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當初在酒店門口說要讓她收拾東西滾蛋的話在今日算是已經實現了。
陳蔓欣在母親新婚後第一天就找上自己的父親,她說既然安陵容都已經死了,她的東西也就不應該留在這。
包括她女兒陳蔓雨的東西,都應該直接從這個家裏消失。
陳國建對於安陵容的東西丟掉沒有任何話說,但是陳蔓雨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可是花了錢養大的,所以對於陳蔓欣的話他並沒有立刻答應她。
可陳蔓欣豈會就看著陳國建對陳蔓雨心軟,於是她找上自己的母親,把這些話又跟母親重複了一遍。
她想讓母親代自己出麵讓陳國建妥協,言晴一聽說還有這種事,當下就坐不住了,她好不容易才進了陳家的門。
豈能容忍上一任老婆的女兒在這作威作福?言晴立刻找上陳國建,說這事他必須答應,她在這個家裏不想再見到任何不屬於她們娘倆的東西。
陳國建剛把自己的新老婆娶上門,哪能讓她為了陳蔓雨慪氣?立馬就妥協了,說趕明兒就讓她上門來收拾東西。
陳蔓欣得到肯定的答複,心頭一喜,她陳蔓雨在婚禮上讓她母親難堪,那她就以眼還眼,讓她也難堪。
陳蔓雨接到陌生電話還以為是跟辦案有關,了,結果接聽後竟是陳蔓欣讓她去陳家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
她現在又要忙官司,又要忙著搜集證據,一個頭兩個大。
她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安陵容的東西她當然要收拾出來,那都是母親的東西,她都要好好保管。
陳蔓欣之所係會打電話給她不過是想看報複她,想當場羞辱她以還昨天她在酒席上的一番話。
直到今日,陳蔓雨將案子處理的差不多了,她才上門來收拾東西,不過她來了之後家裏隻有陳國建一人。
言晴帶著陳蔓欣去參加了朋友的婚禮,現在應該還在酒店裏。
陳蔓雨進門後也不多話,找了個紙箱子開始收拾母親的東西,安陵容的東西都被放到了家裏的雜物間。
不用說她也知道這是言晴做的事,陳國建默默地看著陳蔓雨收拾東西,好一會兒他開口道:“你收拾好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陳蔓雨拿東西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後道:“好。”她就當這是陳國建良心發現了,想送安陵容最後一程吧。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心痛著母親,除了在安家,之後過的生活都十分拮據,她從未要求陳國建給自己買過什麽。
安陵容在安家是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得寵的一個,安家上下都十分喜歡她,嫁出去之前沒有讓她吃過一分苦。
這樣一個被寵慣了的大小姐,怎能受得了這樣的生活?
陳蔓雨拿了一個大紙箱,卻發現母親的東西隻裝了三分之二就已經全部清完了,她默默看了許久,隨後才拿過膠帶封口。
起身後,她抱著這樣一個紙箱,躲過了陳國建要來幫忙的手:“我自己可以。”
陳國建看著她出了陳家的門,隨後也跟著出去了。
陳國建看著陳蔓雨新搬進的小區,什麽話也沒說,陳蔓雨也不多停留,該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
陳蔓雨回到家後,她拆開前不久剛收拾好的紙箱子,一件一件取出裏麵的東西又重新擺在了家裏。
她仔細摸過這些東西,又小心翼翼地擱置在上邊,胥玉宸做過的這些事,她一定會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等這次案子結束,她就把母親這次的意外當作一次案子,將胥玉宸告上法庭,前提是她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後。
她不能再拖累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陳蔓雨放好東西,覺得有些困,就靠在沙發上,想睡一覺。
還沒合眼外麵就有人敲門,陳蔓雨抬頭看著大門方向。
打開門,楚恩澤站在門口,對她打了聲招呼,陳蔓雨有些驚訝,隨後將人迎了進來。
她把自己坐皺的沙發墊子扯了扯,隨後說:“坐吧,你來了我也沒什麽好招待的。”
楚恩澤也不講究這些,他直接坐到沙發上,說:“沒事,招待什麽,我又不是客人。”
他環視屋內一圈,發現這屋子並不是陳蔓雨一個人居住,還有另外的人。
“這房子,你和你母親一起住?”想著也就直接開口問道。
陳蔓雨在廚房給人倒茶,水聲有些蓋過了他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於是她端著茶走出廚房又問道。
楚恩澤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卻見陳蔓雨眉眼間暗了幾分,放茶的動作也僵了一下。
“嗯。”陳蔓雨放下茶杯,然後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不再說話。
“那……阿姨她人呢?”現在差不多快要到吃飯的時間了,這個點應該不會在外麵。
許是楚恩澤的話觸動到了她,陳蔓雨竟起身往房間走去,楚恩澤見狀也跟著起身,可陳蔓雨直接將房門都給關了。
客廳裏就隻剩下楚恩澤一人,不過多久陳蔓雨垮了個包出來,她拽著包帶子,緩緩說道:“我媽她……走了已經兩個星期了。”
楚恩澤有些震驚,他沒想到陳蔓雨這段時間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沒有說?”楚恩澤看著陳蔓雨越過他,走到門口開始穿鞋,問道。
“這也沒什麽好說的,你要去嗎,去看她。”陳蔓雨穿好鞋回身看著她。
楚恩澤今天來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對她交代,不過他現在也不想說了,道了聲好,就開車照著陳蔓雨的路線來到了一處墓園內。
這處墓園離市區並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楚恩澤跟著陳蔓雨彎彎繞繞來到了一座墓排前。
陳蔓雨看著墓碑上貼著的照片,隨後取下自己肩上的挎包,裏麵裝著母親愛吃的東西,還有一捆香和一些紙錢。
她拿出東西放到地上,隨即人也跪到了地上,點上香給母親磕了三個頭。
插上香後,她緩緩起身,回身就看到楚恩澤手中已經拿著香,在她後麵也同樣下跪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