攻擊。”李君安打斷他的話,說道。
“你不要亂來。”席墨堯心中緊張起來,他狠狠的握住李君安的肩膀,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
“一直亂來的都是你。”李君安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我原本就不該走進這樣錯誤的婚姻,現在撤離,雖然有些狼狽,但至少還能全身而退。既然你和尋葉老師兩情相悅,你我的結婚證,也隻是一張廢紙……”
“胡說,你要是敢撤離,我絕不會放過你。”席墨堯逼近她,惡狠狠的盯著她。
“我最討厭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人!”李君安終於揚起了聲音,“席墨堯,我討厭你,不喜歡我就放手!不要對我說這個不準那個不準!如果我不愛你,你根本沒有傷害我的資格!”
吼了一通,終於平複了幾分激動,李君安喘了口氣,看著席墨堯:“感情就像覆水,潑出去了就收不回來,但是,我可以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對你潑出一分一毫的感情。”
席墨堯突然堵住她的唇,這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剜在心裏,讓他想用熟悉的甜蜜的感覺去抹平痛感。
“不要讓我更討厭你!”李君安狠狠的咬上他的唇,她不要再被迷惑。
鮮血,順著他的唇滲出來,靡豔的像一朵紅色的花。
第一次,痛,從皮膚,沿著血液,擦過骨髓,來到心髒。
席墨堯呆呆的看著她推來車門,憤怒決然的離開。
車廂裏,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手心,還有她肌膚的溫度,可是,人卻越走越遠。
魏寧看見車門突然被推來,李君安大步往前走去,急忙就要去追。
蔣鑫叡按住他的肩,搖了搖頭。
果然,幾秒後,席墨堯從車裏鑽出來,似乎遲疑了幾秒,然後往前追去。
“現在怎麽辦?”魏寧傻眼的問道。
蔣鑫叡接起一個電話:“你到了醫院?唔……好的,先照顧著老師……”
掛斷電話,蔣鑫叡搖了搖頭:“剩下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上車慢慢跟著。”
公園外偏僻的路上,一輛黑色奔馳緩慢的跟在一男一女的後麵。
李君安頭也不回的大步走著,甩都不甩後麵默默跟著的男人。
席墨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當他聽到李君安說討厭自己的時候,就全亂了。
感覺原本正常的生活,被一句話攪的天地無光。
以前他總是懷疑李君安不喜歡他、討厭他、針對他,可是自從結了婚之後,他不是沒發現她在慢慢變化,對他從開始的不適應,慢慢變得溫柔體貼。
他都知道,知道她對他的好,知道她開始喜歡上自己。
隻是一直習慣了被人寵著捧著,習慣了女人的愛慕和殷勤,他覺得像自己這樣的人,被愛著,是理所當然。
所以一開始李君安做助理的時候,討厭他,他會覺得不可思議。
李君安堅決不回頭,就這麽走了七八分鍾,席墨堯終於伸手,似乎怯怯的握住她的手腕。
“啪”!
手被打掉,絕不是小情侶鬧矛盾的小打小鬧,而是堅定的、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的拒絕。
席墨堯的心髒再次一空,他是在無言嚐試的道歉和試圖挽回,可是李君安打碎了他的幻想。
她是真的討厭自己了……
被她甩掉手,席墨堯再沒有伸過第二次,他的自尊心很高,很薄,經不起一點的拒絕。
停下腳步,看著她大步往前走去,席墨堯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的背影,手收回來,插進褲兜裏,轉身,背道而行。
無法容忍被拒絕,而且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已經非常非常的好,可是她卻一點都不領情。
到處都是女人對他逢迎獻媚,什麽時候輪到他去向女人迎合?
大步流星的走了幾步,席墨堯再次站住,褲兜裏的手,用力的攥起,曲線流利的背,繃的很緊。
他應該回頭嗎?放下自尊去乞求她的原諒?
相比席墨堯的內心掙紮,李君安心裏空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這就是解脫的感覺嗎?卸掉一身的累,什麽都沒有了……
她對席墨堯說全身而退,可其實,早就潰不成軍。
不過沒關係,這一生,無論有沒有人珍惜她,她都會好好的走下去。至少,不會讓他看低。
她不怕,不怕用這一生去忘記他!
蔣鑫叡下了車,站在席墨堯的麵前。
兩個人就那麽麵對麵的站著,沉默著,沒有人說話。
魏寧已經顧不得那麽多,加速往前追去。
寒冷的夜風中,李君安和席墨堯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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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安回到工作室裏,蒙頭大睡,魏寧被她拒之門外。
也許睡一覺就好了,沒什麽大不了……
而席墨堯,在偏僻的公路上,就那麽一直的站著,沒有轉身,沒有往前,微長的發絲在眼前晃蕩,被露水漸漸的打濕,冰冷的貼在額頭。
狗仔們這一次,拍到了清晰又珍貴的照片。
李君安和席墨堯“分道揚鑣”、“追堵吵架”、“出軌家暴”、“婚姻破裂”這樣的字眼頻頻出現在報紙的頭條,以海嘯的速度和威力,將娛樂圈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