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衙門到底扮演什麽角色
二人來到後山，菜地還算完好。
距離作物成熟還有一日的時間，現在地裏是一片手掌大的小幼苗。
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垂涎。
加上宋小禾心中還有事，所以並沒有仔細查看一番自己的菜地。
而是叫著楊大年朝著後山下看去。
這一看，瞬間讓宋小禾呆愣在原地。
那湖裏密密麻麻，看起來十分擁擠。
竟然全部都是人？！
湖邊更是站著無數人，手裏拿著竹筐竹籃，甚至有人拿著大鐵鍋，一個個目光灼灼的看著大湖。
而一邊衙門的人正在勸著人回去，可沒有一個人聽他們的。
李成勸了這一個，又勸了另一個。
結果村民被催煩了，指著李成就開始怒罵。
“幹嘛！這裏又不光我一個人，你光催我做什麽！有本事你去叫別人走啊！還是衙門的人呢，一群廢物！編出水神魚仙的傳言來嚇唬我們，原來是這裏種著水蚌啊！”
“哼！這湖的水蚌一定是你們衙門的人種下的！要不然你們怎麽那麽上心！就這還是父母官呢，一個個的就知道自己吃飽掙錢，何時關心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給我滾！別煩老子！”
李成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坐在地上。
一雙手穩穩拖住了他的胳膊。
李成回頭，就見自己是被楊大年拖住了。
旁邊還站著宋小禾。
他趕緊起身，朝著楊大年道謝。
“兄弟，謝謝你了！”
楊大年衣衫浸透，精致到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上此時麵無表情，眼底微微布著寒霜。
聽到李成的話，他看都不看他，直接開口。
“是小禾讓我幫你的，你若是想謝，那就去謝小禾。”
李成趕緊朝著宋小禾道謝。
宋小禾抬手製止住他，眼睛看著周圍的人群，聲音低沉。
“李大人，這裏不能再待了。”
李成沒有聽出宋小禾話裏的意思，重重歎氣。
“是啊，可是不能再這裏待了，可是你看這些人，有一個聽話的嗎！全都是倔脾氣，沒有一個走的啊！這若是驚擾了水神魚仙，那該怎麽辦啊！”
“水神魚仙？”
宋小禾扭頭朝著李成看去，目光幽幽。
李成心中一震，趕緊點頭。
“是啊，這若是驚擾了水神魚仙，它們要是發起怒來，咱們都沒好日子過了。”
“李大人，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用這個水神魚仙的傳言糊弄誰呢。”
宋小禾嗤笑一聲，眼神冰冷。
“這片湖，難道真的不是你們衙門專門飼養水蚌的地方嗎？”
李成大駭，強撐麵上鎮定。
“小禾姑娘，你在說什麽啊！這怎麽會是咱們衙門的湖呢，這個鍋你也不能隨便給咱們啊！”
他們都已經藏得那麽深了，怎麽這宋小禾會發現的！？
天啊，這若是縣令知道了，該怎麽辦啊！
聽到李成的話，宋小禾嗤笑。
“李大人，如果你非要我將話給說開，那我也便不客氣了。”
她扭頭看向湖中心的那些人，眼神越發幽暗。
這些人，穿著跟那一晚宋小禾在湖邊看見的人一樣的“皮衣”經過水的浸泡之後，越發的光亮柔滑。而李成兩個衙役，一直在勸著湖邊的人回去，卻沒有趕著湖中心的那些人。
若是怕驚擾了水神魚仙，湖中心的那些人可是比湖邊的這些人，“犯事”要大啊。
湖中心的那些人，入水姿勢熟練，腰間的竹簍幾乎每次下水，都會裝上來滿滿的水蚌。
那姿態，那動作，分明就跟宋小禾那晚看到的一樣！
那晚，月光慘淡，加上雨霧連綿，宋小禾並沒有看清那人穿的是什麽，誤以為是現代的皮衣。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皮衣，那是魚皮而做的！
這個陵水鎮，可是在內陸，一件魚皮而做的水衣不但珍貴，而且在這裏也根本派不上什麽用場！當然了，除非那些本來就打算下水撈水蚌的那些人！
珍貴的水衣，熟練的入水人群，加上衙役。
這每一個詭異的現象，將最終的目標指向衙門！
若不是有衙門這樣的官方在，那水神魚仙的傳說怎麽能那麽給力，可以唬住那麽多的人！
這一切分明就是衙門的鍋！
聽到宋小禾的話，李成徹底愣住。
難以置信的朝著她看去。
可是那眼神，在宋小禾看來，就是心虛！
楊大年鳳眼一眯，將宋小禾推到自己身後。
淩厲，壓迫的氣勢盡數而散發。
看到楊大年那陰鶩的眼神，李成嚇得立刻倒退幾步。
但又猛地想起來自己是個衙役，怎麽會怕呢！
他強撐著膽子直起身來，強撐鎮定道。
“小禾姑娘，這件事……我覺得你還是親自去跟縣令聊一下，他會告訴你真相的。”
“縣令？”
宋小禾眉頭一皺，拍了拍麵前楊大年的肩膀。
楊大年垂下眼睛，那股令人心悸的氣勢陡然消失，推到了一邊，但還是緊緊挨著宋小禾。
李成瞪大眼睛。
娘的，你這小子是個戲精吧？
對一個小姑娘那麽聽話，對我一個大魏公職官員，就如此的不客氣？！
見宋小禾朝著自己看來，李成歎了一口氣，為難道。
“我沒有跟你說謊，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這件事，那咱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但是這件事複雜的很，還是縣令親自跟你說吧。”
他頓了頓，先警惕的朝著楊大年看了看，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了。
見他麵色如常之後，這才繼續道。
“若是小禾姑娘現在有時間的話，就隨著我來吧。”他看了看周圍還沒一個人離去的村民，又歎了一口氣，“反正現在這事情也捂不住了。”
宋小禾皺眉。
怎麽這語氣聽上去，好像他們衙門還有很大的委屈似的。
就在幾人要上山離開的時候，忽然一道悶雷傳來。
雨勢越發大了。
李成拉了拉身上的蓑衣，嘟囔道。
“好幾年沒有看到這麽大的雨了。”
想起來宋小禾和楊大年還是淋著的，李成又回頭看向二人。
“要不要給你們……小禾姑娘？！”
宋小禾早已朝著山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