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美人救美
煬帝看我注視他身後,微轉頭看了看,笑道:“曦兒,你還沒見過她吧,她是朕……”我不等他說完就接道:“這位就是父皇新收的袁美人吧?果然是絕代佳人,連我們見了都喜歡的不得了呢!”煬帝撚須微笑道:“朕回宮之時,才見了寶兒。封了她美人還沒兩天,你剛進門怎麽就知道了?”我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有可靠消息啊,據消息靈通人士預測……”
煬帝一怔:“曦兒,你說什麽?”我趕忙打叉道:“啊,奧,我是說我有千裏眼、順風耳。”我暗暗吐吐舌頭,書上說袁大姑娘嬌憨之態消人魂,還真讓我猜對了。奶奶的,一高興得意忘形了,差點說岔了壺!
煬帝笑道:“就知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這個鬼丫頭。這是誰的耳報神這麽快啊?”
耳報神?我倒!果然是背後莫說人,剛才嘀咕了宇文成都那色狼,啊不是,是豺狗兩句,就現世報、來的快了!我傻笑著打哈哈道:“這個就不能告訴父皇了,不然人家下次哪還會通風報信!”
煬帝笑道:“你這個鬼丫頭,還跟朕打埋伏!好,朕就不問,早晚查出來!寶兒,你過來,與曦兒相見。”袁寶兒並不拿腔作勢,走過來施禮,起身微笑道:“寶兒見過三公主。”
我也忙還一禮,轉頭對煬帝道:“我與袁美人一見如故,不如就由我替父皇帶袁美人在宮中各處逛逛如何?”煬帝朗笑道:“你這個丫頭啊,就是坐不住,才剛回來就又想著玩。去吧,別誤了晚膳時辰就好。”
我答應一聲,拉著袁寶兒就走。奶奶的,這宮裏我就看了兩眼,還不趕人家呢,誰帶誰逛啊?!不過俺可是真坐不住啊!滿屋的阿諛奉承,就跟讓俺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似的,誰受的了這個啊?!要不是有寶兒,我都準備尿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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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今天是仲秋佳節,李世民提了個食盒,裝些果酒、食物,到晉陽獄中來看劉文靜。守門的獄卒雖然心下忐忑,但也不敢攔他。他進去一看,牢房雖然寒陋,但有他的交代,還不至於受苦。劉文靜蹲在地上,正悠然自得的拿根樹枝在點戳著什麽。
他讓獄卒開了牢門,走進去叫道:“文靜,委屈你了。”劉文靜並不如平時的恭敬與謹慎、小心,仍是蹲在地上,隻一拱手道:“二公子來了正好,快來看我這局棋如何?”
李世民往地上一看,原來他是拿樹枝畫了個棋盤,圓圈代表白棋,塗滿當作黑棋,自己跟自己趕圍棋呢!他再往劉文靜麵上看看,神色平和、灑脫,全無愁苦之態,不由生出幾分敬佩。他笑道:“文靜兄倒好自在,卻讓世民白擔了這兩日的心。”
劉文靜伸個懶腰道:“二公子當真以為劉某此舉是為劉某、是為李密麽?現時天下紛亂,四方競起,隋氏已如將傾之大廈。想我劉文靜,雖不敢說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投效何人,也不難做個這七品縣官、一地父母。但不知君家父子將置於何地?”李世民笑道:“此言深得我心,正如魯子敬說孫仲謀。世民來看文靜者,非為兒女子之情,乃欲與君議大事爾!”
劉文靜一手緊握住李世民道:“目今盜賊遍野,數以萬計。當此之時,真命之主登高一呼,四海皆平。令尊掌兵十餘萬眾,文靜在此地為官多年,多識英雄,亦可收的數萬。令尊一紙令下,誰敢不從?由此趁虛入關,不過年餘,大業可成!文靜確係李密姻親,但文靜此舉,隻為日後多一臂助,非為文靜自身,實為令尊、實為公子啊!”
李世民為劉文靜所感,亦慨然道:“文靜放心,世民必然設法令文靜得脫牢籠。孫仲謀者,世民當自任,文靜必為世民之子敬。你我擊掌為誓,定不負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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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宮中呆的是窮極無聊,今天已是中秋,想來街市上必然熱鬧。我想出去瞧瞧古時民間過節的新鮮,就找來楊繼川,換上套侍衛的衣服,假裝跟他出去辦事,準備混出宮去。
眼看宮門在望,就要勝利大逃亡了。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楊副統領這是要到哪裏去啊?”我光看地下那長的離譜的陰影,就知道是誰了。奶奶的,又是宇文成都這陰魂不散的家夥!我趕忙縮進楊繼川身後,以免給他看到。楊繼川背在背後的手,衝我比劃兩下,示意我先走。我一想也是,給這人看出來,楊繼川就有大麻煩。趁著楊繼川轉身故意遮住宇文成都的視線,我連忙溜出了宮門。
長安城中人流往來如炙,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比揚州城不知繁華了多少。我心想果然是皇城帝都、天子腳下,不愧為是世界上第一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果然富庶!
隻見前麵挨挨擠擠得圍了一大群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我一時好奇就鑽了進去,原來是幾個打把式賣藝的,什麽鑽圈、吐火、胸口碎大石。俺撇撇嘴,咋還演這個尼?不是都讓司馬南揭露了,是騙人的麽?!我又原道返回,推推搡搡的擠出去。
剛擠到人群外圍,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我抬頭一看,是個髒兮兮的乞丐模樣的年輕人,臉上抹得油脂麻花的,也看不出具體多大來。
就看他打躬作揖的說道:“對不起了官爺,小人該死,衝撞了官爺,官爺恕罪!”我一聽,媽媽的,咋都好說這個尼?得了該死的便宜是咋地?!我擺手道:“你走吧,沒事。”
這少年立時轉身就走,好像怕我反悔一樣。不對,等會,一般這種橋段都是……我一摸腰間的錢袋,果然不見了。“來人那,抓賊啊!”我大喊一聲就追了上去。奶奶的,光偷點錢沒什麽,但那裏麵還有回宮的腰牌呢!這要丟了,我就不是籠裏的金絲雀了,直接華麗麗的改喪家犬了!再說了,這不還等於吃我豆腐嘛!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子,你給我等著!
那小子聽到我的喊聲,馬上跑的比兔子還快。俺雖然在21世紀時號稱兔子,但那是因為我有一對異常靈敏的耳朵,不是因為俺跑得快。眼看越追越遠,那小子跑進條小巷子就找不著人了。我蹲在巷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邊喘邊想,一會是要上演賣身葬父,還是落難舉子的戲碼,找地方混口飯吃啊?
忽聽“啪”一聲脆響,唉要一聲大叫。剛才那小毛賊,就被人從旁邊的岔道裏打了出來,一手高腫著。接著走出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子,苗條身材、容長臉,穿了一件月白綾襖,下襯水紅羅裙,白梅傲霜之姿、紅梅映雪之態,清寒高遠、手中持劍。她衝我一點頭道:“這位官爺,可是你丟了東西?”
我上前幾步道:“多謝這位姐姐仗義出手,麻煩姐姐,小弟多謝了。”她微綻笑容衝我示意一下,便對那小子喝道:“看你年紀輕輕,身材壯健,如何不可糊口,卻要去作此等辱沒先人的勾當?快把這位官爺的東西交出來,不然今天拆了你的手腳,省得你再為害地方!”
那小子哼哼唧唧的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一個官差,手軟腳軟,倒是個小娘們這般厲害!今天算我倒黴!”他說著把錢袋,向著那名女子的方向遠遠扔了出去。趁著她撿錢袋的功夫,猛地向我衝來,把我推到一邊,撒腿就跑。
她拾了錢袋過來,並不去追那小子,略帶驚訝的問我道:“這位官爺原來是禁軍?”我剛想答應,她忽然一怔道:“你……你的耳朵上……”我知道她是看到了我的耳洞。雖然我在21世紀時沒有,但這位公主可是早早就帶了墜子的。我傻笑道:“不瞞這位姐姐說,我也是女兒之身。”她略一皺眉:“那你怎麽會有禁宮的腰牌?”
我看看四下無人注意,順嘴瞎掰道:“其實妹妹的兄長,是宮中當差的侍衛,今天仲秋佳節不當班,出去喝酒了。小妹一時好奇,偷換了大哥的衣服跑出來閑玩。不想被賊人偷了腰牌,若不是姐姐,妹妹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都說大恩不言謝,不知該如何相報姐姐才是……”
我正要行禮,忽見她眼中亮光一閃,趕忙扶住我道:“妹妹快別這樣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想我陳貞早已孑然一身,今日有幸見了妹妹,以後你我便以姐妹相稱,彼此多個照應可好?”
我剛想說好,忽然一怔,這名字好熟,她說她叫陳貞?剛才她聽到宮中二字,眼有淚光,她認識禁宮的腰牌,她衣著素雅,卻掩不住身上一股清遠高貴之氣。我連忙道:“姐姐尊字陳貞,莫非姐姐便是……”