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最後一步

  葉連城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調侃羽老的反應居然這麽大，便不再與其過多的探討這個話題，心裏估摸著羽老八成是在天機閣的人那裏栽過跟頭，所以才有這麽大的反應。


  不過即使在別人手底下吃過虧心裏很是不爽，但還是在自己麵前對那人稱讚有加，這就很耐人尋味了。要麽就是天機閣之中有某物讓羽老很忌憚，亦或者天機閣的某人能夠將羽老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葉連城是萬萬沒有想到在西牛賀洲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能夠遇見天機閣的傳人，而且看樣子實力還不俗，甚至都能與來自鳳壤中州龍虎山的天師府的老道士掰一掰手腕，不得不說蕭凡這家夥的新手村還是不錯的，能夠在這裏遇見這麽多的機緣，不過最了最後還是便宜葉連城了。


  而此時，亂葬崗的最深處卻正在發生著不為人知的巨變。亂葬崗最初之時地步乃是天然的陰泉，就像是連著地底的黃泉一般，陰氣就像是泉水一般不斷地向外麵噴湧。不知是什麽時候，一朝的君王覺得處理敵國俘虜和將士的士兵太過於麻煩，便找人算了算，選定了這個讓他們死後埋入此處再無輪回的‘風水寶地’，隨後數萬具屍體便被填埋於其中。


  一開始並未發生什麽異變，除了泥土有被翻新過的痕跡，周圍的一切都還和之前一樣，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了這個王朝滅絕。此後不知是什麽原因，這處陰泉居然被人們奉為是上好的土地，因為其擁有將死人邁入其中又複生的能力。死而複生長生不老，這種能力就是天底下王侯貴族的追求。


  於是這裏從一開始的亂葬崗變成了後來隻有權勢通天的人死後能夠埋葬立碑的地件，前前後後三百六十度的轉變讓人始料未及，直到後麵積蓄已久的陰煞之氣徹底爆發，方圓百裏之內徹底淪為了鬼蜮，關於此處的傳言最後才被敲定下來。這裏既不是什麽‘風水寶地’也不具有將死人複活的功能，隻是單純到不能再單純的吃人不吐骨頭罷了。


  自從那次陰煞之氣大規模的爆發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識到亂葬崗最中心的景象了。就連當初儒家準聖來到此處的時候，亂葬崗的中心都是被一層濃厚的鬼物給籠罩著的，如今這層鬼霧有所消散，隱隱約約地能夠看見亂葬崗正中有著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連綿著大概有幾百米那麽長，數不盡的陰氣便是從其中噴湧而出。


  此時深淵的邊緣上可以看見許多奇形怪狀的鬼物正沿著峭壁向上攀爬，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想要快點逃離此處它們從一誕生就生活在這裏的深淵。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鬼物們生前大多都是被埋藏或者坑殺在此處的王侯貴族與將士，身前權勢滔天死後一捧黃土在他們身上掩飾著淋漓盡致。當他們如願來到了峽穀邊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站在邊緣上的鬼物如同支離破碎的玻璃一般消散於天地之間，沒有留下來一絲一毫的痕跡。


  可即使如此，深淵地步還有這不計其數的鬼物在逃向外圍。到底是什麽能讓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鬼物如此驚慌


  在深淵的地步，這裏沒有任何駭人的妖魔鬼怪，隻有一座靜靜佇立於此處的石像。石像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表麵都被風化了不少，但還是能夠隱隱約約地看出來這雕刻地是一個穿著儒士衣物的儒生，這便是當初隻身一人，收斂起所有修為來到此處的準聖。


  外界都以為準聖的學問出了差錯，最後一步沒有邁出去。隕落在了這裏。但事實並非如此，這些年來，化作石像的準聖一直都在完善者自己的學說，近些年來他終於有所得，將要邁出那最後的一步。


  石像上出現了些許的裂紋，緊接著，沒有任何的征兆，這尊石像突然炸裂開來，從裏麵走出來了一個麵色紅潤的老人。當這位之前的準聖從石像之中出來之後，給人一人說不清道不白的氣勢，好似沒有石像那會兒威風了？

  現在準聖，不，應該叫做這位儒家聖人，他呼吸了一口周圍的空氣。感歎道“總算是出來了呀。”


  說罷，他周圍的空氣之中便泛起一陣金色的漣漪，緊接著深淵之中包括哪些想要逃出去的鬼物算是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這便是聖人之威，呼吸之間便將這些年來禍害一方的鬼物給徹底清掃。


  此時這位儒家聖人還尚存於天地之間，沒有受到規則的約束而升往天外天，這是因為他將才突破，身體之中的浩然之氣並未盈滿，正在從周圍慢慢吸收，再過一會待到全部吸收之後，他便會和之前的聖人一般飛升於天地。


  聖人感受著久未接觸過的新鮮空氣，這一切終於能夠畫上句號了，他麵含微笑，開始推演起自己離開儒家學宮之後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


  起初他就如同一個麵相和善的老人一般慈祥，但到了最後卻罵罵咧咧起來，嘴裏一直不停念叨著“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就要飛升了，定要把那群蛀蟲給鏟除！”


  聖人一怒，瞬間地動山搖，知道鬥大的石塊甩落在了這位聖人的眼前他才作罷。深吸了一口氣的他喃喃道“葉連城是吧，有點意思，要是在我走之前你能來到此處我幫你一把也不是不行。”


  在這個念頭落下的瞬間，天底下居然響起了某人的聲音，滾滾如驚雷，要是別人聽見肯定還會以為是天公發怒降下了責罰，然而這位還位於人間的聖人卻不屑一顧。


  “顧枝，你敢！”這一聲怒喝可謂是道盡了天上那人的怒火，沒有想到之前與自己不對付的這人居然憑借自己真到達了聖人的層次，而這一次他顯然要憑借自身剛獲得的力量與自己幹。


  名為顧枝的聖人不屑一顧，就差往地上啐上一口了，他淡然道“之前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做這件事，但我現在決定了，老子就要去幹。你他娘的，先給我在上麵等著，等老子上去之後再好好收拾你。”


  兩人同為聖人，可其中一人口吐芬芳，讓人不禁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儒家的人。


  天上之人雖然猙怒無比，但奈何他並不隨意的逾越這條鴻溝進入下界阻止顧枝，而此時就連他心裏麵也泛起了嘀咕，這家夥不會上來之後當著至聖先師的麵做出一些事情來吧。


  想到了兩人還在下界同窗之顧枝的種種表現，陳雲心涼了半截，篤定此人上來之後要好好鬧騰一番。而現在至聖先師一直都未曾出麵過，這次顧枝就算是要鬧的話，至聖先師估計也不會出手，不行，得和自己師傅商量一下。


  至此天空之中的意象徹底消失不見，而顧枝則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這麽多年了，還是改不了那德行，難不成你的子嗣敢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顧枝和陳雲乃是同窗，按理說同為聖人的兩人在天上相見應該是和和睦睦的，不至於如此不堪。但要是了解兩人之間的過往，就會發現他們之前的關係遠比想象的這樣糟糕。


  儒家學宮之中出了兩位天才，一位是子承父業憑借著身世和家底走上了最高峰，甚至他成為聖人都是依靠他師傅的點破。而一直看不慣陳雲的顧枝則是完完全全從泥土地裏鑽出來的，前半輩子還在田地裏耕種，後半輩子的時候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要去求學。


  那個時候顧枝都已經五十多歲了，所以即使他成聖後，保持的容顏還是這番蒼老的模樣，這是因為他境界有成的時候年齡就已經很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