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山微雨 第三十七節 莫名
第三十七節莫名
浮空飛行器上裝配的觀測設備即便不是最新的軍方型號,其功能也不是普通民用設備可以比肩的。
程斌打開飛行器側方窗口,向下方波瀾起伏的海麵探頭看去。望不到邊際的黑色海水鋪滿了整個視野。海麵自下而上洶湧起伏,用肉眼直接觀測,便好像天空與海洋位置互換了一般,磅礴蔚然的大海似要自天而降,將自己這小小的飛行器如拍打蒼蠅一樣拍成鐵餅。
黑色海麵距離飛行器越來越近,腥鹹的海風幾乎呼嘯著灌進了艙室內,以程斌的視野,能夠清晰看到海麵下數不清的水生動物無助的被這自然之力裹挾,向自己撞來。
飛行員及時提高反重力引擎的輸出功率,將飛行器高度再次拔升了數百米。離得遠了,程斌這才看清,哪裏是海洋倒掛天空要墜落大地,而是大海上掀起了一道不知多高的巨浪,方才那浪頭險些將低空飛行的浮空飛行器拍落。
“大華地震總局發布了近海級地震通告,震中位於大華黃海海域距離海岸線一百七十公裏處。不排除後續有餘震的可能。地震總局向周邊海岸城市發布了海嘯預警,不排除沿海城市將遭遇曆史以來最強海嘯的可能。預計海嘯浪高接近五十米!”
“國家自然災害管理中心發布了緊急疏散指令,各個臨近海域沿海城市市政部門組織群眾進行緊急疏散避難,調派軍隊架設應急防波堤。不排除對靠近海岸線的潛在威脅過於巨大的海嘯潮波使用戰術武器,進行波流逆衝幹涉。”
“第七艦隊發布了一級戰鬥警報。艦隊主力將在兩小時後緊急出動,趕赴事發海域實施潮波幹預作戰的前期準備工作。”
“總部發來電文,要求我部緊密配合地方行政機關行動,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幫助疏散群眾,確保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車長將最新獲得的通報信息讀給程斌聽聞。
民用浮空飛行器也分大中小三種型號,濱海分局分配到的是中型飛行器,全長十二米,寬三點六米,內部空間有限。除了擺放必要的功能設備和乘坐艙位,幾乎沒有什麽留於的載荷空間。
駕駛艙除了主駕駛席位,還有兩個席位,一個是給負責輔助操作飛行器的副駕駛員,另一個則是給負責指揮、觀測、通訊的車長準備的。
位於駕駛艙和後方改造成裝備艙之間過道上的程斌聽聞,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其實在先前看到那黑色的海麵時,他就已經生出不好的預感,沒想到應驗來的如此迅速。
窗外奮力拍打翅膀,向著陸地方向飛行逃離的海鳥,在凶狂的海風中上下搖擺,幾乎保持不住平衡,一直慌不擇路的海鷗一頭衝進了飛行器開啟的窗口,在撞到艙壁後,翻滾著摔在地板上,它用清澈透亮的圓眼睛看著艙室內幾個麵露驚訝神色的人類,略帶緊張的揮舞著翅膀,卻沒敢發出任何聲音,纖細的脖頸扭著鳥頭來回好奇的大量了幾眼艙室內裏的環境,似乎確認沒有危險,便乖乖的縮起脖子蜷縮進運載艙座椅下方的角落裏去了。
“這小家夥倒是知道這裏安全。”一名和程斌一起過來的嘲風處員,盯著那撅著屁股,將帶著黑色條紋尾羽的鳥尾巴露在座位外麵的海鷗調笑著說。
“動物有靈,它們的思維比我們人類更單純純粹,所以對危險的感知也更敏銳。它既然不願意走,便帶上一程又如何?”程斌笑著搖搖頭說道。
“就怕它拉了鳥糞在地板上,到時候不好清理。”先前那人苦著臉說,自己作為低級處員,海鷗要是拉了屎,出力的當然是自己。
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句話剛出口,那邊海鷗便噗的一聲,噴出一股黑綠相間的半液態鳥屎在地板上。
“我屮艸芔茻”處員一拍額頭。
程斌挑挑眉,聳肩笑了笑。
但接下來他就笑不出來了,更多海鳥似乎發現了洶湧車流中安全島的行人,一個接一個從窗戶撞了進來,搞得程斌一時看著那被自己敞開的舷窗,是關也不是不關似乎也不好。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咕咚~!一聲悶響,整個浮空飛行器都微微晃了晃,一隻大家夥衝了進來。竟然是隻嘴下帶著個大袋子,羽毛灰白相間的鵜鶘。
這夥計翼展開來翅膀足有兩米多長,如果不是瞄準了窗口縮緊翅膀撞進來,它根本就進不來那隻有半米高三十厘米寬的舷窗。
被鵜鶘撞到的設備艙艙壁隻是一層簡易的複合材料隔板,此時隔板幾乎被撞破,凹陷處最貼近撞擊點的部分破開了一個小小的裂口。
大家夥摔在地板上滾了滾,一雙寬大的腳蹼鳥抓笨拙的想要抓住什麽,卻隻能徒勞的跟著身體翻滾,終於再次撞上運載倉實體艙壁後,它停下了衝勢,卻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地上。
“這家夥不會是為了衝進來直接把自己撞死了吧。”處員張著嘴指了指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鵜鶘。
“大不了重傷要死哪那麽容易,這可是野生動物,耐操的很。”程斌撇撇嘴。
“我們加速回城,這邊的情況已經匯報完畢,先回局裏,看看局長怎麽安排。”他單手抓住駕駛艙艙門側麵的應急扶手,對車長位置上的處員說道。
“收到,調頭回程。”車長重複了一次命令,其實駕駛員已經聽到了程斌的指令,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收到。”駕駛員雙腳分高低踩踏踏板,手中操縱杆微微偏斜。浮空飛行器的姿態引擎響應操縱指令,微微出力調整飛行器轉向,整個艙室內部向左傾斜,飛行器在空中劃了個優雅的弧線,調轉方向飛向海岸。
程斌借著飛行器轉向,沒有海鳥進來的當口,趕緊關閉了舷窗。就這麽一會兒功夫,進來的海鷗和其他海鳥加起來都有二十來隻了,蹲在運載艙裏湊成一小群,雖然它們很安靜,也很老實,但拉出來的鳥糞卻一點也不客氣。更何況現在又多了個大家夥。
飛行器開始加速,浮空飛行器的優勢就在於飛行體驗十分平穩順滑,微弱的推背感之後,舷窗邊已可聽到呼嘯而過的風聲,這是飛行器撕裂空氣帶來的破空聲。
速度加起來之後,人在艙室內自由行走也不礙事,這群海鳥的適應能力遠超那位低級處員的預料,竟然很快就習慣了飛行器內的飛行加速,一個個用鳥爪抓住地板上的圓形凹槽,穩定住身體,接著便大眼瞪小眼的縮著脖子裝死。
就連處員走過去也不躲避,隻要不被捕捉,就算伸手摸一摸羽毛它們也不抵抗。這倒是讓這位年輕的低級處員玩心大起,挨著個的摸了一遍。
大家夥倒在地板上不動,過了半晌,它似乎從撞擊的眩暈中醒轉,晃著腦袋站了起來。
突然醒來的鵜鶘張開翅膀,將自己身體扶正,站立在地板上,腳蹼爪子搖搖晃晃的十分滑稽。
它伸展雙翅,由於艙內空間有限,翅膀不能完全展開。拍打翅膀的話,它那纖長的主翅羽便會拍在艙壁和座椅上,羽尖禁受不住拍打的力量而折斷。察覺到翅膀無法展開的尷尬,這隻鵜鶘便縮回雙翼,安穩的收在身體兩側,一隻大頭對著艙內的人類,上下點頭,看上去和海邊公園廣場裏討要小魚投喂的海鳥樣子差不多。
“這家夥還知道打個招呼。”處員現在也不愁鳥糞的問題了,這一堆鳥拉出來的鳥糞,他自己短時間內是清理不幹淨的,到時候肯定是要送洗了。
“科學家認為鳥的大腦,思維能力並不比哺乳類動物差,甚至有些大型鳥類比小型哺乳類還要聰明。”程斌說。
“聰明麽?但願它知道感恩,老老實實呆著別添亂就行。”處員對鵜鶘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讓它一邊去。鵜鶘果然晃著腦袋和其他海鳥一起縮了起來。
這大家夥縮成一團之後,占據空間立刻變小,除了那隻大嘴,身體竟然比帶著大嘴的鳥頭大不了多少。
與浮空飛行器同步,在岸邊的嘲風小隊也收到了來自各方的消息。小隊長林海長身站起,套在身上的重裝型機動甲胄‘鬥鎧’發出細密的機械音,與通用型號不同,重裝型加掛了更多裝甲和輔助使用的外骨骼,動作時還做不到完全消音,會發出輕微的機械聲。
一腳踏出,裝甲厚實的粗大機械戰靴便陷入沙灘近乎沒入腳背。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辰星身邊,留下一長串淺坑。
“辰星特別調查官,我是天安市嘲風特別行動處的武宗戰鬥小隊隊長林海。”林海來到辰星身畔,用套著厚實甲胄的手臂行了個軍禮,這個動作雖看上去略顯滑稽,卻十分鄭重莊嚴。
對於林海的到來,已經從頓悟狀態脫離的辰星在他剛邁步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學著林海的樣子,辰星回了個軍禮。
對於修行者來說,控製身體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即便隻是第一次模仿軍禮,亦做得有模有樣。
“林海隊長,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了。有什麽事便請說吧。”在林海往辰星這邊走來的丁點時間裏,辰星已簡單看過個人終端,對於六月十六日這個日期,他的確有被驚訝到,在他來說沉浸於靈氣粒子的浪潮內,靈元體積迅速成長的過程不過才經曆了個把小時,哪裏想到自己感受到的時間流速和現實竟差了如此多。
不過隨著修為提升,辰星似乎變得更加內斂也更沉得住氣,以往那些浮躁且流於意識表麵的情緒,都不再能夠影響他的心緒,即便是這樣的消息衝擊,換來的也僅僅是表麵上眉毛的微微一挑。心神仍寧定得宛如深藏在山穀中的深潭,一絲絲漣漪都不曾泛起。
這是自身力量帶來的自信,他相信一切仍在掌控之內。
在醒轉的瞬間,辰星的神念已掃過周邊數百米範圍,小隊的駐守保衛,孟芳菲和夏星夜一如既往的享受陽光沙灘都被他感知在內。既然和自己關係親近的幾人都沒有異樣,辰星自然也就不會受到更多情緒影響。
“你您似乎並不意外我們的存在。”林海對辰星表現出來的淡然有些意外,在他原本猜想中,辰星肯定會對小隊的監視行為表示出憤怒或者猜忌,最好的情況也會是生出疑惑,但是這些情緒他都沒能從那張仍有些稚嫩卻沉靜穩重的帥氣臉龐上看到分毫。
以至於他有種麵對的並不是一位煉氣期的修行者,而是在麵對真人。
真人,當今大華朝修行界頂峰的個體力量巔峰者,在修行學校期間,來講課的真人即便都是些老頭子,但那種風輕雲淡天塌不驚的氣度和舉止仍是第一時間就折服了所有修行學校裏的學子。
不是沒有搗蛋叛逆的學生,但是當你清晰認識到自己和麵前的老師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這個事實之後,那些叛逆和跳脫的思緒便都化作了對強者的崇拜和敬畏。往往真人們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能讓學生們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被猛虎看了一眼的羔羊,從靈魂深處升起的畏懼瘋狂撕咬著他每一個神經節點,讓來自生物本能產生的恐懼和畏縮占據全部心神的同時,也升起無法形容的無力感。
弱者在強者麵前癱軟,無需任何理由。
那些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隻是無知且無畏的真正蠢貨。即便是仙俠小說的主角,也是一步一步打怪升級,才敢最終麵對關底的。
上來直接懟的豪傑,屍骨早不知埋在哪處荒郊野地的泥土裏了。
“有什麽疑問麽?你們既然守在一邊,我又能安然站在這裏十幾天不受打擾,顯然是你們幫忙驅散了閑雜麻煩的結果。對於這一點我還要感謝你們呢。不然隻怕是學校的老師,都不會放任我在這裏站著吹海風吹上整整十幾天。話說回來這一次‘頓悟’我收獲很大,你們真的是幫了我大忙,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們的。”
辰星稍作停頓,思緒已經瞬間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這一趟頓悟下來,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變得無比清晰,很多事情隻要稍稍思考,便能直指關竅所在。
‘這就是仙俠小說裏的頓悟吧,果然妙不可言。這種機會據說可遇而不可求,自己能夠不受打擾的完成這次頓悟,我真是欠了個挺大的人情呢。回頭可得好好補償一下這些同事。’
“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如果一定要感謝的話,保護您是屠文峰處長下達的直接命令,您應該對他表達謝意。我們隻是執行任務罷了。”林海雖然出身武宗,但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的武夫,這個時候自然要謙虛謹慎,將自己的功勞說的小一些。
“屠哥那邊我自會去說的,你們守在這裏也不容易。”辰星抬頭看了看太陽,波瀾壯闊的蔚藍海麵上一顆豔陽高懸於天,那熾熱焦灼的陽光隻曬了一小會兒便讓人口幹舌燥,心生焦灼。自己站在這裏十幾天不受任何打擾,武宗小隊做的事情絕不像林海說的那麽簡單。
其中辛苦辰星當然能夠設身處地的體會到,畢竟在半個多月前,他也不過是個修為地下的普通低階修行者罷了。
低階修行者自然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但也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強大,他們還是會受到環境影響,酷暑嚴寒,饑餓疲憊,病痛傷患這些普通人畏懼的外在因素同樣對他們有影響,所區別的不過是影響作用大小而已。
真正要做到寒暑不侵,饑疲不饒便需要修為達到一定境界,使修行者真正超脫凡俗,蛻變為全新層次的高級生命方能做到。
此時辰星一點也感覺不到饑餓,眼光曬在身上也隻覺得溫暖可親,這便是蛻凡階段的修行者所表現出來的特質。
“所以這感謝還是要收下,不然我會難以安心呢。”
“安心果然。”林海看辰星的眼神頓時透亮,若說先前隻是猜測他已經到了真人境界,那林海此時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辰星現在就是真人境界。
至於保衛辰星不受打擾一事,不是他們不想叫醒辰星,畢竟他一天又一天站下來,每多一天帶給他們的外部壓力便多了一分,來自天瀾學院校方的詢問,來自屠文峰的探尋以及來自嘲風更高部門上級領導的問責都讓他們如坐針氈。但自己一方連靠近辰星身畔都做不到,又不能對他用強,若讓小隊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他們根本不明白辰星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也就無從作答。
更別提那些如蒼蠅般討厭的媒體記者和自媒體主播,想要蹭熱度搞新聞,天天圍著這邊煩得要死。
如今一名疑似真人境界的同道答應自己欠了一個人情,必有償還,如何叫林海不動心?
真人啊,現今修行界最頂峰的存在,很多在林海這個武宗小隊隊長看來難如登天的事情,他們往往發一句話就能辦到。讓一位真人欠自己人情,說句誇張的話,簡直可以算是一場難得的機遇了。
“既然辰星同誌執意如此,那我便代表整個小隊卻之不恭的收下了。”林海不再故作姿態推托,趕緊應下了辰星的承諾。
但同時林海又難免生出些酸澀心緒來,辰星的資料他看過,麵前的少年不過歲,半個多月前還隻是一名不在修行宗門管理局入籍的普通學生,甚至十幾天前,他也僅僅是天安分處特聘的虛職調查官身份,那時候自己看他,也不過就是修為比自己略高的同事罷了,可這一次十幾天的頓悟下來,他就已經一步跨入真人行列,成長到這般地步。
林海隻能在心中默默感慨命運不公,造化弄人。
“是嘛是嘛~咱們都是同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提!隻要小子我力所能及,定不推托。”辰星抱了個拳,笑嘻嘻的說道。
“啊~對了,你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吧,趕緊說吧,官家的正事要緊。”辰星醒悟到自己扯偏了話題,趕緊回歸正題。
“是了,辰星調查官,官方發布了緊急警報,在位於海岸線以外一百七十多公裏的地方發生了大地震,或將引發有史以來最大的海嘯來襲,分處通知我們趕緊撤離濱海市,如果方便的話,順便給這邊的民政部門幫幫忙,為緊急疏散的群眾保駕護航來著。”
“其實叫我說,保駕護航完全沒什麽必要,這種大規模避難,老百姓身上的陽氣匯聚成流,普通的鬼怪怨魂根本連靠近都做不到。至於說妖魔,除了咱們幹掉的那個號樣本,大華朝立國以來近三百年,根本連個妖怪的影子都沒見過。想來濱海這邊也不會點背到這種程度,就突然冒出個同樣的怪物來。”林海半嚴肅半調侃的說道。
“您說外海發生了大地震,可能引發海嘯?這麽誇張的麽?”辰星就算在沉得住氣,這會兒內心也升起了層層波瀾。
沿海數個城市遷徙避難,軍方緊急構築防波堤,這是動輒數千萬人的巨大行動,當真是大場麵。
數千萬人流離失所,辰星僅僅是想象一下疏散撤離的群眾排成長隊移動在大地上,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人流和攢動的人頭,便讓皮膚一陣陣發麻。
“是啊,說是百年難遇的特大海嘯來著,預測浪頭要高過五十米,一般的臨時建築怕不是要就在這浪頭下散架成一堆廢料。整座濱海市都要淹沒在海嘯形成的潮水下。但願濱海市區內的高樓大廈裏沒有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不然就這一次,光泡都能泡爛他幾座樓。”林海用帶著厚重甲胄的手做了個攤手動作。
“不能提前將海嘯引起的潮波抵消破壞麽?”辰星微微沉吟著說。
“第七艦隊已經介入,如果這次海嘯規模超過預期,不排除國家會動用戰略武器的可能。”林海道。
“有軍隊出麵,這次自然災害應該可以控製在可控範圍之內了。若是讓這麽大的海嘯登陸,沿海城市的損失一定會非常可怕吧?”辰星是天瀾學院金融管理專業的學生,自然對經濟損失之類的事情門路清晰。
“對了,地震發生在那個方向?不是說在外海麽?”辰星隨口問道。
“這一點還真要說您神通廣大呢,發生地震的海域正是您先前指向的方位,一天前您站在沙灘這裏突然抬起手指向那邊,我們都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我個人為了滿足小小的好奇心,就差遣了濱海分局的浮空飛行器往那個方向探索。
這不,今天他們剛發現了些異常情況,國家地震總局就發布了地震通報和災難預警。從時間上說來,您比地震總局還早了十幾個小時發現異常呢。”林海不無恭維的說道。
辰星抬起手指了指先前自己發現靈氣光粒帶來負麵情緒的方向。
“是這個方向?!”他嘴唇微微抖動的再次問道。
“是啊,就是您指出來的方向。隔著一百七十多公裏,您可真是厲害呢。”林海顯然沒發覺辰星表現出來的異常情緒。
嘶~呼~
辰星吸了口氣,某種不好的預感正在他腦海中瘋狂翻騰,即便他不肯相信也不願意去承認,但不可否定這種可能十分巨大。
“林隊長,你相信我麽?”辰星突然毫無征兆的抓住了林海機動甲胄的合金衣領,雙手死死扣住那豎立起來的金屬護頸,用認真的眼神直視著林海的眼睛。
“辰星調查官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大家都是同事,我對您自然是信任的,這一點您不必懷疑。”盡管有些不明所以,林海還是第一時間回道。
辰星點點頭,鬆開了林海的金屬立領,他單手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摩挲著下巴。
“太陰,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次該是魔虐惹出來的吧?”辰星在心中嚐試和太陰溝通。
“算你小子反應機敏,還沒笨到家。若是當做普通的自然災害來處理,這些沿海地區的人怕不是都要賠個幹淨。這次來的應該是魔獸,不是之前那種體積小巧的劍者可以比擬的大家夥。”太陰懶洋洋的說道,這幾天它陪著辰星頓悟,整晚整晚的曬月亮,自身力量恢複了不少。
“話說你小子問這個幹什麽?難道你想去和它單挑?我可告訴你,就你現在的修為,給它一腳踩死都不奇怪。”
“能確定就好。我們人類這邊又不是隻有我自己能打,你這老古董還沒見過我們現代人類軍隊的強大吧?“辰星道。
“嗬?現代人類軍隊能有多強?再強還不是凡人組成的軍隊,打打雜兵對付對付炮灰怪物還行,遇上個正兒八經從異世界入侵過來的強者,他們連做炮灰幫著你們這些修行者消耗對方實力的資格都沒有。”太陰不屑的聲音。
等看過之後你就會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總之現在的修行者在正規軍麵前,被轟殺成渣隻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你滿現代的軍隊還能比星宿神兵完全形態更強不成?”
“咱也甭廢話,到時候會讓你見識到的。”辰星想起已知的幾種戰略級武器,那恐怖的威力和效果,源自靈魂深處迸發出來對人類所掌握的力量的自信和對天朝軍隊的信賴便更堅定了幾分。
“林隊長,如果你信任我的話,請準備作戰吧,這次我們要收拾一個大家夥,也可能不是一個,它可能帶著小弟一起來也說不定。我們需要申請支援。”辰星目光沉凝而有力的盯著林海的雙瞳,聲音鄭重的對他說道。
“支援?辰星調查官,你都在說些什麽?”林海有些茫然的看著辰星,半晌沒反應過來,剛才還好好的說著信任問題,怎麽突然就要叫支援了?
“不要問這麽多,等魔物到來,再準備就來不及了。這次來的可是真正的大家夥,我們必須全力備戰!我們嘲風對地方政府和武裝力量有調動支配的權利麽?”辰星繼續道。
林海下意識點了點頭,他已經完全說不上話來了。
魔物?魔物?!!
難道辰星的意思是,還有近似梁萍萍那樣的怪物來襲?就在這附近?大家夥,什麽樣的大家夥?梁萍萍已經是身高五米的大家夥了,它又有多高大?
一連串的問號在林海心底升起,卻根本得不到答案。
“既然有調動支配的權利,那現在就是動用的時候了。你立刻調集所有能夠調集的軍隊過來吧,最好帶上充足的重武器。”辰星說。
“可是第七艦隊要負責破壞潮波,陸地駐軍則要幫助疏散群眾,我上哪裏叫人?”林海一臉懵逼的看著辰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