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目的
「有什麼話齊峰主直言便是,以後也別叫我什麼言峰主了,叫我墨雲就好。」言墨雲言辭懇切,這次可不是什麼裝腔作勢之舉,而是把齊雨看作了朋友,畢竟也算同生共死了,他可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人。
齊雨朝著言墨雲再次拱了拱手,「言峰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你也直接稱呼我為齊雨就好。」
兩人在一旁客氣一套的對視笑了笑。
言墨雲伸手向其旁邊的石凳,「齊雨,有話坐下談。」
齊雨點了點頭,往旁邊的石凳移了兩步便坐了下來,「墨雲,你也坐。」
「好好好。」言墨雲坐下身來順手又提上擺在桌上的白玉茶壺,一手拿著倒扣在盤子上的琉璃茶杯,想為對方再添上一杯茶水。
「墨雲,你也別客氣了,我不渴,我們先談正事。」齊雨伸手示意他放下手中的白玉茶壺與琉璃茶杯,上次喝到這茶水身體便本能的排斥,他覺得應該是自己與紫極山可能存在某些地方的水土不服。
照理說到了化神境的人不應該存在什麼水土不服這類的說法,但他也想不出其餘的可能性了。
言墨雲的手在空中頓了半息,後知後覺的想起這茶水雖然不涼,但歸根結底自己泡的是擱置了五百年的茶葉,便也收了起來,畢竟現在視對方為朋友。
「好,若是有什麼需求開口便是。那你先說說你為何來紫極山?聽你剛剛說的話似乎東峪洲遇到了麻煩。」
「其實東峪洲大大小小山門的山脈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只因神墓因為異象的影響出現裂痕,神墓神魂及其不穩。」
「那流雲閣神墓呢?」言墨雲聽到是異象造成時,他朝一旁還在神傷的暮璃投去異樣的餘光,『可不就是因為她嗎?』
當然,他這也算是明知故問,只是想知道流雲閣神墓會不會跟紫極山神墓一樣受損嚴重,畢竟紫極山才是異象墜落之地,而流雲閣只是某師傅超速行駛造成的,這應該還是有區別。
「流雲閣神墓其實跟紫極山情況差不多,只不過不是異象造成的,而是某種強大的外力。」
「哦……」言墨雲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自然最明白其中的緣由。
「所以這次到這裡是為了看看紫極山神墓,再則就是尋找命魂來鞏固東峪洲各山門山脈。」
「那你帶來的華碑石是不是有命魂的線索?」
「嗯。」
言墨雲扭頭看了看清音,這華碑石不是已經到她身上了嗎?
齊雨順著言墨雲的目光看去,似是也明白他的想法,清冷的面龐難得的笑了笑,「墨雲你也不必擔心,華碑石雖然沒了但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辦法需要我們去找。」
「你知道華碑石沒了?」
「她的圖案,及她的氣息。」齊雨抬手指了指清音。
言墨雲一雙眸子在兩者之間來迴轉動,靠氣息知道,那在流雲閣神墓里自己與師傅的氣息……下一息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齊雨說過是某種外力所致,他應該不知道。
他朝後者溫潤的笑了笑開始閉嘴不語,目光一度轉向身側還在神傷的暮璃。
齊雨起身朝著暮璃拱了拱手,「暮前輩之前答應晚輩一起尋找命魂的事,不知還作數嗎?」
暮璃拍了拍清音,順便側身起來拍了拍還保持行禮姿勢的齊雨,「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的,放心。我先去神墓睡一覺,你們倆隨意就好,隨意就好。」
她覺得尋找命魂的事得靠感覺,現在她只想修復清音體內被邪氣侵擾之後留下的創傷。本意是想讓清音穩固紫極山的山脈,誰知半路來了這麼一出,根部盡數斷裂,差點連命都保不住。
若不是神墓還有殘魂替她穩固魂魄,清音此刻怕是已魂飛魄散了。當然還多虧了齊雨帶來的華碑石,其石上帶有一種強大的神魂氣息,能夠助清音修復根部。
她也沒料到華碑石內僅僅是殘留的一絲神魂氣息而已,都有如此大的魂力修復已經開始殘缺的魂魄。
她覺得這應該就是齊雨口中的上古命魂的氣息,但這種氣息似乎有一種特點,就是明明你已經感受到了命魂氣息,卻在下一息內會遺忘,甚至讓你覺得很陌生。
卻又覺得不可能是命魂,既然是上古命魂,又怎會輕易得到線索。
命魂確實不同其他神魂,妖魂,魔魂,乃至人魂與鬼魂。這些魂魄完全能靠著氣息追尋,或是如齊雨那樣對氣息敏感之人,對氣息過聞不忘,也不能追尋到命魂的一絲氣息。
暮璃覺得自己需要休息,精神好了才能想事情。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雨也已經停歇,紫極主峰不但銀色之光不滅,且不斷有似玻璃碰撞而不碎裂的清脆之聲。
齊雨頗為欣賞的看了看清音,便向言墨雲辭行,「墨雲,我先迴流雲閣,看看神墓情況,對於尋找命魂的事雖然迫在眉睫,卻也是急不來的。」
對於華碑石融入清音體內,齊雨其實覺得這可能就是另一種緣法與線索,所以他此時並不著急。
言墨雲朝著齊雨拱了拱手以示一切遵從他的意思。
兩人相互拱手之後齊雨踏雲離開紫極山,素白色長袍在空中急速飛行的情況下也只如在微風中那般輕輕飄蕩。
言墨雲看了看齊雨離去的方向,嘴角上揚掛起一抹笑意。這一抹笑意在轉身的一瞬間也瞬間泯滅,「我的大殿吶,我可才修繕了神墓,想我堂堂的一山師祖,怎麼就淪落到成了修理工了?」
他剛說完便隱隱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在微微咳嗽了一聲后,溫潤如玉且一如既往的笑意掛在面容上轉身。
目光在四處掃視,目光最終落在身前銀白色的樹榦上,「是你?」
清音沒有像以往那般搖曳枝丫回應,卻往言墨雲頭頂落下一片晶瑩剔透的葉子。
葉片融化在他手心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算是隨意師傅安排的監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