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首功
第186節、首功
民部尚書樊子蓋道:“宇文將軍稍待,賊兵吃這等大虧,莫若等他們退兵之時再……”
他話音未落,那種蒼涼的琴聲調子果然變了,我不自覺的咕噥道:“應該是時候了。”
楊廣抬首道:“準卿所奏,望你等此去,可張我國威。”
宇文成都昂然道:“末將領命!”
蕭瑀上前道:“賢侄勇力過人,但不可急躁冒進,出陣之時千萬謹慎,得勝即返,莫要戀戰,中了賊兵埋伏。”
楊廣亦點頭道:“蕭侍郎所言不差,當此首戰,不可輕忽,成都,你就帶一萬兵馬去吧。李綱何在?你領五千兵馬,據守城門,以防有變。馬步雲,你亦帶五千兵馬,準備接應宇文統領。”
楊廣分派完畢,一眾人等都領命去了。宇文成都列隊之時,突厥身著藤甲的兵士,還沒被引著的,果然紛紛轉身而返,身上著著火的,到處哀嚎翻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可是那藤甲一直在桐油中泡著,遇火即燃,就是一點點小火苗,也會一路燒過去,哪裏滾的滅?眼前景象,仍是一座人間煉獄。宇文成都大開城門,趁亂掩殺過去。
綠巨人雖然人品不怎麽樣,行軍布陣也不見得如何,這硬打硬衝,還是很管用的。這也沒辦法,冷兵器時代,是這樣的。就好比關二爺的馬快,過去一刀把對方主將砍了,其他偏將遮攔不住,餘眾紛紛作鳥獸散唯恐自己跑得不夠快,這邊廂大家夥一擁而上,趕散剩下的了事。
遊牧民族畢竟不像中原軍隊那樣軍紀嚴謹、訓練有素,突厥的藤甲兵瞬間受挫,可能也出乎他們預料,慌亂間前鋒本已開始後退,大軍陣型雖未全潰,已見散亂。被綠巨人一頓猛衝,他那老子天下第二的架勢拿出來,突厥哪裏攔得住?鳳翅流金镋過處,當者立斃,被他一陣風卷殘雲,旋即丟下一、兩千死傷,複退回山腳下去了。
突厥雖未撤兵,畢竟首戰功成,當晚大排筵席,與我跟宇文成都慶功。是的,沒錯,是我跟宇文成都。所謂焦頭爛額者末席,我認為這個安排,十分合理啊十分合理。
席中一片歌功頌德,阿諛奉承啥的我就不說了,莫說楊廣,我也被誇到天上去飛了半日,直至二更天君臣才盡歡而散。我打了好幾個哈欠才熬到這時候,拔腿就走,剛跑到我的房間,正想一頭栽倒在床上,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天曦,過來。”
我轉身一看,卻是楊浩。我還楞在那裏,他已經走到跟前了,笑道:“今兒個,有幾句話想跟妹妹請教請教。”
還沒等我同意他請教,他已經不恥下問道:“我記得妹妹以前隻喜歡《詩經》、《樂府》,幾時對兵書戰策也感興趣了?”
我一呆,他忽然手捂胸口,一個趔趄。莫不是毒又發了?嚇得我慌忙去扶他,他順勢一歪,摟住我道:“好一招圍魏救趙,還是虛使得,把滿朝文武都比下去了!”
額……我下意識想推開他,才一伸手聽到他這句話,這隻手頓時就停在半空,隻得任他抱著,祭出那個通用的傻笑道:“浩哥哥說笑了,我哪裏知道什麽兵法,不過是急中生智罷了。”
他的手從下巴撩上來撫過臉龐,修長的手指擦過我的唇,輕輕旋轉,似乎在描畫我嘴唇的形狀,好像一條蛇緩緩拖過我的肌膚,我頭皮都麻了,才感到他冰涼的指尖停在我唇瓣中央似有若無的摩擦,如同毒蛇吐信:“嗬嗬,急中生智,就能看出那是藤甲兵?”
我身子一僵,基本石化,語無倫次道:“無、無意中聽人提、提起……”
楊浩俯身過來,薄唇擦過我的耳廓,絲絲縷縷醇厚的酒香縈繞在鼻尖,我渾身一顫,並不覺得魅惑,心裏警鈴大作,忍不住就想用力推開他。
他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聽人偶爾提到,就能知道藤甲要用火攻?”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向他的胸口,兩片溫潤的薄唇在我側臉上遊移,耳邊是比薄唇更迷離的聲音:“我們……又不是沒有過肌膚之親,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公主,您的牛乳……啊?!”
我看見雲兒,如見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剛想掙紮出來,楊浩已經若無其事的輕笑道:“本王的餘毒還沒清盡,身子不適,雲兒,你叫兩個人來扶我回去吧。”
送走了楊浩,我一個人喝著牛奶,想著他剛才說的話。他是想到了什麽,發現了什麽,還是想說明什麽?他這個裏麵吧,可能有好幾重意思,又可能沒有意思,著實令人煩惱……
其實我並不喜歡喝牛奶,對這個腥不拉幾的味道沒好感,再加上之前我有乳糖不耐受,從來不喝這玩意,眼前這不是沒辦法嗎,誰叫磚家叫獸都說牛奶可以解毒,寧可信其有,硬著頭皮喝而已。沒想到,倒是這一碗牛奶給我解了圍,要不然,還不知道得跟楊浩耍花槍到幾時。
哎,說起來這個肌膚之親,我要是給李世民解毒,多半會想到他這個皮膚夠不夠白,觸手是不是滑膩,我有沒有抓到不該抓到的地方。給楊浩吸出毒液的時候,我好像就緊張楊廣會不會叫人阻止我了,完全沒想到其他,這個荷爾蒙啊,果然真真的叫人難測。
第二天,楊廣召大臣們議事,點名要我也參加。我到的稍晚,進去的時候,就聽蕭瑀道:“守城最忌裏應外合,此時定要嚴格盤查往來人等,隻出不進,嚴守門戶為是。”
我不禁暗暗喝一聲彩,攻城即攻堅,比陣地戰更要難上許多,凡是速成者,十有□□,都是內外連接所成的,他說的,正是此中關鍵。
我這位舅舅跟那個民部尚書樊子蓋,皆有勇有謀,雖為文臣,亦知軍事,都是棟梁之才,大隋這江山,畢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弄至此等地步,可惜了。
互聽楊廣道:“曦兒,你可有什麽想說?”
我想了想道:“父皇,蕭侍郎所言極是,正應如此。另外,以兒臣的淺見識,攻城,也不外如是那些伎倆,搭雲梯、填城河、挖地道等等而已。雁門關依山而建,地勢極高,且郡在關南,填塞護城河與關等齊是不可能的,邊塞天氣又不比我中原,目今還是天寒地凍,本身地質極堅,亦凍土如石,短期內絕不可成,想來突厥賊兵一盤散沙也不會如此行事。若想搭起雲梯,除非近戰,有宇文統領在,隻怕他們還打不到我雁門關前。前日見他們山穀中埋伏的那巨石陣,兒臣倒念起一事,隻因還沒想出對策,頗為擔心。”
楊廣點點頭:“曦兒,你但說無妨,與眾位愛卿一起參詳參詳。”
作者有話要說: 送插隊小粉紅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