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節
。四個人要了一間包廂,點完菜就坐在桌邊喝茶。徐父見兒子一直盯著手機,納悶道:“單位有事?”
邢琛平日裏很少用微信,工作上有什麽安排直接當麵說。微信往往是為了和一些求他辦事的人扯皮用的,向來都是他回一句別人回三句,最後結束時肯定是別人收尾。被伺候習慣了,就很不適應這種要等對方回複的感覺。
他關了微信,垂著眼睛一邊倒茶一邊道:“沒什麽,處理完了。”
邢父道:“我看新聞,廣東這兩天突然發現幾例流感病毒,如果是個例還好,萬一又是一次非典,可就麻煩了。”
邢琛昨天也看到那個新聞,他幹這工作,對“疫情”兩字非常敏感,看完幾個報道後,以他以往的經驗,恐怕沒那麽簡單。雖然安城市離廣東很遠,但是一旦國內有這種攜帶體出現,各個地方的衛計委和醫院都得枕戈待旦。
邢母:“這幾年不是總出現流感麽?非典之後,國家有經驗了,哪會再出現第二次。”
服務員敲門上菜,小徐依舊跑前跑後給幾位領導拆碗筷。
邢父嚐一口以往愛吃的蟹黃豆腐道:“這豆腐怎麽沒以前好吃了。”
邢母笑道:“我也覺得。估計是咱們這些天在老太太那裏吃飯把嘴吃刁了。”
邢父聞言也笑了:“還別說,他們祖孫倆在洛江那種地方開一家客棧,日子倒也過得自在。”
邢母不以為然:“在洛江養老當然是挺好。但是我覺得小喬在那裏太可惜了。”
邢琛聽著父母的話,並未插嘴。
邢母:“那孩子長得是真好看,比明星都漂亮。而且和阿琛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多好的硬條件,去哪不能闖一番事業呢。”
邢父一輩子與人打交道,聞言搖頭道:“小喬雖然年輕,但時常給我鬱鬱寡歡的感覺,不似年輕人那般朝氣,我估計是經曆過什麽變故。現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決斷,外人哪知道好壞。”
邢琛調回安城工作後在單位附近買了一個兩居室,平日不與父母同住。吃過晚飯,他幫父母把行李搬上樓,然後自己開車回去。
邢琛到家後打開手機,依然沒有回複。他翻到通訊錄,毫不猶豫地撥通電話。
喬千岩從浴室匆忙跑出來,沒看清楚來電就接了起來:“喂?”
邢琛聽見對麵喘氣的聲音,問道:“在忙?”
喬千岩偏著頭,防止頭發上的水流到手機上,回答道:“在洗澡。”
邢琛大拇指摩挲著手機,沉聲道:“穿好衣服,病才剛好。”
這種親昵中又有些獨占的語氣讓喬千岩略微不自在,他本以為邢琛今早坐上車的那瞬間,兩人這一段緣分就結束了,他無意也沒那份心思去和誰來一場故事。雖然邢琛的行為要擱以前肯定是被他暴打,但如今他連打人的激情也生不出來,更何況若是動手了,難免要糾纏得更久。邢琛雖年長他不少,但高鼻深目的長相算是個美男子,一個吻,倒也不能說是自己吃虧。
可也僅限於此,再近一步,喬千岩便沒那個興趣了。
邢琛自然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聽見對麵短暫地沉默,他緊接著道:“我剛到家,準備洗洗睡了,你好好休息。”停頓幾秒後又加了兩個字,“晚安。”
國慶節一到,整個洛江便變成摩肩擦踵的火車站。
喬千岩連續幾天都是淩晨才睡,實在是太忙。很多旅客不記路,出去玩一圈到了傍晚給他打電話求助,喬千岩一趟趟去接人。今天又有幾個大學生玩到深夜,六神無主地給他打電話,喬千岩幾次都想掛電話,但又怕真出事,隻能出去找人。
從前住在都市裏,就算半夜十二點出門,道路上依然一排排照明燈。但是洛江四麵都是山,天一黑,偏一點的景點都隻能靠月光照路了。喬千岩從前並不害怕夜路,隻是來到洛江後,山裏的夜晚和他噩夢裏的情景太像,他就很少選擇在天黑後出去。
喬千岩穿上衣服出房間,繞到奶奶的門外聽了一會兒,老太太應該睡熟了。他看著旅客發來的定位,沿著記憶裏的路往山裏走。
邢琛剛才結束一個飯局,一桌子幾個領導喝的東倒西歪。他回到家裏沒有睡意,左腿絆右腿地倒在沙發上,舉著手機翻通訊錄。自從從洛江回來那晚通過電話後,喬千岩就沒有再接他的電話,微信也隻是發幾條才回複一條。邢琛自然看出來喬千岩有意疏遠,但他近幾天應酬多,分不出時間來想辦法,等把這一陣忙過去,他就打算去見見人了。沒有誰能靠幾通電話就把人追到手的。
但是時不時靠電話刷一下存在感是必須的。
特別是深更半夜,人的心理防線會比白天低得多。
不過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時還是讓邢琛受寵若驚。
喬千岩回頭看一眼身後黑漆漆的路,說話的語調有些不穩:“邢琛?”
邢琛一下就聽出不正常的地方,他從沙發坐起來,握著手機道:“你在哪?出什麽事了?”
喬千岩連忙道:“沒事。我……我出來接幾個客人。”
邢琛不由得提高音量:“這個時間點,你去哪兒接?”
喬千岩報了一個景點名,那裏邢琛也去過,知道需要走一段山路。他想起那次去小車站接人的場景,喬千岩他,是害怕山裏的夜晚的。
邢琛心裏有些慍怒,但嘴上不能說一點責怪的話,他冷靜問道:“他們怎麽聯係你?靠電話嗎?”
喬千岩:“嗯。”
“千岩,聽我說。”邢琛一麵開電腦一麵對他道:“你打開微信,我們用語音通話,不要占用電話,否則他們聯係不到你。”
邢琛在電腦上點擊移動充費頁麵,給喬千岩充了兩百塊錢話費,以免他流量不夠。然後用微信邀請喬千岩語音通話。
喬千岩在走路,腳步很快,呼吸聲十分明顯。
邢琛:“你這老板當的太盡職了。”
喬千岩:“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客棧最怕口碑壞了。如果有一兩個客人在網上給惡評,就沒人願意訂房了。”
畢竟洛江這幾年旅遊業發展得快,大酒店小客棧層出不窮,遊客如果不住酒店,挑客棧也會挑規模大一點的比較放心。像他這樣的小客棧,雖然價格稍微低一點,但是出門旅遊的人,大多是花錢求個安心,價格低並不吸引人。預定平台裏遊客們的評價才是他要用心維護的地方。
邢琛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嗎?別人要你去接,我是去接你。”
喬千岩也被他說笑了,踢一腳地麵的石頭道:“您是業界良心。”
邢琛聽見對麵帶笑意的聲音,心裏像被貓撓了一爪子,他摸著手機道:“千岩,開視頻吧,我有點想念……洛江的夜空。”
喬千岩便打開了視頻,看到對麵坐在書桌旁的邢琛,他把手機麵朝天上道:“今晚的星星不太多。”
邢琛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傻孩子,他哪裏是要看星星,他要看對麵的人。
手機對麵漆黑一片,但邢琛的心裏話如果說出來,喬千岩估計就不願意和他聊了,所以他隻能對著那一片黑幕繼續說下去。
之前邢琛在客棧裏住的時候,喬千岩也常和他坐在院子裏聊天,雖然都是些沒什麽主題的廢話,但是兩人總能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下去。邢琛看了二十多分鍾的夜空,突然聽到對麵傳來幾聲喬老板的高呼聲。他知道遊客接到了。
邢琛切斷視頻,發過去一條微信:到家後跟我說一聲。
邢琛酒醒大半,坐在電腦前困意全無。他再次輸入網址,進入學校的論壇,將辯論賽的視頻下載,打開後隻看了十幾分鍾,他站起身快步往浴室走,一邊脫衣服一邊進去。水溫最開始是涼的,他直接站在淋浴下麵衝,身體凍了個激靈,可小腹那股火沒有消下去的趨勢,反倒越燒越猛。
他靠在牆壁上,右手向下握住已經仰起頭的性器,閉上眼時腦海裏浮現出幾年前站在辯論桌旁神采奕奕與對方爭辯的喬千岩。
喬千岩到家後給邢琛發微信,等了一兩分鍾沒收到回複,便把手機擱一邊睡覺了。
小徐一早到邢琛家外等他,邢琛打著哈欠坐上副駕。小徐笑道:“邢主任昨晚沒休息好?飯局散的挺早呀。”
邢琛手撐著腦袋,含糊不清道:“陪人呢。”
小徐沒聽清,也不好多問,說道:“剛才李科長給我打電話,說是中午一附院的蔡主任要找您谘詢點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等了一會兒,小徐沒聽到回音,他往旁邊看一眼,邢琛似乎在出神。小徐試探道:“邢主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