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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

  這個吻,  並沒有帶著什麼慾念,但氣息卻是鋪天蓋地,將她全面裹住,掙脫不開。

  彷彿秦年時只是想要確定,  面前的這個人是真實的,  溫熱的,  鮮活的,  屬於自己的。

  江山色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用力地想要推開秦年時,可這是根本辦不到的事。

  他抱得那樣緊,彷彿她就是他遺失的另一半,要用盡全力,  讓其回歸至自身。

  這不是個尋常的吻,所以他們都沒有閉眼。

  她看著他,眼裡有驚慌,  這樣近的距離,  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睫毛,濃密似鴉羽,尖端彷彿是要刺入她心上。

  他的雙瞳,如往常一般深黑,但那黑色,卻有溫度,與火一般的溫度,  她光是看著,  便覺得自己在燃燒。

  他五官輪廓明明是那樣矜貴淡漠的一個人,可此時此刻,渾身散出的情感,  卻濃烈到極致。

  他就像是一個小孩抱住了自己期盼多時的珍寶,就算是耍賴,就算是發脾氣,就算是與全世界作對,他也斷斷不肯放手。

  因為這已是他僅有的。

  江山色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氧氣已經全部耗盡,頭腦內全是空白,眼前的景物都彷彿在旋轉,心臟因為缺氧而開始狂跳,有些疼痛。

  不僅是心臟疼,她唇舌都疼,整個人彷彿都要被秦年時給吞沒。

  秦年時仍舊在吻著她,不知疲倦,沒有盡頭。

  直到感覺到他身體上非常輕微的,不易察覺的那絲顫抖,江山色才忽然醒悟,秦年時不過是在害怕。

  不論過了多久,他仍舊還是那個沉默而孤單的少年。

  他只是不想要再獨自一人。

  江山色終於放棄了掙扎,她伸出了手,輕撫著他的背脊,他的後腦勺,動作輕柔而緩慢。

  像是在照顧一隻受傷的野獸,像是在安撫一個孤獨的孩童。

  江山色感覺到,在她的掌心中,秦年時的頭髮就如同他這個人,乾淨而冰冷。

  很奇怪,他們明明已經在一起三年,可這卻是她首次碰觸他的頭髮。

  終於,那個少年感受到了她的寬慰。

  秦年時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他不舍地停止了這個吻,雙唇分開的瞬間,有輕微的聲響,敲在兩人心上。

  車內的光線,幽暗晦澀,讓他們的輪廓面容都隱在了陰影中。

  兩人的眼裡都有光,那光並不強,可卻如黑夜裡的星辰,熠熠生輝,照耀彼此。

  秦年時眼中的狂亂已然逝去,他看著江山色,她的唇膏已在吻中消失殆盡,可那唇卻因為剛才的吻而有濃烈的紅潤。

  他伸出拇指,幫她抹去了上面的水漬,隨即問出了一句話:「你要什麼?」

  江山色彷彿沒聽清般,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秦年時垂眸看著她的唇,繼續開口,他的聲音從未像這般溫柔過:「不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可是江山色卻沒有做出回答,她望著秦年時,目光很矛盾,看似無波無瀾,卻又像是有千言萬語。

  秦年時因為她的目光而微挑了眉心,他直覺到江山色將說出什麼讓自己無法接受的話。

  果然,江山色雙眸明澈,緩聲道:「可是秦年時,我已經決定去北城工作了。」

  秦年時胸口驀然一窒,那修長的手指,也在她唇上停滯住。

  文仁網總部是在北城,歐陽歌所說的那個脫口秀採訪節目也會在北城進行錄製。

  也就是說,如果江山色選擇接受那個節目,她就必須要搬到北城長期居住。

  而江山色的選擇是,接受。

  她想要走得更遠,她想要爬到更高處。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江山色感覺到秦年時的手指似乎染上了寒意,他無意識地按壓了她的唇,江山色雖然吃疼,但卻沒有喊出來。

  秦年時最終回過神來,壓住了所有的情緒,也放鬆了聲音:「沒有關係,北城離南城就是幾小時的飛行路程,我可以隨時飛過來看你,你也可以隨時飛回來。甚至於,我也可以把工作重心移到北城去。」

  江山色直直地看向秦年時,她的眼睛那樣亮,那樣清,讓所有的掩飾都無所遁形:「不是距離的原因,而是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

  秦年時扯了扯嘴角,勾起了抹幾乎看不見的笑:「你還在怪我是嗎?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江山色搖頭。

  她其實已經早就不怪秦年時了。

  當從謝新夢口裡,從秦年時口裡得知了他的童年後,江山色便徹底理解了他。

  理解了他為何三年來都沒與自己進行到最後一步,理解了他為何會是今天這般的冷情冷性,理解了他之前惹惱自己的所有行徑。

  因為理解,所以選擇了原諒。

  「那為什麼還要走?」秦年時眼裡的情緒壓抑不住,從純黑內翻湧了上來。

  江山色的眼,黑白分明,平靜看向他:「那當時我向你提出解除婚約時,你為什麼要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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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色回憶起了那天晚上,她以退為進,向秦年時提出解除婚約。

  那晚的秦年時,坐在落地窗前,黑眸深沉,如同夜空,分不清是看著窗外的浮華城市,還是在看著她的倒影。

  最終,他只說了個「好」字。

  聲音清冷且乾脆。

  秦年時同樣也回憶起了那天晚上。

  江山色的身世曝光,秦傳意立即打來了電話,命令他馬上和江山色解除婚約,因為秦家不會允許一個私生女進門。

  面對著父親的強勢命令,秦年時只淡聲回復了一句話:「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隨即,他便掛上了電話。

  秦年時握著手機,微垂著頭,在思考著,應該下樓安慰江山色,還是讓她自己冷靜下。

  而就在這時,江山色走入了他的卧室。

  她看向他,輕聲道:「要不,我們的婚約,就算了吧。」

  秦年時抬起頭來,看向落地窗上江山色的倒影,她說這話時,似乎挺冷靜,並沒有半分傷感。

  也對,畢竟這三年來,她對他也沒多少感情。

  秦年時清楚,訂婚以來的這三年裡,江山色極度依賴著他。

  但那只是依賴,並不是愛,或者說,不是他所需要的愛。

  他們都是同樣的,從沒得到過愛的小孩,所以才會從心底深處渴望從對方身上那先得到愛。

  可偏偏對方卻是自己的同類。

  從沒獲得過蘋果的人,怎麼能給予別人蘋果呢。

  因此三年來,他們都在原地踏步,得過且過。

  既然這樣,就放過彼此吧。

  秦年時這麼想著,然後,他做出了回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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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年時與江山色之間,一直有層濃霧,此時此刻,江山色就這樣,把那層濃霧全部吹散。

  答案他們心中都知道。

  秦年時之所以答應解除婚約,也是因為當時的江山色並不愛他。

  她沒有給自己想要的情感。

  所以,當時的秦年時放棄了。

  而現在的秦年時卻不想再放棄。

  「不愛我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培養……」秦年時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那一次,在「低等動物」酒吧的小房間里。

  江山色詢問他是否愛自己,他的回答是「我們可以培養感情」。

  她很生氣。

  他們的關係依稀之間,彷彿又回到了那時,像是個死胡同,走不出來。

  江山色同樣也是回憶起了那天晚上,可是此時回憶起,她卻有些後悔。

  她那晚之所以生氣,其實也不過是因為秦年時沒有足夠愛自己,可是她自己,不也沒有給予他愛嗎?

  而在今天,在徹底了解了秦年時的童年,了解了秦年時的母親對他的所作所為後,江山色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看得更透徹了。

  原來,秦年時不是不想給她愛,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給予。

  而她呢,同樣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予。

  那個走廊上被母親拋棄的少年,那個露台上被母親遺棄的小女孩,都同樣弱小,誰也沒有多餘的能力去撫慰誰。

  江山色平心靜氣地看向秦年時:「我們培養了三年的感情,可還是給不了對方想要的東西。即使在一起,也許又是同樣的三年。可是秦年時,我不要那樣浪費時間,我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去做。」

  江山色想要的愛,是很多的很濃烈的愛,是足以補償她貧瘠童年的愛。

  她不想要將就,如果沒有,她寧願不要。

  秦年時沒有辦法做到這樣的強度,更重要的是,江山色也沒有辦法回報給他所想要的。

  那樣對秦年時太不公平了。

  江山色的神色太過冷靜,清淡到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秦年時再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眼裡,只有晦澀不明的光,那光明明滅滅,最終淹沒於純黑的眼眸里。

  那晚,秦年時沉默地把江山色送回了家。

  而第二天,他從江山色的隔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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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色是個行動力超強的人,當決定好一件事後,她便會立即著手去干。

  於是,在跟秦年時整理好感情后,江山色便迅速打包好了所有的行李,準備去北城開創自己新的事業。

  而在離開北城前,江山色還是去看望了周北望。

  那小姑娘是位武學奇才,一腳下去,導致周北望傷勢不輕,在醫院住了不少時日。

  而在進入病房時,睹見周北望臉上那萬念俱灰的表情,江山色一時覺得很是熟悉。

  想了半晌,她終於回憶起來了。

  「短腿」做完閹割手術后的那幾天,臉上也有同款表情。

  實在沒想到,人類的悲歡不能相通,可人與狗子間的悲歡卻可以相通。

  因為傷得尷尬,周北望在江山色來病房時,忽然「嗷」了一嗓子,接著全程用枕頭捂住臉,以此進行逃避。

  「山色,我不想你看見我這樣子!」周北望聲音里透著絕望。

  江山色拉了張椅子,在周北望的病床邊坐下,微笑著道:「北望,我要去北城工作了,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非常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以後要是發達了,一定回來請你吃可樂雞翅。」

  這到底是許諾還是詛咒?

  聽到這話,周北望扯下了半邊枕頭,看向她,狐疑問道:「你是不是,在給我發好人卡?」

  周北望確實聰明。

  既然整理好了與秦年時的感情,江山色也決定順道整理好與周北望的感情,不欠任何情債,一身輕鬆,前往北城。

  其實江山色清楚,周北望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他是個感情非常外放的人,即使只有七分的喜歡,可外表卻能表現出十分的喜歡。

  而之前幾次,周北望在她與事業之間,都選擇了事業。

  當然,江山色沒有任何責怪他的意思,反而因為這鬆了口氣。

  而現在,她已經決定去北城,所以還是跟周北望說清楚,也好讓他早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江山色覺得她能將自己的感情分析得如此條理清晰,簡直就是個人間大清醒。

  「你本來就是個好人,不用發卡。」江山色安慰。

  周北望仔細尋思著,這話怎麼聽著有點像罵人?

  不過雖然直男的氣勢被一腳踢光了半截,但直男的勝負欲還在,周北望好奇問道:「山色,如果你不去北城,最後會選擇我還是秦年時?」

  江山色誠實回答:「我選擇出家。」

  周北望確定了,這話才是真正在罵人。

  其實江山色倒覺得,再這麼斗下去,周北望很可能與秦年時斗出一番人間真情。

  這倆非常上頭,她都差點想要磕這對cp了。

  而就在這時,一名中年男醫生帶著名年輕女醫生走了進來,笑道:「周先生,非常謝謝你對我們的支持,我帶實習醫生來了。」

  周北望頓時驚了。

  昨天他的這位主治醫生說醫院新來了實習醫生,想要就他的病症進行教學,周北望想著為醫學獻身,也是勝造七級浮屠的好事,便應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泌尿科居然有女醫生?

  面對著自己即將失去的清白,周北望扯著褲子不肯放手:「那個,我今天還沒心理準備,下次吧!」

  中年主治醫生力氣賊大,直接將他按住:「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們下午還有台手術,時間不多,多謝你配合。」

  而那名女醫生眼裡,則露出了「實不相瞞,我看過的,比你還多,你們在座都是渣渣」的冷漠表情。

  「唰」地一聲,周北望床邊的帘子被拉上。

  江山色最後聽見的,便是周北望絕望的慘叫聲。

  慘還是周北望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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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山色到達北城機場后,是歐陽歌親自開車來迎接的。

  歐陽歌成熟穩重,幫著拿行李,帶她吃飯,體貼得恰到好處,卻又格外注意分寸,讓江山色感覺到輕鬆愜意。

  吃完飯後,歐陽歌直接把江山色帶到了文仁網總部附近的一套大平層里,介紹道:「這套是公司為你租用的房子,以後你就住這裡,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隨時告訴我。」

  江山色走入一看,發現大平層格調雅緻,光客廳便大到可以在裡面騎自行車玩。

  她心中頓時感嘆文仁網不愧是國內行業第一,果然好壕。

  「會不會太隆重了?」江山色覺得自己有點不配:「要是我節目搞砸怎麼辦?」

  「你放心,公司里那些資本家是不會做虧本的生意,是因為你有這個實力,才會給你相應的待遇。」歐陽歌眨眨眼:「而且,在我看來,你還對自己的身價不太自信。」

  經過之前那系列跌宕起伏的事,江山色的微博粉絲已經突破了600萬,對於脫口秀演員而言,流量確實已是翹楚。

  歐陽歌看了眼腕錶,起身微笑:「這幾天你先調整狀態,下星期開始我們就會進行節目的錄製,到時便會正式忙碌起來。相信我,你還可以得到更多。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歐陽歌禮貌與江山色道別,轉身離去。

  待歐陽歌離開后,江山色緩步走到寬大的露台上,放眼望去,只見這個城市車水馬龍,格外繁華。

  不過是幾個月前,她還提著行李箱,四處尋找著落腳之地。

  而今天,她卻有了最廣闊的世界,擁有最無限的選擇。

  在她離開南城前,江山色都沒有再與秦年時見面。

  秦年時似乎就這樣從她生命里消失了。

  江山色猜想,經過那天在車內的一番長談,秦年時應該也是想通了。

  這樣也好,他們就算繼續在一起,也會不斷給對方帶來失望。

  還不如在最平和的時候,就此分開。

  想到這,江山色閉上眼,溫和陽光落在她臉上,泛出了痒痒的柔意。

  就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情見鬼去吧。

  以後的她,要好好工作,走好自己的花路。

  //////////////

  自從江山色離開南城后,秦年時便進入了瘋狂工作的模式,幾乎是不給自己留下一點空閑時間。

  而作為秦年時的得力助手,黃助理理所當然也要跟著一同加班,很是辛苦。

  現在的黃助理,寧願江山色回來,天天給他做鹽炒飯,他都甘之如飴。

  講道理,吞鹽好過加班。

  秦年時像是根發條,自動綳到了最緊,最後終於斷裂。當身體極度疲倦之後,他發起了高燒,被黃助理給送入了醫院的vip病房。

  秦年時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潔白的病房內,手上有輸液管,而身邊則坐著穿著病人服的謝新夢。

  因為秦家在這間高端私人醫院有股份,因此秦年時每次生病都是來這裡,也將謝新夢安排住在這裡修養。

  不過現在的秦年時有點後悔這個決定,他有預感,自己會被這個弟弟給再次進行一番心理折磨。

  果然,見秦年時醒了,謝新夢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你剛說了夢話。」

  秦年時揉著仍舊昏沉加發燙的腦袋,問道:「我說什麼了?」

  謝新夢聳聳肩:「沒什麼,也就喊了一百零八遍山色的名字。」

  秦年時不置可否,只是在聽見「山色」這兩個字時,手指有些微的凝滯。

  謝新夢收斂起了笑容,正色問道:「你和山色,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秦年時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垂著眼眸,整個人身上落了層冰寒。

  謝新夢從黃助理那了解到,秦年時近來的情緒很不好,幾乎是拼了命在工作,不給自己喘氣的時間。而今天,謝新夢親眼看見了秦年時,發現他肉眼可見地瘦了好幾圈。

  能把自己累到病倒,就是一種逃避的心理狀態。

  「逃避是沒有用的,之後只會越發反彈。」謝新夢淡聲道。

  他當然清楚,秦年時是想用工作麻痹自己,以此暫時忘記想念江山色。

  秦年時看著那輸液管,冰涼的液體進入自己的身體,可他卻並不覺得冷。

  因為,從江山色在車內對他說了那番話后,他的身體便始終是處於冰寒的狀態。

  如果秦年時願意,憑藉他的能力,可以輕易地把江山色給留在南城。

  但是他清楚,那樣做只會把江山色推得更遠。

  他留不住她的。

  而且,那天在車內,江山色把他們之間的感情,揉碎了掰開了,分析得淋漓盡致。

  江山色說得對,秦年時是真的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

  他之前所做的,只是讓她反感的糾纏。

  秦年時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其餘的愛的行為,他沒有習得過。

  他不知道怎麼去做,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病房內,迴響著謝新夢安靜的聲音:「你們之間的事,我只是旁觀者,不能太過參與其中。可是在我看來,你和山色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至此,秦年時才緩聲道:「可能,我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謝新夢淡笑:「那麼,就變成她想要的那個人。兩個人中,總得有一個,要先靠近。所謂愛,便是,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聞言,秦年時陷入了沉思中。

  「還有一件事。」謝新夢垂下眼眸:「媽的身體出了問題,具體情況,得等檢查結果。」

  前段時間,林蘭情身體便開始有些異樣。可她向來諱疾忌醫,從不肯輕易去醫院。而之後,她實在撐不住,才被身邊的人強行帶去檢查,發現是胃癌。

  秦年時這才醒悟,難怪那天看見林蘭情時,她會瘦得那般厲害。

  秦年時扯扯嘴角:「有什麼需要的,就告訴我,我就不去看她了。畢竟,她也不會想看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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