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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節

  以為的花花公子遊戲一場,原來是持續這麽多年的念想嗎?


  喬千岩:“為什麽之前你不告訴我?”


  “沒必要,畢竟那時候我們倆也隻是見了幾麵而已。”邢琛眼神柔和道,“隻不過對我來說,印象深刻,多年不忘。”


  喬千岩聽他說完後四個字,眼神不自在地往旁邊飄了飄,清清嗓子坐好。


  15

  鬧鍾響了許久,邢琛才轉著身體去關,他左胳膊被喬千岩當了一個夜晚的枕頭,此時抽不出來。喬千岩睫毛顫動,也被鬧鍾吵醒,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看著邢琛。


  大早上的,邢琛實在是做不了正人君子。他上身一抬,壓住喬千岩的身體就準備吻他,可左胳膊一動,整個人觸電似的抽了一下。


  喬千岩憋笑:“怎麽了?”


  邢琛吸著氣把胳膊抽出來,肩膀處的酥麻一下子貫穿全身,他齜著牙道:“胳膊廢了。”


  喬千岩也坐起來,抓住他左胳膊按捏,邊揉邊問:“好點沒?”


  邢琛搖頭:“毫無感覺,你掐我一下我都不知道痛。”


  喬千岩:“這麽嚴重?”


  邢琛垂著手下床,邊走邊道:“我得趕緊洗漱,今天早晨有個會,遲到了不太好。”


  喬千岩在後麵笑:“要不要我幫你洗臉啊?”


  邢琛轉身走到床邊,右胳膊圈著喬千岩的肩膀就把人帶下床,笑道:“當然要。”


  直到洗漱完,邢琛的胳膊依然沒恢複自如,他單隻手穿大衣,喬千岩走過去幫他把另一邊扯到左側,邢琛右手從喬千岩身後伸過去拽住衣服,將他裹進自己大衣裏,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你送我去十八裏鄉吧,我開不了車。”


  喬千岩嘴角微翹:“你是不是在裝啊?”


  “你試試我是不是在裝……”邢琛下巴一偏咬住喬千岩嘴唇,舌尖很快滑進去,噙住喬千岩的舌頭吸吮,他寸寸緊逼,不給喬千岩一點兒喘息的機會,幾分鍾後才退出一點追問:“送不送?”


  喬千岩喘得說不出話。


  邢琛立刻又堵住他嘴唇,又是一記深吻,聽見他嗓間溢出輕吟時,加重了口腔裏的力道。喬千岩雙腿控製不住地發軟,眼前似乎在閃白光,他被箍住的雙手使勁蓄力,快呼吸不上時終於抵住邢琛的腰將他往後推了一點,喘著粗氣道:“你、你要憋死我……”


  邢琛眼睛裏都是調笑:“你不回答我,我當然不放過你。”


  喬千岩氣道:“你給我回答的機會了嗎?”


  邢琛眉毛一挑:“那就是同意了?”說完不等喬千岩點頭,拉著他就出門了。


  喬千岩久不開車,在市區還沒什麽壓力,剛下高速,他就差點撞上路邊的石墩。鄉裏的公路沒修繕好,坑坑窪窪不說,還有不少大石頭墩子散在路邊。


  喬千岩吐槽道:“你們當官的也不知道給村民修修路。”


  邢琛好笑:“我是衛計委的,不是鄉政府的。不過我第一天下鄉就跟鄉長說過這事,修是肯定要修,估計最快得到明年春天了。”


  喬千岩轉著方向盤又繞過一個石頭墩,心有餘悸道:“那這些大石頭墩子呢?為什麽不找人挪走?”


  邢琛:“這些是他們掙錢的寶貝,每天好幾趟車運石頭出去,你早上挪走,下午又散了一地。每天都是貨車司機晚上返回來,順便撿走。”


  喬千岩:“那你這車,兩年之內就得報廢了。”


  邢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單位配的有公車,但是呢,我天天用公車回市區談戀愛,還不得招群眾舉報啊。”


  喬千岩:“所以你就讓我來這裏?”


  邢琛調整坐姿,側著身體看他:“看你說的,十八裏鄉風景挺好,你來玩兩天散散心。我倒是想讓你住在這兒陪我,但是那可能嗎?我還不至於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喬千岩聽著邢琛的指示,轉個路口,到達鄉政府。


  喬千岩:“你住在這裏?”


  邢琛點頭,伸手指方向:“從右邊小路進去。我住辦公房後麵的招待所。”


  招待所很簡陋,邢琛住的是一室一廳的套間,沒有暖氣,加上前麵被辦公樓擋住陽光,一進屋就感覺一陣陰冷。


  邢琛環抱著胳膊:“一衝動就把你拐過來了,但現在家徒四壁,還挺丟人的。”


  喬千岩從客廳到臥室環顧一圈,嘖道:“還行。反正我又不住。”


  邢琛將電暖扇打開,放到喬千岩麵前,拍著他的腿道:“等會兒我要開會,你是休息還是出去轉轉都行,開完會我要去鄉醫院,你跟我一塊?”


  喬千岩:“你去醫院,我跟著多礙事啊。”


  邢琛:“我就去醫院查個崗,完了那邊有個地方不錯,帶你去看看。”


  喬千岩:“工作生活兩不誤,你可真能耐。”


  邢琛起身捏他鼻子:“我就當你是誇我了。”


  邢琛把房門鑰匙掛在門旁邊,對喬千岩道:“我去開會了,鑰匙在這兒。”


  邢琛一走,喬千岩想想自己待著無聊,便拿了鑰匙出門溜達。


  鄉裏不像市區,現在的時間點到處都很安靜,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小孩子背著書包去學校。小學和鄉政府緊挨著,喬千岩路過小學門口,看了看裏麵的樣子,有些感懷。他讀小學的時候,父親下鄉掛一年職,所以他也轉到當地上了一年學。當時的學校就和眼前這所十分相似,兩層小樓,綠色的外牆大老遠就看見牆灰往下撲簌,教學樓前有不大的廣場,早晨孩子們站在廣場升國旗。


  喬千岩想起父親,心中總會鬱結難抒。他從記事起,父親就是他心中最偉岸最正直的形象,他看過父親毫不留情地把來家裏送禮的人攆出去,也見過父親為了考試泄題事件將自己的親堂弟撤職查辦。更多時候,喬千岩見到的是教他讀各種名著,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又教他熱愛生命的父親。喬千岩曾經不懼萬事、敢作敢當的安全感都來自他的父親。


  所以一夕之間,父親麵目全非之時,喬千岩根本無法相信。直到父親判刑之後,喬千岩在政府網站裏看著上麵列數的所有罪狀,那種不真實感依然難以去除。


  後來他被韓哲背叛,事業傾覆,父親的另一麵越來越詳盡的顯露於他麵前,喬千岩才意識到過去二十多年,他的成長與青春、他的奮鬥與上進,都宛如大夢一場。他活在一場騙局裏,雖然那個騙局的名字是“父愛”。


  邢琛在會議室與同事討論工作,大家意見碰撞,不知不覺就爭論起來,邢琛抬手壓壓大家的聲音道:“這麽爭沒用,老李,你先說。大家一個個輪流。”


  老李方才就說的激動,此時甩開衣服拉鎖,拿著手裏的筆記本開始滔滔不絕。


  邢琛邊聽他說邊起身去倒熱水,水接完,老李也講完了,邢琛拿著杯子往老李的位置走,邊走邊問:“老李說的幾點,大家怎麽看?現在可以吵了,什麽話都可以說,不用顧忌。”


  於是幾個幹部開始唇槍舌劍。


  邢琛端著杯子在會議桌後麵踱步,耳朵裏把大家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視線無意間往窗外一瞟,看見小學門口站立的喬千岩。


  邢琛看著那個背影,心想臨走時該把自己的大衣給他,鄉裏的清晨,溫度還是很低的。


  “邢組長?”


  下屬的一聲叫,讓邢琛回過神,他收回視線,看著會議室裏的人道:“繼續,我都聽著。”


  喬千岩在小學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上課鈴聲突然響起,將他從回憶裏拉出來。喬千岩轉身準備繼續往前走,正好撞上一個往學校裏狂奔的小孩,他眼疾手快抓住小孩胳膊,那孩子才沒倒地。


  小孩連忙站穩揉著鼻子道:“謝謝哥哥。”說完又尖叫著在門衛關大門的前一秒鍾竄進學校。


  喬千岩不自覺搖頭輕笑。他此時的方向正對著鄉政府的辦公樓,他知道邢琛此時就在裏麵開會。父親入獄後,喬千岩對自己父親極度失望之餘,幾乎也對所有政府官員都產生懷疑。那些報紙電視裏歌頌的領導,那些看起來兢兢業業的幹部,誰能知道他們私下裏做了什麽?

  包括邢琛。


  邢琛身上沒有以前父親那種為民請命的公仆之感,當然也不像那些官場裏善於鑽營的人精。似乎他一直遊刃有餘,但又把勤勉表現得恰到好處。喬千岩不禁想象,如果邢琛也是一個兩麵三刀的政客呢?好像沒什麽不對的地方。但如果他是一個踏實做事的年輕幹部,好像也很符合。


  喬千岩搖搖頭,自己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邢琛是好是壞了?


  喬千岩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走,眼前逐漸減少的平房和原始的生態,讓他想起洛江。客棧生意少的時候,他會帶著奶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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