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異變

  回到剛才在解剖課上的時候。藍光閃過，劉鑫不自覺使用低級縝密的能力帶來的後遺症被緩緩消除。劉鑫並不遲鈍，無疑是意識到這囊狀器官內的物體是個寶物，即使不是寶物，起碼也能緩解自己動用能力的後遺症。


  心念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想好了如何在不讓別人注意到的情況下把這個物體搞到手。如果讓別人發現，東西是不是自己的還兩說呢！

  燈下黑原意是指照明時由於被燈具自身遮擋，在燈下產生陰暗區域。原理是人們在關注更引人注目的事物時往往會忽視其他細節，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越是不想引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就越是要引起人們的注意！”劉鑫心想。麵對著麵前殘缺的蟲屍，劉鑫果斷選擇通過嘔吐來讓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可是劉鑫的低級適應能力卻在不知不覺中降低了蟲子殘缺屍體對劉鑫視覺的衝擊，也降低了蟲屍所散發的惡臭對劉鑫嗅覺的刺激。


  劉鑫呆愣地盯著蟲屍，就是不吐。焦急之下，劉鑫腦海內靈光一閃，隨即劉鑫猛地用鼻子吸了一口氣。


  如果劉鑫有得選的話，劉鑫是不會第二次進行如此摧殘心靈的行為。蟲屍濃鬱的惡臭在氣流的快速帶動下，像無數細小的鋼針！一枚枚鋼針猛地紮在劉鑫的腦海中。劉鑫嘔吐前最後的念頭就是：“這臭氣，上頭！”


  劉鑫就這麽吐了出來，幸虧他早上吃的還是漢堡，如果是用米粒熬的粥，或者其他細小顆粒組成的食物，他非得把自己的鼻腔給充滿了。聯邦的西式快餐除了不好吃以外，原來還有利於防止嘔吐物堵塞鼻腔的好處啊！

  劉鑫在彎腰嘔吐時，順勢將解剖台上的蟲屍連帶著摔在了地上。劉鑫原本還放在蟲屍囊狀器官上的右手迅速向前探去。隔著囊包，劉鑫的右手觸摸到一個拇指頭大小、硬質的東西的輪廓。隨即，劉鑫的右手迅猛用力，指甲刺破囊包，手指一曲、拳頭握緊。


  “到手了！”劉鑫心中歡喜，同時思索著怎樣借口出去查看。


  說時慢，那時快。劉鑫的動作很隱秘，加上有嘔吐物和打翻的蟲屍的隱蔽。在他人看來，劉鑫隻是因為忍受不了惡臭而嘔吐的懦夫、可憐蟲。對於劉鑫所製造的動靜，人們是敬而遠之的，並沒有聯想到過多的什麽。


  就在劉鑫一邊思索脫身的辦法，一邊一陣陣犯惡心時。卡門帶來了神一般的助攻。劉鑫瞥見教室裏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哈哈大笑的迪茲和落荒而逃得卡門身上，自己也彎著腰學著卡門的樣子跑出了教室，衝進了男廁所。


  男廁隔間內，劉鑫再也顧不得其他。左手壓著胃，右手緩緩張開。


  一道幽藍的光芒從指縫裏透出，劉鑫發現右手上有一把蟲子囊包的殘破組織，那是劉鑫用力從完整囊包上撕下來的。囊包中間有一顆拇指頭大小的……半透明水晶？


  半透明水晶外形是不規則的長方體，由較為平整的切麵和略有弧度的凹麵共同組成。表麵上有黝黑如頭發絲般的絲線，此時絲線還在緩緩蠕動。劉鑫都看呆了！

  劉鑫從小就喜歡晶體般的物品。小時候在學校用於三級跳的沙坑裏翻找透明的石英。


  每當小劉鑫找到一顆棱角分明的透明石英，劉鑫都會把它放在手心不停把玩，用手指撫摸它的棱角，用眼睛透過透明的部位去看這個熟悉的世界。別人老大不小都是在盤文玩，小劉鑫打小就會盤晶體，天賦！


  小孩子家家的，劉鑫總會不小心弄丟他找到的石英，小劉鑫心裏不舍，又沒日沒夜地翻找下一顆讓自己滿意的晶體。


  現在劉鑫的毛病又犯了，他緩緩把這顆散發幽藍光芒的半透明水晶舉高到眼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水晶看，水晶上的絲線緩緩蠕動，幽藍色光芒像有生命一樣忽暗忽明。


  不知不覺間，劉鑫因自動使用低級縝密能力所帶來的後遺症消除了，劉鑫也不再犯惡心。


  劉鑫的低級縝密能力是以劉鑫高度集中精力為生效前提的，此時癡迷於水晶的他又一次自動開啟了自己低級縝密的能力。


  劉鑫注視著這顆水晶，低級縝密能力作用下，劉鑫身處的世界在他的意識裏變得極慢。


  突然異變陡生，散發幽藍色光芒的半透明水晶上的細絲開始加速蠕動，原本忽明忽暗的光芒此時光芒大盛。


  忽然，劉鑫感覺自己的意識世界在加速運轉，久遠如自己作為胎兒在母親腹中的感覺記憶，到小時候無意間丟失的石英在哪個角落的記憶，零零碎碎又浩瀚如星辰的記憶碎片都被從塵封的角落裏拾了起來。


  劉鑫的低級縝密能力依然在生效，並且由於不知名的原因一直在持續。


  劉鑫的意識還在瀏覽著塵封的記憶和以前沒注意的小細節，而他手上的那顆水晶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物質和能量都遵循著守恒的定律，水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減輕著自己的質量，物質與能量的消減極有可能是被水晶麵前的劉鑫吸收了。


  不一會兒，半透明水晶的幽藍色光芒開始縮小，水晶隻有小指頭大小了；幽藍色光芒再次縮小，水晶隻有粒米大小；最終，水晶消失了，幽藍色光芒隱去。


  “哢啦~”劉鑫的意識世界的畫麵慢慢龜裂，記憶如玻璃一般碎了一地。


  劉鑫渾身一顫，終於回過了神。劉鑫感到鼻子濕熱，每次呼吸好像都有水流順著氣流滴下。低頭一看，潔白的地板上正“嗶嗶啵啵~”地濺落著血滴，伸出右手一摸，一股惡臭撲鼻，抬頭一看，右手上麵蟲屍囊包殘破的組織上沾著殷紅色的血液，幽藍色的水晶不見了！

  來不及驚訝，劉鑫厭惡地將右手的汙穢甩掉，跌跌撞撞地就向宿舍走去。


  從劉鑫衝入男廁到他出來隻不過了短短幾分鍾。緩和了惡心感並清理幹淨自己的卡門剛好也從女廁出來。卡門看到流了一身血的劉鑫，驚呆了。卡門微張著嘴，瞪大了眼睛，目光驚恐地看著劉鑫搖搖晃晃地向學校宿舍走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卡門急忙回到教室，此時老師的聲音幽幽傳來：“這些蟲子擁有幾百萬年的進化史，這些托運者的繁殖能力很強，沒有私心，不會畏懼、絕不怕死！它是蟲族社會完美的一份子！它們能把胚種送入太空占領別的星球，並且搜刮星球上的能源物質……”


  劉鑫此時神誌清醒，但是他的身體卻好像缺乏控製的機器一般，你喊它向右，它卻向左；你喊它向左，它卻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劉鑫就這麽控製著身體移動。他的鼻子還在流血，但是他並不感到疼痛，血流就像與他無關一樣，止不住也不心煩。


  劉鑫記得黑球說過，在電影世界裏自己是不會死的！他現在隻想回到封閉的宿舍去看一看自己到底有什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