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蠻人報恩
商量完畢我們各自往前衝殺過去，第一波攻勢我成功幹掉了兩頭巨狼，一頭被我的槍杆砸中了腦袋，直接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還有一頭被我挑破了肚子，雖然沒死也喪失了戰鬥力。
德萊厄斯那邊就比較熱鬧了，他拿著佩劍左揮右砍，腳下的血跡比我這要多得多。
到底是諾克薩斯之手，站擼沒虛過誰！但趙信的陷陣之誌亦是有死無生！我甩起大槍繼續拚殺。
這群狼顯然沒有遇見過這麽強的人類，頭狼嚎叫了一聲，它們迅速聚攏到一起。
此時我們已經殺了快一半了，雖然身上也被抓了不少傷口，但是因為皮甲非常厚實，所以傷口並不深，隻是體力消耗了不少。
“不知它們又耍什麽花招。”德萊厄斯在地上把佩劍蹭了蹭，竟然就地坐下了。
“真有你的，這種時候還敢坐下來。”
“抓緊時間恢複一下，我可沒你這歲數的體力。”
群狼緊緊盯著我們，不再猛攻，但是我們一旦逃跑，它們必然會追上來，如果一直打下去，拚著重傷我們也許可以獲得勝利，但是拉扯下去可就必敗無疑了。
稍坐幾分鍾，德萊厄斯站了起來：“我們必須逼它們進攻，白天還好，一旦夜幕降臨，我們必死無疑！我們進攻它們就會散開，我們逃跑又太耗費體力，唯一的辦法就是邊打邊撤，慢慢往我的老夥計營地靠近，希望被他的哨兵發現派人來支援我們。”
“大概還要走多久？”
“我也不確定，少說也有一天的腳程，但是進入偵查範圍的話我想兩個小時就夠了。”
我們再次背靠背站在一起，慢慢往營地方向挪動，可是剛走了不長時間，我看到狼群背後出現了幾個黑點，隨後黑點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一開始我還期盼有人路過幫我們一把，可是離近以後才發現並不是我們的援軍，又有一群狼循著氣味趕到了！
我拍了拍德萊厄斯的肩膀：“完了，來不及了。”
“真是大意了，沒想到這裏有這麽多狼，啊……”說完他一聲長嘯，驚得群狼撤退了好幾步，它們可見識過這個人的威力。
後麵來的這群狼隻有十幾頭，它們的頭狼同樣是毛色較淺的大塊頭，看樣子這兩個狼群並不團結，隨時可能發生爭鬥，但那也是在殺了我們之後，現在它們分成兩撥盯著我們。
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殺了，我們豁了出去，一人衝向一群狼，一開始和我們戰鬥的那群狼明顯有些忌憚，不停地後撤，新來的可就不管那麽多了，它們體力充沛，直接衝向我。
德萊厄斯一邊盯防那群狼一邊掩護我，不多時我們又殺掉四頭，但這時新來的頭狼親自出馬了，它以非常快的速度衝到德萊厄斯身側，趁著他攻擊麵前的兩頭狼時猛撲過去，成功撲倒了他，張口就往喉嚨上咬。
德萊厄斯猛力一扭身滾到一邊，但是身上的皮甲被撕爛了，我趕緊衝過去保護他，這時候不停撤退地那群狼衝了過來，它們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契機！
就在這緊要關頭，附近突然傳來喊殺聲，毫無疑問，這次肯定是人類！我們振奮起精神靠在一處，這次不用著急進攻了！
很快我看到一群人趕了過來，他們身材非常高大，頭上戴著獸骨頭盔，身披獸皮，有的手持雙斧有的拿著弓箭，在這冰天雪地裏依然光著腳。
這些人的到來立刻扭轉了局勢，他們衝向狼群，直接把它們趕走了。
“這是你要找的人嗎？”我問德萊厄斯。
“不是，我要找的是諾克薩斯軍隊，可不是這些蠻人，這裏是諾克薩斯的地盤，他們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會出於好意，落到他們手裏或許更慘！”
我們正說著，這些人把我們包圍起來，為首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走到我們跟前打量了幾眼：“一個艾歐尼亞人，另一個是諾克薩斯人？”
“如你所見。”德萊厄斯不卑不亢。
“先綁起來！”
“等等！”
這時候兩人身後擠過來一個人，這個人身材同樣高大，比我能高出兩頭，當他摘下頭盔時我認出了他——傑拉姆！
“趙信！好兄弟！”
“是你傑拉姆！”
我們抱在一起，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相見，旁邊的年輕人皺了皺眉頭：“這就是你說的好兄弟趙信？”
“是的哥哥，就是他把我從角鬥場救了出來！”
哥哥？那這個人就是奧拉夫了？我看了他幾眼，滿臉絡腮胡在胸前打了個結，身材與傑拉姆不相上下，看樣子沒錯！
“那真是得罪了，你是我們狂戰士一族的恩人，我叫奧拉夫，謝謝你救了我弟弟！”
“你們也救了我，不用記在心裏。”
“不行，你永遠是我的恩人。”奧拉夫說著看了看地上狼群的屍體：“這些巨狼都是你們幹掉的？”
“對，我和德……我的兄弟殺的。”我怕暴露德萊厄斯的身份不太好，畢竟他們曾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果然是勇士，我想我的族人沒人能辦得到！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就在這搭起帳篷休息吧。”
剛剛為首的兩人一個是奧拉夫一個是他們的族長赫裏斯，赫裏斯同樣很壯碩，但是胡子顏色要淺淡不少，看樣子是年紀大了，但是行動起來一點不見老邁。
冰天雪地裏，我們就地建起了營帳，火爐燒得很旺，但在這冰天雪地的夜晚我還是感覺非常冷，不過他們的烈酒讓我很快就暖了過來，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們肆無忌憚的談笑著，這種暢快我還是第一次經曆。
當我問到他們為什麽要到諾克薩斯境內的時候，傑拉姆的回答讓我非常感動。
原來那天他回去以後就開始到處尋找奧拉夫，並集結起族人偷偷潛入進來，目的就是救我離開角鬥場，卻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
原本他們不會路過這裏，但是聽到有人發出長嘯，就趕過來查看情況，卻發現狼群正在襲擊人類，而且形勢非常危急。
傑拉姆急於救我，並不打算多管閑事，赫裏斯卻不同意，他打算救下這兩個人，如果是同族最好，如果不是也能探聽情報，誰知救下來以後卻發現是本次行動的目標，皆大歡喜。
我把自己的情況粗略跟他們說了一下，解釋到塔姆已經給了我自由，現在要去諾克薩斯軍隊販賣皮草，不料在這裏遇到了危險。
至於德萊厄斯，就像跟菲奧娜說的那樣是我的生意夥伴，他們不會懷疑我的話，當然我也沒有惡意，就這樣，我們一起暢聊到很晚才休息。
雖然營帳搭建的很密實，但是冰原的風是擋不住的，任你捂得多嚴實，冷風還是會穿過層層阻礙吹到身上。
由於半夜爐火熄滅了，所以我很早就被凍醒了，和我一樣醒來的還有德萊厄斯，看樣子他也不好受，這個時候我不得不佩服傑拉姆和他的族人，他們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竟然睡得這麽香。
艱難熬到天剛放亮我們就分別了，畢竟他們在這裏並不安全，如果被諾克薩斯軍隊發現難免會有一場惡戰。
傑拉姆送給我們一頭鐵角牛代替死去的灰馬，而我和德萊厄斯死裏逃生，沒有在這裏多做耽擱繼續趕路了。
鐵角牛力氣很大，但是速度並不是很快，是專門拉運東西的牲畜，又經過多半天，我們終於到達了一個神奇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因而氣溫比別處高出不少，各種耐寒的植物隨處可見，雖然隻是很普通的景象，但是相比於四周茫無邊際的雪原，這裏簡直如同天堂一般。
從上麵向下望去，盆地裏如同一個獨立的王國，這裏有耕地有森林，有河流有湖泊，有村落也有各種各樣的古怪建築。
而盆地正中的位置還有一座城鎮，這座城鎮我覺得比密銀城還要大，四周厚牆高壘，如同一座巨型要塞，看來那裏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
直到傍晚，我們才到達城門口，德萊厄斯長出一口氣：“我們到了，我的朋友拉波爾就在城內駐軍。”
進入城內我發現這裏很熱鬧，或許是隻有這一個城鎮的原因，各行各業的人們都在這裏匯聚著，集市上熙熙攘攘，即便與弗雷爾卓德人不和睦，還是隨處可見來這裏做生意的北方大漢。
在路過一處比較寬敞的庭院時，門口有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不停地扭動腰肢挑逗路過的人：
“大爺們，這裏有暖身的酒肉和身體。”
德萊厄斯停下了，回頭對我說：“奔波勞碌了這麽多天，還差點丟了性命，我們就在這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然等到城北軍營的時候都後半夜了。”說完他跨步進去了。
我有些猶豫，長這麽大還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有點好奇還有些不還意思，但是門口的兩位已經把我推進去了，並叫人把我們的貨物安置好了。
第十八章白發少女
我有些猶豫，長這麽大還從沒來過這種聲色場，有點好奇還有些不還意思，但是門口的兩位已經把我推進去了，並叫人安置好了我們的貨物。
就這麽一會的工夫，我已經找不到德萊厄斯了，這家夥真是輕車熟路。
迎接我的是一個長相白淨的中年男人，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色棉袍，留著利索的短發，左手戴滿了鑲嵌著各種寶石的戒指，頗為英俊，看樣子是這裏的老板。
“您的同伴已經點好姑娘了，您看看哪個中意讓她帶您去空房就行，如果都不滿意我派人去後院再找幾位。”
我隨便在屋裏掃了一眼，發現這裏有十來名穿著暴露的姑娘，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此情此景，還真是相仿。
“不用了，給我找個空房間放一盆熱水就行，我洗個澡放鬆一下。”
“客人，這裏隻有公共浴池，花瓣飄香、美女如雲，相信會讓您滿意的，至於澡盆……”
我看到老板為難的樣子，趕緊補充道：“放心，錢少不了，隻是今天太累了，不想耗費精力。”
我裝作見多識廣的樣子掩飾內心的慌亂，果然在說完不缺錢之後，他立刻喜笑顏開，吩咐人去準備了，很快水就放好了，老板再次問我需不需要姑娘，我再次拒絕了。
這裏的房間很大，但是光線昏暗，所有窗子都用布簾遮著，屋子裏點著好幾根蠟燭，熏香彌漫讓人心醉魂迷，自製能力稍微差一點，就被這裏的氣氛浸染了。
相比於各種精美的物件和撩人的裝飾，屋子裏的大木盆顯得格格不入，但是沒關係，隻要能得到放鬆就好。
多日寒冷疲憊，這一泡澡忽然有點犯困，就在我昏昏沉沉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並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客人您好，老板派我來給您搓澡。”
“你告訴他，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
“可是……”
少年好像很為難，可能老板見我不近女色，又不好意思收我太多錢，所以才派來這樣一個少年給我搓澡吧，這樣讓他回去恐怕會挨罰，於是我就讓他進來了，看到我昏昏沉沉的樣子，少年提醒我：
“客人，您不能就這麽坐著泡太久，最好泡一會站一會，因為我們會在水裏放一種活血的藥物，這樣才能讓勞頓的客人得到充分的休息，保持氣血充足，我先給您搓搓背吧。”
少年說的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是因為膽怯還是生疏，可是當我站起來讓他搓背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手勁非常大，而且用力很不均勻。
雖然我沒享受過什麽高端服務，但是搓澡還是搓過的，這個少年明顯是個新手！
但是我也不好意思批評他，畢竟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麽損傷，等他笨手笨腳的搓完背，我感覺後麵火辣辣的。
這個少年勁頭真不小，把我這鐵打的皮肉都搓成這樣，正當我暗暗驚奇的時候，他來到我前麵，這下讓我差點跌坐下去。
隻見麵前這個人個頭不高，起碼比我矮了兩頭，皮膚黝黑卻滿頭白發，穿著一身淺色粗布衣裳，胸脯微微隆起，這哪裏是個少年，分明是個嗓音粗啞的少女！
此時我赤身裸體麵對著她，後背火辣辣的感覺傳到臉上，趕緊又坐下了，盆裏的水濺了她一身，我反應把她嚇了一跳：“客人您怎麽了？”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在想另一件事，剛剛因為身高的差距，我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現在坐下以後她盯著我，我看著她，我發現她的雙眼炯炯有神，臉上還有淡淡的雀斑，一頭白發束在腦後紮了個小辮子，不算漂亮但很精神，這是銳雯吧！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銳雯，老板給我取得名字。”
真的是她！我知道銳雯是一個戰爭遺孤，也知道她一直為諾克薩斯效力，後來被拋棄成為流浪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過往，我趕緊支開她，這可太不好意思了！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客人我知道我的手法不熟練惹您生氣了，但是請不要趕我出去，不然老板肯定又不給我飯吃了，我可以，對了我可以給您按摩，也可以給您捶背！”
“我並不討厭你，聽我的，你先出去，過會我再叫你進來。”銳雯有些慌亂，我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勸出去，至於捶背，還是算了吧。
我也沒心思泡澡了，匆匆搓了幾把趕緊出來了，穿好衣服我招呼她進來，然後看著她硬是一個人把大水盆抱了出去。
她拒絕我的幫助，理由是被老板看到了會挨打，看著她小小的身軀，我鼻頭有點發酸。
等她回來，我讓她坐在我旁邊陪我聊天，得知了一些她的身世。
銳雯七歲的時候父母死於諾克薩斯的北伐戰爭，於是和祖母相依為命，但是僅僅過了兩年祖母就生病去世了，在臨死前把她送到了這裏。
因為原來的名字太長了，老板便給她取名叫銳雯，意為“被戰爭撕裂家庭的人”。
小銳雯慢慢長大，老板發現她的姿色並不能讓客人滿意，隻是因為她很勤勞，而且力氣非常大，各種粗活累活都能幹，所以就把她留了下來，到現在又是一個七年，銳雯也十四歲了。
沒活幹的時候她經常餓肚子，偶爾還會因為笨手笨腳挨打，這次要不是因為我拒絕姑娘的伺候，老板也不會派她來。
“你想離開這裏嗎？”
這話把銳雯嚇了一跳，她猶豫了一會，有點害怕的看著我，似乎不太敢回答這個問題，我知道她的顧慮，是怕我跟老板說，但是這樣的表現等於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不用害怕，這個樣子說明你想離開，明天我會跟老板說的，你跟我走吧。”
“嗯。”她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展現出堅定的神情，看樣子是下定了決心。
可能是因為熏香的原因，這一覺睡的很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我發現銳雯已經幫我打好了洗臉水，隨便抹了把臉來到前廳，德萊厄斯已經在這等我了。
“來的時候不好意思，結果卻睡到這麽晚，看來昨晚你挺盡興啊。”
“還好還好，這小姑娘服侍的很好。”我指了指銳雯。
德萊厄斯滿臉驚訝：“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小丫頭，髒兮兮的，也不漂亮，口味確實與眾不同。”
老板一開始也頗為驚訝，但是這麽多年他見多識廣，很快就用訕笑掩飾過去：“哈哈，客人滿意就好，哈哈。”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老板結賬。”德萊厄斯掏出錢袋。
“兩人一晚住宿一共八十枚銀幣，貨物保管二十枚銀幣，如果您對姑娘滿意請隨意打賞，至於她……”老板看了看銳雯，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十枚金幣吧。”我開口說到。
老板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他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十枚金幣可不是個小數目，換成銀幣的話可是整整一千枚！
“但是人我帶走。”看到他滑稽的樣子我補充了一句。
老板裝作很為難的樣子：“既然客人這麽喜歡她，那是她的命好，但是從小把她養大還是有些舍不得。”
“別說了，我一共付給你二十枚金幣，人讓我朋友帶走。”德萊厄斯討厭猶豫不決的樣子，直接掏出二十枚金幣給了老板，這次他臉上的笑容再也不僵硬了，畢恭畢敬送我們出了門口。
“謝謝你，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還你的。”
“我在塔姆手裏買下你花了整整兩千枚金幣你都沒說聲謝謝，買下這孩子隻花了不到二十枚金幣，還得到一句感謝，似乎不虧啊。”德萊厄斯不無嘲諷。
“你買下我難道不是讓我賣命嗎？如你所願！”
“哈哈哈……不過你真喜歡這個孩子？我看你是可憐她吧？”
“不完全是。”我心裏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