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深陷敵手
領頭的大漢笑道:“我們是大內侍衛啊,公主您不是說了嗎?”我驚惶道:“不,不是,你們把我弄到這裏來幹什麽?!”大漢掏出一塊腰牌給我看,笑道:“公主,您稍安勿躁,小人這腰牌您也認得,確實是宮中侍衛。您也別害怕,我們主子一會就到,您先到裏間歇會。”
我見他腰牌是真的,安心了點,看他倒還算有禮,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心想別等人家推了,幹脆就自己走了進去。裏麵隻是間平常竹屋,陳設簡單,好像是打獵時歇腳用的。我定定神,想理出個頭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知道我身份的,要麽是大內的人,要麽就是在裏麵插了粽子。大內,靠!不是楊浩吧,準備給我來個落跑的新郎,一起私奔?太狗血了!再不然是……宇文成都?有可能,他老大是禦營統領,又是楊大大的親信,可能奉命派手下監視我,然後臨時起意,監守自盜,我還自投羅網,真是……
李靖,為了你,又是為了你,我又闖禍了,而且是給自己闖了大禍!可是你,嗬嗬。泡油糕,多麽家常的吃食;賢妹,多麽熟悉的稱呼!也許,那些原本便是屬於她的吧。原來,曆史真的不能改變。其實,我本來就心知肚明的,曆史的必然由無數纖如發絲的偶然組成,即使改變一些東西,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局。即使我先認識你,即使我費盡心機,冒充紅拂,事實還是順著它本來該走的方向,回了原點。可是,為了你,我明知如此,卻寧可一試!但是你呢?你現在又在做什麽呢,吃她做的泡油糕?
門吱呀一響,走進十幾個黑衣蒙麵人。媽呀,怎麽這一會功夫,就改武俠了?話說,現在不流行了好吧!拜托你們有點與時俱進底精神,怎麽著也一人穿一身盔甲,拿個權杖、銅劍什麽的,冒充玄幻啊,真是!
為首一人,中等身材,雖然看不見長相,還是能覺出目光銳利之極。他上下打量我兩眼,笑道:“早就聽聞三公主處變不驚,膽識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他一口地道的長安官話,聲音倒是很有磁性,不過估計年紀不輕,怎麽也有四十來歲了。我哼一聲道:“先生過獎,不知帶本宮來此處,有何指教?”他笑道:“豈敢,常聽一位兄弟說,三公主有項異能,可辨貌識人。在下恰巧有事來京城,特來見識一二,不知公主可能看出在下身份?”
靠,不是吧?這是他哪個兄弟這麽缺德,沒事瞎白活呢!感情他這全副武裝,就是怕我認出來啊?!奶奶的,都說辨貌識人了,他蒙著個麵紗讓我上哪兒猜去,真以為我神仙呢!
他看我遲疑,揶揄道:“哦,聽說還要有彩頭,公主才肯下場是不是?那在下也不能壞了公主的規矩,若是公主猜得出來時,在下立即恭送公主回宮,公主看如何?”
我一皺眉,彩頭,這話好耳熟,難道他那兄弟是……靠!別以為我真猜不出來,小樣,敢耍姐姐我,滅了你!我抬頭道:“那本宮若是猜不出來呢?你準備如何處置我?”
他淡笑道:“公主言重了,我們兄弟絕無惡意,隻是都很欽佩公主神技,欲請公主屈尊降貴,至在下處一聚,與眾兄弟開開眼界。”
說了半天是要帶走我,還行,一時半會死不了。我點頭道:“好,那就請閣下脫去鞋襪,把腿露出來吧。”他一怔:“這,這是何意?”我特正經、特嚴肅地說:“本宮授業恩師,除此神技外,亦乃名禽聖手。考究學生之時,常以黑布鳥籠將禽鳥蓋住,隻餘腳爪在外,學子若猜不出來時,便逐出門牆。閣下即以黑紗蒙麵,想是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雖說辨貌識人,但本宮不願閣下小覷本宮師門,即如此時,便請閣下更衣吧。”
“臭丫頭,你敢說我大哥是鳥……”他身後一人暴跳著就要衝過來。“不得放肆!”他伸手止住那人,大笑道:“哈哈哈,公主果然是趣人,怪不得我那兄弟念念不忘!隻是男女有別,這卻不大好……”那個送我來的高大黑衣人,忽然擠到他身邊,附耳說了句什麽。他一怔,揮手道:“走。”他話音剛落,就過來兩個人,不由分說,把我拖出茅屋。
此時天空尚未升月,隻有些碎星,借著其中一人的火把,才看到屋外還有幾十人,同樣的黑衣蒙麵。他們正要把我拎進馬車,忽聽一聲斷喝:“放開她!”兩道寒光,一左一右向我身側搶攻過來。簌簌兩下,就聽我身邊之人,一個唉呀一聲大叫,一個悶哼一聲,我已經落入一個有著淡淡薄荷味道的懷抱裏。
“大哥!你怎麽來了?”我高叫一聲,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幾乎就要喜極而泣。“哼!”李靖一手拉著我,一手回劍擋開一個黑衣人道:“除了你,還能有哪個人,會去看螞蟻上樹?!”
有的,我奶奶。我在心裏小聲說。忽然看到他身邊的紅拂,心裏一堵,下意識的鬆開了他的衣服。他一皺眉:“丫頭,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抓緊我。”
我就是要賭氣,我就是要現在賭氣!你們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合拍?!雙劍合璧,並肩禦敵,你以為你們是楊過與小龍女哪,還神仙眷侶呢!我胡亂掙紮道:“我不要你救,你走吧,走啊,快走啊!”他低喝道:“丫頭,別鬧!”
不用說,他跟紅拂武功不錯,但那些黑衣人應該也是好手。加上人多勢眾,紅拂的劍術又不及他。剛才他們一擊得手,憑的是出其不意,他這麽一分神,形勢立時大見凶險。紅拂左突右擋,漸漸不支,急叫道:“二哥,你先帶公主走吧!”
為首的黑衣人仔細看看李靖,“咦”的一聲,對眾人喊道:“一個都不許走,統統給我帶回去!”李靖輕嘯一聲,手上劍法一緊,招式嫻熟自如,半劃圓圈,逼退粘住紅拂纏鬥的兩個黑衣人,三個人才算又合在一起。眼見此種形勢,我也不敢再鬧。
但那些黑衣人亦聚在一處,為首那人雙手一分,他們立即分成兩批,左首之人向我們徑攻過來。靠,分進合擊,不是這麽毒辣吧!知道單挑,這些人都不是李靖的對手,就想用車輪戰困死他!忽然一黑衣人使出鏈子流星錘,銀練一卷,鎖住了李靖的寶劍。另一人挺槍直刺,李靖不及抽劍,回身相避,長劍已然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