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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3)

  本是好好的高材生,卻名落孫山,白白毀了一段好前程。”她說到後麵越是惋惜。


  他終於輕飄飄地看了沈從雁一眼。


  “當然,真相其實是那個孩子的爹不是我親愛的未婚夫先生。”她又掩嘴嬌笑,“我又聽說呀。”


  “未婚妻小姐,你的口水噴到我的杯了。”鍾定隨手將紙巾掩蓋在杯口。


  “你真討厭。”沈從雁從包包裏掏出一條絲綢手帕,輕輕點點在嘴唇上沾了沾,然後再看幹淨的手帕,她滿意一笑,“這口紅果然不掉色。”


  她自我陶醉了數秒,才驚醒過來,“哎,我說到哪兒了?”然後,她的表情從剛剛的慌張轉成笑容,“對了,我又聽說,未婚夫先生在大學時候,玩.弄了一個又一個純情的女大學生,可謂是喪盡天良。”


  “所以?”


  “……未婚夫先生,你真是女性殺手,喜歡你都沒有好結果。”她突然情緒大變,擠出了一滴眼淚,一手拽住衣領,一手握緊手絹,痛心疾首那般,“綜上所述,我真的好擔心,我會不會嫁給你後就被連累得前程坎坷。”


  鍾定哼道,“繼續。”他倚向沙發靠背,氣定神閑地欣賞她的表演。


  “另外,眾多的追求者,已經讓我很煩惱。”沈從雁皺著眉,愁容滿麵,“你要是愛上了我。我又該怎麽辦?我如何忍心讓我的丈夫一年四季帽子都是春天的原野一樣鮮綠。”


  他嗤笑一聲。


  她執起手絹,慢動作一樣抹去眼角的淚水,“當然,拋去這些憂慮,我希望,我們的婚姻生活非常美滿。”


  “廢話完了沒。”


  “我還有些事。”她的表情又換了,口氣也變得悲憫愴然,“據說,未婚夫先生在某些方麵有些隱疾。少年時太過放縱,一旦上了年紀,就容易……”她頓住,轉而堅定道,“但是,我不會嫌棄你的。”


  鍾定勾了笑,“這方麵行不行,等新婚之夜再下定奪。未婚妻小姐,如果你不想新婚之後就下不了床的話,可以繼續說。”


  “那我非常期待我們的夜晚。”沈從雁微微舔了舔唇,“為了你,我會和男友們分手的。一切都是因為愛情!”


  “無所謂。”他笑容更大,“我並不打算對我們的婚姻忠誠。”


  “你這麽說好傷我的心。”


  “我還有更讓你傷心的。”鍾定站了起來,走到她的旁邊,然後一手端起桌上準備好的冰酒,另一隻手拽開她後麵的衣領。


  一杯冰水就這麽直接的從衣領中灌了進去。


  沈從雁被凍得驚叫一聲,跳了起來。


  鍾定玩著酒杯,笑得陰陰柔柔,“美麗的未婚妻小姐,你這樣四處放風質疑自己未婚夫,很傷夫妻感情的。”


  “我都是打聽來的……”酒水沿著衣服漸漸往下,冰冷徹骨隨之蔓延。沈從雁止不住地抖了抖。她當時混進酒家女中間,肆意宣揚他的隱疾,還在竊喜,他不會查得出來。


  “真巧,我也是。”


  她都說不出話了。


  “等以後我們結了婚,你再放話也不遲。因為你那時候的身份,更能增加謠言的真實度。”他諷刺道,“當然,你有沒有足夠的魅力讓我想碰你,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沈從雁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鍾定隨手將酒杯扔在桌上,拍拍她的背,虛情假意道,“未婚妻小姐,我很期待我們的婚姻生活。”


  “當然。”沈從雁凍得牙齒都打顫,但是又浮起了淺笑。


  “如果你有了這個認知,那麽,我們可以開會了。”他撥了撥她的頭發,“冷嗎?”


  她望著他,想發火,卻又極力忍耐。她突然狠狠打了個噴嚏,然後再坐下時,她的臉上已經是笑容滿麵,“那我們來談正事。”


  她說話時,還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太冷了,濕漉漉的衣服貼著背,很難熬。


  鍾定微笑依舊,回到自己的座位。


  所謂正事,無非就是兩人婚禮的相關事宜。鍾、沈兩家已經有三個方案,也都下發給了當事男女,由他倆進一步確認。這次安排的見麵,其實也有讓這對未來的夫妻熟絡熟絡的意思。


  鍾定對婚禮無所謂,哪個省力就辦哪個。


  可是沈從雁卻要極其隆重奢華,“追我的人在門外排著長隊,我嫁得這麽寒磣,別說是我,就是沈家也都不答應。”


  “你的高調,可以留到下一次結婚。”


  “我可打算和你白頭偕老呢。”


  “想太多。你們沈家現在是新銳,哪天倒了下去,你看鍾家那群老古董,會不會留你。”


  “你說得真殘忍。”她差點又要掏手絹拭淚。


  “別太入戲。”鍾定笑得很曖.昧,“畢竟,新婚之夜才是我們的主題,不是麽?”


  沈從雁紅唇一翹,“我真是迫不及待希望未婚夫先生能夠雄鷹展翅。”


  除卻婚禮的事情,彼此還牽扯著鍾沈兩家的背後經濟利益。彩禮的最低標準,鍾氏、沈氏一一羅列。


  鍾定大概過了過眼,就扔到了一旁。


  沈從雁一時抿嘴、一時柔笑,“我這趟算不算是十裏紅妝。”


  “如果沒別的事了,那散會。”


  “日子還沒定呢。”


  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提前三天告訴我都不晚。”


  “那未婚夫先生,你看他們定的日子,哪個合適呢?”沈從雁看著那三個選項,朝他拋去一個笑容。


  那三個選項,分別是三月、五月和六月。


  鍾定笑了,“六月好。如果那天下雪的話,會更美。”
——

  許惠橙在網上拚命找請客的店。太過便宜的,她覺得鍾定會有意見。她隻好合計著自己的消費能力,挑選適中的。


  差不多五點一刻,鍾定來電說大概十分鍾就能到她的公寓。


  許惠橙一聽,趕緊穿起外套,下樓去等。


  跑出大堂後,她就定住了。


  公寓樓的對麵,朱吉武的車正停在那。以前,他偶爾才會過來這邊,大部分時間,他不出現。


  她不知道他今天是否過來和保安結數,她就是怕。


  許惠橙悄悄躲到柱子後麵,撥了個電話,“鍾先生,我在樓下等著了,你到了給我電話呀。”


  鍾定嗯了聲,然後車子就拐了進來。


  許惠橙見到他的車,像是遇到了天使似的,急急奔著過去,拉開後車門鑽了進去。她祈禱自己的動作還算利索,沒有引起朱吉武的注意。


  鍾定往後瞥了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中還有著警戒。但,不是望著他的方向。


  他也將視線定在不遠處的黑車。掃了望車牌後,他浮起笑容。“小茶花,怕什麽?”


  許惠橙轉開了目光,還是呆呆的。她望著鍾定,喃喃問,“鍾先生,你知道那是誰?”


  “一個沒我帥的人。”他的語氣很平常。


  她因他的話噎住了,但同時,心中的慌亂也平息了下來。似乎隻要有鍾定在,她就會比較安心,雖然他說話模式比較惡毒。


  他那雙惡魔的翅膀,為她展開了一片新的天空。
——

  許惠橙選擇的地點,是一家藥膳館。


  環境很清靜,建築的設計別有洞天。大門進去後,是一個藥材鋪,接下來,沿著長長的石階而行,下邊小溪流淌,清晰可見有魚兒在嬉戲。


  許惠橙在旁窺著鍾定的臉色,就怕他吐出什麽嗆人的詞句。


  還好,沒有。


  服務小姐領著他倆進了廂房,然後笑容可掬遞過來厚厚的兩本菜牌。


  許惠橙接過後,禮貌地道,“鍾先生,你想吃什麽,別客氣。”


  他不鹹不淡的,“我什麽時候客氣過?”


  她賠笑了一聲,然後翻看著菜牌。她不清楚鍾定的具體口味,隻曉得他愛甜。她一個一個掃過去。


  覺得有些比較新奇的,就輕聲詢問他是否想吃。


  他的回答就是“嗯”,或者沉默。


  藥膳館主打的是各種滋補湯膳,服務員小姐殷勤地介紹本店招牌特色。


  許惠橙聽的時候心不在焉,直到略過菜牌上的“鹿.鞭”,她停頓了一會兒。她覺得鍾定應該滋補一番,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問題。


  結果是,他隻點了餐後甜品,什麽“鹿.鞭”、“海馬”那頁,他看了不到半秒就翻過去了。


  席間,鍾定不多話。


  他擱下筷子後,許惠橙問道,“鍾先生,這頓你覺得還可以嗎?”


  “可以。”其實味道一般,勝在環境好。但是見到她那閃著期待的眼睛,他居然改了口。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為何覺得她熟悉。因為她那晶亮亮的眼睛,很像他以前養的一隻狗。


  許惠橙聽到他的回答,安心了。


  她本以為吃完飯,就算是行程結束。誰知道鍾定開車繞圈子,兜去了一個商業旺地。他有事進去了某個店,讓她在門口等一會兒。


  許惠橙點頭答應了。


  等待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的廣場有一群人圍著,有音樂聲、鼓掌聲、喝彩聲。


  她好奇地走到最外一圈,踮起腳尖去望裏麵。


  原來是在飆舞。五六個大男孩,配合著音樂的節拍,一個一個輪流上場。


  許惠橙自己沒有舞蹈細胞,所以特別羨慕跳舞跳得好的。


  漸漸的,觀眾們紛紛用掌聲來配合音樂的頻率。


  許惠橙也笑著拍手。


  鍾定出來沒有見到許惠橙。他四處張望了下,一眼認出了她的橘色羽絨服。圍巾、羽絨服、棉褲、雪地靴,幾乎是她的標配。


  她背向他,在那小幅度跳著。


  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她的旁邊,“我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


  許惠橙沒有聽清楚,她回過頭,臉上還是燦爛的笑容。“鍾先生。”


  他覺得,她那一顆尖尖的小虎牙,很煞風景。


  “他們!”她指著前方,提高了音量,“好帥啊!”


  鍾定望了那幾個男孩子一眼,倏地輕拽她的耳朵,挨近她的臉,輕輕吐字,“你的眼睛是遠視?”


  ☆、43

  許惠橙因為兩人過近的距離而驚了下,結結巴巴地說,“沒,沒遠……遠視。”雖然她知道眼前的是鍾定,可那是和喬延一樣的容貌,她的心髒還是無法負荷,於是後退想閃。


  鍾定揪著她的耳朵不放手,力道雖輕,但她吃疼l了,於是主動往他那邊挨。


  她剛剛沒理解他的那句話,現下轉過彎了,她瞄著他淡漠的神情,賠笑道,“鍾先生,你比他們帥多了。”


  他的臉上由烏雲密布轉成了毛毛細雨。


  她就又補充了一句,“你最帥。”


  此刻細雨也停了,雲層的一角開始有陽光透出來。


  鍾定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稱讚,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小茶花果然有眼光。”


  許惠橙幹笑一聲,她從來沒遇過這麽自戀的男人。不過,他擁有驕傲的資本。五官的輪廓相當俊逸,就是氣質偏詭異。乍一看,就覺得他鬱鬱暗暗的。當然,他的性格確實非常陰沉,無情起來簡直不留餘地。


  可是不知怎的,她在此刻覺得他有些……可愛。


  她晃了晃頭,搖走這個匪夷所思的形容詞,然後說道,“鍾先生,是不是要走了?”


  鍾定應了聲,放開她,徑自往停車場走去。


  許惠橙跟著他走了幾步,回頭望一下人群中的青春少年。


  她弟弟也是這麽有活力的年紀。


  真好。
——

  回到公寓樓下,朱吉武的車已經不在了。許惠橙暗暗放心,她下車後揮了揮手,“再見,鍾先生。”


  鍾定當然不會朝她揮手,他踩下油門,開車拐去左邊的大路。在十字路口等候交通燈時,他往窗外看了眼。


  有一輛黑車和他相反方向。因為車流緩慢,所以他清晰地見到了車牌號。


  是朱吉武的車。


  綠燈後,鍾定的左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敲了三下,然後啟動車子繼續前進。隻是到了下個路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駛入了掉頭車道。


  他憶起之前和友人的對話。


  鍾定先前兜去商業旺地,是進了一間模型店。店麵不過十來平方,經營者是一個胡渣男,名字叫越財。他是鍾定中學時期的同學,同時也是個電腦高手,但,非常宅。


  越財見到鍾定時,眼睛睜不開的模樣,“怎麽親自過來了?”


  “順路。”鍾定在一堆雜亂的擺設中找到一塊還算幹淨的區域,他站在那裏,掏出了煙,朝越財拋過去一根。


  越財接過煙,嗅了嗅,笑道,“你真長情,這麽多年,還是這個味道。”


  “想換。”不過沒成功。


  越財在辦公桌上翻了好一陣子,才找到打火機,他在電腦上調出了會所的數據,“你想他到哪裏?”


  鍾定低頭點燃煙,“飛得高才能摔得痛。”


  朱吉武的會所生意蒸蒸日上,鍾定知道。這一切都在他的預估之中。而朱吉武的賬目,越財這裏也隨時更新。


  越財想起什麽,提醒道,“你讓那個叫山茶的自己小心點。”


  鍾定微微抬眼,“怎麽?”


  “朱吉武弄來了毒.品,搞不好是要控製她。”


  鍾定回想了下,自己當時是怎麽回答的。噢,他是說,“先查查那批毒.品的用途。”


  此時此刻,他的思維遠沒有動作來得快。他自然而然旋了方向盤,掉頭回去公寓樓。


  朱吉武的車果然是停在那。
——

  會所最近的生意如魚得水。


  之前堵著的關係,一下子疏通了。新來的異國美女,個個都是吸金利器。


  這就好像,許惠橙是朱吉武的掃把星。她一走,他就一帆風順。連媽咪都是這麽暗示的。可是朱吉武的脾氣卻非常不順,而且日漸暴躁。


  許惠橙的贖.身錢,鍾定付得很爽快。朱吉武以為鍾定這種突如其來的好心,是一時的。


  朱吉武再三思量,並不打算和鍾定正麵衝突。鍾姓背後,是個龐大的利益鏈。層層聯姻,覆蓋了幾個家族。朱吉武不過是一個會所的老板,他還想討好鍾定,進而發展別的路子。


  朱吉武采取了按兵不動的方法。他直覺認為鍾定那樣的公子哥,不過是玩玩而已。等到新鮮勁過了,許惠橙還是他朱吉武的囊中物。況且,她還有不舍親人這一個大弱點。


  這樣想,他的脾氣還能控製住。


  之前派去監視公寓的手下回來報告說,許惠橙自那天贖.身過後,就沒有和鍾定見過麵。


  朱吉武聽到後,終於放晴了一回。然而,等到他親自過來探望她時,卻見到她和鍾定在躲雨的屋簷下親密相吻。


  在朱吉武的眼裏,這是一對.狗.男女,在公共場合妨礙風化。


  他吩咐手下去抓許惠橙弟弟。可是那個手下在途中遇上交通事故,拖延了時間。等他找到地方,許惠橙弟弟已經踏上了回C市的火車。


  朱吉武得此消息後,關上門在辦公室裏揮著鞭子抽空氣和牆壁。


  媽咪站在門外聽著,嚇得沒有膽子進去。


  他發泄完後出來,滿臉怒氣,猙獰可怕。媽咪抖著上前問候。他冷眼掃過,邁著大步出了會所。


  誰料,他來到公寓樓,又見到了鍾定和許惠橙在一起。


  朱吉武盯著鍾定的車離開,隨後,他陰陰沉沉回了會所。他最近弄了點貨。他也不曉得當初的意圖如何,潛意識裏,他並不願意讓許惠橙上癮。可是他克製不住自己,他迫不及待想聽到她的示弱、求饒。


  他腦子被一股邪火燒熱了,對鍾定的顧忌也不在乎了。
——

  許惠橙聽到那陣拍門的巨響,已經是萬分驚恐。聯想到下午停在公寓門口的黑車,她預感到了門外的人是誰。那一瞬間,有絕望的情緒蔓過來。


  果然,朱吉武難聽至極的聲音響起,“山茶,開門。”完全是命令的語氣。


  她抱著頭縮在沙發上,隻想完完全全躲起來。


  他又踢了一腳她的門,“開門。”等了一會兒,他才掏出鑰匙,打開鎖。


  許惠橙突然跳起來,尖.叫一聲踩上了沙發。


  門一開,外麵的朱吉武視線鎖在她驚恐的臉上,他冷笑,“山茶,你這反應真讓我生氣。”


  “不……”她胡亂地在沙發上來回踩踏,哭喊道,“你答應的……你答應的!”


  “那又怎樣。”他慢慢關上門,笑開了懷,“我反悔了,不行嗎?”


  許惠橙看著他一步一步接近,感覺氣都喘不上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說話很艱難,“武哥……你饒了我吧……”


  她的哭聲讓他的心情豁然開朗,“我要看到你才高興。”看一輩子,他才高興。


  她撲地一下跪在了沙發上,麵容淒楚,“求求你……武哥,你就放了我吧……”


  朱吉武走近後撫上了她的臉,“山茶,你和我在一起很痛苦麽?”


  她顫抖著不吭聲。他的表情很不對勁,像是瘋了一樣。


  “來。”他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針筒,推了推後,他誘哄著道,“我這裏有個好東西,可以讓你變得很開心。”


  許惠橙望著那尖針,從腳底開始發寒,她連連搖頭,尖.叫著反抗掙紮。“不……不!”


  朱吉武右手舉著針筒,左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她狠狠地咬他、推他。雙手亂揮間,她摸到了旁邊的電話機。抓起後,她就朝他的頭部用力地砸。話筒正好擲到了他的左眼。


  他偏了頭,左眼因為衝撞而閉了幾秒。


  她把整部電話扔過去,然後拖起台燈的線,往他那邊甩。


  他眼前一花,右手的針筒滑到了地上。


  許惠橙狼狽地跑下沙發。


  朱吉武單著眼,手快地拽住她的腰。


  她一下子被絆倒在地,旁邊櫃子上的幾本書掉了下來。


  他順勢牢牢禁錮住她。


  許惠橙一邊哭喊,一邊踢他,他紋絲不動。她幾乎是把周圍能抓的都抓了,能扔的都扔了,卻還是被他欺身上來。她聲嘶力竭,“你殺了我吧!”她這麽活著,都不知道圖個什麽。這個男人總是把她的未來碾碎。一了百了算了。


  朱吉武麵色僵硬了下,他沾著她的眼淚,往嘴裏嚐了嚐,然後撥開她的亂發,“我怎麽會殺你。”他貼近嗅著她的發香,“沒了你,我怎麽活。”這句話他說得極其小聲,而她哭著叫著,根本沒有聽見。


  門外的敲門聲很急。


  許惠橙一驚,直覺那是她的希望之光。她趁著朱吉武還在失神的時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後爬著去拾起書本,奮力擲過去。


  他閃躲那幾本書的瞬間,她又用膝蓋狠狠頂他的下.腹,在他吃痛而鬆開她時,她趕緊爬起來,奔跑過去開門。


  鍾定這時正要撞門,幸好是收勢及時,沒有誤傷到她。他一把接住了許惠橙,雙手環著她。


  她緊緊回抱他,身子還在發抖,呼吸隨著哭泣一下一下,梗著似的。在這一刻,她隻想躲在這個懷抱尋求安全感。


  鍾定輕輕拍著她的背,望向屋內的眼睛,墨黑而沉寂。他看到地上的針筒,俊容閃過戾色。還好,她的反應,證明沒事。


  他陰惻轉向朱吉武,“你還真當我治不了你?”


  朱吉武的神情閃著瘋狂。“那就來。”


  “朱老板。”鍾定瞥到朱吉武蓄勢待發的暴力,勾起詭異的笑容,“我最不喜歡打打殺殺了,那都是些小毛孩的行徑。”


  鍾定的這笑容一出,朱吉武的理智歸位了。


  鍾定的大名,伴隨著的都是些不太好的事跡。但是,鍾定的確不打架。傳言都說,鍾定怕痛。


  朱吉武重重喘了喘氣,放開拳頭。如果對方是個普通的姓氏,那麽事情好辦。可那是鍾家唯一的少爺。


  “小茶花。”鍾定低頭輕聲問懷裏的人兒,“他打你了?”


  許惠橙瑟縮地搖頭,把他抱得更緊。


  他撫了撫她的頭,抬眼望向朱吉武,嘲弄道,“朱老板,這暫時還是小茶花的閨房。”


  朱吉武沉著臉,他真想把鍾定揍死。最後,他還是理智戰勝了扭曲。他拾起地上的針筒,走了出去。


  鍾定擁著許惠橙進來,甩上門後說道,“小茶花,收拾東西。”


  她雙目還盈著淚水,愣愣的仰頭看他。


  “事不過三,我不希望這種場景再出現。”如果剛剛就把朱吉武的頭骨扭斷,那聲音一定很好聽。可惜,會嚇壞小茶花。


  她抹了抹眼淚,“那……”


  “你喜歡住複式?”鍾定環視客廳一圈,“我那裏比你這寬敞多了。”


  她驚訝地忘了哭,指了指他,又指指自己,“你……我……?”


  “嗯,我們。”他拍拍她的臉,“收拾東西,等會就走。”


  許惠橙還是呆呆的,淚痕未幹。


  他眉峰微挑,“你還想住這兒?”


  她趕緊搖頭,匆匆上了二樓,開始整理行李。


  鍾定閑閑地坐在樓下,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那邊接起後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和笑聲。


  “早川裏穗,收網了。”


  早川裏穗微微往角落裏側了臉,“結束?”


  “嗯,朱吉武留給我收拾。”


  早川裏穗笑得宛若一朵花,“鍾先生不是不打架嗎?”


  “打架?那太幼稚了。”鍾定纏著台燈的線玩,眼光飄向了二樓的身影,淡淡道,“我那叫格鬥。”


  ☆、44

  許惠橙之前整理的行李不多,她沒打算搬家去G市。她是要重新開始。


  所以這趟離開,她很快就準備完畢。


  她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小房間,然後義無反顧地拎起行李下樓。


  這裏的傷痛,就讓它爛死在回憶裏。


  她跟著鍾定出去、關門。進了電梯後,她望著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道,“我自由了嗎?”


  “是的。”她自己答完,突然彎起嘴角笑。


  鍾定在旁看著她傻氣的行為,沒有譏諷。


  他似乎已經把她當成了一個包袱,一個他願意背負的包袱。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這份憐憫之心從何而來。


  他以前不是個好人。


  當然,將來也不會是。
——

  許惠橙到了鍾定的房子,顯得很局促。鍾定刷了指紋開門,她則在門口探著頭,“鍾先生,我可以住這裏嗎?”


  “如果你有別的地方去,隨便你。”他不想理她,直接進去。


  她在這個城市沒有依靠,而且鍾定還能震懾朱吉武。她沒得選擇,於是深深一鞠躬,誠懇道,“鍾先生,打擾您了。”


  鍾定給她安排的是上次她睡過一晚的客房。下層功能房間都很齊全,所以基本上她在這層活動就可以了。而上層,是鍾定的領域。


  “自己休息。”鍾定淡淡地說完就準備上樓。


  許惠橙又是一鞠躬,“鍾先生晚安,祝你好夢。”


  他不回應。


  她不是很在意他的態度。她心裏明白,鍾定就是這種愛理不理的個性。可是即便他再怎麽冷漠,他都沒有將她拋棄。


  許惠橙洗完澡就上床休息。這套房子很安靜,床褥又舒服,她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臨睡前閃過的念頭是,鍾定的未婚妻沒有住這裏麽?

  許惠橙前幾天的睡眠不算太好。她擔心朱吉武的突襲,後來他一直沒過來,她倒安心些,但還是淺眠。


  這一晚,她睡得很沉。她夢見自己回到了家裏,爸爸、媽媽、弟弟和她在那個小屋子裏和和睦睦,那是她喪失了幾年的美滿。


  她在夢裏拚命地笑。


  非一般的幸福感讓她沉溺其中,根本不想醒來。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都覺得自己還是以前那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後來的一切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眨了眨眼,臉上還是掛著笑。


  待迷蒙過去,她明白,那僅僅是一個夢而已。她突然在這樣美夢和現實的落差中,掉了淚。她用被子蓋住頭,在裏麵悶著讓眼淚流出,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情緒宣泄了一陣,她慢慢平靜,然後起床、洗漱。出去客廳時,她的眼睛紅通通。


  下層還是隻有她一人。她不曉得鍾定是沒起床,抑或出了門。


  許惠橙望了望樓梯口,想起上次見到他時的情景,還真可怕。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再踏進這裏,已經換了心境。


  她出了大露台,望見四處幽靜的環境,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展開雙手,仿佛要擁抱大自然。


  “小茶花,你這個樣子很傻。”


  許惠橙慌忙回頭,望到上層的陽台上,鍾定倚著欄杆,俯視她這邊。她立即換上笑臉,問候道,“鍾先生,早安。”


  他微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陽台。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暗怵自己是否哪裏沒順到他。等到早餐後,她才知道他怎麽不滿意了。


  一會兒後,王嫂送了早餐過來,雙份的。


  鍾定吩咐著,“暫時不用送餐過來了。”


  “好的。”王嫂沒有問緣由,聽令行事。


  許惠橙瞄了眼鍾定,然後低頭默默吃自己的。


  待王嫂出去了,鍾定才哼著,“小茶花,你就在我家白吃白住?”


  許惠橙噎住了,好半響才喃喃說,“我……沒……”她確實想報答他,可她什麽都沒有。而他則什麽都不缺。


  他撇嘴,“不會家務?”


  她聽出來了,趕緊點點頭,“會,我會。”


  “那就好好幹活。”鍾定笑得很開心,“工錢抵房租。”


  她響亮地回答,“是的,鍾先生,我會好好幹。”這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

  除了幹活之外,鍾定沒有製定別的規定。許惠橙本以為他還要羅列一大串規矩,居然沒有。


  隻是,在他家當保姆相當辛苦。因為鍾定非常挑剔。他使喚她的時候,顯得非常開懷。


  她幹完第一天,累到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許惠橙之前有想過,自己這麽搬進來鍾定的房子,他未婚妻知道的話,估計要生氣。雖然她和鍾定沒有不軌行為,可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真要說沒什麽誰也不信。


  她對他未婚妻有著一份愧疚。以至於,當那個未婚妻找上門時,她毫無招架之力。


  許惠橙搬來的第三天,鍾定有事出外,留下她一個人在家幹活。


  門鈴響後,她在那躊躇了一會兒。既然是來找鍾定的,她出現反而不好。


  可是門鈴一直響。


  許惠橙便想著以保姆的身份出去應對,於是開了內門。


  門外的女人戴著一頂複古波浪大簷帽,遮住了上半臉,顯露出來的下半部分十分精致,紅唇微微上翹。


  許惠橙禮貌地笑笑,“請問你是?”


  “我?”那紅唇彎得更美。“我是鍾定的未婚妻。”


  許惠橙心裏驚了下,臉上還是陪笑,“鍾先生……他不在。”


  “我知道。”沈從雁伸出左手食指頂了頂帽簷,直截了當道,“我是來找你的,第三者。”


  “不是……”許惠橙猶豫著要不要開門。“您誤會了。””


  “你為什麽不開門?你不相信我嗎?”沈從雁拉下帽簷,低了音量,“這個年代,人和人之間的誠信度居然如此之低,尤其是小三對原配的懷疑。”


  “不是。”許惠橙想想,這個高級小區,進出都審查嚴格,眼前的,應該不是騙子。她開了門,恭迎沈從雁進來。“您好,我是這裏的保姆。”


  “保姆?”沈從雁踩著細高跟進來,打量完許惠橙,她評價道,“這衣服、這發型,這容貌,太不堪。”


  許惠橙沒有反駁。她瞅著華貴的高跟鞋經過的地麵,她覺得,鍾定要不開心了。


  沈從雁倏地哀歎一聲,不知怎麽抖開一條絲綢手絹,拭著自己的眼角,“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我早就聽說,現代社會是小三當道,一夫一妻製度岌岌可危。”


  “不是。”許惠橙擺擺手,“我和鍾先生真沒什麽。”


  “你莫要狡辯。”沈從雁的纖纖玉指顫抖不已,“你和他——”她又大泣了一口氣,才繼續,“是不是日日夜夜芙蓉帳.暖度春.宵?”


  許惠橙搖頭,“沒有……”她這下慌了,不知要如何解釋。


  “天呐!”沈從雁扶住旁邊的裝飾櫃,淚如泉湧,很有弱柳扶風的姿態,“我怎麽這麽苦命要來當原配啊。如果這小三傾國傾城也就罷了,可就這般長相,怎媲美我的花容月貌。”


  許惠橙被這陣仗嚇住了。


  “我那未婚夫先生居然是個瞎眼的。”沈從雁卷起手絹,掩麵道,“難道我一生注定紅顏坎坷?”


  “……”


  “情敵小姐,我自小就是高等教育,即便遇上你這樣的第三者,我也是手無縛雞之力。”


  許惠橙張了張嘴,卻不懂該說什麽。鍾定的這個未婚妻似乎聽不進任何的解釋。


  “我知道你嫉妒我的天生麗質。你是不是準備了硫酸,要來對付我?”沈從雁越哭越大聲,“這世界太可怕了。我這樣貌美善良的女人,已經毫無立足之地。我該如何是好啊。”


  “那個,我不是……”


  “對了。”沈從雁突然哭聲一停,從手絹裏抬起頭來,“情敵小姐,我有個問題,想向你打聽打聽。”


  許惠橙都變得一驚一乍的。“您……您請說……”


  沈從雁神秘兮兮的,“我那未婚夫先生,是不是又短又小,還起不來。”


  “沒……這回事……”許惠橙幾乎是下意識為鍾定澄清。


  “果然!”沈從雁又開始捂臉哭喊,“你還說和他清清白白,你都知道他不短不小。”


  許惠橙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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