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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根據“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的理論,章慶榮判斷,老板是同性戀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他在這個時候感謝自己父母,隻是把他生得五官端正,並不會太過妖嬈。否則被老板相中,再來個霸道強奪加囚.禁,那可怎麽辦。


  鍾定毫不理會章慶榮的表情變換。他玩著手機,翻閱和許惠橙的聊天記錄,心思完全不在會議上。


  底下的與會人員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但是,老板以前神遊太虛的時候,沒有像今天笑得這麽……春水漣漪。


  男性同胞們萬分慶幸老板那冷淡的氣場,否則天天這樣笑,那公司的男人們還用活麽。


  男員工這會兒有喜臨門的感覺。


  女員工卻已把今天封為心碎日。


  然後,在陣陣心碎聲中,許惠橙領到了第一筆薪水。


  不多,兩千來塊。


  但她也夠開心了。


  這是一份遲來六年半的收入。


  許惠橙把這錢平分四份,打算交給她的父母、弟弟,還有她心愛的鍾先生。


  然後,就花光了。


  部門的同事甲這個月被評為優秀員工,於是一堆人吆喝著要他請客。甲欣然答應。他們暫定時間是星期三的晚上。


  小羅過來問許惠橙去不去。


  許惠橙開始有些猶豫,最後答應了。


  她從來沒有參加過同事聚會。以前在會所,別的姐妹都忌憚朱吉武的暴力,所以連過年,許惠橙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她想融入部門的圈子。


  下班後,她走著去路口。


  秋座的停車場出來,如果要到夏座的話,得繞一大段路,於是她下班後都是和鍾定在路口等。而且那裏有間麵包屋。他早到的話,還可以買個蛋糕。


  當然,就他這翹班的習慣,他一直都是早到的那個。


  到了路口,果不其然,許惠橙見到他坐在蛋糕店,一口一口品著。


  鍾定隔著玻璃看著她走近,笑了。


  蛋糕店的店員們熟悉這一對情侶。


  男的愛吃甜食。女的通常不吃。男的吃完,就會牽著女的離開。


  店員甲曾經和店員乙討論,“這麽帥的男朋友,肯定很沒安全感。”


  “那當然了。”乙讚同道,“男人有錢就變壞,何況長得帥又有錢。”


  說是這麽說,店員甲和乙卻都覺得,每當看著那對情侶的時候,特別的溫馨。
——

  許惠橙和鍾定說起部門聚餐後,他眼尾一挑,“要攜伴麽?”


  她搖頭,“是同事請客,哪好意思吃多一份。”


  他哼了一下。


  許惠橙想起工資的事,笑顏如花,“鍾先生,我跟你說……”


  他冷淡應著,“我不想聽。”


  “跟你說呀……”她繼續道,“今天發工資,我請你吃飯。”末了,她又笑出聲來。


  他側頭橫她一眼,“你發了多少?”


  “兩千。”許惠橙如實告知,還伸手擺出個V字。


  “這麽少?”鍾定不悅,“去找你老板投訴。”


  “我覺得還好……我就初中生啊。”她真怕他去找陳行歸理論薪金問題,解釋道,“而且轉正了會漲的。”


  “你什麽時候轉正?”


  “試用三個月。”許惠橙懷疑他有沒閱讀過公司章程,明明上麵都有注明。


  他當機立斷,“太久了,明天就轉。”


  “別……我……不想再走後門了。”一來太麻煩陳行歸;二來,她生怕同事發現之後瞧不起她。


  “傻。”鍾定下了結論。他早知道她的死心眼,所以放她自己去努力。反正家裏也不差她那麽點工資,就隨她了。


  許惠橙的工資平分後隻有五百塊,所以無法宴請高端餐廳,她選了上次的藥膳館。


  這次翻看菜單時,她速速把壯.陽那頁掀過去。


  她巴不得鍾定別那麽陽。


  她現在不比從前可以睡到自然醒,好幾天上班犯困得厲害,都是他夜晚鬧的。她有時反抗說不做,他都當作沒聽見。


  他倆沒確定關係的時候,沒見他這麽血氣方剛。


  許惠橙繼續翻,然後突然看到當季主打的安胎滋補湯。


  她又憶起自己可能的不孕不育。她上周有打算去醫院檢查,沒抽出時間。她暫時不想讓鍾定知道,所以隻能挑上班時間去。可是工作沒排開,她不好請假,就耽擱了。


  鍾定見她望著菜單呆呆的,便隨意掃了下她手裏的那頁。


  就她的性格而言,肯定是想要個小孩。但他暫時沒這準備。他們還年輕,他想和她一起到處玩玩先,有個小孩子比較麻煩。


  藥膳館的味道,和半年前沒什麽太大區別。鍾定覺得遠不如傻花兒自己的手藝。


  許惠橙不挑食,胃口很好,吃完飯還喝了兩盅湯。


  席間,她想起遠在G市的父母,就和鍾定商量說,要不接二老過來。反正她和許七竹都在D市,而許家在G市已經沒有親戚了。


  “隨你。”鍾定對這些事無所謂。他還有幾套房產,空著也是空著。隻要她開心,他都沒意見。


  她一聽,立即露出了小尖牙,“鍾先生,謝謝你。”


  “嗯哼。”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許惠橙是想,把自己父母接過來的話,那她就可以經常和鍾定過去。她相信,許父許母可以稍微彌補他所缺失的親情。她想給予他最大的支持和幫助,讓他解開心結。


  她本來也有考慮,既然鍾定知道了他自己有那樣的病,那是否應該去找個心理醫生,徹底治療。可是顧及到他的自尊,她又覺得還是再觀察觀察,看看他是否還會再變。


  田秀芸隔一段時間過來換藥,但她不是專攻心理科,而且通常她換完藥後,就匆匆離開。所以許惠橙也就沒再多問。


  鍾定知道自己的分裂情況後,也沒什麽改變,仍舊是懶懶散散。


  這樣也好。


  回去的路上,許惠橙一本正經和鍾定說起床.事適度的問題。“鍾先生,以後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們分床睡吧。”


  鍾定轉頭看她的眼神瞬間就寒了,語氣暗藏殺機,“嗯?”


  她直視著車窗前方,“我太晚睡了,白天上班都打瞌睡。”


  “想睡就睡。”他說得隨意,“反正你工資有了,盡管睡就是。我給你搬張床去公司。”


  許惠橙滯了下,解釋道,“我想早睡。”


  “也行,我們事情早點辦。”反正看電視的時間可有可無,縮短很容易。


  她側過身子去戳他的手臂,戳戳戳,“鍾先生,凡事要適度。晚上別太累了。”


  “我一點也不累。”他留意著路況,右手抓起她的手。


  “我累。”


  “那你睡,我來幹就行。”


  許惠橙發現,這個男人根本不可理喻。不過她今天已經打定主意,反抗到底。


  隻是,她錯估了一件事。


  能和喬淩那種暴力狂成為好友的,大多都是變.態。


  她和鍾定同居的這半年裏,他沒有顯露過任何特別的癖好。所以,她誤以為他很純良。


  晚上鍾定洗澡出來,許惠橙抱著被子正襟危坐,“鍾先生,我睡覺了,你不要吵我。”


  他斜睨她一眼,“嗯。”然後他上床,半靠著玩起了手機。


  許惠橙半信半疑,最後背著他躺下。


  沒一會兒,鍾定丟掉手機,俯下.身在她耳朵吹氣。


  她嚇了一跳,埋怨著,“我要睡覺。”


  “小茶花。”他的聲音沉啞,“你睡你的,我來玩玩強盜霸.占良家婦女。”


  許惠橙更加驚訝,她轉頭看他。


  他那陰邪的笑,就跟個真正的強盜似的。


  她連驚呼都沒出口,就被他封住。


  這一晚,可苦了她。


  那個強盜根本不用演,就是個強盜。可他還要她反抗。


  他將她折騰到淩晨四點多,才饜足而笑,坐起抽煙。


  煙霧嫋嫋中,他揚起笑的模樣比平常更加性.感,渾身都散發著勾魂的魅力。


  許惠橙側頭望著,什麽抱怨都沒了。


  那日記裏曾經提到,喬延表現越好,鍾定遭到的偏見就越深。可是鍾定卻不嫉妒喬延,反而處處維護這個弟弟。


  許惠橙想,這是一個多麽簡單的男人,隻要誰對他好,他就會對誰好。


  “鍾先生……”她輕輕地往鍾定那邊貼。


  “嗯?”他的聲音還帶著事後的慵懶。


  她喃喃道,“我怎麽會這麽喜歡你呢……”


  鍾定低頭,左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說,“因為你傻。”要不是傻,誰會喜歡一個前科累累的壞蛋。


  許惠橙握上他的左手,“因為我不傻。”和他相愛,是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


  他笑了,呼出一口煙。


  十指和她緊緊相扣。
——

  第二天,鍾定照常去上班,許惠橙則請了假。


  早上她實在起不來。


  她睡到將近中午,然後突然想起今天正好可以去醫院看看。


  她吃完飯出門,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擠得很,她掛完號後,等了一個半小時才排到。然後還有一堆的檢查單,好幾個項目今天都排滿了,還得再約時間檢查。


  她先做完婦科檢查和輸卵管造影,都沒問題。


  就是下麵有些紅腫。


  檢查的女醫生有點凶,“要節製點啊。”


  許惠橙尷尬得紅了臉。


  出來後,她再仔細看著各項報告,稍微安心。如果自己身體健康,那就最好不過了。


  離晚飯時間還早,許惠橙想著給父母買些禮物,便去了商場逛。


  她路過上次和沈從雁吃蛋糕的店,想著給鍾定帶個回去。


  誰知,那麽巧的,沈從雁正好也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臉上兩道疤的男人。


  沈從雁見到許惠橙,眼睛亮了,招呼著,“喲喲,這不是我的前情敵小姐麽。”


  “太美小姐好。”許惠橙進去店裏。


  “前情敵小姐,你看我的新發型如何。”沈從雁今天染的是由藍至紫的漸變色,有種別樣的清新。


  許惠橙笑得真誠,“很好看。”


  “哦嗬嗬嗬。”沈從雁非常得意,“太美啊太美,就是這麽美!真是想醜都醜不來。”


  鳳右微微眯眼,打量著許惠橙。他隻看過她的照片,這麽一見,也不過如此。鳳右心中鄙夷鍾定的品味。


  “唉。”沈從雁轉頭瞄了他一眼,“自打男配先生變成了太醜,就更加襯得我貌美如仙。”


  他神情寒傲,搭著刀疤,更顯驚懾。


  許惠橙沒敢多看,打算買了蛋糕就離開。


  和沈從雁道別後,許惠橙逛了會兒,過去搭乘電梯下樓。


  電梯門剛剛關上,突然又開了。


  門外,鳳右冷冷笑著,“我突然想起,有個好玩的遊戲,正好缺一個女主角。”
——

  沈從雁吃完蛋糕,就讓司機來接她。


  上了車後,她開始補妝。


  小鬟合上手機,奇怪地問,“小姐,阿礦說,你的男配先生剛剛在找公.狗。”


  沈從雁繪著眉尾,“公.狗?”


  “是啊。”小鬟把手機短信展示出來,“阿礦本來都要出來見我了,現在被喊住了。”


  “唉,因為空虛吧。”沈從雁放下眉筆,改描眼線,“男配先生天賦異稟,一般的男女已經無法滿足他了,他就開始在動物界尋找知音。”


  小鬟驚詫,“小姐的意思是,這公.狗是男配先生自己用?”


  “當然了。”沈從雁眼尾上翹,望向小鬟,“我看這男配先生唇紅齒白的,就是個基。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是0。他這麽寂.寞,隻能和公.狗戀愛呀。”


  “太……太……變……態了……”


  沈從雁望著鏡中的自己,陶醉道,“這麽重口的男人,都拜倒在我的裙下,不愧是太美。”她醉著醉著,突然“哎呀”一聲。


  小鬟一聽,就知道沈從雁又要開演了。


  果然,沈從雁悲從中來,“真是命運捉弄。前未婚夫負心薄情,置我於不顧,霸道王爺遭遇刺客,現生死未卜。”她的手指在眼角處輕點,“我太傷心太難過了,所以要去男配先生懷裏找尋溫暖。”


  小鬟不得不提醒道,“小姐,你的男配先生正和公.狗互相取暖呢。”


  聽了這話,沈從雁輾然一笑,“那我更想去現場感受男配先生濃烈的愛情呢。”
——

  許惠橙在溫室的一片花海中醒來。


  她坐起後,意識慢慢回歸,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她是在電梯裏暈倒的,之後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


  “你醒了。”


  許惠橙驚得望向聲援處。


  鳳右坐在休息椅上,他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麽青春明朗了。在繽紛背景的映襯下,他顯得格外年輕和善。


  許惠橙謹慎退了退。她不認為眼前這個男人是善類。


  “你好。”鳳右問候道。


  她斂起所有表情,很是戒備。


  鳳右握起熱咖啡喝了一口,越笑越開心,“我早就想見見你了,所以就勞煩你跑了這一趟。”


  許惠橙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的頭還有些暈沉,撐著站起來後,她鎮靜說道,“先生,我並不認識你。我想回家了。”


  “回家?鍾定也有家?”鳳右輕蔑地嗬笑,“就便宜的野.雞才會巴巴抓著他不放。”


  她聽出來了,這男人認識鍾定,而且頗有敵意。自己這趟恐怕是他想以此威脅鍾定。想到這裏,她更是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力持表麵的平靜。


  她不確定鍾定是否已經知曉她的遭遇,事到如今她隻能盡力保全自己,最起碼不能讓自己的驚惶外露。


  “來者是客,我就不給你難堪了。”鳳右放下咖啡杯,伸手探向最近的一枝花。他遠遠凝視著許惠橙的眼神,帶著異常的溫柔。“你喜歡什麽花?我給你摘一朵。”


  許惠橙板著臉,避開他那放肆的目光。


  “居然不領情。”他收起笑容,漸漸掩不住本性。他的手指一折,花枝即刻斷裂。他把花朵執到鼻間,嗅了嗅扔掉,“不聽話的姑娘,讓我不痛快。”


  許惠橙察覺到危險,一邊和他保持距離,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企圖找到逃跑的路線。


  這個花海的四周都有護欄,高度大約兩米左右,但是中間隔了太多的花叢。她在估量自己能不能逃過去。


  “聽說你很便宜?有多便宜?我大方點,給你三百塊如何?”鳳右的問話不懷好意,他沒指望她會回答,自顧自說,“鍾定頭上的綠帽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了吧。”


  聞言,許惠橙倏地閃過了一個想法,這個男人是想侮.辱自己。她倏地後退,朝距離最近的護欄方向跑。


  鳳右看她那奔跑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隻籠中鳥。


  他笑著吩咐手下把狗送進來。


  這滿園的花海,景色宜人。當鍾定見到如此的美景,會是怎樣的表情?特別是在美麗背景襯托下的,他的女人和兩隻狗。鳳右隻要一想象,就禁不住燦爛的心情。


  許惠橙橫跨草叢時,被大叢交錯的枝幹絆住。


  在這時間裏,訓狗員已經牽著兩隻大型狼犬進來。


  同行的還有一個人。


  半頭藍紫的頭發,非常張揚。


  鳳右見到後,神色頓住。他眼睛略過兩隻狼犬,然後把視線集中在沈從雁的臉上,“你怎麽會來。”


  “有好戲也不叫上我,實在可惡。”沈從雁掩嘴一笑,“聽說男配先生要和可愛的狗狗出櫃,我迫不及待想見證下這曆史性的時刻。”


  “那你可趕巧了。”鳳右涼涼地道。


  “咦?”沈從雁像遇到老朋友似的,跑著奔向許惠橙。“那不是我的前情敵小姐嗎?”


  莫名的,許惠橙見到沈從雁,內心就不那麽恐慌了。她迎向沈從雁,“太美……小姐。”她和沈從雁就見過幾次,沈從雁的表現都很奇怪,說話神神經經。但是,沈從雁從來沒有真的為難過她。


  沈從雁揚起唇,笑靨如花,“現在我不是太美。”


  許惠橙怔住。


  沈從雁眨眨眼,降了音量,糾正道,“請叫我正義小俠女。”


  那兩隻大狗在狂吠,掙著項圈,訓狗員都要拉不住了。


  鳳右又掰了一朵花,扯下幾片花.瓣。他眼裏帶著警告,“沈姐姐,過來我這裏。否則,這兩隻狗東西就要朝你撲過去了。”


  “太惡毒了。”沈從雁扶住許惠橙,一副深受打擊的脆弱模樣,“雖然我從來沒有把男配先生當成最後的歸宿,可是我好歹還是他的未婚妻。他為了出櫃,居然這樣傷害我。蒼天憐我!為什麽如此善良的我會遇上狗狗小三。”


  鳳右扔了手裏的花,他的目光鎖在沈從雁的臉上。看了好一陣子後,他示意手下放狗。


  兩隻狗因為訓狗員的指令,已經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項圈一鬆,他們就奔了過去。


  沈從雁慌得大叫一聲,猛地推開許惠橙,然後把自己的包包扔向兩隻狗,隨即拔腿就跑。


  許惠橙被突如其來的推力撞得後退了幾步,跌倒在花叢裏。


  沈從雁跑著跑著,想起什麽,停下了腳步。她搬起旁邊的一個小花盆,朝兩隻狗丟過去。“壞狗!居然欺負我這樣的大美女。”


  那兩隻狗被惹怒了,向她狂奔過來。


  她拎起裙擺,繼續逃跑,嘴裏還尖叫著,“呀呀呀,好可怕呀!”


  許惠橙從花泥中爬起來,見到沈從雁和兩隻狗在繞著花園轉圈。神奇的是,沈從雁居然一直保持和大狗兩三米的距離。


  許惠橙驚駭未定,也跑著想過去幫沈從雁。


  沈從雁卻突然蹭一下,上了一棵大樹。動作非常迅速利落。


  兩隻大狗在樹下攀著吠叫。


  鳳右在旁並不阻止,他還在坐在花椅坐中,疊著腿,好整以暇地欣賞這出戲。


  直到沈從雁坐在樹枝上,抱著樹幹哭道,“天呐,太可怕了。”鳳右才示意訓狗員讓狗的目標重新轉向許惠橙。


  許惠橙眼見沈從雁已經安全,便開始了自己的逃生。她幾乎是一刻都不敢鬆懈,就是跑。


  可是她的速度是拚不過狼狗的。


  在她即將被狗追倒的瞬間,空中劃過一道銀光,有一條鏈子狠狠抽在狗背上。


  沈從雁不知何時,下了樹。她之前腰間搭配了一條銀晃晃的長鏈子,而此時,那銀鏈就在她手中。她把整條鏈子扔向大狗。


  那狗跳起來要咬她。


  她又是慌張大喊,“好可怕呀!壞狗欺負大美女啦!”然後她隨手揪起附近的花盆,左右開弓往兩隻狗那邊丟,跟練太極似的。


  鳳右本來還掛著笑看她表演,甚至遣了訓狗員出去。他想獨自看戲。可是突然的一通電話,讓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就在此時,遠處有一陣汽車的馬達聲傳來。伴著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聲音,那車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車子撞破了花園的防護圍欄,一路急速輾踏著障礙物。


  最後一個大轉彎,把躲閃不及的一隻狗直接撞飛出去。


  車子急刹停在許惠橙的身旁。


  車門打開,鍾定緩緩下來。


  “真是累死我了。”沈從雁把最後一個花盆砸到狗頭上,然後抹了抹自己的汗,大呼道,“前未婚夫先生對我的愛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許惠橙倒在一旁。她在方才的混亂之中,拚命忍著懼意,而今見到了這個男人,她終於可以喘口氣。


  鍾定沒有回頭看她。他的眼裏一絲光亮都沒有,隻有漆黑的陰霾。此時的他,宛若一個地獄惡魔。


  鳳右露出招牌式的青春笑容,“鍾定哥怎麽也來了,是沈姐姐通知你的麽?”


  沈從雁又插了一句,“這就是前未婚夫先生和我的心靈感應。”


  許惠橙沉默,她望著鍾定的背影,那是掃除她所有不安的力量。


  “小茶花,你先走。”鍾定開口的聲音很沉。


  “好。”她聽出他正在壓抑,什麽也不問。


  “呀呀呀,這裏好可怕呀。”沈從雁挨到許惠橙身邊,嚷嚷著,“我也要走。”


  鍾定直直望著鳳右,“她會帶你走。”


  他沒有說明話裏的“她”是誰,可是許惠橙卻清楚,他是在和她說話。


  沈從雁撿回自己的袋子,然後走向鍾定的車,打開駕駛座的門。


  許惠橙隨後跟著。在臨上車的時候,她望了眼鍾定,自言自語說著,“鍾先生,我在家等你。”


  “我早就想開開這車,今天真是大好機會。”沈從雁起火後,得意了。她掏出卡片相機,轉頭對許惠橙說道,“前情敵小姐,快給我拍照,我要去朋友圈炫富。”


  許惠橙愣了下,然後點點頭。


  沈從雁擺好駕駛姿勢,不忘提醒道,“方向盤的車標拍一半就好,不要太簡單直接。我可是有獨特炫富技巧的豪門貴族,講求的是在不經意中顯擺。”


  許惠橙又點頭,按下快門。


  沈從雁瞄了一眼照片,很滿意,“長得美呀,真是怎麽拍都美。”說完,她一踩油門,方向盤迅速轉了兩圈。


  車子沿著之前行進的軌跡呼嘯而去。
——

  鍾定待車子遠去了,才緩緩走向鳳右。


  鳳右的神色斂起,之前的青春洋溢消散無蹤,“原來鍾定哥和沈姐姐結盟了。”


  “我稀罕和她結盟?”鍾定不屑。


  他和沈從雁並無深交,但是,他篤定她不會傷害許惠橙。因為,從某種本質上來說,沈從雁和他是同一類人。


  鳳右說不上現在對沈從雁是怎樣的心情,“那就是你和她有共同的目的了。”


  而這個共同目的,就是他。


  “你和她的恩怨,我不想知道。”鍾定轉了轉手腕,森冷道,“誰動我的女人,誰就得做好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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