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第1更,第2更11點)
在江山色衝過去的時候, 秦年時一把將她給攔腰抱住,隔開了弟弟和女朋友。
畢竟弟弟長這麼大也不容易,就這麼打死了, 有點點可惜。
「到底怎麼回事?你沒事喊什麼?」秦年時蹙眉,詢問謝新夢。
謝新夢緩慢坐在了病床上, 面容彷彿罩上了一層冷霜,他輕聲道:「那個人……回來了。」
在秦年時的詢問之下, 謝新夢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江明風之前跟著為愛走天涯的那個男人,名叫葉雲遠,是一名作曲家。
之前葉雲遠是籍籍無名,可是近一兩年來, 他靈感爆發,創作出了許多知名歌曲,成為了炙手可熱的作曲家。
原本兩人已經分手多年,可沒想到, 就在最近,葉雲遠回到了南城, 並且有心與江明風複合, 經常來找她。
今天上午,趙邦彥埋伏在江家別墅外時,恰好葉雲遠也前來尋找江明風。
待江明風出門時,趙邦彥一踩油門,直直衝向了江明風,想要置其於死地。
而葉雲遠眼明手快,快速奔過去,把江明風給推倒在了旁邊的花壇邊,護住了她。
此時, 江明風的司機趕來,忙進行了報警處理。趙邦彥見勢不妙,只得趕緊開車逃走。
雖然沒有被車撞到,但江明風在摔倒時,受到了外傷,葉雲遠便忙把她送來了醫院裡。
而在病房內,葉雲遠面對著江明風,開始回憶起了兩人的過往,並且請求跟她複合。
謝新夢聞訊趕來,恰好在門外聽見了葉雲遠對江明風的表白。
謝新夢當即妒火中燒,衝進去與葉雲遠起了言語衝突,而江明風則制止了謝新夢,選擇與葉雲遠離開了醫院。
待他們兩人走了之後,謝新夢控制不住情緒,在病房內發泄了一番。
這麼聽上去,是覺得有點可憐。
於是,江山色決定原諒謝新夢了。
畢竟,綠帽子已經對謝新夢這個小可憐下了手。
「趙邦彥怎麼樣?抓到了嗎?」秦年時詢問到了這個關鍵問題。
謝新夢垂眼,語氣平靜無波:「趙邦彥把車開到了山上,警方上去追捕時,發現車從懸崖上墜落,掉進了湖裡,警方正在打撈,不過應該是凶多吉少。」
聞言,江山色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在找到趙邦彥的屍體前,江山色覺得自己那顆心還是不能放下。
於是,江山色決定先回江家別墅,去看望江明風。秦年時不放心江山色一個人,便跟隨著前往。
仔細算起來,江山色已經許久沒有回到江家別墅了。
蘇潔正在世界旅遊的途中,范媽便也回了老家修養,江家別墅里只有一位阿姨照顧江明風。
不過自從發生了上午的事,院子里便安插了好幾個保鏢。
江山色和秦年時走入江家別墅大廳時,發現江明風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那男人高挺,清瘦,雙目狹長而深邃,特別有文藝氣息。
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葉雲遠。
「你放心,這次音樂晚會,不管於公於私,我都會為你安排好的。那些歌手以及組合,私底下都跟我有幾分交情,所以不會出現什麼狀況。」葉雲遠笑容清和,確確實實是有一副很好的皮相。
「好,那就拜託你了。」江明風眼神安靜,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
在剛剛過來江家別墅的路上,江山色通過手機查看了網上的消息。
這一次,華心集團為了宣傳新產品,贊助了《候鳥音樂盛會》。
《候鳥音樂盛會》是每年一度的盛會,在南山上舉行,會邀請眾多歌手,搖滾組合,知名dj,當晚還會放璀璨煙花。
而這一次的音樂盛會,陣容格外強大,許多圈內大咖都會前來,想來也是賣葉雲遠的面子。
兩人聊完之後,葉雲遠便起身準備離開,在門口剛好撞見了江山色和秦年時。
葉雲遠看向江山色,眼角含笑,態度不卑不亢,親和有禮:「山色是嗎?終於見到你了,你姐姐以前經常跟我提起你。」
江山色喉嚨管里,一句「姐夫」眼看就要脫口而出。可想了想可憐的謝新夢,最終還是只能將話咽下腹中,只對葉雲遠友善微笑,目送他離開。
「你們來了?」江明風發現了兩人,朝著他們走來。
江山色這才看見,江明風其實傷得不輕,額上,手腕,手肘上都包紮著紗布。
「姐,你怎麼不在醫院多住兩天?這麼著急就出來了?」江山色蹙眉。
「都是皮外傷,沒什麼要緊的,到時候按時去換藥就行。」江明風對自己的傷情並不在意:「而且明天華心集團贊助的《候鳥音樂盛會》,我必須要出席。另外,我也和葉雲遠約好了,明晚音樂會結束后,順便也會在南山上露營,看象限儀座流星雨。你們也去吧,給你們留了位置。」
江山色對這些活動並不太感興趣,正準備拒絕時,誰知秦年時卻一口答應:「好,明天就一起去露營吧。」
江山色睜大眼,疑惑地看向秦年時,確實沒想到,他會是熱衷於這種活動的人。
「我們還沒正式約會過,就把這次活動當約會吧。」秦年時散漫解釋。
「可是我在草地上肯定睡不著。」江山色並不是那種喜歡戶外運動的人。
畢竟在江山色的身體認知里,她動動滑鼠和鍵盤就已經是運動量飽和了。
「今晚好好睡就行了。」秦年時眼眸微深。
江山色懂秦年時的意思,那意思有點不懷好意。
秦年時昨天去醫院進行了詳細檢查,發現傷處已經痊癒。
換言之,就是說,在那件事上,秦年時終於可以身體力行了,因此這人開始躍躍欲試。
江山色忽然有種,自己今晚運動量會超標的預感。
可是沒有想到,江明風卻開口打斷了秦年時的美夢:「山色回來一次不容易,今天就在這裡睡吧,好陪我聊聊天,我們姐妹兩個,好久沒有在一起說說話了。」
江山色忙點頭愉快答應,不過秦年時的臉色看上去不太愉快。
江山色覺得,此時此刻,秦年時應該是跟那被王母娘娘拆散的牛郎共情了。
秦牛郎。
嗯,聽名字就不是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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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但江山色還從來沒有跟江明風一起睡過,因此不由得有點忐忑。
可到了夜晚時,江明風卻連晚安都沒說一句,就直接把卧室燈關了。
害她白興奮一場。
江山色邊想著秦牛郎,邊迷迷糊糊朝著夢鄉靠近時,忽然聽見了幽暗光影里,江明風輕聲囑咐道:「對了,我受傷的事,你不要告訴媽,我怕她知道了會擔心。」
「好。」江山色乖乖地應著,頓了頓,又問道:「媽她現在旅行到哪了?
「希臘,據說旅行中途已經有兩個男人向她告白了。但她說,要慢慢挑選。」江明風的聲音里有笑意。
黑暗中,江山色的嘴角。也忍不住開出了笑意的花。
「你知道我為什麼硬要留你今天在這睡嗎?」江明風輕聲問。
「為什麼?」江山色好奇。
「就是想讓秦年時看下,讓他知道,你是有娘家的人,他別想隨便欺負你。」江明風的聲音很淡,像是散在了空中。
明明是冬末時節,天氣寒冷,可江山色卻感覺到了溫暖。
是一種渴望許久的,屬於親情的溫暖。
窗外的月,皎潔銀白,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入屋內,落下清輝。
江山色忽然問道:「姐,你真的要跟葉雲遠複合嗎?」
江山色是側躺著的,面對著窗戶,她身後的江明風沒有立即回話,彷彿是在思考,又彷彿是不想做出回答。
過了很久,江明風才開口:「你希望我跟他複合嗎?」
江山色閉著眼,月光在她的眼瞼上投下了輕柔的亮,她的聲音里有睡意朦朧,也有清醒平和:「我只希望你開心。和誰在一起開心,就選誰。如果覺得一個人好,那就誰都不選。」
江山色想,她會支持江明風的所有決定。
只要她能再次開心。
江明風伸手,像拍撫小孩般,拍撫著江山色的手臂,緩聲道:「睡覺吧,我答應你,會開心的。」
月色如水,輕柔蕩漾,江山色的嘴角,淺淺地勾著,始終沒有放下。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以前那些期待的東西,在努力之下,一樣一樣地,她都有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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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秦年時便親自開車,來江家別墅接了她們。
江山色開門時才發現,後座上坐著謝新夢。
「你也要去?」江山色為難。
想到葉雲遠也要去,江山色害怕場面可能有點不好控制。
「我就全當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歡迎了。」謝新夢眯眯眼。
正在這時,葉雲遠也開了車來,江明風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上了葉雲遠的車,兩人率先開車離去。
雖然謝新夢沒說什麼,可江山色感覺得到,這大兄弟的心,被扎得透透的。
修羅場,向來只會遲到,不會缺席。
秦年時開著車,緊隨其後,在上山的途中,每當江山色想給秦年時拿瓶水,遞顆喉糖,只要是稍稍有點親密的行為,後排便會傳來一隻單身狗的唉聲嘆氣。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江山色只覺得謝新夢吵鬧。
在謝新夢進行到第三十八次嘆息時,江山色忍不住低聲詢問秦年時:「我可以一不小心,把他推下山崖嗎?」
秦年時想了想,認真道:「再忍忍吧。」
畢竟也只有這一個弟弟了,說不定留著有用呢。
謝新夢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如此不招待見,一路上仍舊在後排,不住地嘆息。
江山色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崖到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