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他既是精神領域中的神秘人,也是凡人世界裏的異類,但慎不屬於二者任何一方。雖然他的出身是納沃利北部的名門之後,但真正注定他與均衡教派不解之緣的,是他父親作為暮光之眼的身份。


  作為教派宗師苦的兒子,他從受到均衡教派文化的熏陶,均衡的核心教旨對他來就像艾歐尼亞的日落一樣熟悉而優美。他懂得修枝的不可或缺,逐日的堅定不移,還有最重要的,觀星的亙古智慧。他整個童年都是在冥想與研習中渡過的,所有老師都對他讚不絕口。


  他最親密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能在切磋中與他不相上下的學徒,是作為同齡人的劫。他們情同手足,經常互相吐露心中私密的希望和夢想。慎凡世都可以從劫那裏尋求嶄新的視角,兩名少年被認為是均衡教派最有前途的學徒。


  隨著他們的技藝日益精進,苦大師開始帶上他們出門執行較為危險的任務,其中就包括追獵芝雲省的禍害,“金魔”。他們的搜尋持續了數年,雖然慎見證了無數慘不忍睹的謀殺現場,但他始終都心無旁騖。當他們最後終於抓到“金魔”的時候,卻發現他隻是個巡回劇團中的舞台助手。苦大師沒有將其就地正法,而是將他關進了監獄。


  雖然慎和劫都認為這個凶手應當被處以更嚴厲的刑罰,但慎接受了父親的決定。他努力效仿暮光之眼的冷漠,因此也沒能夠安慰劫的苦楚和憎恨。


  即使當諾克薩斯入侵者威脅到初生之土的和平,慎也壓抑住心中的不安,支持了苦大師的不作為。但當背棄了均衡的劫加入戰鬥的時候,慎選擇留在廟牆之中。


  許多省份都迅速被敵人占領。但慎依然專注於維護艾歐尼亞精神領域的和諧。那一,遠離家鄉的慎感到均衡教派內部劇烈震蕩失衡,全速趕回的他隻看到了一場血腥嘩變的幸存者。他們告訴慎,劫已經自立流派,還召集了一眾學徒,將均衡教派的廟堂占為己有。


  最糟的是,慎的父親被曾經那個與他情同手足的人弑殺了。


  他抑製住自己的劇痛,帶領均衡的殘部前往山中避難。慎拿起了父親的魂刃,也繼承了暮光之眼的稱號。他要扮演的角色並不是尋求複仇,而是重建教派。他遵循著核心教旨,開始了納新和訓練,希望能夠重振教派的力量。


  一位特殊的學徒展現出了無邊的潛力。慎親自傳授給那個女孩——阿卡麗·約曼·特曦潛行術和遁形術。她的母親梅目曾以暗影之拳之名與苦並肩作戰,如今看來女兒也將遵循母親的道路成長。然而,阿卡麗無數次想要反擊他們的人類敵人,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慎都不得不敦促她保持克製。


  當諾克薩斯最終撤退,許多艾歐尼亞人都慶祝反抗的勝利。而其他人,例如慎,則承擔著戰爭的創傷——他恪盡職守,但同時也暗自糾結於自己對劫的憎恨之情,並懷疑自己擔任領袖的能力。連年的戰亂讓初生之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慎也不確定,重建均衡教派是否真的能夠讓這片土地也重歸平衡。


  他的擔心應驗了,就在阿卡麗接任暗影之拳的同時,他感受到她正在漸行漸遠,不久後,她就公開否決他的教誨,然後離開了教派。


  慎進行了觀星冥想,他理解阿卡麗需要找到自己的路……均衡教派也是一樣。


  有的時候,在精神領域進行隱秘鬥爭的間隙,慎還是會思考自己信念的價值。他從未讓自己的情緒妨礙自己保護傳統的職責,但問題依然沒有答案:一個行走於兩個世界的人,究竟還剩下多長時間,就不得不麵對一個世界裏的行為給另一個世界帶來的毀滅?

  “那不是風,是精怪。”這個漁夫兩前從船難中死裏逃生,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述自己的經曆。他他的漁船是被一頭怪物弄沉的,有房子那麽大,像風一樣快。


  慎聽完了他的故事,一言不發,心裏掂量著故事有多少水分。


  “帶我去看看。”


  漁夫帶著慎來到一處海灣。海灘上有一些村民,正在處理溺死水手們的屍體。慎跪下來,檢查一塊船身的殘骸。木板上的破口又深又闊,看來是非常有力的爪子。


  “死了多少個?”


  “除了我都……六個。”漁夫回答。


  這些精怪很強壯。慎一邊想著,一邊繼續翻查船骸尋找更多線索。


  終於,在一塊船殼碎片的邊緣,他找到了:一撮蛛絲樣的毛。大部分人都會忽略這點東西,或者幹脆就是沒看到。因為他們絕對不會相信,能把一艘船一分兩半的怪物,留下的東西卻是這麽精致。但是慎見過這樣的毛發。他看著這一綹銀色的細毛,一碰之下便消散於無形。他對於漁夫所的故事也不再懷疑了。


  “是惡鬼。”慎表示,“你們的船一定是擋了它的路。”


  漁夫冷冷地點頭。無論什麽種類的精怪,都會和現實世界攪在一起,尤其是在艾歐尼亞,不同位麵之間的界限在這裏會變得更加稀薄。精神和物質的領域常常相觸,然後又會相安無事地彼此錯開,就像水麵上的油滴一樣。


  作為暮光之眼,慎的職責就是在不同的世界間來往,確保任何一側都不會過分強大。對於人類而言,他是一個鬼魂。他可以在你眼前突然消失,在幾百裏外重新現身,卻隻要一呼一吸的功夫。對於精怪來,他又是個人類。實實在在,有血有肉,根本不該出現在精神領域裏。。


  他跪在沙灘上,著手檢查一具已經處理完的屍體。這人從肋骨以下被撕成了兩半。蒼白浮腫的半截身子下,晃悠悠地掛著所剩不多的內髒。手檢查一具已經處理完的屍體。這人從肋骨以下被撕成了兩半。蒼白浮腫的半截身子下,晃悠悠地掛著所剩不多的內髒。


  “你們不用擔心。黑之前我就能搞定怪物。”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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