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哼,反正跟我沒有關係
銀白色的刀光看似緩慢的飄向前方,看起來它輕柔無比,可實際上當銃彈與其針鋒相對時,前者立馬被彈開。碰撞發出類似於刀劍交鋒的鋼鐵爭鳴聲,而後刀光粉碎,化作點點星芒隨聲音一同消失在空氣中。
“.……瘋子。”浮士德喃喃的吐出一個單詞。他把銃械背到背上,壓下眼中的震驚,快速的向樓下跑去。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然而那個男人.……似乎強大到難以想象,所以一擊不中必須撤退。他的首要目標不在這裏。
“浮士德正在移動中。”
“來得正好!”對講機頻道被人大大咧咧的接入:“海藻頭快過來!”
“我發現那隻小兔子了,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家夥!”
“哈哈哈哈,讓我們一起殺掉他們吧!”
“原定計劃是你帶著小組去解決他們。”在高速奔跑上,浮士德麵無表情的說道:“實際上你是被揍的落荒而逃了吧?”
“.……”
“總之,羅德島的小組也要和他們的撤退小組匯合了。”對講機的另一邊,白發的少年高坐與殘垣斷壁之上,對著滿目瘡痍的街道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要將軍了。”
遠處,急行軍的小隊已經可見輪廓。
……
轟隆……
巨大的噪聲自天穹之上傳來。
這已經可以用爆炸聲來形容了。
烏薩斯人,整合運動,還有這座城內其他的勢力的介入者,所有人都仰起頭,高高的直視著那一點一點被撕裂的長空。
夏爾眼神銳利,掃視著周圍,以某種不科學的視野來看,周圍的源石粒子正在爆沸,像極了搖晃了很多下的碳酸飲料。
“能天使,來個覺醒!開個大!看看我們還差多少路!”
“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稱呼!”能天使鼓了鼓腮幫子。下一秒她的眼神變得嚴肅而熾熱起來,無形的氣流在她的周身升騰,致使她的頭發被吹起,露出潔白的額頭。
無雙的光明羽翼在她的背後傲然展開,如此清晰神聖,散發著令人想要跪伏仰望的高潔。翅膀揮動,她緩緩的飛上天空,極目遠眺。
“很近了!”
……
夏爾再次向狙擊手的方位看了一眼,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再次發難。說實話,他剛才甚至生出一股想要追過去找到對方,用溫徹斯特跟對方親切的問好的想法。
那顆銃彈沒有朝夏爾亦或是兩位企鵝物流的同事射來,第一時間對方想要幹掉的是安德烈斯,如果成功了的話,拉栓的第二槍應該就會射向.……露娜。
既然對方沒有開槍而是撤退,就說明夏爾這邊不是對方的第一目標,然而對方卻還是毫無人性的開槍了。
……
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整合運動並沒有在切城西區的出口設防。僥幸從整合運動的手下逃脫的人們在這裏擁擠著出城,軍警甚至有餘力設置了臨時防線。
德克薩斯轉了轉刀柄,亮橘色的刀刃充盈,她冷漠的走到穿著警察的麵前亮了亮企鵝物流的證件,無論什麽時候企鵝物流信使的身份都是完美的通行證。
當然,她也是怕衝突,所以提前表現出一副強硬冰冷的姿態。夏爾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有人比我更懂德克薩斯!嗯.……可能某隻控製欲比較強的小白狼除外。
砰.……
此時此刻,他們身後的切城忽然傳來巨響!
夏爾扭身,肉眼可見的末日景象已經呈現。天災積雲呈現出扭動的漩渦形狀,顏色甚至從漆黑變成了赤紅色與銀白色交加,隕石塊帶著不可阻擋之勢墜落。
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我立刻給羅德島打電話。小露娜必須馬上得到救治。”夏爾說。
“.……切城,就這樣……”
“沒了?”安德烈斯有些失神。作為烏薩斯帝國的人,似乎從來隻有他們把鐵騎踏過別國城市的份兒,然而自家的城市先被占領又被天災洗了一波地,這種事情簡直是千百年來頭一次。
“罪魁禍首還是整合運動。”夏爾歎了口氣:“他們把切城鎖死了,準備鬧個魚死網破。”
“或者.……他們打算把切城當做據點。因為烏薩斯不可能再調集軍隊長途跋涉過來收複一座已經被天災毀了大半的城市。”
“不可能。即使議會有人宣揚他們的功力主義,陛下和勳爵也會決定出兵的!”安德烈斯攢緊拳頭:“我的同胞們不會白白死去!”
“你忘記一點。”夏爾眼神複雜。他輕聲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
“為什麽有人像是計劃好了一樣,逼迫我們改變航線,選擇從切城方向回國?然後在切城附近襲擊我們——”
安德烈斯把衣服脫掉當墊子,暫時讓露娜躺在了草地上。聽到夏爾的話時,他的動作猛然停滯,瞳孔微縮。
烏薩斯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有分裂的趨勢,在進行派係爭鬥。那麽,那麽切城這麽容易就淪陷,整合運動還故意不起錨移動切城躲避天災——
仿佛有人在棋盤上推著格子,切城進一格,整合運動進一格,然後吃掉棋子說:
將軍。
被吃掉棋子,其實是數以萬計的人命。
……
哢吧。
越野車狂野的壓過石子和泥土塊。從後視鏡上可以看到車後有不斷揚起的草屑和泥土。
“醫生?”
“醫生.……”
“啊。”凱爾希揉了揉眼眶,轉頭輕聲說道:“怎麽啦?”
“您好像很累。”紫色長發的少女略微擔心的看了凱爾希一眼。
“我沒事,玫蘭莎。”
“到了嗎?”
“好像已經到了——您看。”玫蘭莎指了指:“有人在揮手。”
何止是揮手。不遠處的那個家夥簡直高興到想起飛一樣,他一邊揮手一邊又蹦又跳,臉上寫滿了熱情。
“是他。”凱爾希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她嚴肅的抓住玫蘭莎的肩膀說:“一會無論他跟你說什麽,你就回答“嗯”就好。”
“.……”
車開了過來。
“喲凱爾希,好久不見!”
“來抱一個!”
凱爾希無視了某個滿臉熱情的男人,她徑直走到昏迷在地上的露娜前,開始做起了體格檢查。
夏爾並不氣餒,他看到駕駛座上有一個從未見過的可愛的少女,便樂嗬嗬的跑過去說道“初次見麵!我叫夏爾·夏洛克,當然你也可以叫我神探夏洛克!”
“你是維多利亞人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菲林族!”
“家在那邊維多利亞那邊住?搞不好我們是鄰居呐!”
“哦女皇在上啊,我美麗的小姐,您簡直就像是花園中綻放的百合花!”
……
玫蘭莎迅速關上了車窗。
外麵的世界.……好可怕.……
什麽嘛,我這麽帥的來搭訕還這麽害羞。夏爾見小姑娘不理他,有些掃興。
一轉身他就差點碰到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背後,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的德克薩斯。
……
“能解釋不能?”夏爾訕笑:“你不打我那我解釋了啊,解釋完就不能——”
“嗷!”
……
“大腫麽樣卡亞希生生(她怎麽樣了,凱爾希醫生?)”
“好好說話。”凱爾希瞥了男人一眼,對方的臉頰一片紅腫,有深深的印子,此刻蔚藍的眼瞳一陣通紅,當然這顯然不是感動的,而是作死作出來的。
“她怎麽樣了?”
“用羅德島的治療方式,半個月左右就可以抑製病情並且確保半年內不再複發了。”
“羅德島,永遠滴神!”夏爾比了個大拇指,樂嗬嗬的對著能天使還有德克薩斯說道:“走,姐妹們,上車!”
“等下。”凱爾希伸手按住了夏爾的肩膀。
“治療費交一下。”
“那你找安德烈斯啊!”夏爾無辜的指了指一旁的安德烈斯:“讓他大個電話叫來十萬烏薩斯勇士一人提一袋現金,反正烏薩斯付得起,幹嘛找我?”
凱爾希輕輕地搖頭。
夏爾·夏洛克收起了笑容。
已經上了車的德克薩斯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僅僅幾十秒的時間,他就滿臉笑容的走過來拍了拍車窗,對著看向自己的能天使和德克薩斯揮了揮手,做了個暫時告別的手勢,然後饒有興趣的揮舞著手杖向切城走去。
德克薩斯本來想打開車門,然而她讀懂了夏爾的眼神,溫柔裏充斥著冷酷和堅定。她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做都阻止不了他了。
德克薩斯已經數不清夏爾·夏洛克是第幾次這樣做了。
比起不告而別,更令人難過的是他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對你揮揮手,然後像是去給你買pocky或者路邊的冰激淩一樣哼著小調離開。
然而在前方是被天災裹挾的戰場。
“.……凱爾希醫生,對嗎?”
“嗯。”凱爾希關上了車門,示意玫蘭莎開車。
她看著正前方的後視鏡,魯珀族女孩的表情清冷而迷惘。
“你們兩個說了什麽?”
“沒什麽。”
“我想知道。”德克薩斯眯起了眼睛。
“我想你更應該從他的嘴裏聽到,不是嗎?”凱爾希說:“我們彼此心知肚明,他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人。你擔心的不是他的安全,而是他存在。”
“他對你而言,你對他而言,是怎樣的存在?”
誰知道呢。
德克薩斯閉上眼,靠在了坐墊上。
她莫名想起了從前的那些任務,總會有人賤兮兮的圍在她旁邊,像鸚鵡一樣吵鬧的逗她開心。
哼。
反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